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雍亲王府的一处幽静庭院里,佟佳玉昭静静地坐在琴案前,手指轻轻抚过琴弦,悠扬的琴音如潺潺流水般在空气中流淌开来。她面容沉静,眼神中透着一丝淡淡的惆怅,似是将心中的万千思绪都融入了这琴音之中。此时的王府,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自乌雅格格香消玉殒后,王府上下都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德妃娘娘因痛失孙儿,对芳格格恨之入骨,责令雍亲王务必严惩。芳格格被幽禁在偏僻的居所,身边的丫鬟婆子皆被换掉,每日只有粗茶淡饭,往昔的风光不再,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
而这日,福晋宜修来到了雍亲王的书房。她身着一袭深紫色的旗装,妆容精致,却难掩眼中的一丝疲惫与忧虑。见了雍亲王,宜修盈盈下拜,轻声说道:“王爷,妾身今日前来,是想为芳格格求情。”
雍亲王坐在书桌后,正批阅着公文,听闻此言,微微抬起头,眉头微皱:“宜修,那芳格格犯下如此大错,致使乌雅格格和皇嗣殒命,德妃娘娘盛怒难消,你为何要为她求情?”
宜修微微起身,眼中泛起一丝追忆的神色:“王爷,妾身知道芳格格罪不可恕。但王爷可曾发觉,她的眉眼之间,那举手投足的神韵,与故去的柔则姐姐有几分相似之处。”
雍亲王的身体微微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怀念,更多的是一丝难以言说的痛楚:“宜修,你……为何突然提及柔则?”
宜修缓缓走近雍亲王,低声说道:“王爷,自柔则姐姐离去后,您心中的伤痛妾身都看在眼里。芳格格或许是无意为之,但她的存在,有时会让妾身恍惚觉得仿佛柔则姐姐还在这王府之中。如今她虽犯下大错,但看在姐姐的份上,王爷可否从轻发落,让她在王府中了此残生,也算是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雍亲王沉默良久,心中五味杂陈。他的确对柔则念念不忘,宜修的话如同一把双刃剑,既刺痛了他心中最柔软的角落,又让他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与此同时,年世兰在自己的院落里精心装扮着。她听闻了芳格格失势之事,心中暗自窃喜,明白自己东山再起的时机或许已至。她挑选了一件华丽的红色锦缎旗装,头戴精美的珠翠首饰,那艳丽的妆容衬得她越发妩媚动人。
“颂芝,你看本福晋今日这模样,可还能入得了王爷的眼?”年世兰对着镜子,满意地问着身边的丫鬟。
颂芝忙不迭地奉承道:“福晋,您今日简直美若天仙,王爷见了定会重新被您倾倒。”
年世兰轻笑着,带着丫鬟们袅袅婷婷地走向花园,故意在雍亲王时常经过的路径上徘徊。她手中拿着一束娇艳的鲜花,不时地嗅着花香,那婀娜的身姿和迷人的风情引得路过的小厮们都忍不住偷偷张望。
雍亲王从书房出来,正心烦意乱地思索着宜修的话,不经意间看到了花园中的年世兰。那一抹艳丽的红色映入眼帘,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
年世兰见雍亲王走来,忙福了福身,娇声道:“王爷,许久未曾与您这般偶遇了,今日这花园的景色虽美,却不及王爷您万一。”
雍亲王看着年世兰,心中的烦闷竟稍稍缓解了些。他想起往昔与年世兰的欢好时光,她的热情似火,她的温柔缱绻,与此刻眼前的娇艳模样渐渐重合。
“年侧福晋,今日怎有这般闲情雅致在花园中赏花?”雍亲王走上前,轻声问道。
年世兰微微嗔怪道:“王爷,您这些日子忙于政务,都甚少来臣妾这儿了,臣妾只能独自一人在这花园中打发时间,看到这花儿开得正好,便想着若是能与王爷一同欣赏,那才是美事呢。”
雍亲王被她的话逗得微微一乐,伸手轻轻扶起年世兰:“是本王疏忽了,今日既然有缘在此相遇,不妨陪本王走走。”
年世兰心中大喜,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娇羞的笑容,挽着雍亲王的手臂,在花园中缓缓漫步。她巧妙地与雍亲王聊着天,时而谈及诗词歌赋,时而说起府中的趣事,将雍亲王的注意力牢牢地吸引在自己身上。
而在王府的另一边,玉昭的琴音依旧在庭院中回荡。她似乎并未被这府中的风云变幻所干扰,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世界里,用那悠扬的旋律诉说着心中的宁静与对这王府生活的感悟。
权力暗流:年世兰的崛起与王府的权衡
在雍亲王府那雕梁画栋的正厅之中,年世兰端坐在侧福晋的高位上,眼神中透着志得意满。自她重新获得王爷宠爱后,便开始逐步在王府中树立起自己的权威。丫鬟婆子们皆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一个不慎便触怒了这位如今风头正盛的侧福晋。
“去,把各房的账本都拿来本福晋过目。”年世兰对着身边的丫鬟颂芝吩咐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颂芝忙不迭地应了声“是”,便匆匆退下。
各房听闻此事,虽心中有些不满,但也不敢有所违抗。毕竟如今王爷对年侧福晋宠爱有加,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而在福晋宜修的居所内,宜修正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本账目册子,眼神却有些空洞。她深知年世兰如今的得势,也明白这一切背后是年羹尧在朝中的势力使然。
这时,雍亲王悄然来到了宜修的房中。他看着宜修略显落寞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宜修。”
宜修忙起身行礼:“王爷,您怎么来了?”
