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培西瓦尔.克莱蒂?,佩黎塔斯共和国国务卿。代表共和国□□向各位致以崇高的敬意。”克莱蒂在将自己的名片递给帝国代表团时说。
她隐秘的审视着面前的这一帮帝国人。为首的那个男人身形修长,身上的西装笔挺的几乎没有一丝褶皱,看向四周的时候,眼神中常带着些轻蔑的神色。他有点不太情愿的,向克莱蒂伸出手:
“托马斯.弗兰克。”
毫无特点的帝国名字,克莱蒂想。她握住他的手,并明显的感觉到他退缩了一下。
她以同样的,虚伪的,谦逊的态度,与代表团的其他成员一一寒暄,向他们行礼。一架飞机在他们身后几百米开外的地方起飞,带起一阵带着沙土的风,于是他们都意识到不能再站在停机坪上了。
“克莱蒂小姐。该走了。”托马斯说。他似乎是个惜字如金的人,又或者他认为没必要对克莱蒂说太多。
“我想也是。”克莱蒂的脸上带着微笑。“那么,先送各位到落脚的地方吧,我们安排了专车。”
“嗯哼。”托马斯言简意赅的回应了一声。
克莱蒂对此并不感到高兴。对双方而言,这并不是一次友好的会面,托马斯甚至懒得对她表现出友好的态度。
她,几个安保人员与代表团一同穿过嘈杂的停机坪,经过在拥挤人群中开辟出来的绿色通道,抵达机场主楼外的公路边缘。几辆表面光滑的如同打磨过似的敞篷车停在那里,等着把这些尊贵的客人送到某个地方。路边的其他安保人员奉命拦住那些疯狂的记者与好奇心泛滥的市民。
“去瑞茨酒店。”克莱蒂拉开最前面那辆车的车门——即使她没必要这么做——对司机说。
司机没有说任何废话,拉上贵客们离开了。克莱蒂乘上最后一辆车的副驾驶,这样可以让她在不必和托马斯共处一车的同时,最大限度的展现一个年轻国家的风度。
她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代表团一行已经下了车,托马斯正和□□的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交谈。后者注意到了克莱蒂,于是很客气的和她打招呼:
“克莱蒂小姐。”
克莱蒂向他们点头示意,随后转向托马斯与他的同僚们。
“希望各位享受在佩黎塔斯的这几日,我们会尽力让各位感到宾至如归的。会谈将在明天上午在政务院议事厅进行,今天就请先稍作休息吧。”她说。
她的态度如同一段正弦函数,在恭敬与冒犯之间周期性的浮动。托马斯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事实上,除了介绍自己的名字,他就没有对她的话有过任何反应。
工作人员领着这群人走进酒店的旋转门,克莱蒂长舒了一口气。这里离政务院只有一两个街区的距离,她花了十几分钟,徒步走回了政务院。
“你和那帮人聊的怎么样?”在其中一间会客室里,法明顿问克莱蒂。
“不怎么样。”克莱蒂说,“我不觉得弗兰克——托马斯.弗兰克,他是代表团的总负责人——有多想和我说话。”
萨拉萨尔趴在他坐的那张椅子的扶手上。“要是我在场,我大概会被吓晕的。”他轻声说,“我受不了格林多瓦人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和语气……这项工作还是只有你能承担的了啊。”
“什么嘛,你把法明顿当什么了?”维尔塔说。
“法明顿大概会和对面打起来吧。”克莱蒂偷笑着,吮了一口杯子里的茶。
“话说,法兰德斯为什么在这里啊?”维尔塔突然反应过来,瞬间放下了手上的茶杯。
“他?”克莱蒂转头看了他一眼,“他这几天跟法明顿走的很近啊,哈哈。就像外交关系一样,人与人也有蜜月期吧。”
“蜜月这个词不是本来就是给人用的吗?”维尔塔评价道,“我读中学的时候,这种人叫作妇女之友。——话说啊,小法?最近情绪很低迷嘛。”
“嗯?”法明顿抬起头,顺手扶了一下滑落到鼻尖的眼镜。“沃油吗?”
