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洗浴中心吃早饭,晚上如果还通不了关,就再来这里。
街面上人来人往一切正常,三人回到了昨天的地方。
进了家门,站在窗户前往外瞧。
“天亮了,外面恢复正常了。”薛阳皱着眉,“感觉不太一样。”
秦章拍了张照片,“我下楼去。”
“注意点,有情况打电话。”薛阳就不跟着来回跑了。
“放心。”秦章出了门跑着下楼。
窗户边上的司元齐在拍摄,“八成看不到下楼在站大马路上的秦章。”
薛阳:“不属于同一层。”
司元齐突然间变得兴奋起来,“看,那些人是不是和我们一样?”
薛阳望着街面上渐增的行人,有些人的举动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走到楼下,秦章抬头往顶楼看去,还是看不到上面的六层。
拍张照片,秦章录了一段视频。
“又是那个人,他怎么在这一层的马路上?”司元齐眼睛眯起盯住下方的身影,不忘用手机拍下来。
回到楼上,秦章一进门就听到刺耳的撞击声。
听到大门响,薛阳喊秦章,“昨晚上摔猫的那个人出现了。”
司元齐接话道:“中了邪一样,故意站在马路上让车撞,有两个人上前拉人走,没能制止住,车子已经开过来了。”
薛阳:“像当晚的猫一样,撞倒后被车子一侧的车轮碾压。”
司元齐:“精彩的在后面。”让出位置好让秦章看清楚一些。
司元齐低头翻看手机上拍到的全过程,“真刺激。”
秦章看到地上的人碾成纸片,没有血的站起来了,摇摇晃晃的往路边走。
街上的本地人无反应,那些目睹事件进副本的人,一个个脸上更多的是沉思。
“街上这些人还没有晚上那些人生动。”司元齐说出直观的感受。
关上窗户,三人去客厅。
薛阳坐在客厅沙发上,研究秦章拍下来的视频。
“给。”薛阳把秦章的手机递给司元齐。
“不分上下层的话,说实话店里的人和街面上的人是流动的,很难从中看出不同。”
司元齐接过手机,从头到尾细看一遍,“分层的意义是什么?我们有没可能选错地方了?”
秦章捏了捏鼻梁:“你的意思是,想办法到窗外的这一层,而不是楼下?”
鼻子抽动,薛阳瞬间侧过头去看向门口。
“有人来!”薛阳站起来拿好枪严阵以待。
“谁来了?”司元齐揣好手机,走到门口听动静,没听见上楼梯的脚步声。
“床下的那张皮。”恶心的味道,薛阳记忆犹新。
“嚯!”
司元齐目睹一张纸片人是如何不用开门,从门缝里挤进来的过程。
纸人无视了秦章三人,径自走到卧室。
秦章跟着走到卧室门口,看到纸人躺在了床上。
奇怪的是,之前由他打穿的床焕然一新。
司元齐、薛阳瞄了一眼,视线相交得出一个可怕结论。
“走错门了。”秦章率先去门口的衣架上,找那本写有薛阳名字和照片的驾驶证。
薛阳对纸人的表现耿耿于怀,“他看不见我们。”
司元齐说:“到另一个六层,看能不能打开门?”
秦章没找到那本极具误导性的驾驶证。
司元齐打开门,问薛阳:“钥匙拿上了?”
薛阳说:“在秦章那里。”
关门声也没能叫醒屋里的人,三人往楼下走。
到了五楼薛阳站住不动,让秦章试着拿钥匙开一下502的门,试试能不能打开。
“不会吧!”司元齐一下子想到某种可能,脸垮了。
秦章上前敲了敲门,没人应。等了一两分钟拿着钥匙开锁,转动一圈很顺畅。
门开了,里面的陈设和楼上一模一样。
三人走进去,直奔卧室。
卧室是空的,司元齐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
每一层都能打开,只有602室有纸人。
三个人一脑袋的浆糊,你看我我看你。
“接着开?”秦章问薛阳。
“还有一个六层。”薛阳想了想,“开吧。”
同样敲门确认屋子里有没有人住,有人在家就没必要试下去。
屋里没动静,钥匙进去一半卡住了,秦章反道松了口气。
司元齐双手交叉枕在脑后,“那个驾驶证,不见了。”
薛阳拧眉思考:“上六层与下六层之间肯定还有不知道几层,刚来时数了不只十二层。”
“可能真的有十八层,差中间的六层。”司元齐说话打了个冷颤。
秦章说:“找一找中间的几层,验证一下第一次进去的那间屋子还在不在。”
司元齐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找?”
