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讨厌的太宰君 第11章 第11章

浅川觉得自己都不能说是冷静，而是活人微死，丢人到极致就会产生破罐破摔的摆烂感。

手上束缚一松，他就自觉地从太宰腿上挪开，心不在焉地坐床沿上，低垂着头，双手撑在床边，视线飘向左下方，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踩地板，像是蔫了的小草。

“嘶，直接破皮了啊。哎呀呀，真是无妄之灾~”太宰摸摸刺痛的唇角，调侃道：“老板，不该给我一些工伤赔偿吗？”

浅川恹恹地给他一眼，从口袋里抓出一张银行卡，抛过去。

“密码是四个零。”

Mafia属于暴利行业，并且能者上弱者下。他升职得快，又管理赌场，平素也没什么物欲，收入可观。

“包养费？”太宰挑眉，银行卡在指间翻转。

“丧葬金。”浅川冷漠开口，不久前他确实打算养一只津岛修治，但现在看来还不如得到一具尸体。

至少尸体不会惹他生气！

浅川看一眼手机屏幕：“你现在有五分钟陈述时间，如果说服不了我，协议就作废。”

太宰单手撑着下颌陷入沉思。

他需要浅川百泉的能力，还需要对方能高度配合，可是能放上天平的筹码却少得可怜，并且情报不足也是个大问题……

太宰忽然抬眸浅笑：“老板，我很好奇，你的异能力是什么？真的仅仅只是伪造尸体吗？”

浅川同他对视半晌，似笑非笑地轻声开口：“你猜啊！”

果然问不出来，鸢眸幽深了刹那，太宰眨眨眼，又克制地收回恶念。任何关系一旦走向暴力，就是竭泽而渔。

细密如蛛网的计划在脑海中铺开。

“浅川君，来达成一个新协议如何？”

“新协议？为什么？凭什么？”浅川歪头，清凌凌的眼中有种纯真的恶意。

“原因么……为了让我们都得偿所愿如何？”太宰循循善诱，“虽说我不是你记忆中的津岛君，但世界上也没有人比我更靠近他了，不想解除自己对津岛修治的执念吗？让我帮你吧，帮你放下他。”

“即使不考虑这些，浅川君不想收回一些成本吗？白送我这么个大礼，你的伤口会抗议的。”太宰凝视着他，笑容幽微难明。

“作为诚意，我认识一位医生，或许可以治好你的伤，包括左手。”

放下……执念？

浅川唇角弧度逐渐拉平，晦暗的色泽攀上眼底：“那你呢？你又期望得到什么回报？”

“帮我救一个人。”

这句话说得很平静，却好似纠缠着某种柔软的情绪，刹那间勒住了浅川的呼吸。

“谁？”浅川轻声问，如果杀了那个人，永远平静的太宰君或许就会哭得很可怜了。

当然，他会好心把两个人埋在一起的。

太宰竖起手指挡在唇上：“暂时保密，之后你会知道的。”

“如何，要试试吗？信誉良好，童叟无欺~”

这听起来像是一块有毒却甜蜜的蛋糕。太宰似乎并不打算从赌桌上离场，并且追加了筹码。

浅川握住自己的手腕，指腹下的伤口既烫又痛，淤泥般粘稠的恶念在心底盘旋，面上却竭力不动声色。

“你要救的人，对你很重要吗？”少年闲谈般随口提问，“难道是被抓起来了么，听起来像是一件苦差事。”

太宰笑意盈盈地开口：“猜错了，是陌生人哦~”