“这是迟来的青春期啊。”克莱蒂说。她又喝了一口茶。
萨拉萨尔在一旁看着她们。民主党人们之间的关系要亲密的多,这就和肖恩他们不大一样。一种可能的解释是,年轻姑娘们比较容易找到共同话题。
法明顿不太自然的卷着头发。“沃也不纸道是怎么会事。叶须是沃这几天有点心神补宁吧。”
她那挥之不去的联邦口音随着她的神游又回到了她的嘴上。维尔塔有些兴奋的捂住下半张脸。
“什么嘛,你的口音原来有这么重吗?”她问。
“咳。”法明顿轻轻咳嗽了一声,听上去有点刻意。“沃——我不经常这样的。”她解释说,“我平时会油意……有意提醒自己把通用语讲的标准点。”
“那不是会很累吗?”
“是很累。”
“她平时讲话也有口音的啦,只是没那么明显嘛。”克莱蒂说。“不过在这方面我们亲爱的法明顿已经尽力了。你们知道她大学期间读的最多的书是什么吗?《通用语语法一本通》!”
“嘿……”法明顿捏着自己的衣袖。
房间里短暂的寂静了一瞬,然后维尔塔对萨拉萨尔说:
“法兰德斯,你好些了吗?”
“什么……什么好些了吗?”
“你前段时间不是……受伤了吗。”
“啊……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萨拉萨尔呆滞的回答。
“那你恢复的还蛮快的哦?”
“嗯。虽然以后可能没法跑步就是了。搬东西什么的也不大方便……”
维尔塔捂着嘴咯咯的笑。“那种事情交给小法不就好了吗。”
没有人附和她,这让气氛开始有点尴尬了。克莱蒂的脸色有点阴沉,她放下手上的杯子,唰的一下站起来。
“我得走了。”她说。
“克莱蒂……”法明顿拉住她的裙角,像是在哀求她什么。
克莱蒂低下头看着法明顿。维尔塔高声叫道: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没有。”克莱蒂摇摇头。她迈了两步,随后消失在三人的视野里。
维尔塔若有所思的看看克莱蒂的背影,又看看法明顿。
“你们俩……是女同吗?”她问。
克莱蒂那天晚上睡的格外早。当她第二天早上到达政务院门口时,代表团成员们已经在那里站着了。法明顿站在托马斯对面和他攀谈,她的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好像他们是什么亲密的朋友似的。
克莱蒂又走近了些,方才听清他们谈话的内容。
“我没想到诸位对参议院这么有兴趣。”法明顿说,“我很荣幸。”
“嗯哼。”托马斯还是老样子,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法明顿看见了克莱蒂正向这边走过来,她高兴的挥手。克莱蒂在他们跟前站定。
“日安。弗兰克先生。”她说。
托马斯向她微微颔首。法明顿说:
“今早你们还有会谈吧?”
“嗯。时间也快了。”
“那我就不打扰啦。……祝你们谈话顺利?”
她哼着一支联邦北部的小调离开了。这是一个躁动的早晨,安狄埃坦的街头从不缺少汽车喇叭的轰鸣和嘈杂的说话声。克莱蒂仰起头看着托马斯——不得不说,他真的挺高的:
“弗兰克先生。”
“嗯?”
