止于春天 第6章 06

第六章

萧乐安像往常一样早起赶去学校自习，但是他想着今天要模考，便一边看着手里的错题集，一边咬了一口馒头。

想着多复习一点，看看能不能比上次有点进步。

“乐安，你不要干吃馒头啊，来喝瓶这个纯牛奶吧，奶奶特意让你陈叔叔去外面给你带回来的，他说小孩子喝这个高钙奶，对长身体好。”奶奶将一盒牛奶推到萧乐安面前，“不要光顾着学习了，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嗯嗯。”萧乐安含糊的应着，“我等下喝，我今天要考试，最近真的太忙了，考试什么的都记不清时间了，还好最近有认真好好学，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奶奶看着萧乐安那么用功，欣慰的点了点头：“好，乐安记得喝，我准备去上工了。”

“好，今天中午我们吃面吧，因为我想留点时间中午复习！”萧乐安把错题集和牛奶放进书包里，背起书包，“我先走了，奶奶记得把馒头吃完，奶奶也要喝高钙奶，补钙。”

“好，今天中午我早点回来给你做饭。”

萧乐安：“要是我早回来，我做饭。”

“嗯，去吧。”

萧乐安从家门口出来，穿过小巷，踏上每天去学校的必经之路的田垄边，感受着早晨扑面而来的清爽凉快风，脑子里过着最近复习的知识点，他突然觉得自己身体很轻，是那种无拘无束的轻盈，或许这就是他们说的最好状态吧。

-

萧乐安刚回到班上时，大家已经开始布置考场了。

林书蕴在讲台上贴好考试座位号和考场号，又在黑板上写上了今天要考的科目和时间。

做完这些，林书蕴又开始帮忙布置考场。

“这一排的桌子全部靠走廊那边的墙，然后最后的那个同学的桌子挪到旁边的组去。”林书蕴一边帮忙摆桌子一边看着考试座位表帮忙调整各个同学的座位，“为了大家能剩下足够的时间进行复习，请各位同学捉紧时间布置好考场，不在本班考试的同学，把桌子挪到外面去，各位同学的书和杂物也要一并清理到教室外面的走廊。”

林书蕴说得有些急切，声音也哑了几分，但清了清嗓子又继续嘱咐同学们考试事项。

“夏天天气多变，要是怕下雨，就往教室这边的楼梯放。”

大家热火朝天的布置着考场，班主任站在班级门口，本来想进来看看考场布置得怎么样了，顺便把座位表贴一份到班级门口，在看到大家乖巧懂事的自己布置考场，放心的点了点头。

“大家快点哈，第一场语文在八点开考，老师会提前十五分钟进考场，然后就是化学了，下午第一场考物理，下一场就是生物了，大家看好时间复习哈，这次考试很关键，是你们期中考的考前摸底，期中考完之后，我们就会进行再分班了，想要冲好大学的同学，这次要用心啦。”

班主任说完，径直走向林书蕴，把手里头的两份表递向她。

“书蕴啊，我这里还有两份考试的座位表，一份是在班里考试的，一份是上去空教室考试的，你等下把这两张表贴到班级门口去。”

林书蕴接过班主任递过来的表，点了点头：“知道了，老师。”

“嗯，你看好他们的纪律，要是有人违反，把名字记给我，我来处理。”

“好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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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考试开始了，在广播说完请考生入场后，整个校园都安静下来了，只有阳光在肆意的奔跑，只有鸟儿在肆意的鸣叫，只有风在肆意的穿梭于校园里的每一个地方。

班里只有老师在数试卷和传发试卷的声音，又或者是头顶在不停运转着的风扇的呼呼声。

萧乐安接到试卷和答题卡，认真的填涂好自己的信息和试卷类型，便开始看题目了。

“各位同学填涂好个人信息后就把笔放下，现在还没有打正式考试的铃，所以现在仍然为阅卷时间。”

监考老师走下讲台，顺着座位号，一个个的给同学们检查准考号和座位号。

萧乐安翻到试卷最后一面去看作文题，注意到上面还有一道新题型，他有点慌，又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字，就更加头疼了，但是看到后面的古诗词填空，发现自己都有背时，便又松了一口气，还好有做准备，不然现在已经倒头就睡了。

