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吻冬的舅舅看到林吻冬瞬间是有喜悦的模样,但很快因为他的粗鲁动作把这股喜悦压了下去。
“有没有点规矩!”林舅舅震怒,林琳在一旁安抚他的父亲。
“林吻冬,爸爸才出院,你别不懂事。”
这样温情的画面刺激到了林吻冬。
“你懂事。”林吻冬眼中含泪,语气强忍镇定:“你懂事,你懂事到和自己未婚夫的学生搞在一起,半途悔婚,让我做了你的替身。你懂事。”
林吻冬叹气:“其实也没什么,我也不是你爸亲生的,我们只是有血缘而已。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总是要捡你不要的东西。”
林振兴蹙眉:“林吻冬,沈老爷子还在,这些事我们回家说。”
“不,就是因为大家都在,我才想要为我的人生讨个说法,为什么她能幸福,而我就要承受她所有的不幸。”
林氏夫妇和林琳缄默。
沈老爷子云淡风轻,他挥手:“管家,给小林少爷倒他最喜欢的茉莉花茶。”
沈故的父亲沈宰重说:“吻冬啊,这里面都是你的长辈,即使你不愿意认你舅舅舅妈,但外公在这,你都不对外公问句话,还要外公让管家给你倒茶吗?”
“你们少他妈的装。”林吻冬打翻茶杯:“今天我来就是来要个说法。”
沈老爷子转动扳指;“你想要什么说法。”
“我和沈故结婚的事情。”
沈老爷子也得知自己在这件事采取的做法有些恶毒,所以他选择沉默。
“既然大家都在,我想你们都没忘记我和沈故三年婚姻的开始以及我三年的痛苦吧。”
林吻冬手捡起碎掉的茶杯,鲜血滴在地板上,舅妈想要帮林吻冬包扎,却被他扇了一巴掌:“滚,假惺惺!”
林琳护她妈妈,反手给了林吻冬一巴掌,林吻冬毫不客气直接给了林琳一巴掌:“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你别忘了,没有我,你和你的小男友能逍遥吗?所以你最没资格指责我。”
沈故赶回来,他先是给自己的外公和父母,以及林琳的父母点头问好,然后才看到满手鲜血的林吻冬,但他不敢上前。
“哟,这不是绿帽子沈教授吗,你是把我打了你心爱的林琳,才来阻止我吗?”林吻冬满脸委屈,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个人真心为自己好,佛口蛇心的慈眉善目,让他直觉恶心。
沈故是怕林吻冬受伤才回来的,但他面对一大屋子,说不出口。
“别闹了,跟我走。”
“我偏要闹大。”
林吻冬在沈老爷子深呼,手拍拍他的肩膀,随后走到沈故父母的身后:“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是怎么走进沈家大门的。”
沈宰重和自己的妻子轻装镇定,林吻冬嗤笑,恐怖的回忆挥之不去:“结婚那天是大雨,我被你们假惺惺的求和酒骗到全身麻痹,鬼使神差地被你们盖上盖头,穿上林琳的红色嫁衣,嫁给了沈故。那个晚上,你们为了所谓的传统,所谓完整的婚礼仪式,逼着沈故上了我。”
沈故攥紧拳头,他不敢听林吻冬说下去,那个晚上也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晚上。
“我无法发声,我无法抵抗,我就像抽去了灵魂的玩具,任凭沈故不停地蹂躏我的身体,我的自尊。”
林吻冬笑:“我还记得第二天被沈故弄得□□出血,发高烧烧到39°,而你们只问昨天晚上我和沈故的性生活,我有没有流血。”
“是我一个人去的医院。你们两家人有人关心我吗?你们只关心林琳!”林吻冬已然被戾气遮盖理智:“然后你们逼我放弃我的事业,在家里伺候你们。我想问问你们,你们把我当什么了?一个用来挽回颜面的工具,一个用来做替补的小丑,一个永远上不了台面的躲债人的儿子?”
