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别离 第1章 第 1 章

天空飘着的乌云悉数聚拢，在空中形成一大片灰蒙地区，好似下一秒雨滴就会落下，看得人直喘不过气，想要逃离。

女孩却不顾及周围来来往往人流，快速抵达江斯年身边，从书包里拿出一把雨伞递给他。

声音软糯糯地说：“哥哥，雨伞给你。”

说完也不等江斯年回答，便又跑回同学身边，跟着一起有说有笑离开。

站在江斯年身边的同学惊讶地戳他胳膊问。

“你什么时候有一个这么大的妹妹了？没听你提过？”

“邻居。”

江斯年淡然解释，望着那一抹背影，刚明亮眼眸像是这一场天空‘黑暗’闹剧下唯一的光亮，就是这一眼江斯年记了很久，很久。

下一秒，江斯年猛得从床上惊醒，额头满是细微汗珠，闹钟指针刚走到三的位置，两针重合，正好凌晨三点十五。

没了继续睡的心思，他抬头按下床边开光，暖黄灯光瞬间照耀到房间每个角落，唯独江斯年内心。

他翻开床头柜上放着的日记本，执笔在空白页写下——‘苒苒，你又出现在我梦里，是不是我思念你的同时，你也在想我呢’

——我初逢你时，阳光明媚，春光乍泄，回望时如小鹿般眼神一直在我心间挥之不去，直至永恒。

林苒七岁那年，林父因投资大赚，创业前林父就发誓一定要好好对待她们母女。

有了钱之后直接在城北别墅区买了一幢新房。

经过好几个月的装修，散味，一家人可算是从老家搬了上来。

与她们突然做生意有钱的不同，周围住着的人家基本上都是富几代。

林母便拉着林苒出门跟周围邻居一家家打招呼，顶着大太阳在几个小道之间游走。

林苒累的不想说话更不想面对一群不认识的人展露微笑。

“苒苒，乖，这是最后一家，打完招呼我们就回家，妈妈今天允许你吃根冰棒。”

许是察觉到林苒低情绪，林母安慰着说道，随即叩响大门。

“找我妈？她这会不在家。”

少年穿着随意，纯黑色宽大T恤下身搭配宽大短裤，慵懒表情显示刚睡醒，声音还带着点沙哑。

林母见状很快表明来意，怕打扰人家很快离开。

江斯年礼貌点头致意，想着这片区域住的人。

他没多想以为又是哪位来找母亲约下午茶的贵妇人，便才有了开头开门后的回答。

不过江斯年注意力却被躲在妇人身后的小娃娃吸引。

扎着羊角辫，只伸出一颗小脑袋好奇看着他，额头满是细汗，脸颊被太阳晒得红扑扑。

小姑娘被牵走时，不忘回头朝他看一眼，刹那间两人视线交错，空气中一根无形的线把两人串在一起。

江斯年以后回想起这一幕，才惊觉，原来两人从这时起便产生了羁绊。

其实林苒回头原因是觉得这个哥哥长得太好看，就算被林母牵着走了也还想再回头看一眼。

“苒苒，今天妈妈带你都去串了一遍门，以后要是在路上碰见谁，要记得打招呼，知道吗？”

“嗯，我会的。”

林苒这时忽略可以吃冰棒的事情，满脑子浮现出刚江斯年倚靠在门边的样子。

整个暑假林苒有意无意跑去院子里玩耍，可一次也没遇上过江斯年，她有些失望，早知道那天勇敢上去打招呼了。

“苒苒，到了新环境要是不适应就告诉妈妈，在班上遇到困难记得找老师。”

林母害怕小孩适应不了新环境，难免多絮叨几句。

“好的，妈妈。”

林苒懂事回复。

当地最好的学校申请不容易，林父托人找了关系才把转学手续办好，林苒便耽误了两星期入学，这个点校园里已经不见什么人影，林母带着她先去行政楼找教导主任。

班级里都是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同学，唯独林苒一身小花裙显得格格不入，她按照老师安排坐到第一组倒数第三排。

性格活泼的她很快跟同桌建立友情，融合进新环境。

今天周一大课间是升国旗，年级从高到低按照班级顺序站列好，尽管已经九月，太阳挂在天空仍就刺眼，林苒盯着前方升旗杆眼睛不禁眯起。

高年级队伍很快解散自由活动，对于低年级的他们只能由老师带回，林苒想着刚刚见到的身影，在队伍里急的团团转转。

少年好似有感应，朝着她在的方向走来，脚步越来越近。

林苒脱口而出：“哥哥，我在这里。”

江斯年一顿，寻着声音望过去，小不点有些眼熟，却没一下子想起。

心想许是认错了人，打算抬脚离开时，小不点再一次叫住他：“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

当人处于新环境中，遇上熟悉事物会加倍有安全感。

老师见林苒是第一天转学，以为她是不太适应，便单独让林苒去找哥哥。

交代穿着校服的少年上课前把林苒送回教室，不再停留，带着班级队伍离开。

江斯年挑眉看向突然到来的人，羊角辫让他成功想起这人是谁。

“怎么今天这么大胆？”

想起初见面时的腼腆，今天反差很大，江斯年弯腰尽量与林苒平视。

“哥哥长得太好看。”

