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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啦?”
“这个是什么?”
白瓷碗盛着深紫色粘稠的液体,看起来有点黑暗。
“给你煮了八宝粥,趁热喝。”
他还特地放了红枣之类补气血的东西,老宅照顾他的阿姨说这对女孩子身体好。
祁少爷都穿上围裙为程诉洗手作羹汤了,程诉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拿起瓷勺尝了一口。
也只尝了一口。
“怎么是咸的?”
八宝粥怎么能是咸的呢,还咸得不能入口了,像把盐罐子打翻了一样,程诉绝对不能接受咸的八宝粥。
“怎么会?”
他明明是按照配方做的,煮了一个小时呢。
“我不会把盐和糖拿错了吧!”
祁知礼自己尝了一口也不能接受。
程诉就知道,祁四少娇生惯养出来的,对厨房里的事一窍不通到极致,上次拿个锅盖都能把自己烫了。
“我叫人做好了送过来吧,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程诉摇摇头。
“不用了,我来煮吧。”
懒得叫人折腾了,自己动手煮个粥很简单的。
“你可以下床吗?肚子还疼吗?”
程诉昨晚那么难受,今早就好了吗?祁知礼很不放心,都不敢让她动。
“其实来例假了,不是瘫痪了,除了不能剧烈运动外,其他什么都能做。”
程诉重新熬了八宝粥,祁知礼在背后抱着她。
“闻起来好香。”
和他煮的完全不一样,程诉觉得该禁止祁知礼进厨房,不然伤的不是他就是别人。
“今天就留在家里吧,Verda的事项目部已经在做了,你不要担心。”
虽然程诉看起来比昨天好了一些,但嘴唇还是没血色,祁知礼总还是担心,万一她晕在办公室怎么办。
“我还是去吧,第三版方案还是有点问题。”
“不行!你就待在家里,我陪你待在家里。”
祁知礼将她安顿在沙发上,盖好毯子,一幅不接受任何反驳的样子。
他是华悦的负责人,想让谁休假就让谁休假,自己也可以想翘班就翘班,即使他和程诉都不在公司,电话都快被周西打爆了。
“你平时在家一般会做什么?”
“看电影,或者听播客。”
出国前为了练习英语,程诉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天都会听播客,后来就养成习惯了。
在伦敦时,街边很多贩卖老旧电影碟片的商店,程诉很喜欢逛,淘来的光盘堆在她的公寓里,她格外喜欢有年代感的影片。
可惜了,秋水长天的房子里没有碟片,程诉也提不起精神看电影。
“我有点困。”
经期身体疲惫,程诉需要更多的睡眠,尤其是吃过饭血糖升高,让她更想睡觉。
“那去睡吧。”
“要我陪你吗?”
前一秒还是关心的语气,后一秒又马上不正经。
“你怎么这么……”
程诉都不想评价他。
“你不是觉得冷吗,靠着我睡得不好吗?”
有一说一,靠着他确实睡得挺舒服的。
没有工作的那天,程诉和祁知礼在二十八楼睡了一天觉,什么也没做,祁知礼就搂着她,醒了就亲亲她。程诉偶尔会被他的动作吵醒,但没赶走他,祁知礼体会到一种平静的幸福。
祁知礼在二十八楼黏了程诉好几天,周末休假,祁知礼忽然问她。
“你例假结束了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祁知礼不会是想要她现在就补偿他那天吧,不行,她还没太做好准备。
“现在还不行。”
“不行什么?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你不就是想……”
想和她……
“你在想什么啊?”
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程诉已经被祁知礼带偏了。
“你要是例假结束了,我带你去见个人。”
“椿颐馆”三个字题得苍劲有力,店里面出来一阵中药香气,在柜台抓药的年轻女孩见到祁知礼来和他打招呼。
“秦爷爷今天在吗?”
“师祖在里面呢,特地跟我说过您今天要过来,让您直接去找他就行。”
“好我知道了。”
祁知礼牵着程诉的手往里面走,房间外面挂着祁知礼刚刚称呼“秦爷爷”的人的资料,资历非常深厚的中医。
“这是什么意思?”
祁知礼说带她见个人,见的是医生?