墙壁是敲过了的,不是空心的,水泥地面用力跺了跺脚,实心的,司元齐现在是无头苍蝇。
“往上走一层。”秦章冒出大胆的设想。
司元齐、薛阳不明所以,三人回到了总楼层的第七层。
秦章看了眼两户人家的门,拿着手里的钥匙去开挨着楼梯的那一家大门。
薛阳想起来了,“我记得来的时候,靠楼梯这一侧的住户家门上,贴的全是白底黑字的对联。”
从上到下十二层,没有一户门口贴着白对联。
门打不开,秦章没再继续尝试。
“你记不记得进家门楼道的时间?”秦章借此来寻找消失的楼层。
薛阳努力回忆,“从饭店出来时,看了下墙上的表,时间是晚上九点,你去买榴莲也就十来分钟,上楼,不记得具体时间,但是,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是在三楼。”
“大概九点二十左右,要一直在这里等?”司元齐商量。
“要不再上六楼纸片人家呆着?实在找不到,就只能跟着纸片人,看看能否进入到上层的大街上。”
“就怕纸片人进出容易,我们卡半中间,上上不去下下不来。”薛阳联想到出故障的电梯,背脊生寒。
秦章掂了掂手里的钥匙,“去找个配钥匙的地方。”
出了楼门,薛阳一把抓住秦章往隔壁的楼门里进,刚好有人出来。
三人进去后,观察每一层的住户家口门的不同。
“正常的格局,一梯三户,门头一样高,宽窄差不多。”
司元齐说:“梯道的墙壁粉刷过了,有楼层号。”
上了六楼再下来,秦章去配□□。
薛阳和司元齐等在外面,盯着临近几的楼与门,看哪个能插空进去。
一连进了五个单元楼,左边三个右边两个。
薛阳指了指司元齐,“你说吧。”心累不想说话。
司元齐说:“一梯三户,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几乎都有人住,门口有鞋和打包好还未扔的垃圾。”
“进不去的楼门,挑了一个,以推销的名义,按响了整个楼层的对讲电话,除了两家没接外,都有人。”
薛阳说:“他们对推销人员很不友好,破口大骂。
“问多了直接挂电话,不回答具体原因。”司元齐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来来回回重复,嘴皮子都磨薄了。
“上到六层就是顶楼,我还上了房顶,没有多余的楼层。”司元齐说。
“上七楼。”秦章拉开单元楼大门。
薛阳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六楼纸片人对面那家贴着法院的封条,法院的人能上来,楼底下却看不到后六层?”
“两回事,我们不也能上来,说不定只有我们三个看不到。”司元齐揣测。
秦章敲门再开锁,□□不太好用。
门开了,不出意料,装修风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秦章买了鞋套,一人一双套鞋上。
进屋,陈设虽然一样,能感觉得出,这户人家住的是位女士。
进门的衣帽架上有女士的浅粉色风衣,鞋柜里一半运动鞋一半低跟女士皮鞋。
卧室里没有人,屋里能找到的关于屋主人的信息少得可怜。
“走,上楼。”秦章摘了鞋套出了门。
八楼、九楼、十楼、十一楼,一样的。
十二楼,门上的封条小心翼翼的划开一道口子,看起来不那么突兀。
打开门,三人已经视觉疲劳了。
薛阳站在门外就不进去了,靠在墙上盯着对面的门,大脑一片空白。
副本的难度在于抓不住重点,不知道主题指向。
接触不到其他进入副本里的人,就问不到别人熟知的消息。
人未至味先到,薛阳回魂闪身进了屋,关上房门,眼睛抵在猫眼上往外瞧。
对面房间里有动静了,门一打开,一个大活人出现在薛阳的视野里。
纸片人像吹气球一样,恢复到正常人的体型,惊掉了薛阳的下巴。
突如其来的关门声惊动了屋里找线索的司元齐和秦章。
放轻脚步走过去,见是薛阳趴门上偷窥。
司元齐低声问:“活了?”
