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佟佳玉昭生下二格格莫雅奇(嘉华)
公元1722年,清康熙六十一年,这一年12月20日,康熙皇帝驾崩于畅春园,享年69岁,颁布遗诏:“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清康熙六十一年12月24日,胤禛登基,是为雍正皇帝,次年改元雍正。
圣旨封乌雅氏德妃为圣母皇太后,乌拉那拉氏柔则为纯元皇后。乌拉那拉氏宜修为皇后居景仁宫,侧福晋佟佳玉昭为贵妃赐号淑居承乾宫,侧福晋年世兰为妃赐号华居翊坤宫。侧福晋李氏为齐妃长春宫,耿氏格格为端妃居延庆殿,芳格格为贵人碎玉轩。
武氏为裕嫔居景和宫,曹氏为贵人居启祥宫后殿。新晋费氏为丽嫔居启祥宫。
幽叹深闺:宜修的落寞与年世兰的讽意
在雍亲王府那略显清冷的前院,乌拉那拉氏宜修静静地坐在石凳上,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染上了一层哀伤的色调。微风轻轻拂过,却吹不散她满心的惆怅。宜修的眼眶泛红,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打湿了她领口的精致刺绣。
她想起了往昔的种种,自己在王府中谨小慎微地操持着一切,努力维持着王府的体面与秩序,可终究还是输给了那个早已逝去的乌拉那拉氏柔则。柔则就像一道永远横亘在她心中的鸿沟,即使人已不在,却依旧凭借着王爷无尽的思念与怀念,在这王府乃至即将开启的后宫之中占据着无可替代的位置。
宜修颤抖着嘴唇,低声呢喃:“姐姐,你虽去了,却似永远留在这府中的每个角落,我终究是比不过你,这许多年的努力,在王爷心中,竟抵不过你那一抹倩影。”她深知,从王爷追封柔则为纯元皇后的那一刻起,自己便已彻底败落,无论今后在皇后之位上如何努力,都难以逾越那座由王爷心中深情铸就的高墙。
而在王府的另一处院落,年世兰听闻了宜修在前院落泪之事。她正慵懒地靠在榻上,听闻丫鬟的禀报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哼,那宜修也有今日。”年世兰坐起身来,眼神中透着不屑,“整日里装作一副端庄大度的模样,以为这王府就真能被她掌控了?如今还不是输给了一个死人。”
年世兰站起身,在屋内缓缓踱步,身上的配饰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仿佛在为她的话语伴奏。“她也不想想,王爷心中之人向来只有纯元皇后,她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还妄图与死人争高低,真是可笑至极。”
说罢,年世兰走到妆台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那艳丽的面容上此刻满是得意:“待王爷登基,这后宫之中,有她宜修苦头吃的,我且瞧着她还能如何故作姿态。”她想着自己即将成为妃位,有家族势力的支撑,又深得王爷宠爱,定能在后宫中风光无限,而宜修,怕只能在那皇后的虚名之下,黯然神伤,被众人渐渐遗忘。
……
承乾宫内,佟佳玉昭,如今的淑贵妃,莲步轻移踏入宫门。她身着一袭华丽的锦缎宫装,绣着精致的金丝花纹,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目的光芒,发间簪着的翠玉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们都给本宫仔细着点儿。”淑贵妃眼神冰冷,对着一众宫婢说道,声音虽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贴身宫女芍药和桃枝迅速对视一眼,领命而去。芍药带着几个宫女匆匆走向东边的厢房,她那尖细的嗓音高喊道:“都给我打起精神,莫要放过任何角落,若有隐匿不报者,定不轻饶。”说罢,宫女们便开始翻箱倒柜,衣物被一件件拎起抖落,首饰盒也被打开查看,就连床铺都被掀了开来,仔细摸索着是否有夹带之物。
桃枝则在西边的屋子指挥,她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棍,不时地敲打几下桌椅,检查是否有空洞藏物。“把那些个瓷瓶都挪开,看看后面有没有东西。”桃枝一边吩咐,一边亲自查看桌案底下。
淑贵妃坐在正殿的雕花椅上,端起一盏茶,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眼神却始终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偶尔传来宫婢不小心打翻物件的声响,她便微微皱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悦。
