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长生》定妆照发布后,话题不出意外炸了。
「好耶,哥真的演到男二了,希望这次活久点(双手合十.JPG)」
「文相乐这套官服好帅哦!!」
「咱家文相乐是男主啊?我没看错吧?过年了这是?」
……
「许导还真叫他俩一起拍啦?笑死,这话题不就上去了,还省营销钱。」
网上为男主和男二的选角狂撕了一波,从资历到演技,从颜值到才气。
一时间,两家粉丝争得不可开交,而他们的正主一个正烦恼要坐好久的车,在上车前还忙着把自己做防晕车的香料放进香囊。
另一个则已经在车里昏昏欲睡。
层层叠叠的树影被甩到身后,驾车的司机轻车熟路地转过好几个弯,在山路上飞驰着。直到耳边的纯音乐突然被换成流行歌曲,逢令平才清醒一些,他有点疑惑地看向副驾驶位的辰华。
“怎么听这个?”
“尊重点,这可是你‘前辈’的曲。”辰华如是说,“别睡了,陪我聊会天吧——你来过这里吗?”
逢令平伸了伸腰,只得和自己话多的经纪人有一茬接一茬:“怎么可能来过,我好久没自己出过远门了。”
“那你听我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辰华要开始了。
南安县燕乌山,传闻旧时多金玉,阴多金,阳多白玉,其上多松。
在松林中,藏有纺树,枝上无叶,常年花开,皑皑其雪。有兽相伴,腹下八足,修长无度,见则不老永寿。
辰华文白半掺的激情演讲,配上司机大叔时不时的附和,说书先生般把他打听到的各种燕乌山传闻说了一遍。
逢令平本来就因为气压变化有些倦怠,现在又撑着听书,顿时没了半条命:“你不是过完开机仪式就回去吗?怎么还打听这个?”
“这个叫背景调研,懂不懂?成熟的大人在三个小时内就能套出一个地方有什么故事,这个可是人记在风土志里面的。”
为什么成熟的大人会套出这种明显不符逻辑的故事?常人多数都希望能长命百岁,要是真有能使人长寿的灵兽,为什么要戴白玉回避?
虽然这个被套出的故事没什么用,但逢令平还是打算好好和辰华学学‘套话’技巧,指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
“魔法师懂得真多,”逢令平故意调侃在一边想继续叨叨的辰华,成功收获对方一个狠狠的眼神。“快教教我要怎么背景调研?”
感谢30岁未脱单的大魔法师辰华不记仇,叨叨两句便大方地向对方传授自己的聊天技巧:“首先,你要选择正确的人物目标……”
听了近半个小时的辰华式交际五部曲,逢令平大受震撼,并在主讲师的建议下,决定找一个空闲时间进行实践。
傍晚时分,一行人到达了目的地——离燕乌山片场不远处的宾馆。
这里自然没办法和都市的五星级酒店比较,估摸着就六层楼高,装修风格则沿用了近代,白色大理石和花纹玻璃相映衬,令人欣慰的是,至少还有电梯。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顶层,走过昏暗的长廊,逢令平仔细看过门牌,最后停在605号门前。
在等人帮忙把行李搬进来的过程中,已经收拾好的辰华跑来串门,他看着有些匆忙,满头大汗,估计是爬楼梯上来的。
逢令平感到奇怪:“你怎么急急忙忙的?公司里的小孩又被爆黑料了?”
“不是,比那吓人多了。”辰华气喘吁吁,“哎呀,你家师弟的经纪人住我那一层。”
“这有什么?”
“他还住我对门!”
