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黯淡遮掩后的三日
我坐在白亭下,一边望着黑玫瑰海一边喝着手中的咖啡,一边讲着我那段不值一提的悲伤过往,讲着讲泪水便跃跃欲试的想要挣脱我的双眼,但还是被我给阻止了。
每当我回想起那些故事的末尾时,就总会不忍的回忆起那些故事的当初——我还并未与斯月相遇时的过往。
如今,再去回首它们,也许是它们距离我太过遥远的缘故,我总是时不时的追忆并慢慢忘却,它们变得就好像残日里的一抹微光那样,刺眼却又朦胧,模糊的看不到样貌。
“斯月”两个字都好像变得陌生,如果不时而回想的话,貌似就会渐渐淡忘一样。无论是那一段过往,都犹如被一层黯淡的布所掩盖,仿佛是它有意把它们从我的脑海中覆没。对此,我说不上悲伤,只是隐隐约约的有一种落寞感,也许这就是长期以来所造成的的破碎感吧。
他与我的距离,也许自从他从我的面前逝去时,就发生了变化,也许自那漫长的一千年后,我们就变得遥远,剩下的,也只有那些破碎支离的片段。
他的最后一次死亡,貌似让我终于从那一片由我自己构建的苦海当中挣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淡漠感的来袭,与破碎对我的掩盖。
“被阴郁朦胧”也许便是这样的情感。
当旧的幕布落下,新的幕布便会升起。
这是克里斯塔曾经告诉过我的。当斯月的事告一段落后,我便遇见了爱莉斯塔,她给我的第一印象便是一名神秘而脆弱的女人。
那时的我,也许需要的是一个人静静,但好巧不巧的,睁开眼,便是那片仙境,与白亭下的那名少女。
就像是有人刻意为之一样。
不过,现在想起来,我觉着那是天意,尽管我的认知中,有另一种情感阻拦着我这种想法。
不过,想来想去,我还是会觉得那是天意,或者也可以说做是姻缘。
我对于她的情感,与克里斯塔的很像,但其中貌似也有着些许的不同。
爱莉斯塔,我到现在都“记恨”着她,也许是时间在我的身上早已长出了数不尽的毒瘤,忏悔与悲伤的情绪,我貌似已经再也感知不到了。残留下的也只有淡漠与无奈了。
我初醒时,在贵利斯特待了有一些日子。我常常坐在那座白亭下望着那片红蔷薇,我静静的望着她们,从白日再到黑夜。
仿佛只要一直看着她们,那些过往便会从一旁映出,若隐若现的浮现在那片过往的红蔷薇上。
黑色的玫瑰海上,我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小片被鲜血染红的花瓣,但再当我眨眼间的空隙过后再往那里看时,那抹红色也已然的不见了踪影,或许,刚才我所看到的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杯中的黑咖啡渐渐沉底,我所讲述的故事也已经结束,我望着面前的爱莉斯塔,云淡风轻的做了故事结尾的表述。
“故事的结尾就是这样,斯月又一次死在我的面前,我陷入了长达几百年的沉睡,而那个世界到最后都仍旧是悲伤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虽然受伤者揭起自己的伤疤来确实会感到伤口正在隐隐作痛,但也并不会疼到痛哭流涕的那种程度,但我眼前的爱莉斯塔却一副比我还要痛的样子呜呜大哭着。
看到她那副嚎啕大哭的样子,我感到不可思议的向她埋怨道。
“故事的结尾虽然确实有点悲伤,但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呜呜呜呜呜呜........”
“怎么不至于啊,真亏你能云淡风轻的讲完它呐”
她拿出一叠方巾,举到眼角边,轻轻的抹掉了她刚才掉落的眼泪。
“因为我为那些事哭的太多,所以就渐渐释然了,再念旧的话,我不就跟个老婆子一样了嘛”
我为那些自己所做的蠢事哭的次数太多太多,眼泪也早就干涸了,所以我哪还哭的出来啊。
“是啊,因为那个人的死去,你就常常到我面前哭诉,我们见了几次面,你就泪流满面过几次。呐,琪娅,你说你怎么那么爱哭啊,我可以叫你爱哭鬼吗?”
