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
「沉渣泛起,偏想去拥有富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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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郗雾按响门铃前,简柏塗一直在思考靳斯则喜欢这么多年的女孩是什么样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直到16岁那年靳斯则去了瑞士,自己去了美国。
以前的靳斯则和自己一样随心而活,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他只知道四年前发生了很多事,但很多事靳斯则不提他也就不问。多多少少感觉他的身上多了一层隐形的枷锁。
直到门铃被按响。
简柏塗看着郗雾,属实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那双上挑的狐狸眼在未施粉黛的脸上多了一股子清冷气质,但笑起来唇边浅浅的梨涡更多的是冷艳勾人,两种不一样的气质在她身上淋漓尽致。
郗雾收起雨伞,外头雨势渐大,搁在门边雨滴顺着伞檐坠落在地,不知不觉已绵延成了一道弧线。
长时间的等待,最终还是她率先开口,“抱歉,这么晚打扰了,我叫郗雾。” 微卷的发尾一侧还打着结,另一侧被打散看得出来出门很急。
这句话反倒让简柏塗觉得失了礼。
他抬眼看了眼挂钟,明明是自己大半夜的打电话给她。
“是我给您添麻烦,我叫简柏塗。” 说完便让出一条道,又指了指沙发处的靳斯则,“他在那。”
褪去长靴,郗雾踩在吱呀作响的地板上。扭头看了眼简柏塗,不好意思的躬身鞠躬。
简柏塗反倒被弄的不好意思了,平时这里没什么人,改造大平层做会所是自己几年前的突发奇想,原本打算就自己喝喝酒找个地方安静一刻,没有想过备客人所需的用品。
再者,现在刚回国。
刚发现,常年没有人保养有些设施都不行了。
他拿了一个新杯,拆了一袋姜茶泡水递给郗雾,“喝点姜茶,你先暖暖身。我还煮了些醒酒汤。”指指靳斯则,“让这家伙喝了再走。”
郗雾偏头看了一眼,烧水壶的水在加热,数字在跳跃。
大抵是不需要等很多。
郗雾捏着杯沿双手礼貌接过,“谢谢。”
而简柏塗的视线下移,不偏不倚的撞上玻璃杯后靳斯则所说的戒指项链。或许是好奇心驱使,他问:“郗小姐,您这戒指还挺好看,我也想买个送人。”
郗雾垂眸,拾起颈部的戒指,银色的戒圈朴实无华却在冷白灯下闪耀。
她声音变得微不可闻,“这个吗?”
也许做律师久了,敏锐的洞察力,察觉出她的不自在。
简柏塗笑笑,试图缓解,“我只是等茶汤间隙找个话题随便问问,如果郗小姐觉得不自在也可以不回答。”
郗雾摇摇头也跟着附和着笑了起来,“只是想起了一段回忆而已,没有不自在。”
思绪飘回了当年尼斯的蔚蓝海岸,海岸边还有大型雕塑NICE IS NICE,整个城市在落日下都像冒着暧昧的粉色泡泡。她问简柏塗“你知道戒指节吗?”见简柏塗未答,她继续又说了下去,”欧洲当年有个指环节的传说——如果女生在18岁生日那年收到一枚非恋人的男性送的银戒婚姻就会幸福一生。但是当年我法语不太好,有人和我说要戴十年,两方的婚姻才会幸福。”
关于欧洲指环节,简柏塗是知道的。
“有人说”这三个字,简柏塗一下子就猜到是靳斯则。这种荒唐有的时候会被靳斯则看似真诚打败,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领简柏塗是领教过的。
聊到“关键性人物”两人好像往日思绪都在不断倒退。简柏塗也在郗雾的故事里也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
18岁那年他们还没有正式在一起。
郗雾说的是两方而非双方以及靳斯则早就想好了要和她厮守。
“后来呢?” 简柏塗的话还是收了一些,不敢问现下。
郗雾神情平淡地解释,“不过,事事不如人意。”
“怎么会这么想呢?”
郗雾只是笑笑,将未解的答案吞没在了空气中。简柏塗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和靳斯则一样晦涩难明。
滚烫的茶汤冒着热气,蒸汽争先恐后的翻涌出,很快弥散开来。
两人才结束了这个话题。
靳斯则的车钥匙是简柏塗交给郗雾,午夜的电梯来的总比想象的快。
“郗雾。” 简柏塗喊她。
郗雾听到声响回头,“嗯?”
简柏塗对上了她狐疑的视线,霎时笑了突然能明白靳斯则为什么会喜欢她了。
“郗雾,我倒觉得事事并不需要尽如人意,从心就好。”
楼道内,昏昧的灯光打在郗雾和靳斯则的头顶,暖黄色的灯光蕴在他们的周身浮着一层微光,像是剧目开场时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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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停车场,郗雾从兜里掏出钥匙才发现简柏塗给的是辆超跑。
还在踌躇之余,靳斯则那头半醉的气息微动蕴着笑, “怕什么,反正我的也是你的。” 清冷的声线还蕴着麦芽的酒气。
只是那时她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车启,轰鸣声犹如猛兽低沉而震撼,停车库持续不断的回声将远处的感应灯也接连被点亮。
驶出停车库,细密的雨逐渐打湿了前窗,雨刮器左右来回倾倒摇摆。初冬的午夜时间,路上的车辆行人并没有想象的多,但郗雾却为自己捏了把汗。
喘息的空挡,郗雾问:“那为什么不住简柏塗那?”
