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切化作白[无限] 第1章 畏光症

“欢迎来到南淮第一中学。”

话筒内传出的人声伴随微微嗡鸣进入群众耳内，众多视线被话音吸引，共同聚焦在棕色舞台上的男学生身上。

“我是这所高中的学生会会长，季忆。”他长得很是清秀，面上挂着平易近人的笑容，“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请各位新生记清楚。”

台下的陆渐沉被挤到人群最末端，看不清季忆的模样，只好静静倾听后者的发言。

“……最后，预祝各位新生入学考试顺利。”

枯燥无味的讲解环节结束，陆渐沉打了个哈欠，准备跟着大部队解散，但他清清楚楚感受到，一道炽热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自己身上。

不知何时人群已然散开，他扭头寻找视线来源，却恰好与台上的季忆对上视线。

季忆的鬓间有一缕生得突兀的白发。

“同学你好，一起去教室吗？”

身后的男同学打断了陆渐沉的思考。

陆渐沉是南淮一中的高一新生。

【南淮一中，全封闭式管理学校，清北录取率极高，几乎没有绯闻传出。但奇怪的是，近几年进去的学生像是没了踪影，家长们对此没有反应，媒体也无任何报道……】

“让一让，谢谢。”

一道女声将陆渐沉从思绪中拖拽回现实。

教室的布局为两桌拼接，隔开一定距离后又是两桌。陆渐沉与这位女学生坐在靠近教室左侧窗户的位置，他乖乖离开位置，等待着自己的同桌入座。

陆渐沉意识到接下来该自我介绍，于是先发制人开口：“同桌你好！我是陆渐沉，以后……”

“应拭雪，擦拭的拭。没事别找我。”

应拭雪的态度很强硬，结束了话题。

陆渐沉也不好继续说下去，尴尬地笑笑，别过头继续在笔记本上记录相关事宜。

【……原因就是，这所学校已经变成了怪物的培养皿。】

据刚才的学生会会长的发言来看，在这所校园里生存有两个要点。

一，遵守学生会制定的校园守则。

这点最为重要。在校园里，如果不遵守守则，就会有相对应的“出题人”将触犯规则的学生拉入考场，强制进行额外考试。

二，顺利通过每场考试。

而这般田地的考试也并非众人所熟知的考试，它的含义为随机进入其他世界，完成各种奇异的任务，没有完成的后果则为死亡或其他。这跟学生们爱看的无限流小说相似。

依据陆渐沉多年阅读小说的经验来看，学生会明显是制衡怪物、保护学生的存在。凡人手无寸铁不能与怪物斗争，那么潜层含义就是有武器或异能的存在。

所以目前来看，为了存活最好的选择就是加入……

“轰隆！”

与校园毫无联系的爆炸声猝不及防地响起。

整座教学楼感受到轻微震感，学生们在躲藏一会后一窝蜂涌出教室。

陆渐沉正想拉着自己那看起来没反应的同桌一起逃跑，刚扭头，就看见他这一生或许都不会遗忘的一幕。

应拭雪扎起雪白的长发，单手撑在窗框上，极其迅速地朝窗外跳去。

——可是这里是五楼啊！！

陆渐沉为应拭雪的想不开感到叹息，但也没时间默哀，火速跟上人潮下楼。

在他从前边操场回教室的途中，瞥见一处被黄白封锁线围绕的地方，于是生性多疑的他决定趁这次混乱去探索探索。

然而好不容易来到封锁处，一位女学生就伸手拦住陆渐沉的去路。

“这种时候还去哪里？去操场。”

非同常人的气压，左手握着的银剑……

反正不是个好惹的。

陆渐沉不死心，转转眼珠，尝试透过一片漆黑看见里边的景象，故紧接着又被勒令一道。

陆渐沉的计划破灭。

正当他转过身准备离开，女学生又不知为何地出声提醒：

“入学考试提前了，祝你好运。”

解开了。

一所被异能围绕的学校，大概率不会受自然灾害的影响。能让学生会集体出动，又不说明原委的事情，只有一件。

副本开启。

陆渐沉没再迈步，静静站在原地等待周遭事物变换。事实如他所料，黑紫色调的像素一块一块浮现，直到他被完全转移到另一个空间。

一个漆黑的房间，唯一的光源是桌上亮着光的笔记本电脑屏幕。

借着这淡光，陆渐沉扫了眼周边环境。脚下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衣物、面具、纸张……看起来毫无逻辑。

正值他迈出步子之际，标配的系统面板亮起，伴随一道毫无感情的电子系统音出现：

-

欢迎考生陆渐沉进入第三考场

距离考试开始还有3分钟

考试顺利。

-

他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在了原地。闲着的这三分钟，陆渐沉在脑海中拟定了两种探索方案，两个前提分别为“这里是自己房间”，“这里不是自己房间”。

三分钟过后，银色面板上再次浮现新的文字：

-

本次考试科目为心理学。

第一大题题干如下：

畏光症，一种眼部疾病。常表现为接触强光时，出现眼睛疼痛、视力模糊、流泪、头痛和情绪焦虑等症状。

据材料分析并结合所学，“我”患有“畏光症”的原因为？

-

话音落下，陆渐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木桌靠近，最后落座于椅，双手搁置在键盘上。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电脑主人与一个叫做“L”的账号的聊天框，最新的聊天记录是与副本时间对应的日期，时间是7：50，对方发送了这样一条讯息：