骗子。

浅川下意识屏住呼吸，放任轻微的窒息感捕获他的肺部。

巨大的差异有如鸿沟，彻底将太宰治和津岛修治分成两截不同的影子。他忽然就明白了彼时愤怒的源头。

端坐高台之上的神像走入了人间，沾染上满身红尘，而这过程，与他无关。

浅川想，他应该扭头就走的，但是身体有着自己的想法，双腿固执地坚守在原地，连心跳都因为太宰治的话语而跃跃欲试。

怪诞的兴奋刺激着神经末梢，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的皮肉，按出狭长的月牙。

太宰不该告诉他的，嗅闻到弱点的腥气后，体内的恶念骤然如气球般庞大而膨胀起来。

太宰君说了很过分的话，所以也该被很过分地回击。他真的……很努力地克制过了。

浅川勾起唇角：“但愿你最终不要后悔。”

“也许会吧。”太宰耸耸肩，笑容无懈可击。

无所谓，他已经后悔过无数次了，麻木到习以为常。他永远都有下一次，漫长得没有尽头的再一次。

太宰对他正式地伸出手，腕骨微突，手指纤长，好似一折就断：“那么，合作愉快？”

浅川握住他的掌心，一触即分：“合作愉快。”

太宰满意地点点头：“那么就来说说需要彼此做的第一件事情吧？”

浅川直接打断他：“不，先来说说你能接受的三条包.养规则。帮助芥川龙之介的报酬我还没收到不是吗？”

“嗯？这件事情还没过去？”

“没有，我很像是冤大头吗？”浅川面无表情。

“好吧好吧~”太宰举手投降，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呵欠，“但是我也有要求。”

“有违原则的不行，超过能力范畴的不行，威胁人身安全的不行，我不愿意的也不行！其他的要求随便提~”

浅川大致在心里把这些天的经历过了一遍，目光沉沉地竖起一根手指：“第一，禁止自杀，你的命是我的，你没有权利消耗它。”

太宰捡起一条绷带系成圈，拿在手中翻花绳，头也不抬地拒绝：“不行，看不见死亡女神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

浅川顿了顿，折中地提出原本的想法：“那么背地里你随意，禁止在我面前自杀。”

联想到桥边浅川的应激反应，太宰理解地点点头：“可以。”

浅川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我要随时知道你的动态，定位器或者窃听器，你喜欢哪个？”

太宰神情微妙，抬眼瞅他：“就没有合法一点的选择吗？”

“例如？”

“手机。”

浅川歪头想了想：“我觉得你没有立场反对。你放在我家里的窃听器我并没有丢掉，很公平不是吗？”

“而且如果你的手机每一次都被河水冲走，我有事又该怎么找你呢？”

太宰沉默了一个呼吸，忽然捂着心脏，痛心疾首地摇头。

“那这就是你的错了，浅川君。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警惕性呢！？看到窃听器当然要及时销毁啦！这可是重要的反窥探训练！你不心存感激就算了，还倒打一耙，真是令人痛心不已……”

太宰叭叭叭地就是现场一篇小作文，生动形象地展示了什么叫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如果换个人估计就被绕进去争论起谁是谁非了。但浅川只是等他停下，然后格外冷静地开口。

“但是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放窃听器，所以我也可以不经过你的同意放一个，对吗？”

“而这行为显然并不属于协议的范畴，我的要求是你不能故意销毁或遗弃窃听器，这一点没问题吧？”

太宰安静下来，一时间空气里只剩下呼吸声回响。他垂眸想了想，淡然回复：“我明白了，之后不会在你身边放窃听器或者定位器，第二条规则就这样写吧。”

“那么，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先留着。”浅川将手收回口袋，虚虚握拳，“现在用太浪费了，我要留到合适的时机。好了，现在正式聊聊我们的新合作。”

“你想要我做什么？”

“成为干部，在三个月以内。”太宰说，轻描淡写得好似这件事没有任何难度。

浅川顿住，太宰是不是忘了他刚刚被降职到底层。如果是成为干部，有些麻烦，但不是不行。时间不太够用，他要提前销假了。

“如果我要三个月成为干部，那么太宰君，我的要求就是——”浅川仰起脸，偏执的黑焰在眼底静默燃烧。

“加入Mafia，你来当我的直属部下。”

这感情戏写得我头秃【抓耳挠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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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