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两条鲈鱼,还有一斤北极甜虾。”
李夏至定在原地,手脚不住地发抖。
“哟,李夏至,现在混得不错啊,我还以为你现在早就读大学毕业了呢。”
“哥,李夏至靠这张脸,还需要读什么大学,床上一趟就有票子赚,只不过人家有自尊,宁可卖鱼也不去做鸭。”
李夏至不指望自己的亲生母亲给自己说话,因为他和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都是把自己当作婚姻的试验品,他们的婚姻结束了,自己也就被当作废品报废处理了。
李夏至只觉身下一热,他又尿裤子了。
“我去,什么味道啊?你们家这鱼不会不新鲜吧? ”
老板紧忙出来,也闻到了难闻的味道,得知是李夏至身上的味道,他皱眉,让李夏至先离开,但李夏至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和反应能力,站在原地,瞳孔涣散。
林吻冬顺路来超市买东西,也想看看李夏至工作的环境怎么样,嘈杂的人群围观吸引林吻冬也跟着过去,他看着一家四口站在鱼店的门前,大肆辱骂李夏至。
“他们家的鱼有味道,大家评评理!”
“我猜是这个小员工身上有病吧,才会有异味。”
李夏至被众人围剿,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们造谣,无法为自己分辨。因为没人愿意听他的解释。
林吻冬挤开人群,拦在李夏至身前:“你们是谁啊,刁难一个小员工有意思吗?”
李夏至下意识拽住林吻冬的衣袖,抓住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有传染病,身上才有异味!谁知道你们卖的鱼干不干净!”
林吻冬侧目:“这位小姐,造谣是不合法的吧?你说他有病,那如果我们去检查之后,他没有病,你对李夏至就是造谣诽谤,还威胁到了鱼店老板的正规经营,我完全可以找律师向你们提出诉讼,轻则你们赔个几千块,重则你们的做法完全可以蹲个半个月的牢!”
林吻冬长得美,但性格却十分泼辣,一句话让一家四口熄了火,林吻冬持续输出:“不说话了?欺软怕硬的狗东西,你们是觉得李夏至善良,不喜欢纷争,你们就觉得他好欺负,想讹人吗?我告诉你们,不管你们和李夏至有什么恩怨,我都会保护他。”
林吻冬个子不高,但他的压迫感,让李夏至的母亲羞愧低头,继父和他的儿女都吓得连连后退,林吻冬两只脚踩在儿女的鞋上,不断地碾压:“他怕你们,我可不怕。你们惹他就是惹我,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诽谤造谣,我不会放过你们几个。”
林吻冬扇了他们一人一巴掌,然后死死盯着继父和李夏至的母亲:“给我滚!”
一家四口灰溜溜地掩面离开。
李夏至觉得愧疚,所以向鱼店老板辞了职,和林吻冬回了家。
李夏至躲在浴室里,尽力地冲刷自己的身体,他放声大哭,让林吻冬十分揪心,那一家人明显都是穷凶极恶,李夏至可能被他们虐待过,才会小便失禁尿裤子。
李夏至换完衣服,眼睛红肿了大半,脸上的委屈难以言表心里的痛苦。
“冬冬,抱歉。”
“他们是谁?”
“那个女人是我的亲生母亲,男的是她的丈夫,后边的儿子是继父的大儿子,女儿是他们的孩子。”
林吻冬问:“他们虐待过你?才会让你小便失禁吗?”