【L：我只是一只电子蝴蝶。^^】

陆渐沉察觉自己无法操纵身体其他部位移动，只能控制鼠标。他握紧鼠标开始查找电脑内的其他内容，但很遗憾，并未找寻到他想象中应有的线索，因为这个电脑除了陆渐沉刚刚见到的聊天软件，便没有其他软件。

回收站一干二净，壁纸是默认壁纸，还有……

【L：你在做什么？】

L的消息不合时宜地悬挂在屏幕正上方，陆渐沉被吓得身子一颤，缓缓点开消息，开始打字回复——

【L：我在看着你我在看着你我在看着你我在看着你我在看着你我在看着你我在看着你我在看着你我在看着你】

红字的放大字体占据了整个屏幕。

片刻后它们如同幻觉消散，留下的依旧是对方询问的话语。

【L：你不爱我了吗？】

【当然没有。刚刚在忙其他事而已。】

陆渐沉按下发送键。

刚才占满屏幕的文字是怎么回事？这算是副本的一个特殊机制吗？

既然对方提到它在看着自己，那么一举一动是该小心些。陆渐沉暗自腹诽，打算先讨好屏幕对面的存在。

【L：其他事是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渐沉将这句话与上一句的关键字眼结合，脑海里瞬间有了一出狗血大剧。该不会，其实故事是自己谈恋爱谈到了一个精神病人，为了每时每刻回复对方的消息，从而一直生活在房间内永不见天日？

他在构建好这个故事的同时打了个寒颤。

那很吓人了。

【J：周末出来玩吗？】

一条其他用户的讯息弹出。陆渐沉为有了新理由探索而高兴，很是愉悦地发送一条借口给了L。

L没回复。

陆渐沉退出与L的聊天界面，他看见聊天对象中只有三个用户，账号名都是单独的英文字母。

L、J、C。

陆渐沉感觉见了鬼。

但他还是乖乖切换到与J的聊天界面，答应还是不答应自己都不能擅自决定，毕竟现在的线索少得可怜。他只好从其他角度旁敲侧击，于是问：

【怎么突然找我出去？】

名字上的正在输入中显示许久。

【J：你不是，想做其他事吗？】

陆渐沉很干脆地退出了聊天界面。

书接上回，自己的恋人还是个控制自己交往自由，分身多个账号监视自己的人。

总而言之，他们的关系应该不会差到哪去。陆渐沉认为现在的限制估计与对方有关，便决定主动出击，发送第一条带有询问意味的消息给了L：

【亲爱的，我想起一件东西要去找找。待会不会回复你的消息，可以接受吗？】

虽然破绽百出，但糖衣炮弹对缺爱的精神病人应该也能起到作用。

【L：好。】

这条消息出现在对话框时，时间已跳转到7：56。

陆渐沉顿感无形的限制消失，身体终于能够自由活动。他起身，按照拟定的方案开始搜查房间。

枕头、床单内没有东西，他又抽出床头柜查找。

第一层抽屉内有一张木框所装放的照片，照片上只能看清陆渐沉的脸，其他的人只剩下身躯，脑袋处的照片被撕掉。

第二层是……三个全新的药瓶。有效期都早已度过，房间主人根本没有治病的打算。

接着是衣柜。

陆渐沉拉开衣柜的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各种款式的女装和男装被井井有条地分开放好，完全没有空余的位子。

房间内的床大小是单人床大小，大概率不存在一房住两人的情况，除非说时常有第二个人居住，剩下的一个睡地铺。

这让陆渐沉在产生新想法的同时，更加确定了之前的猜想。

他又蹲下，用手掀开地上的地毯。陆渐沉原以为地面会是光滑的又或有血迹的，两种他都觉得是传统艺能，但偏偏下面压着一个棕色笔记本。

看起来像是L会做出来的事。

陆渐沉拿起笔记本回到木桌前，第一页被翻开，横线之间，是歪歪扭扭的铅笔字：

你又在看我的日记

这样很没有礼貌我知道

第一排和第二排的字迹在笔锋处略有不同，貌似是在不同状态下所写的。

第二页。

今天是晴天。

朋友久违地约我出去玩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在乎我。

我感觉阳光很刺眼。

第三页。

他们说我是贱人。

他们说我没有父母。

他们说我不配有朋友。

我感觉阳光很刺眼。

第四页。

头好痛。不能上学了。

没关系，他们会陪我。

这几页的内容逻辑性欠缺，带给陆渐沉的感觉更像是本身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才能写出。第五页的内容像是打破第四面墙，直击他灵魂深处：

你会再次见证。

与此同时，电脑屏幕忽然熄灭，窸窸窣窣的声音猛地响起。

陆渐沉在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他心跳骤然加速，听着节奏井然的脚步声，摸着黑缓慢挪动身躯。

作话里会放些跟朋友讨论的角色小故事这样的，不会有正经剧情，废话多，可以考虑关闭作话了。谢谢你看完第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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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畏光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