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北被这话愣了神,反应过来后,瞬间便向后退去,拉开来原本与许喃之间暧昧危险的距离。
“简直荒谬!本王原想你说实话便饶你一命,没想到你竟是满口谎言。”荆北说这话,的声音冰冷,目光冷厉,看向许喃。
许喃一下便慌了神,她真是有病,刚才脑子短路了一股脑全说出去了,且不说他信不信,那老头还告诉自己此事不能随意透露又说天机不可泄露,这算老头说的天机吗?
要是她自己遇见了一个陌生男子,那人上来就说是自己的仙男,她也会觉得对方满口谎言吧,可是话说都说出去了,她也没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荆北本就不是一个心软之人,他就是一时被这女子的眼睛惑住了竟对她心软了几分,本想饶她一命,却不想这女子竟满口胡言。
自称什么仙女,荆北要是信了她才有鬼。
荆北挥了挥手,准备让柳影解决了许喃。
许喃看出来荆北的意图,她真没想到这个帅哥竟然这么残暴,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可她真的不能死在现在啊,她要是死在这里,谁给这男人挡劫?那她还怎么完成老头给她的任务?怎么回家啊?
眼看那侍卫的刀就要拔出来了,许喃腿一软又倒在了地上,白嫩的手抚着这冰冷的地砖,凉意顺着双手钻心而去,可她感觉到她衣服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给予了她点点温暖。
想起来了!这那温暖的触感,是那老头给许喃的玉佩!
那老头说过的,这玉佩是他亡妻之物,只有他跟他孙子,也就是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才会知道的存在。
拿出这玉佩,他自然不会为难于你,老头曾经说过的话在许喃耳边响起。
许喃迅速将衣服中的玉佩掏出举起“别别别杀我,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看”在生死面前她的反应总是十分迅速的。
荆北顺着她那皙白纤细的手臂向她手中之物看去,一枚熟悉又陌生的玉佩出现在他凌厉的双眼中。
荆北拦住柳影要举刀的动作,颤抖着双手从许喃手中接下了那枚玉佩。
许喃看到男人眼中的情绪翻涌,他抓着那玉佩的手十分用力,青筋暴起。
“这玉佩你从哪里来的。”男人的声音同先前一样冰冷,却又不太一样,像是多了一分沙哑。
许喃这次没有叫荆北再蹲下来,而是自己费劲的从地上爬起,她拍拍屁.股上灰尘,走到了荆北面前,顾及着这件事不好叫别人听了去,于是她踮起脚来。
但男人的身高远远高于她,许喃就算踮起脚也不足以够到他耳边,正当许喃想找个什么地方让自己站的更高一点时。
荆北却为她俯下了身,这下便于许喃凑到他耳边了。
“我没有骗你,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爷爷救了我,于是我答应他来到这里,替他的孙子挡劫,他老人家告诉我你想复仇,说你命中有一劫,需我替你挡,他更料到你不会信,于是给了我这块玉佩,说你会信的。”
可如今,荆北就算不信什么挡劫的谬论也要相信了。
因为这块玉佩,真的只有他和祖父和早已去世的祖母知晓它的存在,更何况,这世间知晓他有大仇未报的更是寥寥无几。
“带她下去好好梳洗一番,将这乱七八糟的衣服换了,以后她便是本王的贴身侍女了。”
无论这女子从何而来,但她竟有祖父的玉佩,还知晓他要报仇,自是一时半会杀不了她,荆北就必须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旁边的婢女应是,将许喃领走:“姑娘请随我来。”
这婢女心下却忍不住诧异,要知道他们王爷贴身伺候的,侍卫就罢了,连仆人都是男人。
从不近女色,别说正妻了,侍妾通房都没有一个,为什么突然将这来历不明的女子作为贴身侍女放在身旁。
不管了,左右都不是她能得罪起的,小心伺候便是了,万一能在未来主子面前有个好印象也是好的。
许喃边随着侍女走边想着,当个侍女也行,至少算是留在这里了,要不然被赶出去了,她还怎么给老头一个交代啊。
许喃打完心里的小算盘后,开始细细打量这座宅子,这宅子看着有些年头了,像是有段日子没有人住过了。
许喃看着前面的婢女,开口打探消息:“这宅子的主人是我刚才见到的那个男人吗,他叫什么名字啊?”