“看你痛经太严重了,秦爷爷很厉害的,让他给你看看。”
秦建同这几年很少出诊的,就连他徒弟的号都很难约,要不是因着和凌世图的交情,他是断不会见程诉的。
“你把我叫来,为了给个小姑娘看病?这姑娘看着也不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你这么急哄哄的,我还以为多大事儿?”
秦建同现数落了祁知礼一顿,说他和凌若初大惊小怪,拿他这救命的地方随便得很,随便带个人就要他亲自看。
祁知礼有求于人,竟耐心哄着。
但对待病人和对待祁知礼的态度截然不同,秦建同很温和的叫程诉把手伸出来把脉。
“年纪轻轻的怎么身体这么虚啊?气血双亏,脾胃虚弱。”
两只手交替着把完脉,秦建同还观察了脸色和舌苔。
“她痛经很严重,像要痛死了,想让您帮她调理一下。”
秦建同观察着半晌不说话,祁知礼有点着急的在旁边开口。
“我知道,我能看不出来吗?我看病的时候你少说话,要是影响到我了,给人家小姑娘开错药了怎么办?你负责吗?”
秦建同比他医术更厉害的就是他这张嘴,祁知礼记得小时候生病被秦建同逼着吃药的场景,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严重的打击,要不是带着程诉,祁知礼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椿颐馆。
“你这个痛经,应该是寒凝血瘀,你体质偏寒,平常很怕冷对吧。”
的确,程诉常年手脚冰凉,很难捂热。
“艾灸针灸的疗法比较有效,你要是有空就先艾灸一个疗程,再配合一点药物治疗就可以了。”
“年轻的时候多爱惜自己,不然你以后结婚生小孩要遭罪的。”
年纪上来了,秦建同免不得要叮嘱这些年轻的病人几句。
“那麻烦了。”
结婚生小孩对程诉来说似乎还是很遥远的事,但自己的身体也真的该注意起来了。
“你也给我坐下,也给你看看,一天到晚在外面烟酒都来,身体糟蹋成什么样了!”
看完程诉,秦建同又转头看祁知礼。
“我真没,最近乖得很,就不用看了吧。”
他真的不想和那些苦得倒胃的中药。
“给我坐下!”
程诉被刚开始进来见到的年轻女孩接走,带到隔壁的针灸诊室,祁知礼还在那里和秦建同斗智斗勇。
“程小姐您躺在上面就好了。”
程诉脱了外套,年轻女孩点燃艾灸条,熏在她的小腹处。
“您是祁先生女朋友吧,他对你真好。”
年轻女孩活泼健谈,且对爱情充满幻想,对程诉说的话里充斥着些兴奋。
程诉不习惯在外人面前承认这个“女朋友”的身份,跟她解释。
“不是,我们就是同事。”
“同事吗?祁先生看起来不像是会对同事这么关心的人哎!”
“是吗?”
“是的呀,师祖老说他对女孩子一点都不温柔。”
确实,刚开始接触那会儿,祁知礼的确不太温柔。
“好了程小姐,每两天来熏一次就好,今天我师父不在馆里,你下次来就是她帮你灸了,我手法不好。”
“你做的很好,我感觉好多了。”
艾灸之后,感觉浑身都暖起来了。
祁知礼还在秦建同那里,被数落得话都说不出来,把完脉又拉着他问。
“你和那个小姑娘什么关系?你什么时候对女孩子这么温柔了,眼睛都快粘在人家身上了。”
“她是你女朋友吗?你舅舅和外公知道吗?”
“还不知道。”
程诉都不愿意和他回家吧。
“这小姑娘看着不错,就是身体不太好,你好好对人家。”
祁知礼想自己对她还不够好吗?不然哪会冒着被秦建同骂一顿的风险带她到这里来?
