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艹,输了,好TM中二,好TM脑残!
沈卿尘害他!
谢寒年懊恼得不得了,搞不懂自己刚才怎么突然智障了,做出这样丢脸又傻逼的行为。
回到国际(1)班,他同桌楚彦已经到了,正津津有味地刷手机。
瞥见他来,压根没注意到他身上的低气压,异常兴奋道:“乖乖,桌你好牛逼,居然正面刚南中一哥了。”
跟他一样,楚彦也是从王府国际学校转学来的,两人自初一开始同桌,认识五年了。
虽说楚彦家是几年前搬来南城的,但五年过去,楚彦对南城沈谢两家的恩怨已经门清,加上有谢家继承人这一同桌,尤为关注南城这一八卦谈资。
稍有点风吹草动,他就冲锋在最前线。
暑假那会,听说谢寒年转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父母,也跟着转学到了南中国际部。
声称:“你去冲沈子渊,我怎么能不在一线吃瓜?!”
让人怀疑他不是为了同桌友情,而是为了八卦方便。
谢寒年没理会楚彦的打趣,以为他在说昨晚那条朋友圈。
怎么说,因为沈卿尘昨晚的一通电话,他最终没删掉那条宣战。
估计很快要被打脸。
本来是个挺难接受的事,最起码会让他难受个三五天的。
但因为自己刚才那通宛如智障的操作,他现在已经难受不到打脸上了,就……特想穿越到从沈卿尘办公室出来那会,绕道走,装看不见,再不济把右手中指剁了,也别像个傻逼似的对沈子渊示威。
把脸丢给沈子渊踩,还被沈子渊身边的人看到,谢寒年接受不了,特难受!
懊悔、羞耻、恼怒、难堪来回交替折磨他,最后从内心深处升出一股委屈。
“桌,快来看你跟一哥的恩怨帖。”楚彦兴致勃勃地将手机递过来,依旧没注意到他隐藏在眼底的情绪。
谢寒年想从当下的情绪抽身,明知看帖不是个好选择,还是垂眸扫了两眼。
[【爆】扒一扒沈谢两家少爷的那些事!
主楼:话说楼主早上在实验楼前面的草坪早读,让我看到谢家少爷跟沈家少爷正面宣战了一幕,我草,那场面对峙绝了,我真怕两人当场干起来!
真的,谢少看着冷冷清清的,怎么那么刚啊,居然当众对着沈少竖中指!不过我们一哥也不差,直接给无视了,反正最后没干起来。
说起来,有没有科普下他俩到底为什么相互看不顺眼啊?]
谢寒年看到这,心中没由来地松了口气。
——还好,他的傻逼举止还挺唬人的。
继而又皱眉。
——不知道沈子渊怎么看他,也不会觉得他智障吗?
带着起起落落宛如过山车一般的思绪,他滑动评论。
[1L:艹,楼主这个钓鱼贴可以的,挂着扒皮的标题结果让闯进来的狗爆料,真会玩。不过这还要科普?全南城人民都知道吧,沈谢两家的恩怨从几十年前的爷爷辈就开始了啊。
最开始两家都是做超市的吧,后面两家规模都变大了,成了竞争关系,好像沈家重创了谢家吧,矛盾不就开始了。
谢家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实体受损后立马抓住了互联网的机会,开启了网络购物的赛道,又给沈家使了不少绊子,让沈家在线上经营处处受到掣肘。
再后来不就是商业竞争那些事,两家的领域不断扩大总有重合的地方,你争我斗,矛盾越积越深。
……
54L:历史渊源差不多就是一楼大哥科普的那样吧,沈谢两家身为南城商业巨头,龙争虎斗多年,水火不容。受家族影响,两家的继承人十八年来也视彼此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不对付。
此前他们一个就读王府国际,一个就读南中,本就是对立的两所学校,又各自成绩拔尖,在不少竞赛和活动中都是强劲对手,去年他俩不就一个拿了数学竞赛第一,一个拿了物理竞赛第一。
……
117L:嘘,补个小道消息。历史渊源那块好像不止是商业竞争,我听长辈说沈谢如今的当家人并不是唯一独子,他们头上还各自有位大哥,在多年前的争斗中都意外去世了,所以沈谢两家的斗争才会白热化,成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118L:卧槽!
……
459L:卧槽!117楼的大哥能不能多说点?
……
1542L:别为难117楼的大哥了,那件事是两家的逆鳞,圈子里都没人敢提,没发现南城人民几乎不知道这事么,想贴子保住就别提了。说回眼前两位,其实他们最开始也不算眼中钉、肉中刺,据说一哥当年幼儿园也在王府读的,两人还是好朋友呢。
后面不知道怎么搞的,一哥转学了,从此两人就针锋相对了,那会两家还各自搞破产对家几个分公司。
话说这次谢神转学也很迷,他不应该就在王府直接出国么,何必来南中插一脚。
……
1739L:我听闻是王府的股权有公家的,国家最新政策好像要民转公,谢太太趁机退出了股东,所以让谢神转学了吧。
……]
谢寒年翻了几页,发现真真假假,这些人都快把他底裤给扒了。
“桌,这上面说的真的假的啊?”楚彦朝手机递了个眼神,神秘兮兮又小心翼翼地问。
谢寒年一脸冷漠地将手机丢还给楚彦:“你猜。”
楚彦跃跃欲试:“你和一哥真有大伯啊?那什么……又都没了啊?”
