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鱼有股绿茶味 第9章 约法三章

“哟，秦暮回来了？路嘉霖呢？”丁玉首先看到坐在椅子上惊魂未定的秦暮，眼神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最后锁定在站在他身边被柜子挡了大半身影的裴昱身上，立刻正色打招呼，“裴昱哥。”

可以说，裴昱在他们宿舍的人气和尊重程度一向比秦暮高多了。

告白被打断的裴昱只能轻轻点头以示回应。

“路嘉霖喝多了躺着呢。”秦暮假装轻松自然地回答他的问题，咳了两声站起来拉开自己的小衣柜。

见他收拾东西往包里装，丁玉吹了声口哨，十分不正经：“要出去住啊？”

秦暮：“……嗯。”

“和女朋友？”

秦暮：“？”

他下意识看了眼裴昱，裴昱却出乎他意料地没有生气，反而跟着丁玉一起调侃他：“我们秦暮都交女朋友了？”

明明知道自己晚上会住哪里，他还这么说！

秦暮偷偷在心底的小本本记上一笔，瞪了他一眼，本想反驳，但出口之前，一个坏点子又爬上心头。

他嘿嘿一笑，把收出来的薄卫衣折好，状似不经意道：“是啊，可爱又温柔，我可喜欢了。”

说罢，他特意看了眼两人的脸色。

很好，都在他意料之内。

一个震惊地差点下巴收不回来，另一个的脸可能比他从钢铁厂走一圈回来之后的鞋底还要黑。

“啊？你啥时候谈的？！”丁玉把下巴接回去，蹬蹬两步跑到他面前，用胳膊肘撞他一下，“怎么都不告诉哥们一声！忒不讲义气！”

“刚谈上，以后有机会介绍给你们认识啊。”秦暮拉好书包拉链，嘴里还不死心地继续往下编。

裴昱很后悔。

他刚才就不该顺着丁玉的话调侃秦暮，这下好了，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尽管他知道秦暮是故意气他，但……不行，他好酸！

“还走不走了？”他看秦暮收拾好了东西，强行打断两人关于女朋友的话题，话语里醋意十足。

但丁玉这个钢铁直男没有任何察觉，反而脸上充满艳羡地对秦暮说：“裴昱哥对你可真好，还亲自送你去和女朋友约会。”

秦暮快憋不住了，差点就要笑出声，但看在裴昱皱的如山川沟壑般的眉头的情况下，还是堪堪忍住了。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爬上路嘉霖床前的梯子给他拍了照睡得安详的照片发给路嘉辰。

校园路上有不少往宿舍方向走的人，但夜色正浓，路边灯光却黯淡，偶尔甚至还能看见角落的长椅上有热恋中的小情侣亲密地分享彼此的爱意。

裴昱一路无话，薄唇抿成一条线，明显心情不好。

可身旁人还在乐，从出了宿舍大门就一直在笑，也不安慰他几句。

眯起眼睛看了他半晌，裴昱终于忍不住，酸溜溜地开了口：“交了女朋友这么开心？”

秦暮更乐了，装作听不出他语气里浇灌的十瓶醋，应和道：“是呀是呀，超级开……唔！”

二人正穿行走过树林间的一条石板小道，小道尽头有个不大的钟楼，路过时，裴昱一把将人扯到钟楼背后按在墙上。

四下无人，秦暮听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不少。

裴昱微微低头。

钟楼背后没什么光亮来源，黑暗中秦暮的眼睛亮亮的，还含着些许羞赧。

看了半晌，裴昱无奈地俯身，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处，说话时呼出的气息让他脖颈间又痒又麻：“秦暮，别折腾我了……”

秦暮撇了撇嘴，也是有些不满：“明明是你先说我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错了。”裴昱认错速度很快。

态度……也算良好。

秦暮沉吟片刻，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那身为良好百姓的我就大方地原谅你了。”

裴昱笑起来，气息又吹过脖子，让秦暮一阵颤栗。

按住他的手松开，裴昱打算离开走回石板路上。但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欢笑声，正朝他们这边走来。

秦暮吓了一跳，扯住他的胳膊又将他拉回来。

两个人在欢笑与交谈中对视，直到声音走远，秦暮探头出来张望，确认四周没人了，才赶紧扯着裴昱出来，假装正常路过。

心脏还在砰砰跳动，秦暮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裴昱的靠近还是刚才的惊吓。

“感觉好像高中晚上偷偷约会躲老师的小情侣。”走出石板路，秦暮突然笑出声，想起了高中在各个犄角旮旯约会的小情侣们，他还有幸帮助其中一对脱过身。

听他这么说，裴昱也笑了笑，某个词戳中他的心脏，让他也不可避免地心跳加速：“嗯。”

回到车上，秦暮收到了路嘉辰的回复。

【Arche】：收到

【Arche】：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给你备注。

【日晷】：秦暮

【Arche】：好。

【Arche】：我叫路嘉辰，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给我一个备注~

句尾的小波浪号让秦暮无法与先前看见的人联系在一起，想来也许是喝多了。

他随手加上备注，刚要退出聊天软件，就看见置顶的某个没有备注的人。

裴昱正在专心开车，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又变回了平时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但回想起近几日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秦暮偷偷一笑，点进去为他改了个备注：煎炸鱼。

丝毫没有发现他所作所为的裴昱仍旧尽职尽责地充当司机，一路平稳地开回了公寓楼下。

秦暮收拾的东西无非也就几件衣服和一些平时会用到的东西，没有带多少，况且有课的时候他还是会回宿舍住。

简单收拾好后，肚子突然叫了几声，他这才想起今天一整天吃进肚子的也就早上那顿饭。

裴昱一回来就去洗澡了，秦暮只能摸到厨房打开冰箱。

空空如也，连一粒米都没有。

后知后觉的饥饿感涌上来，秦暮竟然感觉招架不住，回过神才发现力气早就在扛路嘉霖的时候用光了，又是没吃饭又是耗了力气，不难受才不正常。

迅速点了外卖，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将整个人陷入柔软之中。

裴昱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瘫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擦了擦半湿的头发，他走过去摸了摸秦暮的脸颊。

“怎么了？”

“饿……”秦暮有气无力，只看他一眼就又去望天花板了。

裴昱微怔，想起他一整天好像都没吃饭，体贴地揉了揉他的肚子：“想吃什么？”

“我点了外卖。”秦暮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显示还有十分钟送达，“也给你点了份。”

“谢谢秦少爷。”裴昱笑着去捏他的鼻子。

这个动作让秦暮想起在宿舍差点被丁玉发现的时候，瞬间肚子里的饥饿感也不重要了，连忙坐起身，把裴昱推开了些。

“裴昱。”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严肃，坐直了身体，“我们来约法三章。”

“？”不太理解的裴昱坐到他身边，“你说。”

秦暮清了清嗓子，正要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就发现某个人正偷偷的摸到了他搁在腿边的手上，想要十指相扣。

脸红地拍掉不正经的手，忽视掉对方变得委屈的眼神，秦暮严肃道：“首先，不能在外面动手动脚，今天有两次都差点被看见了！”

裴昱回想起两次比较惊心动魄的调戏，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考虑到脸皮子薄的秦暮，也应承下来。

不过……

他靠近了些，拉住秦暮的小手指，满脸期待地问他：“不能在外面的话，家里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