说及此,李夏至又失禁,他不得不走进浴室再洗一遍。
林吻冬只要提到这件事就会尿裤子,意识到李夏至的创伤很可能比他想象得厉害,他还是要小心一点。
李夏至走出来:“抱歉,冬冬。”
“没事,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你就别做饭了,我给你点外卖。”
“谢谢你。”李夏至走进屋子:“冬冬,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椴哥。”
“放心。”
林吻冬叹气,看到熟睡的李夏至蜷缩的睡姿,想到了自己,哀叹命运真是奇怪。
李夏至醒来闻到了很香的味道,“冬冬,好香啊。”
“我买了烤鸭,买了过桥米线,还有两杯奶茶,刚到,快来尝尝。”
李夏至自然地把头依偎在林吻冬的肩膀上:“冬冬,如果不是你,我今天恐怕已经活不下去了。”
李夏至承认,如果不是林吻冬及时赶到,他已经打算用刀自杀了。
“傻孩子。”林吻冬轻轻拍拍他的脸:“人啊,死很容易,跳河上吊吃药,当最后一个细胞死亡,你真的就不存在与这个世界了。但是死解决不了问题,死只是你一个人的壮烈,对别人只是生活的一篇,翻过去就过去了,但是你死了就真的死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拦住我,以为我要跳河的样子吗?”林吻冬笑:“你一定是经历过才要阻止我。”
“冬冬,我不想让椴哥知道。”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应该知道的。”
李夏至摇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不想成为他们之间感情的阻碍,何况我是gay,他是直男,我们之间不会有未来。”
“你啊,总是为别人考虑,你也该为自己考虑了。”
“我啊,我知道自己的性格,扭捏不利落,占有欲强,还很粘人,性格也是一般gay不喜欢的类型,所以我打算一辈子单身下去,赚够钱就行了。”
“你别太悲观。”林吻冬说:“你看我的打扮,也很像女孩子吧?但是也有男生喜欢我,说明一定有人喜欢我们这样的类型,你要耐心,说不定哪天,就送你一个男人了。”
李夏至被林吻冬逗得开心,他抚摸林吻冬的伤疤:“其实你也有敷不平的伤疤,可你却义无反顾地保护我。”
“因为我们是朋友。”林吻冬笑。
两人边吃边聊,林吻冬说他已经和‘那边’彻底断绝了关系,李夏至也没想到沈家居然那么‘封建’。
“对,”林吻冬咬一口油豆皮:“他们家认为,新娘子跑了,找个男的顶替也要把婚礼进行下去。”
“但是为什么还要你们发生关系,让你受那么重的伤?”
林吻冬叹气:因为哪怕我是男的,我也是沈故娶进门的人,必须要看到我流血,才证明我的纯洁,证明这场婚礼的圣洁。”
李夏至目瞪口呆,林吻冬手动合上李夏至的下巴:“所以,你以为有钱人都是电视上那样吗?他们玩得很变态的。”
“那你之前的男朋友呢?”
“我们之间有缘无分,他早就被沈故威胁,和我分了手。”
李夏至说:“冬冬,其实我觉得他会放弃你,也说明他对你的爱不是那么纯粹。”
“他自己也说,他没有那么爱我,他是欣赏我,欣赏我的自我和骄傲。”
李夏至说:“那他知道你受伤的事情吗?”
“你是说我结婚的时候吗?”“嗯。”“他知道,但也只能知道,他斗不过沈故。”
林吻冬喝了一杯奶茶,然后淡淡道:“沈故第一个上我的男人。”
李夏至呛了一口:“什么?”
“不要这么惊讶。”林吻冬说:“我之前谈恋爱都是亲亲抱抱,本来我已经打算对王剑交出自己,但最后便宜了沈故那个畜生。”
“夏至,身体是要给自己爱的人的,不要随便地交给一个陌生人。”
“嗯。”
“吃饭吧,吃完,我带你去我的工作室,我的员工都在,让他们也认识认识你。”
“我有点害怕,就不去了吧。”
“你不要害怕,我是老板,没人敢对你指手画脚。”林吻冬说:“我想带你出去散心。”
“嗯。”
“老板,怎么带了小美人来了?”
“去,干活去。”
文屿:“老板,老板说三天洗完,两天晾晒,一个星期后可以让顾客收到货。”
“行,你去忙吧。”
李夏至发现林吻冬工作的样子认真严肃,和他认识的林吻冬有些不一样。
“走,我们逛一圈后,带你去我们打样的工厂看看。”
“我们骑电瓶车去,抱紧我哦。”
李夏至抱着林吻冬的腰,两个人在没人的公路上疾驰,仲夏的暑热逐渐褪去,风刮着两人的脸颊,倒有几分宁静。
“哇塞,这衣服好好看。”
“那是,我设计的咧。”林吻冬骄傲道。
林吻冬领李夏至参观工厂周围,发现这里基本上都是机器操作,工人们只负责运作,井然有序。
“他们为什么还要洗衣服?”
“因为衣服制作出来,难免有化学染剂的残留,所以我会让工人现将衣服洗干净晾干再包装运输。”
“怪不得你的店铺信誉度这么高,卖得也好。”
“我也是一步一步做出来的。”林吻冬笑:“我记得我刚起步,我在路边卖我的衣服,然后凭借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让大家关注线上的店铺,有了一定人群基数后,要抓品质,慢慢做起来。”
林吻冬回忆刚创业的那段日子,他刚离婚,身无分文,除了自己的这双手,一无所有。他先去银行贷款,租场地租工厂,白天去商场吆喝,晚上住在仓库里算账,设计图稿,后来有了钱,还完了贷款,他买了一块地自己找人建了简单的工作室,后来陆陆续续找了好几个人,慢慢做大了自己的品牌。
“你真的好辛苦。”“成功了就不辛苦。”
林吻冬问:“夏至,你最初的梦想是什么?”
“我最初想去读师范大学,做一名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