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深渊大家一起爬 第44章 血肉发芽

这个很难追溯到是谁第一个出现这样的现象了，因为已经有太多的例子。

从经脉中长出鼓起的小包，像是一颗种子，没两三天就会发芽，破皮而出，嫩绿色十分有生命力。由于会传染，所以传播得非常快。许多人起初并不知道自己体内有这种怪东西，因为并无异样，只等鼓起小包后才有所察觉，然后冲破皮肉发芽，慢慢长大开出娇小的红色花朵。当然一般是不会等到开花就要将其连根拔起，因为实在痛痒难耐，痒的时候抓挠会让它长得更快，之后就痛，痛得钻心，痛得咬牙切齿。最有效的方法是将其连根拔起，虽然会流血，也会痛到头皮发麻，但也比长时间折磨要好。

但若说这事很严峻，倒也说不上来，毕竟不会致命，只会这里长一颗那里长一颗，身体难受呀，也不影响做事，毕竟要赚钱吃饭嘛。只要有命在，还是要做事的。

莲上只通过月清令知道了忽然大规模出现能靠人的血肉生长的植物，其它都是通过询问才了解了个大概。

事实上王宫中已经有所行动，药师们努力研究配药，或是通过别的什么办法先控制传播。其中有一种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用点燃的香将发芽的地方烫烧得干净，虽然灼痛感较长，需要半柱香来去除，但好处就是那个地方不会再长出来了。平时连根拔起没过几天都会重新长，这样便不会。

如此看来神明也在为他们想办法，于是邡炅百姓现在每日晨起第一件事便要去庙里烧香拜佛。

“听上去真是荒诞。”蔓华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微蹙着眉头。

“这些不过是普通的植物，只是生长出了差错，许是龙脉有了差池。再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异常。”

他们到了邡炅较为繁华的街道，生意往来平常，由于衣物蔽体，且从各自神态中看不出是否感染。

他们化作凡人模样，莲上还特地变换了双瞳颜色为浅黑色，穿的是锦衣素袍，周身仙气全隐。

“公子，痒痛难耐吗？”忽然有人在自己耳边低声说这一句，蔓华循声看过去时，那人在自己身旁嘿嘿一笑，是个穿着普通的小商贩。

蔓华面容平静地冲那人勾一勾手指，那人赶紧跑过来。

“我们是从外地来的，不料城中竟在闹传染病，染病不便赶路，你可有药？”小贩听后赶紧拉着蔓华的手正准备撩开衣袖，却被蔓华反拧住手，他连连喊道：“疼疼，我没恶意，就是检查严重不严重。”

蔓华松开他道：“你倒还聪明，要检查确认。我何必装病诓你，钱少不了你。老实跟你说，我家那位醋意大着，看我们这拉拉扯扯，回去我可就有好果子吃了。”

此时莲上也走近了，问发生何事。

那小贩从未见过如此倾城绝色的公子，眼睛都看直了，里面还泛着光。

蔓华挡在莲上面前，问：“有没有？没有算了。”

“有有。”小贩小心从怀里掏出个手掌大小的瓶子，“这个可是正宗的七岁以下的童子血，擦到长东西的地方就好。”

“你说什么？”

“你外来的不知道吧，我们这里凡七岁以下五十岁以上都不会被传染。都说是他们的血是治这个病的药。你们也知道这个病也没什么，就是疼起来要人命，所以要不要来两瓶？”

蔓华收敛好情绪，问：“你没有更多了？”

“更多？我身上就两瓶。”

“来，我们换个僻静点的地方。”蔓华一手搭着小贩的肩，回头跟莲上说：“我去去就回，一会儿找你，别老想我。”

见他们如此打情骂俏，小贩一脸艳羡，任由蔓华搭着自己，一边随着他迈步一边说：“公子眼光真好，福泽也深，像那位公子的人才，真的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就是看着冷傲了些。”

“那是。”

“你们很有钱吧。”

“还行，没缺过。”

“我就知道这边有很多有钱人。老实说像我们这种过日子难，这血还是我家那不到五岁的小娃的……”

小贩说着说着，怎么觉得周围环境不对呢？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何时到了山上，结果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被倒吊在了一棵树下，下面是负手而立身着黑衣神情难辨的男子。

“好汉好汉，你怎么把我吊起来了，肯定有误会啊，我一没你有钱二没你家那位好看，这……”