“诶....是吗?爱哭鬼我承认了,但我可是记得非常清楚,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明两人素不相识,但你却在和我谈了一些事之后,哭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最后还是我上前抱住了你,你才止住了哭泣呢”
我说完这番话之后,爱莉斯塔的耳根与脸颊一瞬的赤红起来,眼睛慌乱的不知看向那里,说话也磕磕绊绊的。
“那....那还不是因为....因为....你....哼....不理你了”
我手足无措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到最后她撇下一句像是生气又像是在向我撒娇的话语并别着头,两条胳膊缠在一起的放在胸前,桌下的两条腿还翘在了一起(一条腿正常的踩着地,一条腿搭在上面,腘窝与踩地的腿的膝盖大概重合),看上去或许是真生气了,但希望我可以再像以前那样哄哄她。
我做了个这样的猜测,不过,真的要是那样的话,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走上前去抱住她,嘴里面还向外吐露着羞人的话语。
“爱莉斯塔啊,你说我离完全变成堕天使还要有多久啊”
虽然说我确实是试图的想扯开话题,但同时对于这件事情我也确切的想要得到一个尚较不错的结果。
“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呢,琪娅”
“因为我觉着我最近的情感变得有些沉闷有些冷寂了,有点不怎么像我了”
“哦,那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能不能先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情感变得有些冷寂了?”
“嗯?就是很冷漠很冷淡,对其他的事都提不上丝毫的兴趣,就像刚才一样,我向你讲述着斯月在我面前死去的悲痛过去,但我自己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愁苦与悲伤,所以呢,就是说吧,我觉着自己是不是快要变成堕天使了呢....等诸如此类的想法”
爱莉斯塔摆正了身子,收起了自己方才的那副情绪,摆出一副严肃但又淡然的样子同我预测或者说是正经的猜想与推演吧,总之是给人了一种很专业的感觉。
“.......或许你的猜想是正确的的吧,毕竟按正常的情况来算,你应该早早的就已变成堕天使的模样了才对,但却推迟了这么久,少说也有几百年了吧,而你却即使过了好几百年也还是这副又哭又笑的鲜活的神明”
“不过按照你那番论述与你近期产生的那些变化,或许,不,应该说,一定就是吧,你距离变成堕天使或许只剩下两日或者一日了”
听到了这样的结果,我的情绪上多少变得有些怅然若失,心底虽感觉不到悲伤,但也还是会感到些许的低落,或许是在不经意间吧,我这细小、微不足道的情绪一不小心让我给笨拙的描绘在了脸上。
所以爱莉斯塔也凭着我脸上的这细微表情便猜透了我那忧愁、沉闷的情绪。
“嘛,但,这也都只是我的猜测,事情的发展到底会怎样,我也不为所知。所以,你完全可以将我方才所说的那些话权当做是一句玩笑话”
她说的那些,我都给记在了心里,即使她为了安慰我而笨拙的将那些话拟成了怎么听都不像是玩笑的玩笑话,我也只是淡淡笑着回了句嗯。
“不过嘛,就算你变成了堕天使,你人格上的变化也不会太大,你还是那个你,只不过,你的物种变了而已,只是从普通的神明变为了一个堕天使而已,所以啊,那些事你也不用一直放在心上,顺其时间就好,要是因为那些事,而使你的心情变得糟糕,情绪不稳定,甚至出现了臆想与幻听的话,那反而会让你在变为堕天使的这一过程中走向一个近似焕然新生的境界,所以啊,不要再想那些事了,与平常一样就好”
平常一样啊,那样也好,虽然说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但也无可厚非、只能这样做了,变为堕天使这件事,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有些恐惧,会不会人格重塑、记忆消除什么的,但竟然爱莉斯塔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该振作起来,稍稍的面对下它吧。于是我又回了她句“嗯”
星河上的几点辰星纵着极光向着西北陆续延伸着,抬头一眼望去,不见尽头。
“爱莉斯塔”
“怎么了?”