正式开考的铃声响彻整个校园，大家纷纷拿起笔，开始答题。

萧乐安按着曲今月教自己的方法去答语文题，先是看一下问题的题干和问题想要我们回答的答案，有了这些答题方向，就可以带着问题回到材料里面找到相对应的答案了。

大半的考试时间过去了，大家的答题进度都差不多，都忙着去看作文题是什么，但这次摸底考试没按照往年的模式来出题，竟然在作文前面出了一题句子原创题，让大家自己编写句子，大家都没有见过类似的题目，都只好放缓继续写题的速度来好好想想这道题，毕竟这题值十分。

萧乐安看着题目，好像曲今月有给自己看过一些类似的句子，此刻萧乐安是真的有点想感谢曲今月，因为她的不经意推荐，让自己能够拿下这十分。

语文考试已经接近尾声了，没写完作文的同学正在奋笔疾书，写完的同学则在犹豫不决的看自己选择题的答案，没把握，但是赌一赌，把答案改了。

考试终止的铃声响起。

监考老师站起来，环视一圈底下的学生。

“考试结束，请大家放下笔，现在把答题卡反扣在桌面上，双手垂下，如有忽视考试终止铃声，依旧进行答题的同学，一律视为考试作弊处理，本科成绩作废，现在，我下去收取你们的答题卡，试卷，你们自行保管。”

老师走下讲台，开始按着座位号的大小，一份份的收取答题卡。

“你们需要等我清点完毕答题卡之后，再离开考场。”

萧乐安看着自己写得满满当当的答题卡，在内心为自己感到高兴，语文终于也是写完了，这是他第一次写那么多字。

等监考老师收到萧乐安的答题卡时，也因为萧乐安写完了答题卡而感到一丝惊讶，但没有过多的停留，继续往下收取答题卡。

萧乐安出去拿化学的方程式资料回来看，原本打算上个厕所再复习的，但是看到厕所门口都已经排起了长队，只好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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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雨总是来得让人措不及防，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便已经是乌云密布了，此时大风四起，将同学们放在外面的书全部吹乱了，试卷也吹得满地都是，下一秒，雨便落下了，雨丝很密，像春日里的新竹那般，层层叠叠，看不清雨雾中的事物。

风雨很大，很快走廊的水走进了班里，监考老师站起来，把前后的门关上，坐在靠窗的同学自觉的把窗户关好。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过夏天的雨来得急，去得也急，雨总会停的，不必担心回不了家。

萧乐安认真的写着题目，他脑海里回忆着刚才看过的一些题目和化学方程式，但毕竟是半路出家，临时抱佛脚的，还有很多题目是萧乐安无法应付的，他看到不会的只好直接放弃了，继续写下一题会的。

萧乐安看到自己空了很多题，有些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懊悔自己太晚才学了。

考试时间已经过半了，萧乐安却只能打出小部分的题目，他的手心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萧乐安再次认真的去看题目，希望可以从中找到题目的突破口。

直到考试终止铃声响起前，萧乐安都没有放弃答题，但这次考试的情况不是特别好，因为空题太多了。

萧乐安也无奈，都怪自己学太晚了，不然都可以答上了。

监考老师收拾好答题卡，向大家点头示意可以离开了，大家欢呼雀跃的站起来，往教室外走。

此时的大雨已经见小了，撑着伞回家完全是没有问题的，大家检查了一下自己放在走廊的杂物有没有湿后，便和自己要好的朋友一起回家了。

萧乐安收拾好书包，看到包里还没有喝的牛奶，想着吃完午饭了再喝吧，出来时看到曲今月蹲在走廊的地上翻找着东西，走了过去。

“你在找什么呢？”

“找书，不知道哪个人错拿了我的生物书。”曲今月站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不找了，我反正也不打算回家复习，算了。”

萧乐安听到曲今月说自己不回家吃饭了，有些担心的问：“那你去哪里吃饭啊？”

曲今月：“我到校门口买饭团吃，然后就回班休息。”

萧乐安想到从认识曲今月开始，她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吃白米饭团，早饭也都是红豆糕，几乎没怎么变过，而且曲今月还高强度学习，他担心曲今月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

“要不，你来我家吃饭呗，我看你每天晚上、中午都吃白饭团。”

曲今月一怔，连忙拒绝道：“不用了，太麻烦你了，再说了，无功不受禄嘛，白吃你一顿饭也不好。”

萧乐安：“哪有，你辅导我写题，哪有无功不受禄怎么一说啊。”

“没事的，再说了，我一个女孩子，去你一个男孩子家吃饭，终归是不太妥当的。”

