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别离 第2章 第 2 章

当初遇见你时

目光只轻轻一碰

桃花便开满南山！

——海桑

冬来暑往，江斯年升入初中部已有半年，林苒从进入三年级，就莫名排斥英语。

实属无奈之下林母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江斯年。

面对第三次写错字母的林苒，江斯年有点头疼，尽量语气软化提醒。

“这里写错了。”

“哥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笨，不想继续教了。”

林苒有点泄气，她已经很认真在学了。

“没有，我们慢慢来。”

江斯年没有当过老师的经验，自学他可以，转化后教别人又是另一件事，所以他也不明白方法用对没。

私下江斯年有去请教过自己英语老师，还被调侃是不是以后想当老师，现在就来打基础了，他笑了笑。

青涩懵懂期的江斯年还没回过神来，林苒基于他是怎样的存在。

每年暑假江斯年会飞去英国陪外婆住上一个月，林苒知道后难过了好久，对于当时小朋友来说，熟悉的人离开是‘天塌’下来的事情。

“哥哥一个月后就回来，给你带礼物别哭了，好不好？”

虽然江斯年已经哄很久坐在自己房里掉‘金豆豆’的林苒，但眼泪好像没有止住的打算。

“不好，所以上次就那么久没见到你。”

林苒瘪着嘴回答。

“什么？”

这句话江斯年没有明白，耐心询问过后才知道原来是第一次见面后，林苒每天傍晚都会在院子里玩，期待能够遇见他。

难怪之前在学校看见他，林苒会直接出声叫住他，江斯年当时还疑惑这小不点记忆挺好。

“哥哥，英国很远吗？你带我一起去不行吗？”

可能是被林苒脸颊的眼泪痕迹江斯年冲动地找江母提了这件事。

后知后觉，这很荒唐，林苒小不懂事，他怎么也能够跟着她一样呢。

许幸，江母跟林太太沟通后，同意了。

北京时间十一点三十五，两人踏上前往飞往英国伦敦的航班，机票是江母买的头等舱，位置非常宽敞，对于第一次坐飞机的林苒来说，看什么都很新奇。

这条航线江斯年坐了很多次，但身边带个小不点还是第一次。

“等会有不舒服要跟哥哥讲。”

“好。”

飞机滑出跑道机舱内灯光暗了下来，一只白嫩柔软小手覆上江斯年放在一旁的手。

江斯年内心闪过一丝异样，牵了上去。

有时一些念头不是冲动，而是早早就埋下伏笔，等待拨开乌云见日光的那天。

怕飞机上提供的餐食林苒吃不惯，江斯年书包里塞满了零食，这会林苒正吃着巧克力看提前缓存好的动画片。

“这么好看？”

“嗯嗯，哥哥要不要一起？”

“不用，你看吧。”

江斯年瞄了一眼iPad屏幕便收回视线，是一部很经典动画——《虹猫蓝兔七侠传》

没打扰林苒，江斯年闭眼休憩，也没敢睡太熟，时不时要查看林苒状态，这比他一个人坐飞机累得多。

不知过了多久，江斯年望过去，人已经头歪向座椅一边熟睡手里还抓着没吃完的巧克力。

他从包里拿出u型枕给林苒小心翼翼戴上，又叫来空姐要一条毛毯，最后巧克力拿走，iPad关掉。

做完所有事情，江斯年反而没了睡意，飞机进入平稳飞行阶段后，窗外景色只有一片蓝色，很是单调，今天却因林苒在旁边而显得有些不一样。

许是空姐发餐时动静有些大，林苒揉了揉眼睛醒来，“哥哥，我们是要到了吗？”

“还没，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江斯年把餐食摆齐，让林苒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经过漫长飞行时间，两人落地，江斯年还担心在飞机上要呆太长时间，林苒会坐不住，没成想不哭不闹，困了就睡醒着就边吃零食边看动画片，还挺好带。

取完行李，江母安排接机的人已经在外面等候，与国内是完全不同的景象，林苒好奇又兴奋。

江斯年没忘记第一时间跟江母和林太太报一声平安。

同时让林苒跟林母多聊几句，毕竟孩子跟他出国，还一走就是一个月。

林苒没见过两位老人家，到底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怯生生抓住江斯年衣角，躲在他身后。

“苒苒，叫外婆。”

江斯年牵住她的手往面前带，林苒听话叫人。

外婆很是慈祥，笑着拍了拍林苒肩膀，江母早已打电话知会过，这次除了外孙来英国，还有位邻居的女儿。

林苒被保姆带着洗完手到餐桌上时还没回过神来，这里真的好大，比她们刚搬的新家还要大。

进门就是一大片绿油油草坪，非常有设计感的种满了各种各样鲜花，虽然她不认识品种，可抵达不住花朵绽放之美。

客厅墙壁摆着林苒看不懂的油画，或深或浅，更不敢随意用手去触摸。

桌上摆着乳白色陶瓷花瓶，里面插着的鲜花时不时散发一股幽香。

就连餐桌上的桌布都印有暗纹，种种无一不体现出房子主人品味以及高格调生活。

一位满头白发老人拄着拐仗缓慢从楼梯下来，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板正着，空气中弥漫着压迫气息。