婢女恭敬回道:“是的姑娘,但王爷的名讳奴婢不敢僭越直言,姑娘还是自己去问王爷吧。”
许喃点点头,也是,这个时代哪有婢女能直言主子的名讳的,这要是遇上个残暴的主子恐是少不了一番罪责的。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现在也混成个贴身侍女了,总会知道他的名讳的,慢慢来嘛。
许喃还注意到了这婢女还有刚才那侍卫都称他为王爷,便开口问道:“王爷?他是皇室血脉?”
婢女摇摇头:“不是的,我们王爷是由当今圣上亲封的异姓王,整个晋国独一份呢”
原来是异姓王。
还没来得及等许喃这个十万个为什么再开口便已经到了地方。
那婢女在前推开了门:“姑娘,请进。”
许喃依言乖乖走进去。
有几个婢女婢女在屋内等候,看到许喃,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走到她面前来,对她行了个礼道:“姑娘好,奴婢名为冬夏,王爷让我们为您梳洗”
许喃被她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扶起她讪讪一笑道:“不用叫我姑娘,我叫许喃,大家都是当婢女的,都一样的。”
冬夏摇了摇头,对着许喃神神秘秘的说了一句:“不一样的,许姑娘你可是我们王爷的贴身侍女,自然不一样。”
——
许喃被那些侍女折腾了半天,终于洗的干干净净,皮都要泡皱了,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再泡澡了。
又被冬夏帮着一层层的穿上那繁复的侍女服,这要是许喃自己穿,还不知道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但是这侍女服穿着都还蛮舒服的,用料都不错呢,看来这王爷到还挺有钱,他府中的下人都穿这么好,看来跟着他应该不至于混的太惨,许喃的小脑袋瓜随着冬夏的摆弄暗自为今后的生活想着。
等许喃彻底被收拾好后,门被敲响了,柳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在下柳影,姑娘可收拾妥当?王爷在书房等你。”
许喃走到门前打开房门,随着房门向外的是冬夏的视线,那道许久不见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他消瘦了许多,定是没日没夜的执行任务又不好好休息吃饭,冬夏如是想着,许喃背对着她没有看到她神色的变化,倒是许喃面对着的柳影叫她看出来些异样。
许喃伸出手在怔愣着的柳影眼前晃了晃道:“柳侍卫?怎么了?”
柳影叫她这一晃回了神,收回了望向屋内的视线道:“无事,姑娘随我来吧。”
等到了地方,柳影将许喃带到了门口,却没有带她进去,只说王爷有话要问她,让许喃自己进去,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偌大而又静谧的院子里只有许喃一人,许喃留在原地并没有很快推门进去,而是在想,那人叫她来,应该是要询问关于玉佩和那老爷爷的事情吧,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究竟才算不可泄露的天机。
还没等许喃想完再进去,她的眼睛就通过那扇没关的窗看到了室内的景象。
一人坐于桌前,手中执一玉佩,昏暗的烛火映的他不再锋利,反而为他添上些孤寂。
看到他这样她竟然有点怜惜他,他应该也很想他爷爷吧,虽然自己并不能说清这事的经过与缘由,至少,能够告诉他,他爷爷还挂念着他,不然就不会让许喃出现在这了。
许喃走近那扇门,轻轻推开厚重的木门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但对于常年习武的荆北早已足够发觉,但他并未抬头,只是怔怔的看着手中那块玉佩。
没有门的阻挡,荆北的身影更加清楚了,摇曳昏黄的烛光,并没有掩盖荆北的孤寂,反而更加突出,就连他看向那块玉佩时,眼中的思念也被许喃看得一清二楚。
许喃放轻脚步,缓缓走向书桌前那道身影,看了半响,还是没忍住开口打破这静谧的气氛:“你是在想你爷爷吗?”
荆北闻言抬头,这时却不似白天那般冷漠,而是乖巧的点了点头:“这块玉佩,是我祖母送给我祖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