萧乐安看曲今月一连几次的拒绝，便没再说什么了。

萧乐安从包里拿出一盒高钙牛奶，塞到曲今月的手里。

“那你要喝牛奶吗？光吃饭团哪够营养的，这瓶牛奶算我感谢你给我看的那个句子摘抄了。”

萧乐安转身急匆匆的跑下楼去了。

“记得好好吃饭。”

曲今月低头看着手里的牛奶，心头一阵暖意翻涌。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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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乐安撑着伞，穿过小巷，雨丝夹杂在风里，吹向他，雨伞似乎不能够完全为他挡住风雨。

不过，也快到家了，这些风雨又算得了什么呢。

萧乐安开门，把门推开，走进家里，家里很安静，能听到厨房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沸腾的声音。

萧乐安心下一惊，不会是奶奶吧，他把书包甩到地上，冲进厨房里，看到奶奶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煤气灶的火舌烧的正旺，锅里的水已经烧干了，还好回来的及时，萧乐安站起来把煤气灶关掉，才蹲下来，摇了摇奶奶。

“奶奶！”

奶奶并没有反应，萧乐安才意识到不对，他赶紧去拿手机拨通了120，详细的说明了地址和奶奶现在的情况后，萧乐安双手都是颤抖的。

他伸手去探奶奶的鼻息，发现奶奶还有十分微弱的呼吸，他才松了一口气。

萧乐安不知道奶奶怎么了，但他没有钱，他只好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出家门，挨个邻居敲门。

“有人在家吗？救命啊，我奶奶晕倒了，救命。”

萧乐安敲的这几家门都没有人出来应答，或许是还没下早班。

萧乐安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坐在家门口无奈的看着自己颤抖不停的手。

“诶呦，你这孩子怎么一个人坐在家门口啊？你奶奶呢？”

萧乐安抬头，是花婶，抱着花婶的大腿，哭的泣不成声。

“我奶奶晕倒了，花婶。”

“啊？”花婶有些不敢相信，“你奶奶在哪里呢？叫救护车了吗？”

“嗯，奶奶在厨房，我不敢动她，她……还有呼吸。”萧乐安声音发颤，“求你救救我奶奶，花婶。”

“你别哭，你把你爸妈喊回来，咱们一起把你奶奶送去医院。”花婶蹲下来安慰萧乐安。

萧乐安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了，跪在地上，朝着花婶磕了三个响头。

“我爸妈死了，我只有奶奶了，求你一定要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

花婶扶起萧乐安，替他擦去眼泪，轻声安慰道：“别哭，花婶帮你，花婶这就回去拿钱，你在这里等我。”

花婶跑回家去，火急火燎的把门打开，跑上楼去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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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整条小巷，医护人员从车上下来，看到萧乐安一个人站在门口，上前问。

“你是刚才打电话的人的孩子吗？你父母在哪儿？还在家里面吗？”

萧乐安麻木的摇头：“我奶奶在厨房，我不敢动她。”

医护人员似乎懂了，抬着担架进去把人抬出来，奶奶经过萧乐安时，萧乐安看到奶奶惨白的脸色，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向奶奶。

“孩子，你家长呢？”一个女医生拉住萧乐安的手，看萧乐安的状态不对劲，轻声问。

“我家就剩我了。”萧乐安双目无神的盯着救护车的方向，“电话也是我打的。”

“你父母在外地吗？”

萧乐安平静的回答：“他们死了。”

女医生一怔，轻轻拍了拍萧乐安的肩。

“走吧，病人需要家属陪同。”

萧乐安麻木的走向救护车，雨还没停，雨落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萧乐安，你等等我！”花婶跑下楼，把门重重关上，跑着跟了上来。

“这位女士，请问你是这个孩子的哪位家属啊？”一个医生轻声问。

花婶：“我是他阿姨。”

萧乐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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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的路上，医生一直在抢救奶奶，萧乐安麻木的看着奶奶的脸，他不明白，为什么世间所有不公都让他遇到了，他只有奶奶这一个亲人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凭什么？

花婶看着萧乐安这样，也并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那又能怎么办呢？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监测心跳的机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奶奶的心跳化作一条直线。

“快！病人没有心跳了！”车上的医生立刻采取行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挽救这条生命。

“师傅，开快点！鸣笛！”旁边的几个护士一边帮奶奶调整仪器，一边催促师傅开车快些。

萧乐安这是麻木的神情才有了变化，眼泪夺眶而出，如果不是花婶抱着萧乐安，萧乐安恐怕现在已经冲上去抱住他奶奶，不让其他人碰了。

萧乐安放声嘶吼，用力挣扎着，但是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命运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走？！”