自我与爱莉斯塔谈论堕天使此事过去了三天,照爱莉斯塔的那番猜测,我离本应变为堕天使的时期已过去一天,所以,事实证明,或许爱莉斯塔所说的真的就只是玩笑话。
彼时,应该是傍晚的八时,我正和爱莉斯塔坐在白亭下,一边赏望星空、一边畅谈我在库娅德兰琪斯时遇到的糗事与关于堕天使一事的进一步猜测。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星空,几百年来,从没怎么变化过,我也一直的赏望它,但却从没觉着看腻过,甚至越看越是觉得它怎么能那么的美那样的迷人,”
“是吗,我倒不觉着它有多迷人多么美,而且,那样的景打一开始,我就倦了呢,可能是你太过专一的缘故吧,你看你可以爱一个人爱至前年,甚至在他死后,你还不惜花费几百年的时间,慢慢悼念,还会试图的寻找他,要我说啊,你绝对是这个宇宙中除了你自己之外最专一的人了吧”
爱莉斯塔一边喝着手中的黑咖啡一边阅读着另只手中所拿的小说,又一边的也不知是吐槽还是佩服的说着我的专情。
“啊?是吗?专一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嘛”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但你也未免太过专一了吧,爱一个人至千年诶,你知道那是个怎样的概念吗?这相当于你将一本庸俗却又爱不释手的藏书阅读了乃至万遍的那种,而且每次你还将那本书只读上一半,虽然说这是你迫不得已,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总有些不妥吧,爱一个人千年,即使死后也一直都爱着他,这种事除了会在童话书中出现,如果在其他地方出现的话,那不就太像是虚伪的爱情戏剧了吗,可偏偏这里面的女主就是爱男主爱的死心塌地啊,简直是没办法呐,就我现在看的这本小说也没像你的故事那般悲情又浪漫啊。你说是不是啊,琪娅小天使”
她说完后,将视线从书本上挪移了下来,直视起了我,但眼神并不凝重,而是温柔、无奈的凝望着我。
“嗯,或许是吧”
微风撩起了我那散乱着的几根发丝,这或许是自岸边的血海处吹过来的吧,我微微的扶着那几根被吹散的白发,望着海风刚刚才吹过的方向,感到了点并不明显的哀伤。
听到我这样些许想敷衍了事,却又淡含着哀伤的短暂话语与一小阵叹息。
爱莉斯塔听后便又将视线挪回了书本上。
“爱莉斯塔”
“怎么了?”
“我啊,两天前就在库娅德兰琪斯,发生了一件极为出糗的糗事”
“什么事呐?说来听听”
爱莉斯塔的书页簌簌的一页一页被翻过,就好像只是在照顾我的情绪而被迫要聆听一般。
我接下来所要说的,对外人来说,应该也称不上是什么糗事吧,只能算是一件能让人会心一笑的小日常罢了。
“两天前嘛,我在去往那片白色银莲花花海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女性神明,她身穿着间白衬衣、白筒裤,就好像是被编了代码的机器人一样,但她的表情却及其丰富,人看起来也及其鲜活,因为一开始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她整个人冷冰冰的,但......我走路的步伐太过匆忙不经意间撞住了那个神明,不知是我的力气过于蛮大,也不知还是那个女子太过弱不禁风,总之就是,在我撞住她的同时,我也连带的把她整个人给撞倒在了地上。
随后,我就像台古董打印机似的,一时编不出几个词的,不断的用道歉一词造句向人家表达着我的歉意,并慢慢的扶着人家起来,可当人家起来后,却一脸疑惑又已经没事的表情说着不知是哪族的语言,听到那番外语之后,我又尴尬的向人家鞠了个躬,以此表达歉意,当然,人家也好像是看懂了一样,腼腆微笑着说着应该是没事了、没事了的话语。
随后,我也用我那副苦涩、难堪的笑容回馈了一下,最后她朝我摆了摆手,我也朝她微微的摆了摆手,至此,我们不辞而别,而我也以极为落魄的身影缓缓的朝着那片花海继续前进,只不过,那时的我,看花海的兴头因那件糗的不能再糗的事而给搞得兴致全无,而那个念头也因此被我沉闷忧郁的心情给渐渐地打消了,然后,那天下午,我呆呆傻傻的坐在库娅德兰琪斯的台阶上,一个人坐了一整天。听完,你会不会觉着这件事特别糗啊,如果你想笑的话,就尽量小声一点,不然的话,我恐怕会因此而沉闷到想要去死吧”
我讲完了,爱莉斯塔也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而将视线转向于我。
“怎么会呢,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是件挺稀奇的事呢,怎么说,你也毕竟在这神界闲逛过有千年了吧,但你却因遇到这种事儿而发愁,也说明你从前从没遇到过呢,不过嘛.....”
她撇过头去窃笑了几声,便又正坐起身子。然后挂着一副还没从刚才窃笑的余韵中走出的淡淡微笑说道“都这么久了,你遇到这种事都还慌里慌张的,你这样多愁善感的真是怎样都无法让人相信你是个堕天使呢”
“我可看见你偷笑了哦.....算了,诶,看你笑的那么开心。虽然心里不怎么舒服就是了(极其小声地说),虽说有点扫兴,但我也觉着该和你说说我这几天的身体状况了。你应该也挺想听一下的吧”
“有点吧。行,你说吧,你身体近些日子又出现什么新状况了?”
“......”
“不过,权看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我就觉着,你应该并无大碍吧.....呵呵呵”爱莉斯塔不仅半路截了我的话,还又明目张胆的笑了几声。
“适可而止哦,你要是再摆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听此,爱莉斯塔立马的将窃笑的笑容给收起切换至待客的微笑,虽然这么说有点自负吧,但只要每次我这么说,爱莉斯塔都会老实的听我话,估计是因为她有一次真的把我给惹恼后,于是我便好多天都没理她的缘故才会让她每每听到我这么说,才会变成一个乖乖女吧。
“嘛,那不是你刚才说我可以笑的吗,怎么就又生气了呢”
“我确实说过,但难道你不感觉你也有点笑过头了吗?”