雍亲王走到宜修身边,坐下后缓缓说道:“本王知道你心中定是有些委屈。如今年世兰这般行事,本王也并非全然不知。只是年羹尧在朝中的地位日益重要,他手握重兵,对本王的大业有着不可忽视的助力。”
宜修微微低下头:“王爷,妾身明白。只是这王府中的规矩,若是任由年侧福晋如此,怕是日后难以服众啊。”
雍亲王皱了皱眉头:“本王又何尝不知。只是眼下,不得不做出些让步。本王已暗中嘱咐你,在一些小事上莫要与年世兰计较,让她先得意一阵。但若是她太过张狂,触及了王府的根本,本王自会出面。”
宜修心中虽有不甘,但也只能点头:“王爷放心,妾身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只是希望王爷莫要被年家的势力蒙蔽了双眼,忘了这王府中的平衡才是长久之道。”
雍亲王握住宜修的手:“宜修,你是本王的福晋,本王心中自然有数。这一切不过是权宜之计,待本王大业稳固,自会重新整顿王府秩序。”
在花园中,年世兰正带着丫鬟们散步。她看到一朵盛开的牡丹,便命丫鬟摘下来送到自己房中。路过的小丫鬟们纷纷避让,眼神中满是敬畏。
“哼,如今这王府,也该是我当家作主的时候了。”年世兰心中暗自想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以为自己的荣耀会一直持续下去,却不知在这权力的游戏中,一切都可能在瞬息之间发生变化。
康熙五十一年,朝堂之上风云突变,二废太子的消息如惊雷般传开,一时间朝野震动,各方势力都在暗中揣测、重新布局。而这股波澜也悄然波及到了雍亲王府内,让原本就暗流涌动的王府生活再生变数。
佟佳玉昭这段日子里时常觉得身子有些乏累,起初并未在意,可月事迟迟未来,又伴有晨起的呕意,请来大夫一瞧,竟是再度有孕了。玉昭得知这个消息时,心中既欢喜又有些担忧。欢喜的是又能为王爷添个子嗣,担忧的是这王府中的争斗从未停歇,怕这孩子未来也会陷入诸多是非之中。
她轻抚着尚未显怀的腹部,对身边的丫鬟翠玉说道:“这孩子来得是福是祸,如今也说不准呀,只盼着能平平安安地生下来就好。”
翠玉笑着宽慰道:“侧福晋,您别忧心,有王爷护着,定能一切顺遂呢。”
而另一边,曾因推乌雅格格落水致使其小产而被禁足的芳格格,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重获雍亲王的恩宠。她一改往日的消沉,又恢复了那副花枝招展、娇俏可人的模样。
在王府的花园中,芳格格身着一袭粉色的旗装,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蝴蝶图案,随着她的走动仿佛要翩翩起舞一般。她手中拿着一束刚采摘的鲜花,笑意盈盈地迎向前来的雍亲王。
“王爷,您今日可算得空来看妾身了,这花儿开得正好,就如同妾身盼着您来的心一样呢。”芳格格娇声说道,眼中满是妩媚与期待。
雍亲王看着眼前的芳格格,想起往昔的种种,心中竟也泛起一丝怜惜:“你呀,往后可莫要再任性胡为了,要谨守王府的规矩。”
芳格格忙乖巧地点头:“王爷放心,妾身经过这些日子的反思,早已明白自己的过错,定当痛改前非,好好伺候王爷。”
雍亲王微微点头,牵起芳格格的手,在花园中慢慢走着。芳格格则巧妙地说着一些趣事逗雍亲王开心,那娇俏的模样和伶俐的言语,让雍亲王暂时忘却了朝堂上的烦心事。
只是这一切落在旁人眼中,却各有各的心思。年世兰在自己院里听闻芳格格重获恩宠,气得摔了手中的茶盏:“哼,这狐媚子,也不知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竟又勾得王爷对她上心了,真当本福晋不存在了吗?”
而玉昭知晓后,只是微微皱眉,暗自叹息这王府中的恩宠变幻实在太快,只希望众人的心思都能多放在这即将到来的新生命上,莫要再生出些无端的是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