吼完这一句，萧乐安浑身颤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但是神情仍是很激动。

“快点给他打一针镇静剂，家属情绪太激动了。”

一支镇静剂推进萧乐安身体里，他慢慢软了下来，靠着花婶肩膀，慢慢阖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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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乐安是在医院的病房醒来的，花婶坐在他旁边，见萧乐安醒了，眼圈红红的。

“乐安啊，大家都尽力了。”花婶轻声道。

萧乐安眼神疲惫、麻木，盯着病房的墙。

“我真是个灾星啊，他们都走了。”

花婶见萧乐安的神情有些落寞，拍了拍他的背。

“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萧乐安转过头，看着花婶：“花婶，我想带奶奶回家，等回了家，我再把钱还给你吧。”

花婶点了点头：“好，钱等以后再还也可以的，现在你先把书读好。”

萧乐安点了点头。

花婶，对不起，我不会有以后了。

花婶帮萧乐安的奶奶办理好了手续，又带着萧乐安去殡仪馆火化，一整个流程下来，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

萧乐安抱着奶奶的骨灰盒，疲惫的推开家门，坐在楼梯上，抬头看到小夜灯，他先是一怔，眼泪先一步流出来。

以后没有人会为他留一盏灯了。

萧乐安在楼梯口坐了一夜，想了很多事情，夜深了，他也想好了，把钱还给花婶，考完明天最后两场考试，他就去陪奶奶和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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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乐安拖着身子，走出家门，将一张银行卡和一封信塞进了花婶家，慢慢的走向学校。

他好像一夜间老了好多，他不再是意气风发的他了。

在走到校门口时，萧乐安遇到了陈岩，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朝着陈岩挥手，打招呼，等陈岩走近了。

萧乐安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笑着，轻声说：“我想和你合影。”

陈岩：“啊？你又发什么神经？”

“没有，想给你留个念想，毕竟咱们可是认识十二年的好伙计了。”

“神经病。”

陈岩虽然骂骂咧咧的，但是还是及其配合的凑进萧乐安的手机镜头。

考试依旧按时进行着，萧乐安尽自己全力去写，他不想留遗憾了，因为已经够多的了。

陈岩从在校门口遇见萧乐安开始，就注意到了萧乐安的不对，陈岩一边想着一边答题。

曲今月同样也注意到了萧乐安的不对，因为他今天整个人都不像平时那样，甚至可以用死气沉沉来形容萧乐安现在的状况。

一整天的试考完后，萧乐安慢慢往家走，身边的熟悉的风景，他竟然生出了几分留恋。

好舍不得啊，但是那又能怎么办呢，我已经尽力活着了。

唯一的遗憾还是没敢说出口。

萧乐安推开家门，将门反锁好，走到厨房，拿了一把小刀，往手腕处深深划了几刀，搬了一张凳子，坐到洗碗台旁边，打开水龙头，将手腕放到水下，看着血液顺着水流，流进下水道。

“奶奶，不用担心我，我不疼的，我很快就来找你们汇合，等等我，别走那么快，我会迷路的。”

萧乐安的意识逐渐涣散，恍惚间，他好像听到陈岩和曲今月的声音了。

真好，自己最好的朋友和喜欢的人都来送自己了。

“萧乐安！”陈岩把水关了，“你在干嘛？！”

萧乐安的意识已经完全涣散了，听不清陈岩最后的两句话了。

“我叫了救护车了，但是我包里没有止血药，怎么办。”曲今月看着萧乐安倒在陈岩怀里不省人事，手腕的血还在不停的流。

“去厕所拿条毛巾包着先，快，我抱着他，你快去。”陈岩低头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萧乐安，着急道。

“好。”曲今月赶紧去厕所找了一条没有摘牌子的毛巾，给萧乐安包好。

陈岩问：“救护车什么时候来？”

“四十分钟内。”

“等他们来，萧乐安都流血流死了，咱们先去镇上的诊所止血先。”

“好，我等下跟他们联系。”

陈岩抱着不省人事的萧乐安，曲今月则帮忙拿了些萧乐安用得上的东西。

两人一路小跑，终于到了诊所。

诊所里的医生见三个人身上都有血，而且都还是学生，有些着急问道：“你们打架了？”

陈岩：“能先帮他止血吗？他流血流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们已经联系救护车，麻烦你一定要保住他。”

