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有话要说 第11章 不明？

奥泽度带着黑来到一间私人房间，服务生抬上来一些糕点和饮品后，就退了出去。

黑带着浅淡晦涩的笑容，一直观察着不知何时已经明显成为互助会高层一员的浅瞳男人。

“我真的很高兴，黑。”奥泽度掂起酒杯示意，但他明显不是经常赏酒的人，只小酌一口便很快放下，“我这几周都在忙着处理学业和同好会上的事，有段时间没和你联系了。”

黑:“听说你已经办理了休学手续。”

“是的，没想到你也知道了。”对方叹了口气说，“这是一个艰难的举措，但是没办法，延期毕业总比错过这次机会要好。这是为数不多属于我能够握在手中的机会。”

“机会？”

“没错，无论如何我都必须牢牢把握的机会。”奥泽度吐出一口气，神情认真地说，“同好会的大家都是很善良的人，他们得知我在为家里人寻求生机的时候，替我申请到了会长那边。那同样是一个非常好说话的人。”

“是一手成立同好会，开创网站的人吗？”

“是，但也不是。我听说最初开创的人不止一个，但更多的我也不知道。这不重要。”他摆了摆手说，“会长得知了我的事情后，专门和我约了时间见上一面，那是我最走运的一次面试。黑，你知道吗？”

他抬起头，眼里散发出狂热笃信的炽热光芒，口吻犹如浸泡在糖蜜灿莲中一样浓稠:“我真的——没有比这时候更接近梦想的时候了。”

梦想——奥泽度曾经和他说过，他的梦想从来与儿童的快乐无关，与稚子的幻想乡无关，从他记事起开始，母亲一天天衰弱的身体，消毒水常年环绕的卧室，半夜哀嚎的疾苦，弟弟一天天长大后基因病慢慢显现的恐惧——那东西促成了他年幼时钉在地基中的种子——名为【想要家人康复】的种子。

那些童年时屋外同龄人打闹的嬉笑带不去他埋头学习的坚持，太阳从升起到落下的意义只包含着他一天天接近梦想的可能性，以及他是否来得及拯救家人。

黑有些疑惑:“前辈，我一直相信你的眼光，所以才会在今天过来。但这件事我实在不敢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吗？超越物理法则的能力真的存在？”

奥泽度猛地抬头看他。

“不只是……区区超能力那样的东西。”他滚动喉咙，几乎是挤出声音那样一个字一个字回复，“那是奇迹，你明白吗？我亲眼所见，就在那天，在那具……分明已经……上面，我看见了奇迹。”

“奇迹具现化在我眼前，还有什么比这更激励人心的？”

说完，他又像是从惶恐的黑脸上看出什么一样来，鼓励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然，我也理解你的心情。我当初也和你一样，不亲眼所见总是心里有那么一丝怀疑。”

“不过黑，我要提前恭喜你。”

“欸？”

“我要提前恭喜我们两个。”他再次举起那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沁鼻的利口酒，“愿我们珍爱的家人终将得救。”

黑被鼓动着也举起酒杯和他对碰。

“到那时，黑，我们互相介绍下家人吧。”奥泽度笑着说，“我要把我的弟弟介绍给你，他小时候是个非常淘气的小家伙，老是喜欢从楼梯上往下滑，跑到我面前吓我一跳。哪像现在，只能靠着供氧机生活。”

“你的妹妹也一定可以得救，到那时，我们再重新认识一下……”他一口闷下，脸因为激动和愉悦而膨胀出红润。

黑酌饮下的酒在口齿中停顿，接着缓缓被咽入喉咙，带来火一样的灼热。

……

大田区郊外，傍晚八点五十五分。

距离正式开场的聚会还有二十分钟。

织田作和下川龙定蹲守在一处只有内部人员知晓的隐秘角落，眼睛盯着中心的二楼讲台区，百无聊赖地神游天外。

“还真的要压着时间来吗。”姓下川的青年抬起手腕上的银色手表呐呐道，“真慢啊，我从来没等过这么久的时间。”

下川偷偷瞥了一眼身边静得像是一尊石雕，连呼吸都没有变化的男人。

他当时确实是有些被环境影响，忽然就福至心灵，认为面前的青年或许是个适合倾诉衷肠的人，如今成功地把对方拉入自己的小队——其实也只有二人——没有后悔，只是更加开始好奇这个连怀疑都没有怀疑的人是不是和他一样有着不菲的过去，因此才对神秘侧的这类说辞不加怀疑。