“您。与您的同僚们,已经做好开始这次会谈的准备了么?”克莱蒂问。
托马斯冷冷的扫了她几眼,难得的多说了几个字。
“注意你的说话方式,小姐。”他说。
他们往议事厅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没说任何多余的话。萨拉萨尔和肖恩已经在那里坐着了,佐伊也从边境地区赶了回来,参与这次会谈。每个人跟前摆着名牌,克莱蒂看着上面的字。托马斯.弗兰克,这个她已经知道了。他旁边那个矮胖的男人,瑞恩.格里特——这是对莎仑.瓦格涅的拙劣模仿?,克莱蒂想——戴着金边眼镜,倒是没有一点艺术家的气质。还有一位名叫卡慕瑞德的淑女,另类的名字和“布朗”这个平平无奇的姓氏不太搭。——法明顿大概会觉得这个名字很好笑的?。
这三个人就是整个代表团的核心了。克莱蒂扯了扯领花,在正对着门的位置坐下。为什么要低声下气呢,她问自己,明明我们才是主人。
“废话就少说两句吧,克莱蒂小姐。”托马斯斜着眼睛打量克莱蒂。
克莱蒂已经初步掌握了和托马斯交流的技巧。与他对话,纠结语气或是礼节都是毫无意义的。
“那么,我们要从哪里开始?”她说,“各位对哪方面更感兴趣,佩黎塔斯的过去还是将来?”
“这是什么意思?”卡慕瑞德问。她的个子很高,坐在那里也比其他人高一个头。
“历史遗留问题,还是以后的发展方向。”克莱蒂回答,“请选择吧。”
法明顿站在国会大厦的面前。她今天穿了一件平平无奇的黑色西装外套,这给她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加上了点可靠的成分。
“参议院——”她拉长了声音,对身边的几位代表解释道,“是我国的立法机构。之一。我们的成员,都是我国的普通公民。”
“所以,您作为参议长领导这些公民。”有一个声音在说。
“哦,尊敬的女士,事实上我自己也是个普通公民。”法明顿有点阴阳怪气的鞠了一躬。
如果可以的话,她会希望把访问参议院这个环节从代表团的行程上去掉。作为革命期间北方的领导者之一,她并不觉得格林多瓦对她抱有多少好感。但至少她是在佩黎塔斯的土地上,不用担心人身安全的问题。
“您?不,您谦虚了。在格林多瓦,您可不算是个普通人物。”有人说。他身后还有人轻声的笑起来。
法明顿撇了撇嘴。“那么,我最好去拍个婴儿推车广告,以挽救共和国的轻工业。”她半开玩笑的回应道。
在好不容易结束了国会大厦的折磨之后,她在共和广场见到了同样一脸颓废的克莱蒂。
“你那边怎么样?”法明顿走上前低声问。克莱蒂凑上来,几乎抵到她的额头。
“不怎么样,”她说,“帝国希望在共和国继续发行银元,还想限制我们的军队规模。我告诉他们我们没法答应这样的条件,现在他们的头头有点不大高兴了。”
“一群智障。”法明顿说。
“不要让他们听见。”
“要你说?”
两个人结束了低声密谋,不约而同的对她们的客人露出职业假笑。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法明顿上前并步,一身正气的站在那里,连发音都变得标准了很多。“哦,我是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为什么不把严肃的事务先放一放,享受一下佩黎塔斯的风景呢?”
“事实上,我们中的大部分在至少六年前是体验过的。”瑞恩一本正经的评价。法明顿不知道他是在讲笑话,还是他真的就这么严谨。她给了克莱蒂一个肘击:
“我们去哪?”