“啊,那这是有点吓人。”
辰华怕他那后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听说之前易禾用激将法请他去跳伞,接着就因为失职差点丢工作。
吃人手短,辰华先去和行政总监说情,还帮着出谋划策写失职检讨书。此后这个后辈就赖上他,一有空就黏过来,还因为辰华和一名同事走太近而闹过别扭。
被闹的摸不着头脑,问起原因,对方又支支吾吾不肯说,只能先躲着他。
“反正你明天过完开机仪式就走了,没事。”
辰华神神叨叨:“那不好说,等你把你师弟带走以后,他就有大把时间了——我要不要骗他说我是男同。”
门口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搞不好文相乐和你也住对门呢,到时候你还能……”辰华注意力转的很快,他试探性地往门口看去,然后。
看见一堵贴着彩色釉面砖的墙壁。
“哎,你没对门。”看得出他上来时真的很急。
“这层楼没有对门,是单排。”逢令平扶额,他向礼宾员道谢后,便转身要关了房门。
却被一只手扒住门边。
手的主人很用力,指尖苍白,青色的经脉浮现手背。随后,似乎又换成自己的肩来抵住房门。
熟悉的香味萦绕在鼻间,逢令平讶然,将关门的手收了力,但没完全松开,以免对面的人失去支撑直接摔到在地,在看清对方的脸前,他已经下意识啧的一声。
“都没好好吃饭,连手都瘦了一个圈。”
文相乐一僵,整个人粘着门不敢进去,扭捏地回道:“瘦一点好看呀。”
刚想骂他好看又不能顶饭吃,又想到大家现在都算是‘靠脸吃饭’的人,逢令平没好多说什么,无奈地先将在门口磨磨蹭蹭的人揪了进来,顺带送走一边同样支支吾吾想留下当电灯泡的辰华。
短暂的喧闹后,空荡荡的房间内只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看着文相乐脸颊红彤彤,坐在沙发上摩挲着双手说不出话。虽然不久前打过照面,但那是在片场,不像现在独处时没人说话,整个房间就静悄悄的。
逢令平知道自己的师弟向来不是会找话题的人,想到不久前在车上学到的东西,于是清了清嗓子,将对方的注意吸引过来。
“你也刚过来?”
“嗯…”文相乐声音有些沙哑,他看着逢令平帮他开了瓶矿泉水。“我来认房间的时候,刚好听到你和你经纪人在说话,就想着、来看看你。”
看来这地方隔音不怎么样啊。逢令平腹诽,他贴着文相乐坐下,看着对方筛糠似地抖了一下,默默往边角挪挪,好像觉得不妥,又把身子拉回来,让两人继续维持贴一起的位置。
“路上累吗?”
“不累,就是路程长有些无聊。”
“你看完剧本了吗?电影的前半段和我们第一次见面……”逢令平谨记五部曲的步骤,聊起对方可能感兴趣的话题,但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话题一转。“呃,不过我没剧本写的那么厉害。”
“哪里的事!”文相乐近乎脱口而出,他对刚见面时发生的事没什么印象,可就是下意识地反驳道:“师兄很厉害啊,要是当时去疏月宗,指不定现在——呃,可是师兄在其他方面很厉害啊!”
大概是意识到戳到对方痛点,文相乐在找补后立马闭嘴。
两人间的气氛压抑下来。
逢令平沉默了一瞬,勉强牵动几次嘴角,才发出声音:
“都过去了。我只是觉得,你要是放下了也挺好的,没必要总想着这件事。”
文相乐感到这番话有点莫名其妙,他偏过头观察了一眼对方,没敢回话。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文相乐想打破僵局,他绞尽脑汁到最后,干巴巴地吐出几个字。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嗯我想想,我的那几贯钱去哪了?”
“啊哈哈哈——这个。”文相乐打着哈哈,“我在来桓泽郡的第一天就把它给别人来着。”
“你怎么随随便便把我镇纸拿去送人了?”在铜钱被拿走的那些日子里,逢令平记药方都是随手拿花蕊石当替代品,为此不知道被掌门念叨了多少次。
“那个人帮我开临时身份证呀,我就想送他什么……”结果刚把钱拿出来,对方就问自己是哪个坑里顺的,然后就带自己上交博物馆,得到的那面红色锦旗现在还挂在家里。
逢令平缓了几口气:“给别人也行,都是身外之物。”
话是这么说,右手却不安分地向师弟袭去,报复似地捏了捏脸。
文相乐畏疼,缩起身子回避,惹得对方得寸进尺,一番闹腾后,便被困在其身下,目光交汇后,他连忙闭眼,侧脸回避,但心脏不受控制,要冲出胸口和对方相拥般狂跳着。
房内的落地钟响了六声,一片黑暗中,文相乐感到一只冰冷的手顺着自己的喉结,一路抚上脸颊,最后用有些粗糙的指腹摸了几下。
随后。
“你怎么老是脸红心跳快,是心悸吗?”逢令平立马撑起身子坐起来,“最近睡的好吗?头晕不晕——把手给我。”
文相乐正讪讪起身,将左手搭过去,就听到几声敲门声。
把脉的事被暂时搁置下来,现在的任务是吃晚饭。
在出门时,逢令平又听见跟在自己身后的文相乐嘟囔。
“你真的不想问我其他什么吗?”
逢令平不急于一时把他带回去,也没解释,只是故意搂了一把文相乐的发尾。
“有啊‘前辈’,记得晚上早点睡觉,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