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猎枪的兄弟两走了,另一个不说话的人呆了一会也走了,剩下沈墨三人与秦章三人面对面。
“人是怎么死的?”江风问。
司元齐拿出手机调出视频,抛给对面的沈墨。
沈墨看完视频交给一旁的江风。
余火挪了挪位置,坐到江风身边一起看。
视频上有录制的时间,多余的话不必再问。
沈墨说:“一般而言卡片或是字条不能算副本给出的提示,可信度不高,被坑了的人不少。”
“我们需要打猎,各种意义上的。”江风抬手抛回手机。
秦章伸手接住递给司元齐保管,“我们不去打猎,就呆在屋子里。”
沈墨嘴角一抽,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本打算说服秦章三人一起行动,看来对方有别的想法。
无所事事的六人各自回屋去了,直到晚上才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有人回来了。
三个人出去,只有两个人回来,拿着猎枪的兄弟两抓到一只兔子,回来才发现不能烤兔子。
到厨房忙着把兔子红烧了,香味飘得整个屋子都是。
“呕!”
闻到味的薛阳忍不住对着床下干呕数声,用被子捂住鼻子,难受的脸都红了。
“挺香的啊?”司元齐吸了吸鼻子闻了闻,“就是有点腥。”
秦章闻不出异味,薛阳这么大反应,猎来的东西可能有问题。
窗户打不开,门打开肉味会飘进来更多,薛阳只得忍一忍等味道散去。
晚上十二点,所有人都回屋了,外面听不到一点动静。
薛阳睡不着,熏得他胃里反酸水总想吐。
轻浅的脚步声入耳,薛阳推了推身边的秦章和司元齐。
有东西过来了。
司元齐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盯着与地面平行的门缝。手伸进口袋里捏着打火机。
门上出现了指甲划动的声音,接着脚步声往大门口方向移动。
屋里的三人听到了插销拉开的声响,接着是门。
门关上了,响起吱嘎的踩雪声,逐渐听不到。
司元齐的手摸向门把,侧过脸征询秦章的意思。
薛阳点了下头,门口没有活人的气味。
司元齐猛地一下子拉开门,门外除了湿湿的脚印外,门上的水迹隐约能看出是个2字。
打开手机上的手电功能,司元齐往地上一照,脚印是从那间死人的屋子走过来的,旁边无其他湿脚印。
走到那间屋子门前推开门,床上空无一人,死人诈尸了。司元齐将这一切录制下来。
回到屋里司元齐慌忙背过身,薛阳在那里脱衣服。
秦章:“背上包,出去。”
“啊?”司元齐愣了一秒,“猎枪带不带?”
“不带。”秦章拉高衣领把背包递给司元齐。
司元齐背上包,多余的话一句没问,这么晚出去肯定是为了跟踪刚刚离开的尸体,去看一眼也好。
开门出去,外面风大雪疾吹得人眼睛睁不开。
薛阳从秦章身上滑下去,变大。
秦章手里拿着两床被子,递给司元齐一床,披在身上即保暖又能隐身。
裹好被子趴在巨蛇身上,一路向前。
薛阳寻着气味,找到了在雪地里如履平地行走的尸体。
秦章眼见尸体钻入一个不大的洞里,不到片刻从洞里跳出来一只雪白的兔子,一蹦一蹦的跑远了。
“我靠!”司元齐虽有怀疑,亲眼看见猜测成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副本里的人数不够,那些人不会变成动物了吧?”
怪不得薛阳难受的要死,感情根源在这里,司元齐咽了口唾沫。
“那两人吃不出来此兔子非彼兔子?”司元齐胃里直犯恶心,张嘴吸了两口凉气才压下。
等了一会,薛阳游过去尾巴往洞里一塞,不断的变粗变大掀飞洞上的雪。
里面并排躺着十具尸体,其中有六人穿的衣服与其他四人不同。
“这四个人,这不是,我眼花了?”司元齐揉了揉眼睛,“刚才变成兔子的尸体已经离开,怎么又一模一样的多出一个?”
秦章纠正,灯光打在四个人脸上身上,“后来到的四个穿滑雪服的人都在这里,那么房间里的人是谁?”
“不好,沈墨他们有危险!”司元齐说,“回去吧。”
“走。”
薛阳载着两人往回赶。
守夜的江风推醒余火,打着哈欠道:“有两个人出去了。”
“谁?”余火问,“大晚上冰天雪地出去找死?”
