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气童话 第4章 第四章

第四章 张舒乔你禽.兽啊

自从知道陆以牧在咖啡馆兼职，张舒乔刻意把下午的工作尽可能安排到咖啡馆去，要么是主席团碰头，要么是向班长了解班级情况，要么自己一个人把电脑带过去做材料，无所不用其极地“照顾”生意，默默期盼生意好了能给陆以牧涨点工资。

学生干部们也很开心，开会还有免费的饮品喝，巴不得天天开会。

陆以牧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也没说什么。

国庆节的最后一个周末，陆以牧主动联系张舒乔，说最近有一部电影口碑不错，问她有没有空，想不想看。

张舒乔刚说了句“可以”，陆以牧就把电影票直接买好了。

张舒乔这人是出了名的宅，周末不用加班的话一般是整天都窝在家里，看看电影看看书，心血来潮练练瑜伽，这点作为闺蜜的刘意婧自然十分清楚。所以，当刘意婧约张舒乔出来吃饭而她说自己已经有约的时候，刘意婧迅速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谁约你？男的女的？去干嘛？老实交代！”

张舒乔开着免提敷面膜，懒懒道：“问这么多干嘛，审犯人呢。”

“张舒乔！”刘意婧快急死了，“到底男的女的？我认识吗？”

“男的。你不认识。”

“卧槽！”刘意婧爆发一声咆哮，“张舒乔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谈恋爱了！？”

张舒乔冷哼一声：“谈个屁，就我这种工作性质，朋友圈就这么一丁点儿，还能上哪儿认识男人去？早就水泥封心了。”

“没谈恋爱？那就是暧昧对象？”

张舒乔很是无语：“喂，你一个已婚女人怎么满脑子都是恋爱恋爱啊？我就不能有纯粹的男女生朋友之间的社交吗？”

刘意婧却步步紧逼：“少来这套，你大周末的跟一个男生单独出去约会，这能是单纯的男女生朋友？骗谁呢！我好歹是结婚有小孩儿的人了好吧，过来人的经验告诉我，要么他有鬼要么你有鬼，要么你们俩同时有鬼，总之不可能纯粹。”

张舒乔被她吵得头疼：“大姐，真不是男朋友，也不是什么暧昧对象，就是一个弟弟。”

刘意婧立刻接话：“哟，你挺新潮啊，还搞姐弟恋。”

事已至此，张舒乔被迫一字一句解释道：“啧，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人家是我大学舍友的堂弟，今年刚到我们学校上学，她拜托我多照顾一下这个弟弟，那我不得尽地主之谊吗？”

刘意婧却抓错了重点：“才大一？哇，张舒乔你禽兽啊！！！”

张舒乔简直要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刘意婧你能不能少发疯？都说了是舍友的堂弟，人情世故而已你懂不懂！？”

闻言，电话那头的刘意婧冷哼一声表示不屑，一本正经地继续发问：“来，那我问你，你约的他还是他约的你？你们俩要去干嘛？”

“他约我看电影。”

“看什么？”

“就最近很火的悬疑片，好像叫《午夜来电》。”

“破案了，我宣布有鬼的是他，他肯定喜欢你。”

张舒乔无语到翻白眼：“刘意婧，你一天天的是不是很闲？我真是多余跟你掰扯。请我看悬疑电影怎么就是喜欢我了？又不是爱情电影。”

刘意婧嘿嘿直笑：“据我所知，这部片子有些镜头很可怕，就适合暧昧期的小情侣一起看，黑暗中趁机拉个手抱一下什么的，一切显得合情合理，整场电影看下来感情绝对升温好几个level！”

“真服了，他请我看电影是因为我经常带人去喝咖啡...”张舒乔解释到一半，觉得心很累，扶额顿了顿，才道，“算了，懒得跟你解释。”

刘意婧大为震惊：“不是，这又和喝咖啡有什么关系啊？你们到底还有多少故事我不知道？喂张舒乔你...”

“就这样就这样，拜拜、拜拜！”下一秒，张舒乔果断掐断电话。

—

周六当天，张舒乔的车很不巧被限行，陆以牧知道后说他来接她一起坐地铁过去。

两人约在小区楼下的喷泉碰面。这天，陆以牧穿得很休闲，一身白色运动服清清爽爽，黑色的运动腰包斜挎，长手长脚闲闲散散地搭着，远远看过去还真有体育生那范儿。

和煦的阳光投射下来，把他的影子拉得更加修长，似乎也把他的优越身形勾勒得更为清晰。

看到张舒乔走近，陆以牧第一时间小幅度地弯起嘴角，礼貌地打招呼：“乔乔姐早上好。吃早饭没有？”

张舒乔上下飞速扫了他一眼，心想普普通通的运动服怎么穿在他身上就特别好看呢，面上却维持着波澜不惊：“吃过了，你呢？”