空手来椿颐馆,两人各自提着两大包中药回家。
程诉连续来椿颐馆艾灸了一个月,每天下班祁知礼送她来,然后再带着她去吃饭。
京城有名的馆子在短短时间内,程诉已经尝了个遍,不管再难预约的地方,只要有祁知礼这张脸,经理都会亲自出来接待,程诉感觉她都胖了。
“胖一点挺好的,以前抱着都硌手。”
祁知礼抱着她坐在沙发上,手还在作乱,他最近留宿二十八层的时间多了起来。
“气色也好了。”
比之前有血色多了。
今天冬至,京城气温已经零下,这样的天气程诉不想出门,在家里炖了松茸花胶鸡汤。
本来按程诉家里的习俗是要吃汤圆的,可惜京城的习俗是吃饺子,程诉不会包饺子,更别说祁知礼了。
“程诉,今天是你生日吧。”
十二月二十一号,节气冬至,一年中最寒冷的一天,是程诉的生日。
也许是和这个出生的日子有关,程诉染着一股冬日清寒气。
祁知礼要是不提,程诉都快忘了,今天还是她的生日。
不是什么重要年岁,程诉也不喜欢大张旗鼓的过,往年一个人连吃蛋糕许愿都省了。
“给你的生日礼物。”
方正盒子推到程诉面前,看着有些眼熟,打开才惊觉,这是祁知礼生日宴那天,他给程诉戴的那只玉镯。
合上盖子,东西被推回祁知礼面前。
“这东西送给我不太合适吧。”
不合适不止在这个手镯价值太昂贵,而且程诉知道,这镯子恐怕有来头,那次戴出去时别人看她的眼神,她就隐约猜测出一点。
“我说送给你就送给你,哪有什么不合适,手给我。”
和那天一样,祁知礼还是强硬的把镯子戴在程诉左手手腕上。
“程诉,生日快乐。”
“谢谢。”
她多少年没和别人一起过生日了,今天感觉,好像还不错。
“要谢我就亲我一下吧。”
灼热绵密的吻落在程诉身上,衣服被一件一件剥落。
“祁知礼,还没洗澡……”
“那正好,我们一起洗。”
他们还没在浴室来过,水雾缭绕的狭小空间内,昏黄的灯光营造出**的旖旎氛围感。
“不要从后面……”
“为什么?”
祁知礼觉得这样好极了,一点力道也没松。
“唔,太深了,不舒服……”
“程诉,叫叫我的名字。”
“祁知礼……”
“程诉……”
在**时互相连名带姓的叫,几个字从对方的嘴里过一遍,那是一种另类的痴缠。
“怎么体力还是这么差,秦老头医术退步了吗?”
程诉趴在祁知礼身上说不出话,锤了他一拳,以表示自己的不满。但力气太小,祁知礼只当是挠痒痒。
“好了,不弄你了。”
擦干净水渍,祁知礼给程诉穿上睡衣,抱到床上。
“其实我觉得也可以不穿的。”
“祁知礼,今晚你不准在这里睡了!”
程诉把旁边的枕头扔在祁知礼身上,是真的生气。
“我错了,别赶走我。”
祁知礼又贴上来。
临近新年,程韵问程诉今年要不要回家过年。
“不了,今年华悦这边又出了一点意外,我可能脱不开身。”
和华悦合作的晟启在上个月被爆出掌权的小宋总不是宋家亲女儿,宋家的真千金横插一脚进来,这个项目的后续不太好说,很多事情需要程诉随时关注和处理。
“不回家吗?”
打电话的时候,祁知礼就在程诉身边,听到她说“不”,语气中有点不易察觉的欣喜。
“嗯。”
“那我们一起过。”
祁知礼也不回祁公馆,往年会在LOVE和冷序南他们混,今年有程诉在,他们俩一起过的话,他会很开心。
新的一年,他们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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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提到的晟启的宋家假千金是同系列完结文《不听风说爱》的女主角,喜欢的朋友可以去看看,正在精修中~
【文案】
宋知韫第一次见祝砚安,冰天雪地里在盛家后院,他被人欺负抢走了助听器,宋知韫帮他抢了回来。
克己复礼十年,祝砚安深知宋知韫不是他可攀的人。
他只是一个身患残疾又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她却是京城里风光无限的宋大小姐,是他名义上的侄子的未婚妻。
直到假千金的新闻传遍整个圈子,宋知韫冒雨来敲他的门。
后来祝砚安才知,假千金身份是宋知韫阴差阳错发现的,消息却是她故意放出去的。
宋知韫不喜欢那桩人人艳羡的联姻,她喜欢祝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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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风说爱,祝砚安只听宋知韫说
|HE,双洁
|清醒假千金×敏感私生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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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连名带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