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言听着电话那头轻浅的呼吸声,心脏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他深呼吸了几次,才开口说道:“姐姐,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
我当时虽然不还太懂事,但是我也知道爸爸打你是不对的,我知道我应该保护你的,可我当时太害怕了。
挨打好疼啊!我真的被打怕了,就生出了歪心思,想着只要姐姐被打了,我就可以不用被打了,所以……所以有时候明明是我犯错,我还是会推给姐姐。”
昏暗无光的房间,醉醺醺的男人,东倒西歪的家具,散落在地上的小物品,还有……高举的巴掌和剧烈的疼痛。
糟糕的事情仿佛透过十几年的时光,落到了现在的林风娴面前,二十出头的她仿佛看到了不到十岁的自己蜷缩在角落,努力保护着自己不被打死。
在她被打时,母亲躲进了房间,反锁房门,生怕父亲的火气没发完,最后再落到她身上。
弟弟则在旁边当帮凶,明明害怕得发抖,还是在给父亲递衣架,甚至在她被父亲打完后,弟弟还要上前去给她身上补几下。
林风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说道:“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我可以原谅你害怕得甩锅,可你为什么要给他递东西?为什么也要打我?”
林风言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我明明刚开始……开始只是想自保的,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我可能是觉得如果我站在父亲那边,如果我帮着父亲,我就可以不用挨打了吧。对不起,姐姐。
我知道你没有忘记,我也没有忘记,我一直想跟你道歉,我一直想补偿你,但你不说这件事,我又担心再次提起反而会……会伤到你。
姐,我越长大越知道自己当初都做了什么混账事,我真的愿意补偿你的,我愿意为姐姐做任何事,什么事都可以……”
听着电话那头急切的道歉,林风娴知道林风言是真的很后悔,他迫不及待地想做点事来向他赎罪,可……
林风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一点过去的事,所以打电话过去问问。”
林风言哭得泪流满面,抖得连手机都拿不住了,他说道:“姐!姐……你别挂电话……你给我一个机会吧,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我愿意补偿你的,什么事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
我是你带大的,你了解我,可我也了解你,我知道你还在意,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很苍白,但……我真的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愿意去承担当初错误的一切后果……”
林风娴有些恍惚,她时常在想,现在这个温柔体贴的弟弟和当初那个伥鬼真的是一个人吗?如果他们是一个人,差别怎么就大到了这个地步呢?
最终,林风娴没说什么,只是挂了电话,呆在车子里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回了住所。
几天后,林风娴在半夜接到了李岳翔的电话,对方结结巴巴的一句:“姐……姐。”瞬间把睡意彻底从她脑海里驱除出去了。
林风娴拿着手机,沉默了两秒,说道:“你……被绑架了嘛?还是被鬼魂附体了?”
不怪林风娴有这种想法,主要是这是李岳翔第一次不带恶意的叫她姐姐,又是三更半夜这种时候,实在是会让人有不好的联想。
“林!风!娴!”李岳翔愤怒地叫道。
熟悉的感觉让林风娴放松了下来,她懒洋洋地揉了揉头发,说道:“看来你没事,那你半夜三更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李岳翔沉默了一秒,然后艰难地说道:“姐……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嗯?”林风娴皱眉,李家人对李岳翔向来大方,怎么会缺他的钱?
李岳翔听出她的疑惑,就说:“我……我跟家里吵架了,家里停了我的生活费,我没……没钱吃饭了。”
林风娴本来不想搭理他,但转头又想到当初林风言插手坑了他五十万这件事,还是决定帮自己弟弟积点德,就问道:“多少钱?”
本来林风娴的心理预期是至多几千块,因为她和林风言都是A中读书出来的,一个月八百块就够用了,李岳翔再奢侈也是在学校,能有多大的花费?
可没想到李岳翔张口就说:“姐,你能不能借我三万?”
“多少?”林风娴不可置信地问道,然后说:“你是把食堂炸了吗?需要三万吃饭?”
李岳翔说道:“他们起哄,让我请全班同学吃饭,我没办法就……就这样了,我得请半个月的饭。”
林风娴掐指算了算,发现按照A中的物价还真差不多是这个数,就皱眉说道:“行,那把你饭卡号给我,我给你冲进去。”
李岳翔立刻说道:“请客哪里有在食堂吃的,我得请他们吃外卖。”
林风娴觉出了不对的气息,就问道:“A中管那么严,你请全班吃半个月外卖?你想被退学回家吗?”
李岳翔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我有自己的办法,你给我打钱就行了。”
这话听得林风娴有些反感,但她也没说什么,随意地说道:“行。”就把钱给李岳翔打了过去,然后就继续睡觉了。
这事处处透露着不对劲,要是放在林风言身上,林风娴能连夜跑到A中去把他吊起来抽一顿,然后一点一点地逼问出他到底做什么去了?
可放在李岳翔身上就不一样了,她可没那么多的时间去管李岳翔做什么,还不如睡个觉来得重要。
卡文了!今天短小,明天补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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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弟弟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