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你 第2章 第二次见面

由于戴维尔最近的紧盯，泽斯这天晚上才抽出身，他也趁这几天好好想了一下关于结界的破解方法。那条巷子不算很偏僻，戴维尔敢把结界设在那处，说明他肯定不是特定的人进不去结界，再联合那只魅魔可以自由出入只是有些控制不好，泽斯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哪一类结界了。

这是魔族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结界，用自己的血化作结界，自己的血液也是通过结界的唯一钥匙。泽斯感受了一下墙面的魔力，明白了自己的阶级比设界恶魔更高，其实可以强行突破，但这势必会引起周围居民的注意。

此时天虽已经黑透，但离戴维尔每日回家的时间还有一些距离，所以当身后传来脚步声时，泽斯只当是路人，并没有隐去身形。可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果然是你吗？”戴维尔说到。

泽斯扭头看着早早回来的戴维尔，只是惊讶了一瞬便迅速镇静下来。“把那个魅魔交出来。”他语气里带着些许不容置疑。

戴维尔呼出一口气，说实话他没有十成的把握制服泽斯。“这是不可能的。泽斯，我们谈谈吧。”

“哼，和你这种囚禁弱小恶魔的败类没什么好谈的。真是看不出来啊戴维尔先生，白天在课堂上讲着?和平基础守则?的你真的不会脸红吗？明明自己做着这么下三滥的事！”泽斯态度坚决。

戴维尔听着他的质疑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这几天观察下来他发现泽斯并不是十恶不赦的恶魔，他很有分寸，只是没想到有分寸到这么见义勇为。

“泽斯，我为你能记住守则内容而感到高兴，但是我想你误会了许多事情，我们需要一个约谈。”

泽斯沉默了一会，的确，如果戴维尔不帮他，他短时间内真想不出什么破除结界的办法。“去哪谈。”他问道。

“和我一起握着这个吧。”戴维尔拿出一个透明小瓶子，里面装着鲜红的液体，那应该就是社界恶魔的鲜血。泽斯不情愿的和戴维尔握在一起，向那面墙走去。

穿过墙面，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不远处还有一片花圃，泽斯叫不出名的花在微风中轻微摇曳，花圃后有着一排长势很好的书，从树的间隙中能隐约看见一座小房子。这里甚至有个小池塘，在夕阳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眼前的每一处都让泽斯震惊，这根本不是结界，完全就是另一个虚拟空间，能造出这么大的、有活物的、有时间变幻甚至和原世界不一样时间的人，等级有多高泽斯完全想象不到，这样的人绝对不是戴维尔。

“走吧。” 戴维尔在前面带路，将泽斯引向树后的小屋。

直到到达屋内，泽斯仍然有种不真实感，并且有一些后悔跟着戴维尔进来，如果创造空间的人在这里想要要他的命，他绝对逃不出去。

戴维尔没管泽斯什么状态，他走向一间偏室前，抬手敲了一下门。“菲亚西，现在方便出来一下吗？”

“来啦！”屋内欢快的声音答应的很快。泽斯被声音吸引，扭头看了过去，门口被戴维尔挡着，他只能看见洁白的裙摆和及腰的金色长发，应该是那天的少年。

这次穿鞋了，泽斯冒出莫名其妙的想法。

“戴维尔先生，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咦？后面还有一个人。”菲亚西侧身看向戴维尔身后，那个坐着的少年，有着他熟悉的脸庞。

“是你！”菲亚西先是高兴的弯了弯眼睛，然后想起了什么，转眼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对不起啊，上次不小心撞到了你，我不是故意的，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你是来做客的吗？我可以给你做我最拿手的饼干作为补偿。”

泽斯在菲亚西看向他时就站起了身，听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觉得少年声音好听。

“他是我的学生，今天来我们家是有一些事情想和我谈。好了菲亚西，他已经接受到了你的道歉，你现在可以去做饼干了。”戴维尔替他回答了。

菲亚西又很快转移了注意力，高兴地往厨房跑去，路过泽斯的时候对他笑了一下，泽斯依旧呆愣的看着他，等他回神时菲亚西已经走了，只留下了一阵好闻的气味。

“如你所见，菲亚西的状态怎么看也不像是被囚禁的样子，你可以放心了泽斯。”

泽斯调整好状态，回答到∶“戴维尔先生，我们直接切入正题吧，至于其他的，我自有打算。你想和我谈什么？”

“菲亚西是我的亲人，我不会让他离我太远，他从出生起就在这里。你应该是明白的，这样的一只魅魔去往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

泽斯迅速抓住重点∶“‘从出生起就在这里’？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吗？”

“没有，他的身世有些复杂，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更何况天空岛不会允许有一位魅魔在这里做常驻居民的，我也不能离开天空岛，这里已经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我和菲亚西谈论过这些，他很明确的表示一切听从我的安排。那么我觉得这完全就是我和他的私事，你没有任何权利要求带走他。”

戴维尔之前说错了，泽斯自认为并不是热心肠的人。他在魔界常常遇见各种低阶魔族被欺凌的事，他往往对这些视而不见，他把这些归结为力量悬殊的必然结果。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这次对那位魅魔少年这么上心，好像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开始，就注定他要为少年考虑一辈子。

“戴维尔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他是魅魔，我看他年龄不大，‘长大’了吗？”

戴维尔没想到泽斯态度那么坚决，更没想到泽斯直接问到了他长期思虑的问题。魅魔有着适合交合的身体，也会在真正成熟后以交合为生。□□和□□是魅魔生存下去和变强必不可少的条件。

“这个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我看你根本想出来解决方法吧。你把他安置在这里的确能护住他，但是也阻碍了他和其他人接触，那他又怎么找到适合他的人选呢？”

