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素琼就被宫里派来的人接到了慈宁宫,此时皇帝正在和朝臣议政,不过有皇后在慈宁宫照应。太后其实对李素琼能够治好自己不抱什么希望,不过到底是儿子的一片孝心和臣子们的一片忠心,不好拂了他们的意。
李素琼被带进殿内,规规矩矩地向太后和皇后行了礼。虽则她上辈子成了太后之后,便再也没有对别人弯过腰屈过膝,可她一开始穿越过去的时候只是一个皇子妃,这些和现代不同的规则,她也早已习惯了。
太后虽然吃过不少苦,却不是个刻薄的人,见李素琼还是女子就更加亲近了几分,连忙免了礼,让她到自己身边去,笑道:“我虽听皇上说这次来给我看诊的是个女医,却没想到这么年轻,还是个小姑娘呢。姑娘,你别紧张,我这身体我知道,早年亏得太厉害,如今年纪大了,想要补回来也难,治不好也没事,谁都不会为难你的。”
李素琼自然不会怯场,笑着回道:“殿下慈惠性成,自有天佑。”李素琼随时恭维,话却不多,倒显得并非谄媚善言之人,倒显得诚恳。人总是喜欢听好话的,太后也不例外,她笑着又夸赞了李素琼两句,便让人取了脉枕来,让李素琼开始诊脉。除了李素琼之外,殿里还有几个太医候着,李素琼若是有什么治疗的方案,总要让太医看看。
李景云一边诊脉,自己心里有了想法之后,才对太后使用了医术技能,讲答案和自己的想法一一印证,若有不同之处再斟酌推敲。这样一番下来,确实花费了一些功夫思考。看她一直没说话,众人都已经她也是束手无策。
太后心里稍稍有些失望,但也能够理解,她的身体,看过许多太医名医,没有一个真能治好的,最多也不过就是缓解罢了,李素琼一个小姑娘治不好,也是正常的。太后道:“姑娘若是没有办法也没事,没人怪你的。”
正在思考间,李素琼被太后的话惊醒,忙起身回道:“殿下误会了,妾身放在只是在思考如何用药。”
“殿下的确实有些复杂……”李素琼分析了一番太后的病症,和其他太医的诊断并无不同之处。实际上,太后这病也确实是诊断容易,治疗难。不过她能够准确地说出太后的病症,倒也证明了自己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
几个太医审视的目光也收敛了起来,他们原先一个觉得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高明的医术,怕不是沽名钓誉、哗众取宠之徒。现在对李素琼却有些改观了,是否哗众取宠不好说,但医术确实是可以的。
而且听李素琼言语里的意思,似乎是有治疗的腹案了,几个太医便继续听下去。李素琼说道:“殿下,你的虽然都不是什么重症,但一来击中病症互相影响,二来您的身体亏空严重,所以想要治好,十分困难,需要长时间慢慢调理。妾身才疏学浅,若是殿下愿意让妾身治,妾身可以为殿下解除病痛,只是身体恐怕还是会比常人弱一些。”
“你果真能治?”不只是太后,皇后也不免有些激动,还有那些太医看着李素琼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他们虽然承认了李素琼的医术不错,但可不觉得,他们这么多人解决不了的问题,李素琼一个小姑娘可以解决。太后和皇后的情绪也有点复杂,皇后作为皇帝的正妻,当年没登记的时候,也没少受到太后的庇护,对她感情也很深。
太后的病情,不仅是皇帝担忧,皇后也是日夜挂心。此时,她们既希望李素琼说的是真的,又担心再一次失望。李素琼却很自信,说道:“皇太后殿下、皇后殿下,二位面前,妾身岂敢妄言?只要殿下愿意配合治疗,且不发生其他意外,妾身有把握治好殿下的病。妾身先给殿下开个方子,几位太医大人也可以看看是否适合。”
这原本就是他们的打算,皇后也不说其他话了,不管信不信李素琼,方子总要让她开的。皇后叫宫人们呈上笔墨纸砚,李素琼行了一礼,起身写下了一道方子。她停笔之后,宫人们便将方子递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是看不懂方子的,但她看得懂字。看到李素琼的字,她不由赞了一声,“好字!姑娘想来,也是出身于书香门第,怎么会做女医?”太后也是清流世家出身,但因为家族确实太清流,除了名声没有什么权柄,而且后宫之事前朝也管不到。再加上,她不得先帝的喜爱,在后宫之中才会这么艰难。
但太后入宫之前,其实还是个有名的才女,能够把皇帝教成一代明君,太后和她背后家族的积累,也是功不可没的。她素来喜爱诗书字画,而李素琼的字风骨天成,兼具女性的柔婉和凛然的风骨,让她不免见猎心喜。
李素琼回道:“殿下,妾身出身耕读之家,父亲乃是本朝秀才。只是如今父母已逝,妾身也同夫家和离,独自带着女儿生存,不得不以此为业。”太后闻言愣了一下,倒没有再问,让人把方子给几个望眼欲穿的太医看。
拿到方子之后,几个太医凑在一起看,越看越是心惊。他们能当上太医,当然不会是什么沽名钓誉之辈,都是有真才实学的。虽然让他们给太后开方子,他们是开不出来,可看方子还是能看得懂的。李素琼开的方子,给他们的感觉就是震撼,这个方子,开得真的是太妙了,从药材的选择剂量,都是恰到好处,看来居然没有任何可以更改之处。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之”,当今天子是个疏朗之人,选择的太医也绝非蝇营狗苟之辈。
他们不是圣人,但也不会在这样重大的事情上,为了打压贤能而去欺君罔上。
太医院莫院判行礼道:“皇太后殿下、皇后殿下,这位刘姑娘开的方子极为精妙,确实适合殿下的病症,若是按着方子吃药,或许真能治好。而且,方子对殿下的身体,肯定是无害,臣建议殿下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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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探花郎的糟糠妻(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