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刚才发生什么事吗?”刚才还挺高兴的,怎么一会就这么心不在焉的?
“我们先回去吧。”
迟礼看了应野棠一会,“也好,走吧。”
一路上,迟礼明显感觉应野棠很不对劲,甚至有点闷闷不乐。
回到家,迟礼拿起光秃秃的钥匙,在下面挂了个毛球的钥匙扣,小毛球外面是黑色的卷毛,上面两个黄色的大眼睛,很可爱。
“这什么东西?”应野棠随意扫了一眼。
“钥匙扣。”迟礼把钥匙又放在鞋柜上,“下回出门记得带钥匙。”
“你不是也忘了?”应野棠回嘴。
迟礼笑了笑:“我没带钥匙跟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这句话说得很小声,看在钥匙上小玩意的份上没跟他继续争。
他打开那两盒泡面,果不其然,都泡得下不去嘴了,他把那两颗卤蛋吃了,剩下全都倒垃圾桶。
迟礼撸起袖子,试探着打开燃气灶,还行,能用。
应野棠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时不时瞟一眼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不知不觉连游戏什么时候准备好了都不知道。
“尝尝。”迟礼端过来一盘菜,身上穿着围裙,粉红色大牡丹开得夺目,应野棠在超市使坏,把迟礼拿的那件灰色的悄悄换了,等到结账时才发现围裙变成了粉色大牡丹。
没想到迟礼竟然真会穿上它,应野棠兀自欣赏一会,果然还是……辣眼睛。就算迟礼长得不错,但跟这大牡丹实在不搭,怎么看都适应不了。
“哈哈哈……你还是别穿了,这件不适合你。”应野棠无情嘲笑。
迟礼把围裙脱下来,搭在椅子上,横了他一眼:“……”
应野棠不客气地夹了一筷子菜,毫不吝啬赞美:“还挺好吃。”说着连干了两碗饭。
吃完饭,应野棠也不好意思全都让迟礼干活,于是揽下刷碗的活。天晓得,应野棠长这么大刷过碗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
迟礼靠在门上,刷得还挺干净的。
应野棠刷得起劲,一转身,猝不及防跟他来了个对对碰,下了一跳。
“你不声不响站这干嘛?”他把碗收起来。
迟礼很无辜:“陪你刷碗。”
“刷碗有什么好陪的?”应野棠从迟礼身边擦身而过,没走几步,停下来,凑近了他,“呦,这么大味?憋了一天吧。”
话刚出口,橘子味信息素便不再掩饰,尽情释放出来。
迟礼见人近在咫尺的脸,眼神晦暗,用手指克制地刮了刮他的腺体,现在上面还有昨天咬下的痕迹,但是已经淡了,连着味道也淡了。
应野棠不甘示弱,释放出栀子花信息素,与他的纠缠在一起。
呼吸勾缠,应野棠推了迟礼一下,将人按在墙上,用手臂支着,一抬头就吻了上去。
唇舌蠕动,在寂静的小屋中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黏腻声响,两人唇舌在狭小的口腔中你来我往,你追我赶,企图在这小战场分出个胜负来。
应野棠最先败下阵来,他推了迟礼一把,勉强将自己的嘴拯救出来,呼呼喘着粗气。
两人额头相抵,享受一时的平静,没一会,不等应野棠喘匀气,迟礼又再次吻了上来,剥夺应野棠肺腔中的氧气。
“……去洗澡。”
迟礼略微分开:“一起。”
……
“操你大爷的迟礼,老子腰!”应野棠踢了迟礼一脚,揉着自己的腰,刚才的一瞬他是真害怕了,差点以为自己自此就要坏掉了。
迟礼手放在他后腰上,慢慢揉着,把被子拉过来盖上:“睡吧。”另一只手顺手拍了拍。
应野棠后背冲着他,再他臂弯里闭上眼,没过几分钟他又睁开,反复几次,毫无睡意。在黑夜里,他眼睛瞪得像铜铃,根本睡不着。
不记得上次失眠是什么时候了,导致他现在对这种感觉都有点陌生。
他动了一下,试探着轻声问:“迟礼?”
“嗯?”耳边传来一声轻哼。
应野棠转身面向他:“我睡不着。”
“还不够累吗?”
“心烦。”
“那出去走走?”
“去哪?”
“随便。”
于是大半夜俩人穿上衣服,开车闲逛起来。
迟礼往郊外开去,应野棠疑惑:“这是去哪?”
“去看小王子。”
应野棠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什么?”