靳斯则扶额想了一会,“他女朋友可凶了,不喜欢我。”
简简单单两句话靳斯则就把自己摘干净了。
信号灯跳跃着转为了红灯。
车内半响无人说话,气氛微妙的寂静,只剩下雨刮器来回摆动的声响。
她看了眼靳斯则,发现他的座椅微仰,透过树缝正在抬头看月亮。
靳斯则虚浮的指尖刚想打开车顶敞篷,被郗雾一道掌风制止,他喃喃自语了一会,郗雾听不清。
凑近一些才听到。温热的气息浮在她的耳廓,问她:“今年是不是比小时候更冷了?”
相似的话,在回国当天她也说过。
其实她也早已分不清是心冷还是这个季节比以往更冷了几分。
直到他摇下车窗冷风混夹着雨水倒灌进了车内。被冷风吹拂过的肌肤都像结上了一层霜,郗雾冷不住打了个哆嗦。
“冷吗?”
靳斯则的掌心覆过来去探她掌心的温度,寒意与他的热烈在手腕间此消彼长。
看她坐的有些不自在,又问:“觉得位置小?”
郗雾没多想,点点头。
他看向窗外唇角微启突然笑了,偏头又看向郗雾。
“干嘛?”郗雾出声。
他向郗雾笑着,晴光映雪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勾人,“超跑位置小?”
他语气顿了顿,按了几下移位键。
下一秒,一本正经的说道像是陈述事实,“以前两个人坐一个,也没看你嫌小。”
一字一顿,在昏黄朦胧的视线里去探究郗雾的表情。
仅仅一句话,让沉渣泛起。
他们不仅在超跑里接吻过,狭窄的空间内还亲昵的紧密贴合青丝倾泻。
她总喜欢在上位,跪趴在他身上一声声的喊他,“阿则。”
轻涎着他,“阿则,你是我的战利品。”
看他仰起下颌神色迷离,情难自控时求她给予给求。
有时他又偏不急不躁欣赏着她,漫不经心的扯唇:“阿雾呢,想要?需要阿则什么?”
他的嗓音每次都带着诱人的蛊惑,指尖不经意的向下滑动,“是这样,还是阿雾喜欢那样?” 指尖虚浮着划过,每一寸都生生的让郗雾改变了呼吸频率。
他的吻时而温柔时而在唇齿间强行掳掠,她就像蜡烛上的火苗被吻得一阵风吹着倒退弯折。
“阿雾,一起到好不好?”急躁难耐后两人细喘着声息又再一起放肆直达云端。
她脸颊的红晕像晚风吹破一朵欲睡的莲,眼角还噙着泪抖一抖就落了。
靳斯则勾唇,“哭什么?”吻过她噙的泪又渐移向唇角,“我还没怎么用力呢,下次轻点?”
每次拥抱安抚很久才收拾残局。
直到后车按响了喇叭,郗雾才回过神。
虚浮的指尖握紧了方向盘。
两人都恰如其分的陷入了当时的回忆。
有时候真感觉回忆就像是块拼图,缺失的慢慢补齐还能清晰的感受到当时的心境。
城市残剩的霓虹灯光穿进车窗间隙,靳斯则埋入夜色的侧脸上更多的是自嘲自己的过往和无耐。
他偏头低笑了声,“郗雾,身心唯一都给过你,但你还是逃了。”虽然是半醉但说的都是真心话。
午夜雨势渐大,一个躲避行人不及撞在了石墩上。
刚回国的郗雾还没有习惯左右驾驶。
“抱歉。”
郗雾松下保险带下车看了眼损坏情况,她稍稍别过目光看了一眼靳斯则,他扶着额脸颊的酒意还未退散。
电话被接通,她眯着视线背身打着电话。
车前的强光落在郗雾的背影,细密的雨像落下的残雪扑在她的身上。
靳斯则于心不忍,强撑着意识绕过车前为她遮住了风雨。
雨水顺着伞檐顺势滑落,从两人的鞋边绽开。
一抬眼对上了靳斯则的视线,她视线稍移没有想到靳斯则下了车。
急急的挂断电话,郗雾手中捏着手机。
唇瓣微张刚想说什么就被靳斯则低哑的声线吞没,“想说抱歉?”
靳斯则幽幽看她一眼,“郗雾,在我这里我不要抱歉。”说到一半欲言又止,“你知道我想要…”
郗雾打断了他,“哥。”
一句话留在空气中淡的无色无味。
郗雾偏头看向他,他的眸色变得很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郗雾,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重新写了一遍,感觉之前视线太快了。
【小剧场】
小时候,男孩子总是痴迷奥特曼,简柏塗也不例外。
3岁年,靳斯则和简柏塗说世界上没有奥特曼,简柏塗哭了三天三夜。
最后执拗不过双方家长,靳斯则一本正经的和简柏塗说,“奥特曼也需要香火。”
简柏塗信以为真就把全部压岁钱都给了靳斯则,每月都有奥特曼来。
简柏塗开心,靳斯则赚的盆满钵满。
一直到7岁那年,简柏塗觉得天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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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Obsessive 执迷(大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