被楚彦这一打岔,谢寒年觉得早上竖中指那事也就一般尴尬。
毕竟比起人命案件,大家对竖中指这种小儿科的行为全程都没关注,贴子里连讨论他转学的原因都翻了两页,唯独竖中指这事没人提。
谢寒年与自己和解了,心情舒缓的结局是他惜字如金地淡淡道:“嗯。”
“卧槽!……那能说吗?”楚彦先是震惊,继而又特别小小声问。
声音虽低,但那双狗狗眼都快溢出光了。
看得出这位吃瓜一线选手对这事极感兴趣,碍于两人同桌四五年的情谊又怕伤了他的心,才这副明明期待又不得不克制的模样。
这事在南城上流圈子算不得秘密,但具体内情估计没几个人知道。
他那位大伯别说他没见过,连他爸都没见过,否则也没他爸什么事了,他从哪知道其中的恩怨纠葛。
这是他们家的禁忌,谁都不敢提。
知道的消息不比贴子里那位117楼多多少,他少不更事是也问过他爸,他爸塞给他一盆草莓味的冰淇淋,让他到边上吃去了。
只字未提。
他确实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沈子渊知道多少。
真是他们的大伯彼此把对方害死了吗?不然为什么沈子渊当年对他的态度突然那么冷淡。
明明……
“不能。”
谢寒年及时打住了回忆,将心里那点时隔多年依然积压的怨气和委屈化作寒意,冲楚彦横了一眼,冷硬拒绝。
楚彦这会倒是察言观色起来,小心赔笑:“嘿嘿,好的,我不问了,桌你消消气。”
“我出去一趟。”谢寒年起身。
楚彦纳闷,好心提醒:“嗯?怎么刚来就走?桌,南中可不比咱们王府,他们以教学严格出名,你无故旷课会被约谈家长的。”
他们从小在环境宽松的私立学校就读,连正常的课表都没有,更别提旷课一说。
楚彦也是拿亲身经历在劝说,他实在怵了三天两头被叫爸妈的噩梦。
谢寒年没所谓,故意给刚看的贴子提供真真假假的养料:“有人问,你就说沈子渊回校了我不爽。”
出门前,谢寒年给沈卿尘发了条消息:[请假一天,我研究下历年竞赛信息。]
沈卿尘对他对战沈子渊这事特别上心,也异常好说话:[OK。]
于是,谢寒年带着笔电去了池向屿家。
池向屿家在闹市区的高档小区,门禁严格,谢寒年刷脸、刷卡费了点时间才成功抵达。
猜这会人没戏时不可能大清早起床,谢寒年自助指纹解锁进了门。
一抬眸,怔了怔——
炙手可热的少年影帝正坐在客厅地毯上,背靠沙发,一条腿支着,一条腿大刺刺地摆着,低着头颓然又丧气地对瓶吹红酒。
哪有一点万人追捧星光闪闪的样。
瞥见他来,立刻摆出要哭的表情,怨气十足地控诉:“你怎么才来?”
这语气,搞得好像他渣了池向屿似的。
谢寒年无语,没理他时不时来一次的发癫,越过地上的空酒瓶,落座在餐桌前打开笔电,调出计算机创新大赛的官方页面,冷淡道:“开始吧。”
“年,你好无情。”池向屿灌了一口酒,抱怨。
谢寒年淡淡地瞥他一眼:“那我走?”
“别!”
池向屿赶紧拒绝,随后开启了第N次开场白,“我失恋了,我难受。”
谢寒年认识池向屿就是从他失恋开始的,已经麻了。
他动作利索地操控着笔电,极具经验地敷衍道:“嗯嗯。”
“?”
池向屿斜了他一眼,“你不是说我女神跟那谁是假的么?”
谢寒年暂停了手上的动作,大发善心地扫了地上的池向屿一眼:“是假的,不是跟你解释过了。”
但谁知道池向屿什么毛病,真的假的都喜欢喝一整夜,还拉着他絮絮叨叨谈暗恋的酸与甜。
简直有病。
最开始,谢寒年也是真心安抚、细心照顾过的。
次数多了,他已经免疫了,任由好友作妖,连陪都是出于快要被消磨殆尽的良心。
“可是她要参加恋综了!”池向屿仰头闷了一口酒,颇为哀怨地道。
“你说我妈筹备的那档?那不都是假的。”谢寒年说到这,略微一顿,思忖道,“要不我帮你打个招呼,让我妈把你和你女神组成一队?
拍摄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你表白了,成不成都不用单相思了。”谢寒年越想越觉得这个建议不错。
谢寒年烦死池向屿在感情上的唯唯诺诺了。
暗恋多年还是为对方入得圈,结果事业一路高歌直接拿了影帝,感情上却寸步难行,连同台接触都不敢。
没想到池向屿没正面回答他,却反向一击:“你转学倒是一个月了,跟沈子渊有进展了?”
这话昨晚池向屿也问过,那会他还暗自伤神两人连面都没见过。
但现在他的答案显然不一样了啊。
谢寒年下意识在脑海里回味了下早上遇到沈子渊的场景,压下傻逼行为带来的羞耻又尴尬的情绪,露出略有些小得意的神情,宣告:“那当然,我正式向他宣战了!”
朋友圈不算,竖中指总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