迟礼笑了笑,把车停在一处郊外的荒地上,这里偏僻,少了很多灯光的影响,比较适合看星星。
他从车上拿下来一套望远镜,找好角度架起来,不一会他起身示意应野棠来看。
一个异常美丽的星系呈现在眼前,它呈现螺旋状,蓝色星团上点缀着粉色斑点,周围飞舞的丝带像一只旋转的风车。
应野棠看了一会,由衷感叹:“很漂亮。”
迟礼靠在车边:“你现在看到的是它一千五百万年前的样子,是不是很神奇?烦躁的时候不如看看星星,它们在孤寂的宇宙中闪烁了数亿年,默默执行自己的使命,我们看到的不过是它漫长光阴中的一小角。”
他话音一转:“说不定某颗星球上就住着小王子,他或许正和一支小玫瑰在说话。”
“小王子死了。别把我当小孩,童话故事现在骗不了我。”
应野棠是不会告诉他,小时候他还真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对着夜空傻笑,就像小王子说的那样,他会在一颗星星上笑,自己就会有拥有一些会笑的星星,但最终他也没等来,没有星星会对小时候的他笑,小王子说的是假的。
后来他知道了,小王子是哄小孩的,没有星球上住着这样一个小王子,他更不会来到地球。
没人救得了他。
迟礼蹲在他身边:“小王子会陪伴在你的童年,你都这么大了当然不需要了,但小王子说得对,每个人都有星星,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跟我说说,我愿意当一个树洞星星。”
应野棠神色变了变,丢下一句:“没有烦心事。走了。”
他走到车上,闭上眼,半晌没等来迟礼上车,他睁开眼,只见迟礼正坐在望远镜前欣赏夜空。
感受到他的视线,迟礼向身后招了招,似乎想要让他一起来看。
应野棠愣了一下,不想下去,他没搭理,等着等着困意袭来,脑袋一歪就睡着了。
迟礼没让他等太久,挑了几个角度,用手机照下几个有趣的星系,就收起来上车了。
他发现应野棠睡着了,怕他冷,于是把自己外套披到他身上。到了家门口,迟礼等了一会,最后还是没叫醒他,将他轻柔抱起。
应野棠被这动静吵醒,睡眼惺忪,迷糊道:“到家了?”
“嗯。”迟礼轻声道,“一会就到了。”
应野棠随便找了个小角落把自己窝起来,重新进入梦境。
迟礼低头见他动作,无声笑了一下,走到家门口,从兜里摸出钥匙,要不是走的时候他意识到没带钥匙,眼疾手快,此时俩人都得傻眼。
应野棠习惯了钥匙放在地垫下面,是一点都想不起来要带着。
开了门,迟礼把人放床上,动作轻缓地给他换衣服:“手抬起来点。”
应野棠迷糊着睁开眼,见是迟礼,胳膊动了动配合他。
收拾完,迟礼看着应野棠的睡颜,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
就在这时,应野棠忽然睁开眼,出其不意地用胳膊把人捞下来,照着腺体就咬了下去。
迟礼挣扎了一下,就没再动,安静伏在应野棠身下让他咬着。
注入完信息素,应野棠满意地摩挲他后颈上的标记,空气中飘散着柑橘和栀子花混合的味道,现在他爱惨了这种味道,终于体会到肖宇明当初说的“般配”是什么意思。
迟礼的驯服让他全身心都感到愉快:“这就当是你还了之前的债,还差一口,我可记着呢。”
“你没睡着?”迟礼揉揉脖子,小崽子咬人是真狠,一点都不留情。
应野棠窝在被窝里,闭上眼睛:“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就醒了。”
迟礼关了床头灯,靠在应野棠身后:“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
迟礼试探道:“你今天在超市看到谁了?一晚上都不对劲。”
“没谁。”应野棠拉了拉被子,显然是不愿意多说。
“小时候我父母双亡,多亏了应叔叔资助,我才能上得起学,有了今天,他常常说我也是他的孩子,让我安心,不要有什么负担。两个月前他打电话说要让我来带你熟悉公司,于是我来了,虽然我知道他始终把我当亲生孩子来看待,从不要求我回报他什么,但是如果能帮到你们,我真的会很高兴。”
迟礼说完一大串话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应野棠背对着他躺着,瞪着漆黑的空气,一句话都没说。
迟礼再次开口:“睡吧。”他拍了拍应野棠。
很久之后,迟礼意识迷离时,偶然听到一个声音:“喂,你脖子疼不疼?”
他感受了一下,后颈腺体不疼,就是有点热,他故意道:“疼。”
应野棠一时没说话,半天憋出来一句:“忍着。”
迟礼轻笑一声:“心疼了?”
“哦。”语气生硬,单纯只是想表达自己听到了。
迟礼靠过去在他脖颈上贴了一下,那块皮肤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有些好笑,但终抵不过困意,最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