林苒不自觉挺起腰背，她有点害怕，跟着江斯年后面低声问好。

比起外婆和蔼可亲，外公显得有些吓人，林苒心里想。

与平日里在家不同，林苒不敢太散漫，抓着筷子只夹面前的菜吃。

江斯年第一时间就察觉出她不对劲，往她碗里添了许多肉，再盛了一碗汤放旁边。

吃完饭林染想起来林母的交代，让江斯年把自己行李箱打开，拿出林母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保姆接过。

最后拿出一个大礼盒，林苒送到了外婆手上。

“这个是我自己选的，希望你会喜欢。”

外婆笑着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只白色鎏金招财猫摆件。

好奇问，为什么会想到送这样一份礼物。

“因为它能招财。”林苒实诚回答。

没料到林苒这么可爱，外婆轻抚她脸颊，脸上笑容更大，就连外公板正着的脸，嘴角也出现微微上扬角度，不过转瞬即逝。

老人已经在英国定居三十多年，这招财猫上面带满中国元素，外婆盯着内心深深感触，叫保姆摆在客厅显眼位置。

上了发条的招财猫开始挥动爪子，憨态可掬。

阿姨正打算带林苒去房间，被江斯年拦下，他亲自去。

江斯年带着她上楼，走到拐角处打开房门，整间屋子以淡粉色为主题，床边还支有纱帐，远看上去像一张公主床，地毯上许多娃娃排排坐，桌子上还有没拆封的乐高。

“哥哥房间就在对面，有事直接过来就行。”

江斯年退出房间轻合上门。

林苒脱掉鞋子躺到床上，大床很柔软也很舒服，望着陌生天花板时，林苒有些难过，对来到一个陌生环境终于有了实感，想着想着，眼泪从眼眶流出，顺着脸颊没到枕芯。

林苒穿上鞋小跑到对面敲门，江斯年听见动静放下手中的书，过去开门，映入眼帘一个‘小哭包’。

江斯年蹲下与林苒平视，温柔地询问：“这是怎么了？”

“哥哥，我害怕。”

江斯年使劲一把人抱起，在怀里轻声哄着。

没多久林苒在他臂弯里睡着，把人轻放在自己大床上，是他忽略了小朋友在新环境下不安情绪。

怕林苒中途醒来没看见自己会焦急，江斯年没有离开，坐会书桌旁继续翻阅刚没看完的书。

林苒一觉睡得很沉，再醒来时夕阳已落下一半，天空像染了橙黄色，顺着光线照进屋子，照在江斯年身上。

少年整个身影沐浴在暖黄夕阳下，侧脸轮廓清晰分明，鼻梁高挺俊秀，或许还带有青涩，但终有一天能成长为大人。

“醒了？”

江斯年先注意到听着他看的林苒，书签夹住书页，顺手合上。

客厅里除了阿姨在打扫卫生没有其他人，林苒换好鞋被江斯年带着出门。

江斯年每到一处就会向林苒仔细介绍，话语并不死板，形象且有趣说出来，会让小孩子更容易接受。

在林苒想吃冰淇淋时，江斯年会大胆鼓励她用会的英语跟店员完成点单。

购买巧克力时，江斯年同样让林苒再次大胆开口尝试。

渐渐，林苒有了信心，有句话说得好，环境对学好一门语言会产生极大影响。

他在家教授再多学英语技巧，不如带着林苒在这语言环境下主动与人交流。

毕竟学习一门语言最后不是会做题，而是会说能交流。

“这个冰淇淋好好吃，哥哥，给你吃一口。”

林苒买的是双球，一个草莓味一个抹茶味，她用勺子顺着冰淇淋两个味道交汇处舀起一口，递到江斯年嘴边。

有轻微洁癖的他，却顺着林苒的手把这口冰淇淋吃下去。

“嗯，很好吃。”

其实江斯年觉得有点太甜腻，他摸摸林苒的头，让她赶紧吃，不然冰淇淋要化了。

回家路上，在经过邻居家时，因没关紧大门，林苒好奇往里面看了两眼。

下一秒，一只体型硕大的金毛犬扑过来，吓得林苒惊叫一声，冰淇淋‘啪叽’落地，人躲在了江斯年身后。

金毛在女主人命令下停止，对两人表示抱歉，并提出如果林苒愿意可以伸手触碰下狗狗，保证温柔不咬人。

江斯年把女主人的话转述给她，林苒一手抓着江斯年衣角。

另一只手缓慢伸过去落在金毛背上，见金毛并不抵触，接而更加大胆伸手整个抱住金毛脑袋。

女主人新婚刚与丈夫搬来，两人一狗有时候怪安静，邀请林苒有时间就可以过来玩。

“哥哥，冰淇淋我还没吃完呢。”

看着走远地金毛与女主人，林苒反应过来，有点不开心说。

“没事，明天哥哥再带你去买。”

江斯年拿出随身携带着的纸巾，把地面清理干净。

也许正是少年刻在骨子里的温良，林苒才会一步步被吸引，直至深陷。

但有位少年总是先她一步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