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讨厌的太宰君 第3章 第三章

三天后，红砖仓库，这个地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浅川百泉围绕这一地点思索良久，只知道里面放置的多是宝石和走.私品。他倒是经常需要去提货，然后利用赌场卖出去。

可是这次机会他不能放过。

虽然处于被考验的一方令他多少有些烦躁，但如果连第一步都做不到的话，也就不会有之后的故事了。

从小到大他都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事物，只有津岛修治，浅川百泉不想放手。

作为干部A的直系下属，所有赌场相关的脏活累活都是浅川来处理，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他毕竟隶属港.黑，不需要戴上干部A特制的狗链。

最近的事件就是一场宝石失窃案。

顺藤摸瓜地处理掉几个心怀鬼胎的下属，把遗失的宝石追回了大部分，却依然还有遗漏。

一颗紫钻。

偷东西的废物竟然在几个小鬼的手里弄丢了宝石，最后追逐着目标慌慌忙忙地来到了红砖仓库，正正好撞到了浅川的部下面前。

而时间正好是在——第三天夜晚。

这也在津岛的计划之中吗？

浅川有些微妙的不快和焦虑，就像是想要攥着握不住的风。他摩挲手里粗糙的紫钻原石，暗沉沉的目光落向被捆成一团丢在角落的叛徒，以及被扒光了丢在箱子里的小鬼。

小鬼因为屈辱而眼眶泛红，却还是倔强地咬着牙一声不吭。半黑半白的鬓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侧。

“浅川大人，这些叛徒怎么处理？还有这小子，是个异能力者，能控制布料，我们把他衣服扒了才安分点。”

下属恭恭敬敬地请示，虽然上司是个普通人，但是那身手一个可以打十个。

“A先生会很乐意驯服一条恶犬。”颈带项圈的男子在浅川身后暗示意味十足地开口，A最近在招揽异能力者，而这小鬼就很好。

贫民窟的无心之犬，异能力进攻性强，不畏生死，只要是猎物就当即冷酷地扑上去撕咬。听说还有个普通人妹妹，就连软肋都如此地完美。

“不急，再等等。”浅川置若罔闻，垂下眼帘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虽然名义上是A的下属，但高层都知道他是去制衡的。

他在等，等一个怕是早已预见这场景的人出现。

津岛修治，黏腻的音节在舌根处打转，碾出无限的期待和渴望。他还记得自己吗？估计已经忘了吧，毕竟那家伙就连过去也一并抛弃了。

只有留在原地的家伙才会软弱地伸手想要拉住一切，例如浅川他自己。

时光安静流逝，浅川坐在集装箱堆出的椅子上一言不发，双手合十交叠。他既不让人解绑，也没打算审问，更不像是要回去交差。

持久的寂静让有些人忍不住躁动。

“浅川大人，我们还不行动吗？”有人焦灼提问。“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已经一个小时了，我也不记得有人要来接手啊。”

“浅川大人有计划，也应该告诉我们吧，难不成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A先生还等着您复命呢。”

……

左右两边的队伍泾渭分明，一列安静得像是死了，另一列则不断有窃窃私语响起。

左边是港.黑的正式成员，右边那些人是A的私卫，只在表面上服从管理。

就连地上像是恶鬼复仇般面目狰狞的小鬼都因为静置时间太长，愤怒条直直地往下掉，变成了困惑。即便这样，他也要比其他人安分。

浅川终于给他们一个眼神，冷冷地问：“怎么，你很急吗？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做？甚至可以代替A先生来差遣我了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登时脸色又青又红，噤若寒蝉。港.黑的等级森严，上级的尊严不容挑衅，哪怕只是高一级都会压死人。

往重了说，便是浅川当场给他们一人一枪，只要没死没残没重伤，都能够用教导下属这句话轻描淡写地全盖过去。

清脆的掌声在寂静中孤零零地回响，突兀得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哇噢，浅川君真是威风，和之前见面简直判若两人了。”披着黑色外套缓步踱入仓库的青年微笑着说，身姿笔挺，姿态洒脱，鸢眸含着笑意，如同闲庭信步的优雅黑猫。

“你来了。要清场吗？还是就这样谈？”浅川直击主题地提问，完全不在乎下属因为这句话露出的怪异神情。

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是率直还是自我？在酒吧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还没有被人套麻袋，是因为像小矮子一样能打吗？

太宰腹诽，完全忽略了自己也是这种自说自话的麻烦角色。

“唔，还是私底下谈比较好呢。”太宰抚摸自己的下巴，目光在四周掠过，眼睛一亮，指着最大的集装箱堆道，“那后面就很不错，安静，隐秘，很适合聊天。”

浅川顺着他的手指往后看，确实，什么都好，除了挡住灯光导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之外。

“好，就去那里。”

浅川好说话地率先踏入黑暗，然后转身，安静的目光就好像在问：你怎么还不跟上？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太宰有些无聊，又觉得这个突然噎住似的心情有点熟悉。

他环顾四周的熟面孔，忍不住感慨，没有喊着“太宰先生”“请认可在下”就扑过来，反而警惕瞪着他的芥川真是难得，无论看几次都会感到新奇。

浅川凝视着在黑暗中模糊成一团的身影，轻声道：“交换条件是什么？关于协议。”

命运皆有难以改变的收束点，像是打结的线团，拼命挣扎固然可以理顺混乱的丝线，但无论如何，命运都会走向它的结点。

就算是人间失格也难以改变，难以抗衡的力量，那已经预先写下的文字，仿佛就此框定了他们的一生。

故事已然重写过太多次，如同一场醒不来的噩梦，每次循环都因为还有下次变得既廉价又轻贱。

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依然有一丝连太宰自己都发现不了的期冀，推动着他走到这里，提出悖逆命运的要求。

“阻止芥川龙之介加入港.黑。”

“那么好处呢？我不是慈善家，即使是考验，我也要得到切实的奖品。”浅川直白地说，他不需要被喜欢，也不需要被讨好，他只想亲自拿到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呢，浅川大人？”男人戏谑笑道。

欲念蓬勃发展，几近泛滥成灾。浅川按住自己疯狂鼓噪的心脏，声音是截然相反的平静，静得如同一潭冰水。

“变成我的东西，直到我腻烦为止。”

太宰闭了闭眼睛。他知道命运难以改变，故而也轻易许下不可能的承诺。

“可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