薛阳离开门的位置,转过身对司元齐竖起大拇指,一猜一个准。
随口一说的,司元章愕然。
秦章走过去看了一两眼,点了点头。
对门的大门咔哒一声关上,屋里的三人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
好一会,司元齐才说:“之前上楼没声。”
薛阳说:“纸片人,哪来的声,这次是大活人。”
“瞧我这脑子。”司元齐拍了拍脑门,“跟不跟,说不定下楼买饭。”
“跟。”秦章先一步追出去。
薛阳、司元齐紧追其后。
大衣男下到七楼,敲响了靠楼梯的那户人家的大门。
站在楼上的三人从楼梯间隙里往下瞧,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门开了,开门的是个梳着大波浪半披发的漂亮女人,两人抱在一起站在门口亲了半分钟,进了屋关上门。
司元齐不想说什么,浑身上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十分钟后,大门一响,大衣男从里面出来,往楼上走。
三人赶紧往楼上跑。
大衣男敲开了八楼挨着楼梯的住户家,同一张脸不同发型的女人把人让进屋。
十分钟后,大衣男出来,重复之前的行为模式。
三人跟了一层又一层,看了一遍又一遍。
看不懂,这是闹得什么西洋景?
最后一层,三人躲到了大衣男的家里。
负责观察的是秦章,司元齐站在一旁,摸了摸口袋想找只烟抽。
大衣男从对面贴封条的屋出来,进了自己家。
衣服也不脱,走到卧室重新躺下,眼睛一闭似又睡着了。
薛阳说:“去吃饭吧。”
秦章打开门,走到对面那户,插钥匙拉开防盗门,走进去。
大衣男刚回来,也没看到对面的人离开过。
屋里空无一人,秦章明明看得十分清楚,是有一位短发女人在家。
他们三个人的问题,还是这栋楼本身奇特?
下楼,去吃饭。
楼下有家拉面店,薛阳要了一小碗凉面。
“十分钟能干什么?”
“咳咳!”喝水的司元齐被薛阳语出惊人呛到了,避到一旁狂咳。
薛阳不明就理的看向表情夸张的司元齐,“我有说什么吗?”
秦章说:“十分钟脱衣服都不够,怎么想的?”
“是是是,是我想歪了。”不能怨司元齐脑子里充斥着少儿不宜的废料,谁让大衣男与女人之间一见面就亲。
不只一次,看到的就有四次。
薛阳跳过这个话题,“那个女人是鬼?”
“不好说。”司元齐的面到了。
沉默的吃完饭,站在马路边上,下一步怎么走毫无头绪。
三人到对面的小广场上坐着,听老年人聊八卦,等晚上。
熬到晚上吃过饭,进了楼门九点整往楼上走。
希望能找到消失的楼层。
薛阳在前面走着,身后是秦章,司元齐在最后。
上到三楼,那种感觉忽至。
薛阳略停了停,继续往上走。
到了四楼,一抬眼就看到401室门口贴着白对联。
“到了。”薛阳长出一口气。
“再往上走走,走到顶,看有几层。”秦章在墙上做了记号。
三人爬楼爬了五层,到顶。
“六层,每层靠着楼梯的那一家贴对联,对上了。”司元齐悬着的心落了一半。
接下来是,开门。
六楼最里边的那一间,打开门走进去。
“是,是这里。”终于找到了,薛阳高兴坏了。
地上的脚印,零乱的卧室,最重要的驾驶证在门口的鞋柜上。
打开窗户,外面的街面上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今天晚上留在这里。”秦章说,“明天早上看看街面上有没有人。”
薛阳直觉:“没人的概率极大。”
司元齐问:“下了楼就能到空无一人的街面上?”
“试了才知道,对面的门开了吧,一路开下去。”薛阳示意秦章干活。
门内,东西都用白色的防尘罩盖起来了。
客厅沙发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张很亲密的男女合照,上面的人不认识。
与之相对的电视机背景墙上,赫然挂着黑白遗像,照片上的人他们认得。
“大衣男的见面对象。”司元齐反复端详两副看上去毫不相干的照片。
别的,没什么了。
下楼,开锁。
左右两边的门都打不开,□□不好使了。
“锁眼堵上了。”秦章用手表上的灯一照,发现了原因。
楼下的几层都是一样的,三人到了一楼。
司元齐手搭在楼与门上,推门的瞬间被叫住。
“出去了,还能回来?”薛阳心里七上八下没底。
“那就不出去,推开门看一眼,这总不能算犯规吧?”司元齐说着,看向秦章。
秦章点头道:“推吧。”
门一开,喧闹的街面映入眼帘,熟悉的场景回归。
薛阳本能转身,所在楼层的两户人家的大门变了。
赶紧上楼,那种感觉果然消失了。
司元齐问了个谁都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翻窗户下去,行不行?”