医生站起来，立刻安排了人帮萧乐安止血，可萧乐安划的伤口实在是太深了，血怎么也止不住。

曲今月手上的血已经干涸了，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萧乐安，眼圈不自觉的红了。

陈岩看着病床上的萧乐安，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萧乐安，你个神经病！你给我好好活着！你奶奶还等你回家呢！”

曲今月流着泪：“萧乐安，你能听见吗？能听见就挺住，别放弃！”

“陈岩，萧乐安他怎么样了？”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走进病房。

“爸。”陈岩摇了摇头。

“血止不住啊！他划得太深了。”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你再坚持一会儿，萧乐安！”曲今月颤声道。

萧乐安似乎是听到了，手指动了动。

“我看到他动了，萧乐安，你坚持住！不准睡过去！”陈岩激动道，“你还要和我一起去比赛呢！不准睡！”

陈兴：“乐安，你要坚持住！”

陈岩看向陈兴问：“萧乐安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间这样。”

“他奶奶昨天过世了，他整个家就剩他一个人了，可能是受不住打击，想不开了。”

曲今月听到陈兴那么说，看着萧乐安惨白的脸色，又不禁多了几分心疼。

十七岁正是拥有世界的年纪，而萧乐安却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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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乐安慢慢苏醒，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只有手腕的刺痛格外的清晰，这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陈岩一手插着兜，一手提着一个保温桶，朝着萧乐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但是语气是藏不住对萧乐安的心疼：“醒啦？你说你，这是干嘛呢？算了，我不骂你了。”

萧乐安想说话，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想喝水吗？”陈岩走过去，把保温桶放到一旁的柜子上，“你得等伤口愈合了，才能回家。”

陈岩往杯子里倒了一些温水，放上一根吸管，帮萧乐安调整了一下床，把水杯递到他嘴边。

“喝吧，你可不能自己私自出院，我和你说，你要是不养好伤，等下发炎了，更难搞。”

萧乐安喝着水，不一会儿就喝完了。

“还要不？”

萧乐安点了点头。

陈岩又往里面倒上一些温水，再次递到萧乐安嘴边。

“曲今月给你熬了粥，你等下喝点。”

萧乐安点了点头。

“谢谢。”

陈岩撇了撇嘴：“谢啥，都是朋友的，你把伤养好，才是真的对我们最好的感谢。”

萧乐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嗯。”

“你要是学业上有什么资金困难的，你直接来找我，我爸妈说，他们想帮一下你。”

萧乐安看着陈岩一愣，久久不能回神。

“怎么了？别发愣啊？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谢谢。”

陈岩高兴的点了点头：“那就对了，你的假，曲今月已经帮你跟老师请好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那你呢？”

陈岩笑着，但眼里全是对萧乐安的心疼：“我自然是请了晚自习来照顾你的啦，班主任听说了你的事情后，也在帮你联系学校那边，帮你免学杂费呢，大家都在帮你，你奶奶和爸妈也希望你好好活着，所以，答应自己，不要轻易的放弃生命，好嘛？”

萧乐安仍是点了点头。

“不会的了，我还要和你一起比赛呢。”

“嗯，队里的同学都在等你归队。”

“好。”

萧乐安在医院将养了四、五个星期才出院。

出院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万里，天色湛蓝。

雨过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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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乐安回去后，学习越发努力了，从年级垫底，一路考到了年级前列，他的名字时常与曲今月的名字并排在一起，他们两个分班也分到了同一个班，做了一学期的同桌。

期末考如期进行，大家都在认真备考，希望能考取一个好成绩。

萧乐安站在光荣榜前，笑道：“看我比你高了三分！”

曲今月：“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两人相视一笑。

“不会的，师傅。”

曲今月开玩笑的说道：“嗯，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学了为师的功夫去，然后就把为师给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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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乐安暑假时，经常到公共墓园那边看望奶奶和爸妈，跟他们说这一个学期发生的事情，说了很多，不知不觉间，便天黑了。

亲人的离世，是萧乐安一生的绵绵阴雨。

第二个学期开学，萧乐安照常早到班级，可等人都来齐了，都没有见到曲今月的身影。

等下了课，他跑去问班主任，才知道曲今月在暑假时办理转学手续，具体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过了很多天，萧乐安身旁的这个桌子依旧是空的，像以往的每一年一样，空空如也。

萧乐安花了很长时间，他依旧无法接受曲今月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萧乐安为了下一次的见面，他牟足劲儿去奔跑。

大家要好好生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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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