江风之前打开门,透过门缝看过了。
“对面,三个人可能都出去了,是在前一个人之后,可能是去盯梢。”
“好家伙一个个这么拼,还道他们三个只喜欢窝在屋里子苟到最后。”是他想简单了,余火反省。
“说不定故意那么说,转移视线。”江风猜,“他们三个进副本的次数赶上上班打卡了。”
“也对。”余火说
要合作肯定得知己知彼,私下曾找人花大价钱买了三人的资料研究。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两人小声对话。
两人一对眼,张着嘴不出声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不对!”江风转过身去推床上沈墨,怎么推人就是没反应,两人脸色当下绿了。
余火去摸沈墨的脉搏,有规律的在跳,掐人中也不醒。
敲门声还在持续,两个人大气不敢出,心如鼓擂额角冷汗滑落。
大门哐当一声被踹开,薛阳干的。
司元齐推门,发现门从里面锁上了。
预感到不妙,说时迟那时快,薛阳一尾巴甩到门上。
手表的灯和手机的灯同时照在沈墨三人所在的房门外。
拿着猎枪的兄弟二人齐齐转头望向门口。
司元齐大喊一声:“干什么!”
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的两兄弟复又转正脑袋,迈着步子横着走回到自己的房间。
听到关门上锁声,强装镇定的司元齐呼出一口冷气,骂了句:“靠!”
余火听到外面的动静一止,忙把门打开,看到秦章三人哭出来的心都有了。
“快,快来,沈墨一睡不醒。”余火病急乱投医,实在是没办法了。
秦章低头看了眼屋子的地面,新增的脚印是从两兄弟的房间而来,先到了他们的房间门外。
里面没人才找上的沈墨三人,秦章避开痕迹,让司元齐拍照,他去看看。
人是热的,心跳、瞳孔都正常,秦章看了下时间。
“等天亮再看看。”秦章一时间找不出沈墨莫名昏睡的原因。
江风:“我们三个能不能挪到你们那屋去?”
太吓人了,秦章三个再晚回来一步,他们三个眨眼间凉透了。
“去吧,去吧,把被子拿上。”司元齐录完视频,站在门口抖着被子上落的雪。
余火三人麻溜的挪窝,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搓着拔凉的手。
秦章身上的被子披门口薛阳身上。
司元齐及有眼力界的进了屋,关上门,好让外面的薛阳能有个穿衣服的空间。
“你们以前没遇到过这种事?”司元齐一脸不能吧的表情。
江风打着寒战:“人数不多的情况下,晚上基本上不会死人。”
“啊,谁告诉你们的,凭经验总结的?”司元齐怎么就不信呢。
“不是,是别人的经验之谈。”余火说。
“晚上躲在固定的地方不出去,基本上会没事。”江风说。
“扯,今晚不就差点出事。”司元齐听到过来的脚步声打开门。
江风拉了拉被子问:“头前出去的人是谁?”
司元齐拍了照片,拿给两人看更直观一些。
“这……”余火喉头一梗,“那两人是不是也……”吓得胆都寒了,嘴边的话吐不出来。
司元齐要回手机,拿着出了屋。
司元齐给了门外的秦章一胳膊肘,让秦章打开手表的光照一下手机背后。
薛阳不解,照什么?手机后盖上可什么都没有。
司元齐表情严肃的收起手机,眼神往斜对面的那间屋子瞥去。
秦章手指动了动,两人默契的走到两兄弟住的屋子,敲响了房门。
半晌没人应,司元齐、秦章同时上脚飞踹,门毫发无损。
震得整条腿发麻,司元齐到厨房找来铲子撬门。
费了半天劲打开门,地上床上全是水迹,猎枪扔在了墙角,两个人的姿势与今早死去的人一模一样。
司元齐拿起猎枪卸下弹夹,“剩下三枚子弹。”
“你觉得是谁?”秦章没头没尾的问。
司元齐装上弹夹拉开保险上膛,“都有问题。”
薛阳一脑袋浆糊,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到底说的是床上的死人,还是江风那三个人?