“吃了。”陆以牧自然地接过张舒乔手里的遮阳伞，“那我们走吧。”

周六早上的地铁远没有工作日早高峰那么夸张，陆以牧和张舒乔很顺利地找到位置坐下。车厢内空调温度开得低，座椅又是冰冰凉凉的，刚坐下的张舒乔有点后悔自己穿了短裤。太久没坐地铁，竟忘了这回事。

陆以牧的视线在张舒乔光滑的大腿上顿了下，又迅速移开，解下自己身上的腰包，默默遮住她白花花的大腿。

“你冷吗？”陆以牧问。

张舒乔尴尬地调整着腰包的放置位置：“还好，没事。”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张舒乔随意挑起一个话题：“大学生活还适应吗？有没有不习惯的地方？”

陆以牧语气淡淡：“一切都挺好的，舍友不错，同学不错，食堂不错，篮球场也不错。”

“哦…”张舒乔漫不经心地应着，四下张望一番确认没人关心他们的对话，这才凑到陆以牧耳边，小声道，“那个…经济上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找我…”

陆以牧缓慢地掀起眼皮，目光深邃地看着张舒乔。

张舒乔被看得手足无措，慌忙轻声解释：“陆以牧你不要多想，我没什么其他意思，就是反正…我每个月钱也花不完，如果你真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先给你…就、就当借的，你以后发达了再还给我。我这也算是…投资！对，投资。”

少年神色平静，偏着头，若有所思。

张舒乔生怕自己无意中践踏了少年的自尊，有些懊悔直接提出这个想法。

“我只是想让你过得舒服一些，有空的话能专注于学业，不要老想着勤工俭学。”张舒乔挠挠额头，“除此之外，真没有其他意思…”

沉默须臾，陆以牧才缓缓道：“谢谢，不过目前我能照顾好自己。”

张舒乔尴尬一笑：“这样啊，那再好不过了。”

空气静默至好似凝结，半晌，陆以牧突然转过来看她，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恩？”

陆以牧眼神认真，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问题挺难回答，张舒乔默默思忖怎么说才好。说因为他是舍友的弟弟吧，好像受人之托没什么诚意。说觉得他太惨吧，好像同情的意味又太明显。

张舒乔纠结片刻：“额…陆以牧，你相信一见如故吗？就是，冥冥之中总觉得，你是个好人，以后会大有所为，只是现在暂时遇到了一点小小的困难，所以我想尽我所能帮帮你…”

闻言，陆以牧表情默然着往后一靠，头微微仰起，唇线绷得很直，不易察觉地敛了敛嘴角：“钱这种东西，只要人活着，都可以挣。”

张舒乔不敢说话。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以牧的遭遇岂是旁人一句两句话就能安慰的，他能坚强地生活，想着读书、想着赚钱养活自己，已经是一个奇迹。换成张舒乔，早都自杀八百回了。

“对不起，我本意不是想戳你伤心事。”张舒乔懊恼不已，“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我跟你道歉。”

陆以牧却笑了：“道什么歉，我又不是善恶不分的人，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都清楚。”

张舒乔心情无比复杂，就连看着他的笑容都觉得扎心。

—

沉默一直持续到地铁到站。张舒乔跟着陆以牧下车，跟着他出站，全程保持静默状态。

到了电影院，陆以牧让张舒乔在椅子上休息一下，自己转身去取票买爆米花。肩膀突然被轻轻拍了两下，张舒乔转身，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舒乔，好巧。”孙天祺灿烂的笑容洋溢着整张脸，“自己过来看电影？”

张舒乔忍住呼之欲出的恶心，礼貌地笑了笑：“没有，跟朋友一起。”

孙天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望见陆以牧显眼的背影，眼神不自觉变了变：“男朋友？”

“不是。好朋友。”

“哦。”孙天祺笑容又恢复轻松，“我还以为你前脚刚跟我相完亲，后脚立马就找到白马王子了呢。”

笑死，这话说的，且不说陆以牧不是她张舒乔的男朋友，就算是男朋友，这位油腻男嘴里的“前脚后脚”至少也隔了快两个月。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竟多了些指责的意思来。

张舒乔实在没忍住，收了收脸上礼貌性的假笑：“实不相瞒啊，现在虽然还是朋友，但看完一场电影之后就不知道是不是只是朋友了。我在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希望孙先生您也是。”

孙天祺脸色变了变：“暧昧期？”

张舒乔故意没否认，恰好这时陆以牧端着爆米花走过来，张舒乔动作麻利地挽上他的小臂，对着孙天祺说：“不好意思哦，我们电影快开场了，先进去了。再见。”

说完转身，带着一脸懵逼的陆以牧往审票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