承乾宫内一片忙碌喧嚣后,宫女们陆续捧着搜出的物件前来复命。有几包不知从何而来的药粉,散发着淡淡的刺鼻气味;还有几件破旧且绣工粗糙的衣物,显然与这宫中的奢华格格不入;更有一些私藏的碎银和小物件。
消息传开,各宫反应不一。
翊坤宫中,华妃听闻此事后,轻轻放下手中的玉如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哼,这承乾宫整日里装得倒是清高,如今搜出这许多腌臜东西,我看她淑贵妃如何收场。”说罢,她慵懒地靠在榻上,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幸灾乐祸,又似乎在思量着如何在这后宫争斗中利用此事大做文章。身旁的宫女忙递上一盏新茶,华妃轻抿一口,漫不经心地吩咐道:“去,给本宫盯着点儿其他宫的动静,莫要错过什么好戏。”
景仁宫中,皇后娘娘听闻禀报后面色沉静如水,只是手中正在修剪花枝的剪刀微微一顿。片刻后,她缓缓开口:“这宫中向来规矩森严,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传本宫的话,让内务府好好查查这些东西的来历,莫要冤枉了好人,可也不能放过一个有罪之人。”说罢,她继续专注于手中的花枝,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只是那微微眯起的眼眸中闪烁着幽深的光,似乎在思索这背后是否隐藏着更大的阴谋,是否会对她的中宫之位产生威胁。
而在钟粹宫,一向温婉的裕嫔听闻此事后,不禁有些惊慌失措。她紧紧拉着宫女的手,小声问道:“姐姐,这可如何是好?承乾宫出了这样的事,会不会牵连到咱们宫啊?”宫女忙安慰道:“小主莫怕,咱们钟粹宫一向循规蹈矩,与承乾宫也无甚瓜葛,定不会有事的。”裕嫔微微点头,可眼中仍有一丝担忧,她走到窗前,望着承乾宫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这后宫的风波莫要殃及自己这片小天地。
佟佳玉昭坐在承乾宫正殿,面前的桌上摆满了从各处搜出的赃物。她眼神冰冷地一一审视着,绣工粗糙却镶着几颗珍珠的帕子、缺了口还沾着脂粉的瓷瓶、款式老旧且散发着霉味的香囊……
她微微抬手,示意身旁的宫女将这些赃物分类。“把那些还有些价值的挑出来,像是这帕子上的珍珠,仔细取下,清洗干净后登记在册。那瓷瓶虽破了口,但若是前朝旧物,也不可随意丢弃,待本宫请了内务府的行家来鉴定。”
对于那些毫无价值的破旧衣物和已经腐坏的小物件,佟佳玉昭眉头紧皱,厌恶地说道:“这些脏东西,即刻拿去焚毁,莫要留在宫中污了地方。烧的时候也离本宫的宫殿远些,莫让那烟熏了过来。”
处理完这些,她目光落在几件样式普通但料子尚可的衣物上,思索片刻后吩咐:“这几件衣裳,洗净修补后,赏赐给洒扫庭院的粗使宫女,也算物尽其用。”
而那些来历不明的脂粉香料,佟佳玉昭谨慎地交代:“这些脂粉且先封存起来,找个懂药理的嬷嬷来查验,看是否有不妥之处,万不可因这些东西在宫中闹出什么乱子。”
最后,她对负责此事的太监严厉警告:“此次搜宫所得赃物处置,你等都给本宫记清楚了,若有半分差池,定不轻饶。”
佟佳玉昭坐在承乾宫正殿的主位上,眼神威严地扫过阶下一众宫人,缓声道:“今日搜宫之事,想必你们也清楚了。往后这宫里的规矩,只许更严,不许有半分懈怠。”
她微微顿了顿,目光落在角落里两名负责洒扫的宫女身上,声音陡然冷了几分:“你们两个,今儿起不必在本宫这承乾宫当值了,回内务府听候差遣。”那两名宫女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求饶。
佟佳玉昭却看也不看她们,转而对身边的大太监李德全吩咐:“去内务府再挑两个伶俐的洒扫宫女来,要身家清白、手脚勤快的。”李德全忙应了声“是”。
随后,她的神情稍缓,看向众人:“本宫也不是那等苛责无情之人。你们若忠心耿耿,做事勤勉,本宫自会论功行赏。但若是敢有二心,在这宫中偷奸耍滑、传谣生事,那今日这两人便是下场。”
说到此处,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尤其是弘历阿哥与莫雅奇格格在本宫宫中时,你们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照料保护。弘历阿哥聪慧过人,是皇上极为看重的子嗣;莫雅奇格格乖巧可爱,深得本宫喜爱。若是他们有丝毫差池,你们纵有十条性命也难辞其咎。”
众宫人齐声应诺,皆低下头去,不敢有丝毫忤逆之意。佟佳玉昭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示意众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