就算有心爱的人了，也不一定能在一起啊。

戴维尔没有讲这句话说出口，他回答∶“有关菲亚西的事我不会一点也不考虑的。我说过了菲亚西是我的亲人，我亲手将他抚养他，说他是我的孩子也不为过，没有人会不为自己的孩子担忧。我有我的计划泽斯，我想我没有义务完完全全的将这些告诉你。”

泽斯无话可说了，但是他就是不想妥协，气氛有些僵持了。

好在菲亚西在这时推门进入，并端着一盘刚烤好的饼干。“饼干来了！我今天在里面加了一些河苏花，应该吃起来更香了，赶紧来试试吧，戴维尔先生和这位客人。”菲亚西一进屋就感觉那两人之间怪怪的，他为了调节气氛，小嘴不停地说，从调面粉说到烘焙。

戴维尔很自然的和菲亚西交谈，完全不像刚才对待泽斯时一脸严肃的样子，和一个温柔的父亲没什么区别。

泽斯插不上话，只是看着菲亚西一张一合的双唇，嚼饼干时轻微嘟起。他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摸了一块饼干往嘴里塞，只是视线还安在菲亚西身上。

“好吃。”他是在说饼干。

“谢谢！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一会把剩下的包起来，你可以带回去吃。”菲亚西对他说，眼里的笑意让泽斯沉溺其中。

泽斯没回答他，把头低下接着吃饼干。他看着菲亚西穿着的衣服，原来不是裙子啊，是一件长袍，布料一看就是上乘的。泽斯又看了下戴维尔的衣服，是材料很普通的制服，边角甚至有些磨损，和他的身份很明显不搭。

泽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的思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一会儿想着是谁能造出这样的空间，一会儿想着戴维尔对待菲亚西那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态度，一会儿想着他刚才和戴维尔谈到的问题，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又想到了菲亚西深蓝色的双眸。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菲亚西。”

泽斯被菲亚西喊回神。“泽斯，你可以这么叫我。菲亚西。”泽斯突然很郑重的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这位客人怎么突然那么认真？

“我以后可以经常找你玩吗？”泽斯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虽然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但他现在不想追究。

菲亚西一听自己将拥有新的朋友，正想欢呼，却瞥见旁边脸色不太好的戴维尔先生，便立马收了情绪，转向戴维尔先生∶“可以吗戴维尔先生？”

戴维尔瞪了泽斯一眼，才看向菲亚西。他想开口拒绝，可是又看见他满脸期待的样子，再想到泽斯。泽斯绝不是草包，这是他几天后感受到的。

“当然可以了，你要好好招待客人。”戴维尔微笑地回答。

这下是泽斯愣住了，戴维尔答应的那么痛快？

“孩子，我今天回来的时候没看见小优，它去哪了？”戴维尔突然问道。

“糟糕！我今天把它放出来遛了一会，还没带它回去呢，我现在就去！”菲亚西说完就匆忙的跑了。

“小优是菲亚西养的一只猫，很调皮，如果不及时它抓住的话，他可以一晚上抓完池塘里的鱼。”戴维尔解释到。

泽斯一直看着菲亚西直到他出门，也不知听没听见戴维尔的话。

“明明一开始不允许我接近……接近菲亚西，怎么又突然答应了我的要求。”泽斯念到菲亚西的名字时顿了一下，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调。

戴维尔没注意到这点细节，他解释∶“就像你说的，菲亚西会‘长大’，有很多关于恶魔的知识，我无法教给他，甚至包括如何正确的运用魔力，我想请你教他，这算是请求，也算是交易。”毕竟交换时间只有一年，到时候有的是办法让你走。

泽斯一脸鄙夷，你连魔力如何使用都教不了，怎么还敢承诺能给菲亚西规划好未来。“行吧，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戴维尔看着泽斯一系列的反应，笑了笑站起身，走向一个房间内，然后没过多久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泽斯面前。“这是菲亚西魅魔母亲的血液，先交给你了，一定要保管好，还有，不要告诉别人。”

魅魔母亲？！泽斯还没来得及骂出口，戴维尔又开口到∶“还有，你该走了。”

泽斯说不出话，一脸扭曲，他想再看看菲亚西，但是实在想不出留下的理由，站起来什么都没说得往外走。

直到他到墙面前，都没看见菲亚西，他有些失望。

“等等泽斯！”是菲亚西！他向身后看去，此时天色已经完全变黑，只有淡淡的月光洒下来，让泽西能看见菲亚西奔跑时飞起的衣角以及飘起的金发。他觉得自己好像还看见了菲亚西有点着急又高兴的眼睛。

菲亚西在他面前站定，喘了会儿气，才把怀里的东西递给他，是一罐饼干。

“刚才看你吃了挺多的，应该是喜欢的意思吧，这些送给你，你可以拿回去吃。”月光还是不够亮，泽斯看不太清菲亚西的脸庞，只能看见他笑完的双眼泛着淡淡的光芒。他一脸淡漠地接过饼干罐，自以为很酷的点了一下头。

菲亚西看他呆呆的样子，笑的更欢了。

“一定要来找我玩啊！”

“嗯。”

“再见！”

“再见。”

……

不知道半夜几点，泽斯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一晚上没睡，满脑子都是菲亚西。

泽斯身为交换生在教院有自己的房间，虽然他觉得很小很破。他看向放在旁边柜子上的饼干，鬼使神差地打开它拿了一块吃。

河苏花……他好像在哪看见过这个名字，原来还能用来做饼干吗，好香啊。在泽斯自己都没发现的情况下，嘴角很浅的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