江斯年被这句话逗笑了，没想到还是枚小颜控。

与上次藏在母亲后面的小女孩不一样，这次她用稚嫩语气诉说着内心真实想法。

带着林苒到小卖部买了排‘AD钙奶’，念着老师刚说的话，江斯年问过身边小女孩，把人送回班上。

正当江斯年准备离开时，林苒握着那排奶再次开口把人叫住。

“哥哥，可以帮我撕开包装吗？”

江斯年无奈走回去帮忙插上吸管递过去。

“现在还有问题吗？”

“有，哥哥，你还没有问过我的名字，下次找不到我该怎么办？”

“那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斯年耐心配合，在他眼里面前不过是个未有交集的小朋友，说不定以后都不会产生交集。

“林苒，我叫林苒。”

说完笑着跑回了教室。

林苒时刻谨记妈妈说过的话，‘在路上碰见，要打招呼。’

所以当她在阴沉天气看见江斯年背着书包倚靠墙边时，便毫不犹豫拿出包里放着的伞递过去。

借着这件事，林苒经常跑去找江斯年。

从此，少年生活里经常出现一个小不点身影晃来晃去。

林苒性格活泼还是个小话唠，喜欢对着他说学校发生的事情，今天看的动画片，就连今天为什么穿蓝色裙子都要解释给他听，渐渐江斯年从烦躁到逐渐接受，最后习惯这种声音在耳边围绕。

每天做完作业林苒最兴奋地就是跑去江斯年家拉着他玩，刚开始不了解，后面林母跟这片区域有些太太打好关系，闲聊时难免不会提到隔壁江家，说家里不是一般有钱，身后背景更是不简单。

起初，林母还担心林苒这样会过度打扰江家，毕竟两家差距大得很，直到江太太主动跟她打招呼，说很欢迎林苒到家里做客，正好综合下自己儿子沉默性格，林母才真正放下心来。

江母是打心底希望林苒能多来找江斯年，以前她就觉得自己儿子性格太静，很少见他交朋友，为此她还苦恼过好一阵。

林苒来后，她一个做母亲的自然最了解，她能感受出江斯年一些潜在变化。

有时看见冰箱里林苒最爱喝的酸奶没了亦或者一些小零食吃完了，江斯年会主动提醒家里阿姨补货，免得林苒过来没得吃。

这天傍晚林苒做完作业，照常跑去隔壁，见江太太坐在客厅，微笑礼貌问好后，轻车熟路找到江斯年房间，推门而入。

家里能不打招呼就直接进他房间的除了林苒没有别人，尽管江斯年跟她提过很多次进来要先敲门。

别看林苒对他是这样，但在外面可礼貌可乖，有时候江斯年会恍惚，这是一个人吗。

“小不点，吃饭没？”

“说好几遍了，我有名字，林苒。”

林苒嘟着嘴假装生气，用很严肃语气再次纠正。

“我也说过好几遍了，进我房间要先敲门。”

江斯年丝毫不上当，看着站着还没他坐着高的林苒，不是‘小不点’是什么？

“哥哥，我想喝酸奶，可以吗？”

林苒立马转变表情，露出一个甜甜微笑。

“我下去给你拿，还是要草莓味吗？”

“嗯嗯。”

林苒自觉坐到一旁椅子上拼乐高，这还是江斯年为了转移她注意力，专门准备的。

不经意间，江斯年都没意识到他对林苒的纵容，明明刚上来时林苒可以自己顺手把酸奶带上来，可她没有，因为江斯年会主动下楼。

许多变化都在不经意，等回过头来才发现，那有什么怦然心动，只不过曾经埋下的种子现在破土而出罢了。

相较于林苒悠闲，江斯年更为忙碌，不是伏案桌前不停写练习，就是趁课外空隙学钢琴，绘画，英语。

“哥哥，你学这么多不累吗？”

林苒曾问过江斯年这个问题。

“累，但不能不学。”

“为什么？不喜欢难道不应该说不要吗？”

江斯年稍微有点愣神，身处在这样一个大家庭‘想与不想’不是他能说的算，但面对用懵懂眼神看向他的林苒，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有些东西不是简单拒绝就可以的。”

江斯年轻柔林苒脑袋，浅笑回答。

林苒并不能理解其中含义，只是跑回家跟林母提她要学钢琴，要跟江斯年一起。

这还是第一次林苒主动提出想要学一样东西，林母自然是高兴，但对于林苒后面的要求，她还得询问下江太太意见。

江斯年没想到平日里最讨厌被束缚着学习的林苒会这么乖，每周按时过来安静坐着一边学琴。

两人基础不一样，林苒以前没有学过钢琴，需要从头练起，异常枯燥。

“为什么会想要学钢琴？”

江斯年没有让她不要勉强自己，想走随时可以，而是反问，问出心中问题。

“因为不想哥哥太累。”

“我陪着哥哥，时间会不会快一些呢？”

林苒对着江斯年扬起微笑。

江斯年没有回答，他带着林苒触摸上琴键，此刻他好像明白为什么会被林苒吸引，不排斥与她接触。

春去秋来，江斯年接替起林母职责，每天跟林苒一起上下学，江太太与林母关系也更加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