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鸟鸣声令徐景轩难以入眠,他将被子遮住头想继续睡下去,“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传来,徐景轩不耐烦的说道:“谁呀?马上。”徐景轩打开门,看见是贺秋来,靠在门上说:“贺所长怎么来了?报告我等会给你。”贺秋来走进屋中,将窗帘拉开,看着凌乱的东西相互倚着靠着,杂乱无章,他摇摇头说:“你这过的什么啊!光鲜亮丽的背后确是不堪入目,死者的身份查到了,与你昨天听的八卦有关。快收拾好,你要迟到了。”徐景轩一听连忙跑回卧室,把门关上。
须臾片刻,徐景轩身着青色长衫走了出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如芝兰玉树,贺秋来与他并排走着,“贺所长,其实时间还早着呢,为何这么急促?你好像没有开车啊!”贺秋来转过身来说:“难道你没有开车?我以为你有车,就让我司机先回去了。”徐景轩摇了摇头,看着柏油马路双侧猗猗梧桐说:“这南京城的梧桐多美啊,肆意地生长,早上走在其中,上班的怨气都少了一半。”贺秋来轻笑:“南京城的梧桐美,却只会把人推向深渊。”
“我相信你不会,我也不会”二人相视一笑,太阳还未升起,半片苍穹已被染红,他们走过大街,去向半面被光照射的警务所。
月春和
观商坐在椅子上,将扇子对着灯,看着扇子上的图纹,翘着二郎腿,细长的腿在旗袍的遮盖下显得格外令人愈发不能,“小老板,前些日子有人在拍卖场上买下了压轴之宝,这贺所长也喜欢,能否告诉我这卖家是谁啊?”“观老板说笑了,这买主身份我们不可透露。”观商站起来,用扇子挑起玉寒沉的下巴,仔细端磨,“小老板,这买主和你有关系啊,怎么袒护,谁家俊俏郎君吗?到头来还不是有罪之人,你这好皮囊,我看着眼顺。”玉寒沉窃笑,“观老板,规矩是固定的,但我可以为您打破。买主是地皮商白广进,在下告辞。”
“小老板,再见!”
警务所
“死者名叫柳林姰,芳龄二十,就是那城东刚办喜事的那家老爷白广进的第一任妻子,柳林姰原本是汇生园的大小姐,结果后来柳家经济萧条,她被迫嫁给了白老爷子。后来就是你在人家门口听到的一样,唉!这世道,人悲案难起。无人给她收尸,她的身份无人知晓。而且,纽扣的主人也是白广进。”贺秋来看着女尸,眼神慈悲。徐景轩轻拍他的肩膀说:“人死不能复生 ,我们只能竭尽全力换她最大的公平。”贺秋来深吸一口气,看着明亮的白炽灯,说道:“是该会会了,二愣子!备车,去拜访白老爷子。”
白府外
徐景轩下车拿了把瓜子,直奔府外八卦群,贺秋来看着徐景轩的背影摇了摇头,又看着门前红绸相挂,长叹一息,“二愣子,走!去会会。”
“贺所长今日光临寒舍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啊?我老头子有失远迎。”白广进殷切地走上前来,眼神献媚而又带着一丝慌张。贺秋来已在心中说了几千次阿谀奉承,卑奸小人。贺秋来向二愣子示意,二愣子就将手中的黑盒子拿给了白府管家,贺秋来看着盒子说:“一份薄礼,自然抵不得白府的燕赵收藏。”白广进笑道:“怎会,贺所长所送的礼物,求之不得。以后贺所长有什么要我白某人做的事尽管说,我定当万死不辞。”贺秋来向前走到白广进的面前,间发之隔,神情冷峻好似极北之地的千年寒冰,白广进被吓得双腿直抖,汗流浃背。贺秋来轻笑道:“白老爷,我有这么可怕吗?还是你做贼心虚呢?”白广进逃避贺秋来的眼神,如鼠阴阴,“贺所长说笑了,我怎么会做贼呢?”贺秋来一听,绕过白广进,与他擦肩而过,直走进庭院深处,白广进连忙擦拭头上的汗水。
贺秋来坐在中堂右侧,摆弄着翡翠玉戒,说道:“这翡翠玉戒还是我之前在一次拍卖场上买的,只可惜月春和的拍卖场我没去成,不然那压轴之宝就是我的了。诶,白老爷也喜欢收藏珍宝,那压轴之宝肯定知晓。”白广进一听,坐着左侧说:“那日我刚好在场,那压轴之宝是一枚纽扣,这纽扣可来源不小,是法国一名著名服装设计师设计的,只可惜这位设计师的妻子患病离去了,他跟着殉情,人死而所创之物名气,这价钱就上去了,不过也就花了我几箱黄金。”
“那白老爷可否给我看一下,这一眼此生足矣,如此重情之人天下少有吧!”
“还望贺所长见谅,前些日子家中有盗贼,这纽扣好像也被盗了。”
“哦?府中有人偷盗,为何不与警务所说,这痛失珍宝,白老爷心胸宽广啊!”
这时一位身着清朝服饰,面容姣美的女子在门口站着,白广进牵着女子的手将她带进来,口中还说着:“不是让你在床上躺着吗,怎么来了?”女子羞怯地说:“是老爷才让我下不了床的,现在还怪上我了,我只是想透透气,看见有客人来,我当家主母应当迎接。”贺秋来看此场景说:“白老爷应该是与夫人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感情令人羡慕啊!”贺秋来的心里早就想着:这什么啊,令人作呕,,怎么不见你与之前的夫人伉俪情深,演什么?
“听闻先夫人不过去世几日,怎么白老爷就换新欢了,哦!这新妇也在场啊,是在下浅俗,在下失礼了。”徐景轩拱手作拜。
白老爷一听,脸色苍白,语气迟缓道:“斯人已逝,不能与夫人相守到老是我的一生遗憾啊,黄泉路上不知道夫人是否孤单,幸亏有清儿陪我 ,以解失妻之痛。”白广进痛哭流涕,好有一副痴情人嘴脸,二人都无言以对。
“因病逝世?恐怕并非如此吧!白老爷,那城西的孤魂在喊冤啊!其死像让人心有慽慽,你不心疼吗?那晚的夜,是如此凄凉 ,她的哭声,是无比的冤屈。”徐景轩反问白广进,他的声音平缓略带磁性,却让白广进胆战心惊,一直下咽口水,双手的汗被他擦在衣角,他抬起头,眼睛充满了恐惧“徐先生说笑了,我妻子是因病去世,城西的那位不知何人啊!如今我亡妻之坟就在安灵园,你们若不行,就去问问那守灵人!”
“在下告辞!”
二人出了白府,徐景轩回头看着庭院深深,阴冷几许,愤懑道:“老狐狸,皮挺深的,我不得扒你一层皮!”贺秋来浅笑道:“徐先生生气啦?走去安灵园,看看分身是什么,死的话,就再加他一罪,走吧!”说罢,二人就坐车走了。
“他们要去哪呢?让我好好想想,哦!线牵两木偶,可笑,跳梁小丑吧!”幕后之人在面具下无法辨识的容貌,但内心早已一摊淤泥,污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