“嗯.....想一想好像也是呢,抱歉呐,琪娅”
“没事啦,那回到正题吧,我这两天.......”
于是我便开始了对前两天我身体状况出现的异常与对此的论述。
头两天,也就是我离开贵利斯特前往库娅德兰琪斯的第二天与第三天,而第一天我的身体则是并未出现什么异常。
第二天呢,我白天照常的在神界里闲逛,随处的看一看沿途风景,千篇一律的白色世界到现在还没怎么看腻,这点令我还是挺震惊的,就这样我四处闲逛着直到傍晚,我坐在一处地方很高视野辽远的台阶上,就那样,我一直望着那片不会移动分毫的天空,就一直想,这神界明明没有月亮也没有太阳,那它到底是怎么做到这样昼夜更替的呢。
我手托着头凝视着那条不存在的仅仅被我一人自私认为是地平线的某个交界线。
我像只无头苍蝇般,没有目的的胡思乱想着,有那么一刻,我望着那不真实的晚霞竟感受到了孤独与凄凉,要知道那是我千年来从不曾有过的情感,时而出现,那也只是因为就失去斯月那件事而感到无法释怀感到痛彻心扉、无比的想念他而萌发的这种情感。但现在,我却孤身一人,脑海里不杂蓄任何的与斯月有关的事,只是胡乱猜想胡乱以为这个神界与宇宙,明明不夹杂任何情感在内不夹任何情绪在内,我却在凝视一条线的时候,感受到了巨大的孤独感笼罩着我,它就好像是突然涨潮的潮水般,从各个方面、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从四面八方的各个角落突如其来的猛的一下侵袭过来,让我无从防备也无从抗拒。这太可怕了,我甚至想就这样孤独的一人缓缓步入海中,思考着,要不要就那样死了算了。
这感觉就宛如同,我曾经在冥界瑞丽奇时,斯月消逝后的几百年后时一样,那种剧烈、强大以至于可以撕破心肺与皮肤的巨大撕扯力足以让你缓慢的走向深渊,让你在崩溃的同时继续的忍受疼痛直到整个人已被这样的疼痛给包裹,给布满全身,不然那是无法在短时间内逃脱的,并且这种痛感还不像是那种烈火灼烧、刀锋逼向心头的那种疼,而是那种被冰霜覆盖、一层层磨砂纸放满你的全身慢慢的摩擦打磨的那种迟缓却又让人生不如死的疼痛感。那种猛烈的孤独感侵扰我直到凌晨,它才稍稍的慢慢散去,但好像还有着些残息驻留在了我的心中的某个角落,这简直和毒瘤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它就会挤压我整个心脏。
到了第三天,当那股难以言喻的激流渐渐从我心中褪去时,我便离开了那个我驻足已久的台阶,开始起了百无聊赖的日常闲逛。这次也与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目的性,仅仅只是恍惚迷离的在这个硕大的神界中四处乱逛。
白色、强烈的白色有序又杂乱的充斥这一神界,这过于单调的色彩,不禁的让我感到心头一颤,这像是一阵冷寂凄苦的寒风穿过寒梢间的缝隙,再穿过将要冰洁的湖畔,就为寻找我一样,一阵接着一阵的,刺痛着我的心头。
什么跟什么吗?难道神明的智慧都是那样贫乏木楞的吗?总是喜欢用白色这一洁而又虚无的颜色来作主基调。而且其他神明看了,难道不会感到心里难受吗?不对不对,神明这样配色肯定有它自己的看法与见解,说不定就是因为神明们喜欢这样的颜色,对此感到舒适才这样配色的呢,所以我到底在想什么呢。我再度望向那片一望无际、如同是被大雪给覆盖的白色世界,本以为那方才的感觉仅仅只是我个人因为心神不宁而导致的幻觉而已,但事实好像并不是如此,因为当我再度抬起头望向那片白色时,那阵犹如刺骨寒风般的刺痛又一次侵扰了我的心头,那与昨天的那阵孤独感相比,好似一股已经无法再硬撑下去、再去抵抗它也只会愈演愈烈般的在冰水中投掷冰块那般一样,可能这样说听上去会有些不够真切,我想把这比喻为在火上浇油的既视感差不多。
总之这太让人不适了,对比从前,我现在反而感情更充沛了一般。
正当我要继续抱怨下去、汇报情况的时候,爱莉斯塔冷不丁、神情略带庄严与温柔的截了我的话。
“不,这应该仅仅只是你变为堕天使的过渡期罢了,不要多想。说句听上去或许会让你耳染的话,那种你肯定已经厌恶的不得了的情感,我劝你还是不要那么抗拒,虽然那样确实难受,但那种情感毕竟不是与生俱来的,那是特别的情感,怎么说,它也好歹算是孤独感的范畴吧,所以啊,你就尽量把它当做是处在一座无人旷世的美丽小岛,静怡享受吧”
享受?那样的情感,我即使想享受也享受不起来吧。算了,先问问爱莉斯塔她过渡期这件事吧。
“嗯,我可以试试。不过,过渡期是什么?”
