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乐兴许是孤独了,动不动就来找我聊天,聊天的内容**不离十就是他那玫瑰花事件。
我真是看在彭一帆面子上,想着要给老张留些面子,才耐着性子听。
胡乐还不干,甚至要求我要带着一副初听故事的好奇心来听。我真抽筋!
故事是这样的,一个月前,小米在大雁塔看到老奶奶在卖玫瑰花,忽然感概,“你从没给我送过花。”
胡乐有些不乐意了,“送花有什么用,我回头给买十块钱的桃子吃。”。
现在正是吃桃子的季节。
小米没吱声。。
他们走了一阵,坐在一颗树下休息,胡乐又被方才卖花的老奶奶逮着。
老人家非强逼着要胡乐买,那架势与你不买老子死给你看异曲同工,胡乐整一东北汉子,血气方刚的根本拉不下面子,于是就买了。
胡乐把花丟给小米,“……给,你的花。”
小米眼眶就红了,嘴翘了老高,“你送的太随意了。”
“我咋随意了?你不是要花吗?我不是给你买了么?”
“……”小米沉默,。
胡乐就郁闷啊,多大点事呢?!可无论他怎么哄,小米就是撇着嘴不说话。
胡乐本来是一急性子,于是他也跟着火了,他一把将花按进身后树下泥土地里,“得!你不要?我还不乐意送了呢!”
小米觉得委屈,眼泪吧嗒吧嗒流了下来,就是不再不说话。
回去的时候赶上桃子收摊,胡乐硬扒拉着老板买了七个桃,那老板忒黑,光七个桃生生收了他二十。
第二天小米就要闹分手,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一幕。
“这不折磨人么!你说说,你们女孩子到底都想些什么?莫名其妙!”胡乐敲着桌子跟我讲。
“反正想的比你多。”我答,心里腹谤你还在折磨我呢!
我知道胡乐定是很想揍我了。
他摆好藏拳头的姿势,“真的,你们女的根本不懂爷们的心!”
“那当然,我们是女们啊。”我心不在焉地连连打了两个哈欠,困死我了,现在是午休时间。我已经快大半个月没正正经经睡个舒服的午觉了。
胡乐给了我一脸死样,“琳琳,你真想老子揍你?”
我一脸苦相,打了大大个呵欠,“胡哥,求求你饶了小女子吧,小女子时时刻刻都觉得面前坐了位男版祥林嫂,您老给我讲了足足十八遍了,这我才来了一个月啊,天天听您唠叨,天天啊!哥,你这是想逼死我的节奏?!”
胡乐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大头鼻子里哼出声,“老子看你每次听的特带劲,以为你喜欢,特感兴趣,就才多说了几遍。你不爱听,老子还不乐意讲了呢。”
他站起来,拍拍屁股,“老子睡觉去呀,懒得跟你废话了。”
得,活脱脱一个翻版张涛。
到了下午,院里举行篮球赛,今天刚好轮到我们三所对八所。
所长发话了,让全体员工必须下去当拉拉队,否则扣年终奖。这招最狠,连我师傅这级别的总工程师也不得不下来了。
我们所所长姓钱,大伙都叫他钱所,我刚来的时候以为他姓关,因为舅舅说是关所介绍我进去实习的。所以一见面,我立正、挺胸,喊了声,关所好!
钱所是那种传说中的高冷型的领导,三十五六的样子,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头轻微点了点,算是示意性的打了招呼。
后来他特意跑到我的座位前,彼时我正埋头做负荷计算呢,他敲我桌子,居高临下,你去下面拿一下我的快递,然后飘就走了。我想我肯定不能问领导名字啊,于是就问了旁桌的胡乐。
就是那时候跟胡乐说上话的,我问他,咱所长叫什么名字啊?
他说,前所长还是现所长啊?
我着急,当然是刚才那位啊!
胡乐不急不慢,地看了看我座位上新换上的我名字的标签,“你叫程琳琳啊,挺有意思的名字。“
我看到他标签上的名字,特认真,“胡哥,好人会有好报的,真的!