“行了行了，我不图你钱不图你色，当然也不图你命。”蔓华一说，小贩刚准备松口气，便听讲：“我就放你点血。”一口气没缓过来将自己呛得难受。

话一落，便觉自己脸上湿答答的，用手一摸，红的，是血啊……结果又一瞥，看到自己手腕也被割破了，赶紧尖着嗓子喊：“好汉饶命呐，我这血治不了病，我这两瓶血都给你，不要钱……你要是愿意，我把我那五岁的小娃送给你，养着慢慢放，求好汉饶命。”

“听上去怎么你的命是命，你的孩子的命就是草了呢？”蔓华慢慢擦拭着沾在指环银针上的血，皮骨皆泛着冷意，问。

“是是，不不，不是，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看你这样没少做伤天害理之事呐。”

“大侠大侠，我做的少，我就做了这么一件。有些黑心的专门偷小孩买卖或是专门养来放血，这才是罪大恶极，大侠饶命呐。”

“你看看，知道自己做错了，还是为时不晚。”蔓华收回银针，摩挲着指环，颇具善意道。

“是是，太知道这是错了，生活所迫啊……不，大侠，我不狡辩了，您放过我吧，我一定改。我大脑缺氧，难受恶心，要死了啊大侠。”

“你改不改我怎么知道。要不这样，你等会就去跟你家人磕头认错，发誓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好好，马上做，我马上做。”此时那小贩已经昏头昏脑，说话提不上气了。

“这个好像不是很管用，这样吧，我在你身上抽十鞭，只要你做一点点伤天害理之事就疼得你生不如死，对，很靠谱。”说着，蔓华笑了笑，然后变出雪凝，不过隐去了雷电，正准备抽出去时，就被拉住了。

“这事也到此为止了。”

莲上逼退雪凝，随后将小贩松开，查看时见他已昏了过去，又施法给他疗伤。

“莲上你给他治什么伤，我没下杀手。”蔓华收回雪凝，郁闷道。

“你这鞭子过去，离死也不远了。”

“我知晓分寸。何况他这种人，把自己孩子都视如草芥，我下手算轻了。”

“这不是你能管的事，走吧。”莲上施法将小贩送走，自己本欲离开，但蔓华却不愿走。

“怎么？”莲上侧过身来看着蔓华，问。

蔓华迎上莲上的目光，沉吟片刻，问：“天庭朝会那天通过唤识你看到了我怎么做……如果你在场会阻止我吗？”

莲上闻言不假思索地回：“换做天庭的任何一个天官都会阻止你。”

“你们都觉得是我错了？”

“蔓华，屡次逾矩对有使命在身的天官来说不是好事。”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有什么恶果会发生在我身上。”蔓华已要离去，莲上拦住他，只淡淡说了四个字：“人性本恶。”

蔓华投去探寻的目光，见莲上面容淡拂，听其继续道：“即便是将方才那个男子的过去林林总总全部剖开展露在世人面前，谁敢站出来将自己的一切展露在人前说自己比这个人好。”

蔓华沉默不语。

莲上也无意与他争论不休，语气稍转，结束这个话题，说：“浒陵的根基出现了问题，许是一国之君龙脉有差池，我需前去看看。”

看着莲上渐要消失的背影，蔓华还是跟了上去。

他其实有很多想说的，不管人性怎样，从不是他能考量的事，若是因为如此就什么都不做，这不是他的本性。

但说不说这些话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还是少些争执为好。

……

去到王宫，他们发现果然是浒陵的国君沅楠王的龙脉出现问题。此事体现在沅楠王的修心殿方位偏差，不知为何已经挪动了一米之差。但意料之外的是竟然这么明显就能发现。

国之根基不稳，所带来的灾祸或大或小。

他们站在廊下，看着这不正的大殿略有所思。蔓华幽幽道：“此次事件不知是因还是果。”

“本以为是果，不过既然有选择对象，便要问一问才知道。”

“直接去问罢，这应当是见了神鬼之类的才会如此。”

“嗯。”

接下来下凡历情劫夜星仙子就要出现啦。

说实话，要是蔓华和莲上在一起，一定是蔓华要忍让得多。和清阑在一起，是清阑包容他更多。

这两者都可行，只是命运早已在冥冥之中安顿好了。

他们都有各自的归途，只是看哪两个的归途能重合，方能殊途同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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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血肉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