“你们毁了我唯一的幸福,我失去了唯一的爱人。”林吻冬举起手里的碎片,狠狠地划开自己脖子的皮肤:“今天,我向你们宣布,从今以后,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欠我的,我也不需要你们补偿,因为你们也没想到过补偿,我欠你们的债,已经用钱和三年的婚姻还完了,你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再也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我也不想看到你。”
林吻冬从口袋里拿出沈故给他的支票,血迹染满了支票,他扔在了地上:“沈故,别再靠近我。”
他捂着自己的脖子上的伤口,挺直自己的腰背,他忍下所有的眼泪,骄傲高贵地离开了阑阁府。
沈老爷子先是生气但有些开心,“这小子有种。你们这些人,各个高官厚禄,人模人样,其实比不上冬冬十万分之一。”
他的眼神落在林琳身上,林琳羞愧地低头。
沈故要离开,沈老爷子叫住他:“小故,你来我书房一趟。”
“外公。”
“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没想到冬冬会突然知道,是我不对。”
“这件事既然撕开了,也算是好事。”沈老爷子问:“你和冬冬之间,既然已经结束了,我会继续帮你找合适的女孩子结婚。”
“外公,我现在还不想。”
“你是沈家的长子,传宗接代是你应该做的。”
“我现在忙,没时间思考这些事情。”
“你要知道,我们把你养这么大无非是让你光宗耀祖,把我们沈家的血脉延续下去。”
又是这样的说辞,沈故感觉自己的胸口有种压着千吨石头又无力推开。
“小林少爷,离开对你来说是好事,我们做下人的,不能插嘴,但希望你未来幸福。”
管家递给他创可贴,林吻冬拒绝:“我不会要这里的一针一线,但我谢谢你的祝福。”
林吻冬走了很久,他蹲在角落哭泣,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在这一片空白里有一道绚丽的彩虹出现,彩虹的尽头是李夏至。
“夏至,夏至。”林吻冬拿出手机给李夏至打电话,李夏至颤巍地接起电话:“冬冬,怎么了。”
“夏至,我想见你。”
李夏至察觉到林吻冬的声音不对,他:“我换好衣服,就去找你,你在哪儿。”
“阑阁府。”
“你等等我。我现在去找你。”
李夏至看着自己尿湿的裤子和衣服,来不及换洗,他从浴室出来换好干净的衣服去找林吻冬。
他从未见过如此颓丧的林吻冬,他浑身是血,蹲在角落,宛如被剃掉翅膀的天使,独自泣血哭泣。
“冬冬。”
李夏至的声音太温柔,他抱住他:“夏至,我想见你,我只想到你,除了你,我再也没有任何依靠了。”
“别怕,我在,我现在就是你的依靠,你可以哭,你可以说一切的话,你是安全的。”
林吻冬的委屈也牵连到他的委屈,两个人就这样在街边的角落,抱头痛哭,哭了半个多小时。
他挥之不去的恐惧,在拥抱到林吻冬瞬间,仿佛找到了治愈方法。或许是因为被需要的感觉让他暂时忘记了过去。
“冬冬,你受伤了,我们先去医院,我陪着你。”
林吻冬依偎在李夏至的肩膀,李夏至的头贴在林吻冬的头,两人手牵手,是彼此安全感的来源。
医生给林吻冬检查,幸好只是皮外伤,需要消毒上药,几天就差不多可以痊愈。
“谢谢医生。”
林吻冬回到房间,蜷缩在自己的被子里,李夏至抱着他:“冬冬,今晚我陪你睡。不要怕。”
李夏至想,林吻冬不像是会自我伤害的人,他昨天还是开心的,怎么会突然崩溃?大概和沈故或者他们复杂的家庭关系有关。
“夏至,谢谢你。”
“我们是朋友,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林吻冬起床,发现自己的脖子已经被李夏至贴好了药膏和创可贴,他看到阳台上晾着外卖服,有些奇怪。
“冬冬,你醒了?”李夏至笑:“我给你做了白粥,买了清淡的小咸菜,先吃饭吧。”
“夏至,你为什么洗外卖服?”
“我习惯了,我穿过的衣服都要洗一遍。”李夏至说:“我一会儿要去鱼店上班,钥匙也带了,你自己慢慢吃。”
“夏至,谢谢你。”林吻冬耸肩:“我一般不喜欢让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面,昨天是例外。”
李夏至明了:“但这样的你更鲜活,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嗯。”林吻冬说:“你去上班吧,我来帮你收拾屋子。”
李夏至上班,老板问他:“夏至,昨天有客人投诉你身上有异味,是怎么回事?”
“老板,是因为我...”李夏至说不出口,他说:“是我的衣服很久没洗了,对不起。”
“我们在海鲜这里工作,难免有味道,但下次还是不要让客人闻到。”
“我明白。”
老板拍拍李夏至的肩膀:“今天工作很多,我们加把劲儿吧。”
“好。”
林吻冬打开手机,删除了沈故和有关阑阁府的人的微信,他拖完地,来到阳台闻到了一股尿骚味,他发现味道来源于外卖服。
李夏至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李夏至的肩膀有点酸,但是背后还有二十多斤的鱼没有处理完,他站起来活动腰和肩膀,他走出后厨,迎面撞到了他的亲生母亲和他的丈夫牵手,身后是他们的一对儿女。
李夏至攥紧拳头,他刚要回到后厨,结果撞倒了量鱼的称,众人的目光被李夏至吸引,他的母亲先是惊讶再是心疼,身后的一对儿女在偷笑,他的丈夫面无表情,抽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