克莱蒂看了她一眼,嘴角挑起一抹坏笑来。
“光荣纪念碑。”她说。
法明顿极力压抑着笑意。“听你的。”她愉快的小声回答。
光荣纪念碑,是为纪念在解放战争中牺牲的战士与为共和国做出卓越贡献的人而建造的,位于政务院周围林立的建筑物中间某处。值得一提的是,它建在威廉姆斯三世的雕像基座上,这也是克莱蒂打算带代表团来这的理由之一。
“如各位所见,这是光荣纪念碑。”法明顿介绍说,“全部请赫特莫德的匠人由大理石打造而成——很坚固,而且很干净。”
“既然是光荣纪念碑,那么,它纪念的是谁的光荣呢?”卡慕瑞德问。
“人民。”法明顿对答如流。
“……哼。”托马斯又哼了一声。
“这座雕像是共和国的一大重要财产,”法明顿继续介绍,“她的造价达到了——”
出于讲解的需要,她是背对着纪念碑的。这时从她身后传来的,如同时针运行的嘀嗒声,打断了她的叙述。
“那是什么?”法明顿回过头。
“……不知道。”克莱蒂说。
“麻烦。”托马斯说。
“这该不会是什么佩黎塔斯风俗吧?”卡慕瑞德说。
“退后!”克莱蒂喊了一声。
“事实上,据我所知,这大概是——”瑞恩一边向后撤一边说。
他没有来得及说完,纪念碑的顶部从中间裂开——或者说崩开了,造价未知的大理石雕塑掠过人们的头顶,其中一块落在离他们不远的地面上。
“——炸弹。”瑞恩完成了他的解释。
法明顿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大家也在看着她。
“我操!”她用北联邦语叫了一声。
法明顿在她的办公室里打转,这个场面有点似曾相识。乔丝琳急躁的尝试询问她:
“莱昂傅科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法明顿说,“我怎么知道!我们只是想——不,我们只是去看了看光荣纪念碑,然后它爆炸了。就是这样。”
“那,弗兰克先生他们……”
“他们好着呢,克莱蒂已经把他们弄回酒店去了。倒是沃们,耀是高不明白这是怎么会事沃们就圈完啦!”法明顿显得有些抓狂,于是她的口音又变重了。
“安狄埃坦市的警局正在调查这件事,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来吧?”乔丝琳试着安慰她。
“我希望是这样。”法明顿说。她已经稍稍找回了作为参议长的理智。“我最好赶紧做个声明,免得这件事继续发酵下去。啊,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和我去一趟政务院吧。”
她们于是一起下了楼。事故发生的地方离国会大厦很近,楼下已经围了不少人,其中有许多好事的记者,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市民。
“莱昂傅科小姐,您对这次爆炸发生的原因作何猜想?”一个扛着摄像机的人冲上来,几乎将话筒戳到法明顿的脸上。
“请退后,先生。”乔丝琳伸手阻止他。“这起事件由市警察局进行调查,国会暂时不会插手。”
“这是外交事故吗?”有人问。
“这是否是极端分子针对格林多瓦帝国代表团发起的一场谋杀?”有个声音高叫着,“莱昂傅科小姐,您是怎么看的?”
“让一让让一让!”乔丝琳有些不满的嘟囔。她们花费了很大的力气,穿过拥挤的人潮到达政务院的门口。自莱昂傅科门之后,法明顿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一刻不想在外面多待,飞快的走进政务院大厅,穿过走廊到达建筑西翼。
“多萝西,你在吗?”她喊道,“多萝西.沃伦?沃伦小姐?”
“我在啊我在!吵什么?”多萝西扯着嗓子喊。她从她的工作间走出来,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棕色马甲和西装裙,头发在身后草草的用一根……用完的打字机色带系了起来。“莱昂傅科!”她恼火的说,“是什么事让我的参议院朋友急成这样,要在我工作的时候跑到新闻部来大喊大叫?”
“我很急,妈的,我急死了。如果你也要同时应付提问精,白眼怪和评价狂,你只会比我更急的。”法明顿说,“我的好多萝西,我要你现在就联系电视台。下午三点前我要让全国人在电视屏幕上看到我的脸,就现在!”
“啧,啧,啧。”多萝西上下打量着她。“你啊。你啊!真是擅长让人为难。”
“你干的了吗?干不了我就去找别人了。”
“我当然干的了,怎么样,满意了吗??”
“我就知道。”法明顿说,“妈的,你还想拒绝我?”