他听说过同好会的成员们多是些异想天开的青年人，不过由于自己亲身经历而先入为主，他又觉得只有自己是真正接近过【超凡现象】的人——也许是被政府隐瞒了真相，也许是更加诡谲的事情。

“织田老哥，如果等会真的爆出什么劲爆新闻，你可千万要稳住，别激动地被人发现咱俩偷偷跑出来的事啊。”他修改了称呼，自来熟地说。

“你叫我织田……织田就好。”织田作说。

“OK！织田小老哥！”

“……”

总之，这是个很热情，又有着神奇过去的年轻人，对自己记忆的矛盾之处感到困惑而“潜入”同好会内部。

织田作也没想到自己简简单单的一份工作，似乎又牵扯上有关这个世界非正常力量的事情。

原本他也不想介入，只不过就在自己沉默的这段时间里，他收到了终端系统对他发出的任务信息提示。

【检查到遗落卷章的信息物，玩家可深入探查项目「1」】

【未知梅西耶编号数据，请尽快探索。】

……总觉得，像是被套路了一样，类似一种接下任务就会被带入相应剧情之中，有种微妙的不适感。

甚至有关游戏套路的吐槽，也是他曾经的友人说过的话。

时间不到三分钟，屋里屋外的光源都在渐渐变小，闹腾的声音也在每个成员的互相示意中安静。

昏暗的大厅内，织田作愣神地凝望着这种熟悉的宁静。

一些来不及拂去的场景犹如幻灯片在脑海中播放。

酒桌，醇厚的光，三人聚集于此，在冬季盼望的温热中，你来我往地用语言述说。

他还记得那时微醺的大脑中，沁入骨髓的不只是流淌在酒杯里的香气，还有一些非常接近的，怎么也握不住的欢喜。

突如其来的回忆将他撞击出不成型的碎片，那些被强行埋下的地雷不经意间被发现，接着一个接一个炸成了乱花。

一个不小心的，连呼吸都开始紊乱。

“……织田？织田老哥？织田先生？你没事吧。喂喂，听得到吗？别吓我啊。”

陌生的青年声音把他拉出了凝固的琥珀之中，织田作回过神，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即时生效的美梦。

只不过这场美梦似乎过于短暂，过于虚浮了点。

“还剩一分钟了。你确定没事吗？”下川担忧地看向他，“低血糖？还是突然性的发病？你……”

“没关系。”织田作说。

“……喔，”见他不用多说，下川只好耸了耸肩，“那行吧，我感觉同好会的重点人士应该要上场了。你要是能坚持更好。”

他又重新盯着二层平台上的位置。

灯光越来越暗了。织田作再次确认自己终端上的任务。

虽然对自己身上的事情有些不明所以，但他需要完成任务，他需要进行自己原先的计划，比如一些小事，一些能让他感到能够坚持下去的事情。

直播……虽然自己对这件事并没有很强烈的执着，但一直支持自己的不知名粉丝都还坚持着支持自己，不能让对方失望才是。

灯光集体熄灭，在九点整，不多出一分一秒的时刻，整座会客厅顿时笼罩在一片昏黑之中，连远方山脚边的月亮都被云层遮盖哑了火。

“各位有着共同志向大愿的朋友们，欢迎来参加我们「门意志」同好会的非常典礼！”

一声震爆之下，聚光灯集中在一名穿着定制修身燕尾服的男士身上，他脸上挂着半边左脸的蕨叶雕塑的面具，有点浮夸的表演痕迹，却成功地吸引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视线。

这人就是……？

“在我们的聚会正式开场之前，我有一个临时起意的惊喜送给大家。”站在高台上的，像表演家一样的男人双臂高展，从身后掏出一把拐杖，然后轻扭拐杖的秘密按钮，竟然从中取出了一把小型左轮手｜枪！

尽管没有立法禁止军火｜枪械流通，日本还是个持枪合法的国家，但严格的审查还是能够保证普通公民的人身安全，不至于出现美国那样频繁的持枪袭击事件。

同样的，在日本普通人眼中，能够亲眼看见，接触到枪支的人，也很有限。

台上发言人拿出这柄枪不到两秒，还没等所有人为他「为什么会有枪？」「带着枪来聚会是什么意思」发出疑问，就看见这个人径直朝着身边静静伫立，从开始到现在就没移动过的一名服务生，朝太阳穴处，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血液四溅的同时，也带动着在场人士误入杀人场面的惊恐尖叫。

“就是这样！不要激动，各位，你们的惊叫稍微有些吵闹了。”燕尾服的男人微笑着演讲，抬起手，朝着空气中打了一个响指，“惊喜，现在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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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