胡乐眉开眼笑了,咱前所长姓关,叫关志鹏。
我恨不能一口浓痰唾他脸上,这厮没指望了。
我转身准备问对面的同事,胡乐忙哎哎哎,小声叫住我,咱所长姓钱,钱博。我刚刚逗你呢!
真是恶趣味!
后来我们就熟了,再后来就发现居然是校友,最最后来才知道我们有共同的一位朋友,老张。
这世界其实也还真是蛮小的。
篮球比赛开始了一小会儿,有人站在篮板后面的休息区喊,“三所!”
大伙在后面接,“加油!”。
我和胡乐,同来实习的杨小艺还有几个新入职不到一年的同事,同时站在最不显眼另一角跟着吆喝,“加油!”
打到小半场,有人高喊,。
“三所——!”。
“加油!”
“三所——!”
“加油!”。
“钱所!——”。
我条件反射,“加油!”全场就我那嘹亮的嗓音在荡阿荡。
所有人都笑了,我囧的脸红通通的。
老胡湊过来,一本正经,“琳琳,你果真如传说中一样奇葩啊!”
我瞪他,嘴死硬死硬,“这叫敢为人先!”。
他点了点头特正派,“佩服,佩服!”他双手抱叠在胸前,一副吊儿郎当地模样从上到下打量我,怂恿道,“琳琳,你去看看咱们所比分多少了?”
我才不上当呢,在彭一帆宋子申的训练下,胡乐这招显得特小儿科,“不要,要去的话咱们石头剪子布,谁赢了谁去。”
胡乐忒鄙夷地瞧了我一眼,“不跟你一般见识。”自个儿走了。
胡乐看完比分站了回来,我问,“怎么样?多少比多少?”
胡乐往旁边挪了挪,朝着篮球场,目不斜视,“不告诉你。”
杨小艺双手抱臂,抬头揶揄他,“琳琳别理他,你看他憋的住憋不住。”
十分钟过后,胡乐低头斜瞥了我们一眼,“琳琳啊,我告诉你啊,咱们所赢了是28比11。
哼!小人。
小艺是和我同一批来的实习生,是个很长得很女神的女孩,一米七二的个子,高高瘦瘦,一头微卷的棕色长发,她刚来那段时间天天被使唤着去打图室搬图纸。打图室在地下一楼,我们所在十三楼。
比赛结束后,小艺又搬着几十张图来回上楼,下班时在我和胡乐面前自讽,“我真是有一腔的热血一身的蛮力,每天上下运货。”
胡乐正画着电气的图,他已经工作一段日子了,加班加的厉害。他闻言歇下点鼠标的手继续道,“小艺你刚来嘛,这很正常了,想哥当年搬得图最重的有一百五十多张A0的图,你就知足吧。你们水上最多也不过五六十张。”
小艺无语的坐下来喝水,“胡哥,你是汉子,我是女汉子,总不算错了吧。”
胡乐侧脸损我,:“你琳琳你好啊,天天只用坐着动动脑,真该吃那么多。”
我这是躺着也中枪么?
“胡哥,你是师傅派来的二师兄吗?天天跟我比谁吃的多,你也太没风度了。”我边磨牙边说,“哦!对了,我师父刚刚给我说紫金阳光的地库好像有变动,说要可能加个冷水机组,胡哥,你画图的时候最好悠着点,给我留点位置。”我觉得我拿出了最恶毒的话了。。
对于设计院的人员来说,最怕的就是变更,给水和暖通专业还好点,要是户型或者建筑结构变动,有时候只要管道穿的还算合理基本是不用大改的,而电气结构那就痛苦了,牵一发而动全身。有时候会比重画一遍更让人心焦,因为你常常会补了东边忘了西边,一张图改的简直想吐。
胡乐脸都黑了,“卧槽!你师父真这么说?他妈的老子都加了三天班了,今天说变更!”
我对着电脑关机选项点了下鼠标,“所以说要留口德的不是?我回学校啦,胡哥你继续加油。我在内心里给你打气。”
胡乐没说话,他正在看飞信信息,变更信息刚出来。
其实设计院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清闲,忙的跟狗一般,每天没日没夜的画图,不过,也是一阵一阵的,颇有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