她眯起眼睛把多萝西从头看到脚。“你考虑过换个穿衣风格吗?”她问。
“一个衣柜里只有衬衫马甲的人在推荐我换个穿衣风格!真是太荣幸了,小姐。”
“呵,我可没有需要吸引的小男朋友呐。”
“男朋友。男朋友!真是笑死我了。怪我没有参议长小姐那么大的魅力,随随便便就能把那位好好先生迷的神魂颠倒呢。哦,对啦,听说他受了挺重的伤,嗯?没想到你们玩的蛮花的哦。啧啧。”
“玩,玩你妈!”法明顿说,“别把你和阿纳姆那一套用在我身上,那跟我没半点关系。”
“啊呀,这样啊~”多萝西坏笑着,“我还以为这是你们的新玩法来着?”
乔丝琳早已习惯法明顿和多萝西的互损。她们俩凑在一起,谈话的内容总和那些女高中生差不多,除了工作就是揣测对方的感情生活。
“好,好,差不多得了。”最后法明顿说,“总之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我要走啦,有消息了随时联系我。”
她带着乔丝琳往外走,但又很快的折回来。
“算了。我还是在这里待一会吧。”她的眼神透露着愚蠢的清澈。“我不想再挤回国会大厦去了。”
于是她们就在新闻部坐了一会。多萝西也确实找来了电视台的人,法明顿就在新闻部的会客厅发布了一则小小的声明,以此来安抚公民们的情绪。
“如有任何特殊情况,国会将迅速跟进。请信赖我们。”她说完这句话,结束了她的发言。
完成这一切后,她向后靠在柔软的扶手椅上,掏出她的手机。
“这会有用吗?”多萝西问。
“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法明顿回答。
“嗯……也是呢。”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法明顿浏览着她的相册,虽然她也不知道那有什么可看的。
手上的电子设备微微颤动,一封电子邮件弹出来。法明顿随手将它点开。
那封邮件的内容是一行字。
「不要声张。」
“欸……?”法明顿耸了耸肩。她并不理解这种病毒邮件好玩在哪,尤其是在通信技术已经相对发达的现代,手机病毒已经没有什么太多的杀伤力了。
「我说过了,不要声张。」
又有一条信息弹出来,接着是另外一条。
「您不会希望发生更多像今天早上那样的事情的,对吧。」
法明顿瞬间从椅子里坐起来。她犹豫了一会,在回复栏里打下:
「什么意思?」
屏幕上的光标跳动了一会,对方给出了答复。
「安装在光荣纪念碑上的炸药,在安狄埃坦的地下还有很多。今天早上的事情,是给您的提醒。」
「提醒我?」法明顿回复,「为什么?」
「您想知道?」
「我想。」
「那么,请来见我。我会和您详细说明的。」
「等等。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可以先把国会大厦的地基引爆,您要不要从沃伦小姐的办公室里出来看看?」
法明顿的眼睛瞪大了,她仰头看向窗外。外面的天空泛着蓝色,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别看了,莱昂傅科小姐。」礼貌的危险分子不耐烦的提醒她。「我在帕梅尔大街一百八十三点五号。请您自己来见我吧,我向您保证,我是不会伤害您的。当然,前提是您不会报警,或者是把不相关的人带来。」
法明顿在思考。谁会拿整个安狄埃坦做筹码,只为和她见上一面?她回忆着这一辈子打过交道的人,最终也没能想出答案。她不敢贸然答应前去赴约,但她也没办法轻易的拒绝。对方既然能监视她的行动,就说明他(或者她)还是做足了准备的,没准这人真就控制着大批□□,等着让全首都给他陪葬呢。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空悬了一会,最终打下这样一行字:
「你,男的女的?」
(注:1,“培西瓦尔”是“培西”的全称。
2,Farmmy,法明顿的昵称。
3,莎仑.瓦格涅(Sharon Wagnit)与瑞恩.格里特(Ryon Gerrit)的英文发音有点相像。
4,卡慕瑞德(Kamrid)和“同志”(comrade)一词的发音有奇怪的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