“安全为重。”秦章不赞成以身犯险。
“上楼等?”薛阳靠在栏杆扶手上,丝毫没有要上去的意思。
司元齐:“你说上面的街面与眼前的街面,建筑物是死的,如果在显眼的位置写一句话,会不会有人回?”
“你想让谁回?”薛阳听出言外之间,“进副本的那些人?”
秦章指出:“交换一些各自所知的消息。”
司元齐在思考:“写哪里合适?”
薛阳不加思索道:“便利店门外,小广场的公告栏,都行。”
到处都有贴租房卖房广告的,显眼的位置不缺。
“今晚不上去。”秦章手一伸揽着薛阳的肩膀往外走。
“对应的暗号就写,副本的主题是什么。”司元齐已经在打腹稿。
“聪明。”薛阳赞司元齐机智,“再写上消失的楼层,足够引起进副本的人注意。”
秦章盼着:“希望有用。”
司元齐找了家打印店,印了二十纸小广告,贴在人流量大的地方。
“熬夜看星星。”薛阳坐在广场上的长椅上望向天空。
司元齐无所谓,“可以。”
秦章不反对,陪着薛阳。
“累了就在椅子上躺会儿。”秦章手背碰了碰薛阳的脸颊。
“冷吗?”
薛阳摇头:“我要是冷,就往你怀里钻。”
秦章笑了,“欢迎。”
随着时间划过,小广场上的人都走了,大电视自动关机。
马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变少了。
等待的时间里,司元齐时不时到周边贴广告的地方看一眼,巴望着马上有答案。
坐累了,秦章拉着薛阳起来走走。
站在小广场边角的公告栏前,秦章收回视线的刹那,眼睛圆睁。
“有了!”
薛阳扭头盯着出现字迹的地方,笑了。
接上头,能够用简短的语言沟通,成功一大步。
秦章跑去便利店买笔,路上碰到司元齐,两人飞奔到公告栏前。
“主题是,消失的小镇,空着的括号是什么意思?”司元齐认真细读,“留一手?”
秦章琢磨怎么写:“小镇找到了,进不去,唯一的地点是……”
写了小区与单元楼的位置。
很快纸上出现了回复:“有这个小区,没有这个单元。”
三人看后,早有预料并不惊讶。
“写时间,明晚九点。”司元齐思来想去把两边单元楼的特征写出来。
薛阳:“再添一条,纸人活了。”
“这样写好吗?”司元齐说,“给出的信息太多了。”
秦章补上这句,“先把人拉进来,人来了还不好说?”
司元齐斟酌片刻,“听你的。”
又有新的回复:“没有纸人!!”
秦章写上大致的时间点,出车祸的情况。
新的回复:“人死了,被救护车拉走了。”
和他们三人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薛阳:“我手机里有照片,再去打印一份。”
“我去。”司元齐拿上薛阳的手机飞奔找复印店。
秦章在纸上写下:“稍等,更新图片中。”
回复:“好。”
司元齐很快回来,贴上新的。
回复很快:“看到了,是这个人,拉走了。”
“意思是他们没看到纸片人,难怪找不到单元楼的门。”薛阳恍然大悟。
司元齐从秦章手里抽走笔,在纸上写道:“今天就到这里。”
回新:“好。”
薛阳来精神了:“再去其他地方看一眼。”
三人转了一圈,总算知道空着的括号代表的意思。
“人?”秦章疑惑不解,“所有小镇上的人,还是单单纸片人?”
“那张遗像对面男女的照片,洗几张出来,贴上去。”薛阳广撒网。
“去网吧。”秦章提议,“网上或许能查到一些消息。”
司元齐说,“我先去印照片,你们去找网吧,记得发定位给我。”
薛阳拉住猴急的司元齐,“网吧要登记身份证的。”
“这你就不懂,有的小地方网吧,包个夜场只管给钱就能进,除非你长得像未成年,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身份证。”
司元齐有经验,“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