“啊,之前忘记和你说了,过渡期就是过渡到堕天使的一个阶段”
“所以,这种阶段是针对所有过渡到堕天使的神明吗?”
“应该算是吧”
“什么叫应该啊。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自身体质比较特别,所以你的过渡期多少会和其他神明有些差别,其他神明的过渡期出现的状况,一般都是性格变得暴躁、变得失去理性,而你与之不同的原因,则是,你的体质本就是堕天使,而且多少还掺杂着些人类的血脉”
“所以,过渡期一般都持续多久才会结束?
“两三天吧,不过,你比较特殊,我想应该三四天就会结束”
爱莉斯塔看了看别处,若无其事又心事重重的说着。
“哦,那就安安静静的等它结束吧”
“是啊”爱莉斯塔的面容变得逐渐冷清,面朝向我。
“不过,你希望它结束吗?”
那时的我,一时间,还并未察觉到什么,于是就略些气恼的反驳了她。不过之后,等她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我便知道她在说什么了。
“嗯?当然想让它早点结束了啊,因为那种情感确实让人、哦,不对,让一个堕天使感到很烦恼不是吗?”
她的眼神仍然一副冰冷,而面容也随即的严肃起来,她很是认真重视的说着。“那过渡期结束了之后呢?”
“之后?”
我想了良久,说道“接受命运吧。不管我变成了怎样,我想那都应归结于命运了吧。没有办法的”
雅斯兰娜的脸色暗淡了许多,惆怅、悲伤的语调。就好像是对这样的事早已习惯了一般。
“别这样嘛。说不定等过渡期结束了之后,或许什么也不会发生”
“嗯,或许吧。不过,我倒觉得等这次过渡期结束之后,命运一定不会照顾我的,一定会把我变成什么嗜血的怪物,折磨我的”
雅斯兰娜满脸无所谓的转过脸看向那片黑玫瑰海。
听了那句话的爱莉斯塔则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上前拥抱她但又怕被委婉拒绝。她看了看琪娅那张没有含杂任何悲伤任何痛苦与绝望的无谓面容,不禁的站起了身,走到雅斯兰娜的背后,隔着椅背搂住了她的脖颈,手搭在她的胸前,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肩膀上。
“爱莉斯塔”雅斯兰娜声音微弱(娇弱)的叫着身后的爱莉斯塔。
“好啦,就让我这么抱你一会儿吧,好吗?”
爱莉斯塔温柔的在雅斯兰娜的耳边轻声说着,吐息出的柔恋气息,扑在雅斯兰娜的耳朵上。让敏感的雅斯兰娜身体不禁打了个可爱的冷颤,一瞬间的,琪娅的脸变得通红,她害羞的别过头,有些生气的说着:“爱莉斯塔,你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会呢?只是不小心啦”爱莉斯塔声音轻佻的说着。
血气笼罩的海面上,肢骨血肉浮在海面上,跟着浪潮一起缓缓地移动着。
夹含血气尸臭的微风拂着岸边早已凋零的花海,花海被拂动,发出着哗啦啦的声响。
这样的一副骇然景象下,偏偏的。有两名少女在一座白亭下搞着暧昧,聊着天。
“爱莉斯塔”
“怎么了?”
“你说这片神域还有望能恢复到从前的生机了吗?”
“不能了吧,毕竟那片大海已经染满了那样污秽的东西,所以再要复原,或许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那还真是可惜呐”
雅斯兰娜望向那片本望不到的彼岸,沉默了许久说道。
“如果我变成了恶魔的话,你会怎么办?爱莉斯塔”
毫不犹豫的,怀着爱意的,爱莉斯塔没怎多想的回答了这个与自己交情了已经好几百年的琪娅.雅斯兰娜。
“竭尽全力的帮助你恢复原样吧,不行的话,就将你杀掉吧。然后再自杀,和你躺在这片黑玫瑰海上永远沉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