司元齐端着枪来到对面的房间,一枪打坏空房间的门锁,踹开门往里一瞧。
床上躺着个人,正是余火,面部通红双眼大睁已经凉了。
挨过来的另一间,打开门。
死了的是江风,其他的门不用再打开。
司元齐站在原本属于他们三个人的房间门口,枪口对着里面的三人。
“你,你这是干什么?”面无表情的司元齐出现在门口,手里的枪冲着他们,余火心弦一紧搞不清状况。
秦章站在司元齐身侧,对着床上躺着的人讥诮道:“别装了,只有死人醒不过来。”
“你你你,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江风从床上蹦到地上,“有话好好说。”
“结束了。”司元齐话音未落,扣动扳机,一枪崩了沈墨。
场景变幻,家的味道让薛阳格外安心,醒来后整个人陷在床里,四周全是秦章的味道。
出现在客厅沙发上的秦章、司元齐长出一口气,相视而笑。
司元齐刚掏出属于秦章的手机,电话响了。
“喂?”司元齐接起来听了片刻,“知道了。”
挂上电话,司元齐说:“墨鸦小组三人死在了昨天晚上,组队的事搁置了。”
“我不懂。”薛阳从卧室出来,“沈墨为什么是通关的必要条件?”
秦章招手让薛阳过来坐,“他们三个来的时候只有脚面上有雪,深到大腿的雪,哪怕走你滑行时留下的路,深度也要到小腿肚。”
司元齐接着说:“我问他们没遇到过夜杀人的事,他们的回答很是贫瘠,一点不像综合实力排名第三的小组。”
秦章:“第一个死去的女人,房门上的湿手印看不到指纹,其他人戴着的手套都是针织款,只有沈墨一个人的手套又厚又大。”
“江风和余火拿过我递去的手机,上面别说指纹了,汗液都没有。”司元齐由此判断两个人不是人。
“人在极度紧张焦虑的情况下,手掌会分泌汗液,那两人裹着被子好半天不嫌热。”更加重了司元齐对两人的怀疑。
秦章:“当晚地上的水痕,关着的门窗无人打开,说明脚印的主人就在屋子里。”
“我给沈墨看拍下来的脚印视频,三个人的表现过于平静,是个正常人合该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底,再对比视频里的痕迹,该有的惊疑不定不会少。”
司元齐说:“就三人穿的鞋一样,不怀疑他们怀疑谁。”
秦章:“怪物装得再像徒有其表,它们没有人类丰富的感情,不锈钢的铲子上连个人影都照不出来。”
薛阳打量司元齐,视线落在秦章的脸上,“你们两难道不害怕?”
“怕什么?怪物?”司元齐忽然看着薛阳笑了,“说句你不爱听的,你那么大的个头,跟怪物放在一块,怕你的要比怕怪物更多。”
“啧。”薛阳站起来回屋拿睡衣去了浴室。
“不会生气了吧?”司元齐小忐忑,扭头就跟秦章说,“你去哄哄,我得走了就不留下碍眼了。”
司元齐放下秦章的手机,溜之大吉。
秦章拿起手机进了浴室,薛阳在浴池里泡澡,抱着尾巴尖在看。
“裂开的地方疼?”秦章关上门走到浴池边坐下,“这个点只有炸鸡了,你吃哪个口味?”
“原味,薯条要两份,你随意。”薛阳摸着尾巴上泛白的口子,“不疼不痒,撕不下来。”
“让它自己掉,你别动它了。”秦章点完外卖,撸起袖子,“我帮你搓背。”
薛阳站起来,手撑在墙壁上背对着秦章。
“这次没有黑卡。”
秦章戴上打湿的搓澡巾,脱了鞋站到浴池里,“说不定有意外惊喜,进副本的次数太多,不一定回回都给。”
薛阳:“三次了,下一次会不会是高级副本?”
“说不准,都不知道该带什么过去。”秦章搓完胳膊让薛阳转过来搓前胸。
“不固定的高级副本,走马观花什么都落不着。”薛阳抬胳膊,“好想系统的从头开始学起。”
“精神力这一点卡得死死的。”秦章从浴池里出来,洗干净的搓澡巾塞薛阳手上,“我去拿外卖。”
“末世,进化,丧尸脑子里的晶核。”异能人士的进化不全是精神力方向的,薛阳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念头。
夜宵吃完刷了牙就去睡,明天不上课,真好。
薛阳睡得更踏实了,唯一雷打不动的就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