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要等你多久 第7章 第 7 章

初五这天杜家来了三位客人，就是当初杜大壮在山上救的那位老爷杨守正，杨守正今日过来还带着自己的妻儿。

杨守正拱手道“恩人新年好！”

杜大壮赶紧拱手“杨大人新年好。”

杨夫人也笑着点头道“恩人新年好，嫂子新年好，圆满新年好。”

打完招呼，杜圆满带着杨守正十岁的儿子出门玩，留四位长辈在家里说话。

杨守正道“恩人，我这次是来和你们道别的，陛下的旨意，派我去东阳县任县令，不日便要赴任。”

杜大壮“恭喜杨大人，这为官之事我也不懂，既然是陛下的旨意定然是好事。”

孙玉枝也附和道“恭喜恭喜。”

杨守正笑着道“虽说县令一职职位不高，但是能做一县父母官，为百姓做些实事，也算一件幸事。”

杜大壮“杨大人为人和善、人品正直，一定会是个好官。”

杨守正“能得恩人如此夸奖，在下惭愧呀！”

杜大壮一挥手“杨大人无须谦虚，我是个嘴笨，所说的都是实话，杨大人将来必定不凡。”

杨守正听了哈哈笑起来，杨夫人也是用帕子捂嘴轻笑。

杨守正“那就多谢恩人吉言。”

杜大壮本想留杨家人吃饭，杨守正还有其他事要忙，一家人送到门外，挥手告别。

到了初七，杜家饭馆重新开张，在门口放了两挂鞭炮，等鞭炮烟雾散尽，杜圆满站在饭馆门口吆喝“杜家饭馆开张啦~凡今日进店的食客，每人送一碗猪肉饺子。”

立即有人接话道“小圆满，不吃饭送不送啊？”

杜圆满“送，来的都送。”

食客“饺子不好吃，可不点菜的。”

杜圆满“您放心，包您满意，包您好吃。”

说说笑笑间，几人就进了饭馆，杜圆满站在门口行了一个现代的迎宾礼大声道“客官里边请~”又是引的一阵大笑。

元宵节后，杜圆满才再次见到了裴景明，他从一辆朴素的马车上下来，面色还有些苍白，他一进门杜圆满就看见了他，杜圆满眼神一亮迎了过来。

杜圆满“裴景明，你的伤好了吗？”

裴景明“已经结痂了。”

杜圆满“只是结痂，那就是还没长好，你怎么就出门了，伤口会裂开的。”

裴景明“所以你看我是坐马车出来的，没有骑马。”

杜圆满“重点是在马车吗？重点是你就不应该出门。”

裴景明“可是我想见你。”

杜圆满“我…见我，唉算了，你来都来了，那你要吃什么吗？”

裴景明摇头“不吃。”

杜圆满“那你去我房间坐会，我一会就来。”

裴景明“好。”

杜圆满和杜大壮交待了一声，拿了一壶热茶和一盘糕点回了房间。

他见裴景明还站着便道“你坐床上，比较软。”

裴景明笑着坐下，杜圆满放下手里的茶壶和糕点，给裴景明倒了杯茶才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事吗？”

裴景明也问道“你是不是有问题想问我？”

杜圆满“哦是，隔壁的宅子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裴景明看着他的眼睛道“一年前。”

杜圆满“一年前？可是那个宅子空了好几年了。”

裴景明“果然瞒不过你，没错，我六年前就买了。”

杜圆满“你怎么会想到要…六年前？那我大胆一猜，你本来想买的是我们现在待的这座宅子？”

裴景明“没错，只是你速度比我快，所以我只好买隔壁那座。”

杜圆满抱臂皱眉看着裴景明“说说吧，为什么一定要买我家隔壁？”

裴景明认真的道“如果我说是因为你，你信吗？”

杜圆满额角跳了跳，感觉有什么事情即将脱离掌控，他舔了一下嘴唇才道“信，所以隔壁那间，跟我房间只隔一堵墙壁的房间真的是你打扫的？。”

裴景明“是。”

杜圆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裴景明突然有些紧张“如果我说…我是一个喜欢偷窥的人，你信吗？”

杜圆满“你是说你会待在那个房间里偷看我？”

裴景明“嗯是的。”

杜圆满感觉有些难以置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裴景明“两年前。”

杜圆满“就是从我搬到这个房间开始，好很好，我要是个女的现在就可以抓你去官府了！”

裴景明苦笑一声“我知道我这样很可耻，所以从来不敢让你发现。”

杜圆满“那现在呢，为什么又要告诉我？”

裴景明“因为，我不想再等，你已经十八了，我担心你会有喜欢的姑娘，担心你会议亲。”

杜圆满的脑子里闪过一片白光，如果听到这里还不明白，那他真的是个傻子，所以面前这个人…

杜圆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他仔细想着和裴景明认识相处的经过，发现对方其实很早就已经有所暗示，只是自己一直不敢往那方面想而已。

所以现在自己的想法呢？

裴景明“我知道我这样很不该，也很自私，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杜圆满“我…我只知道我不讨厌你。”

裴景明“原来只是不讨厌吗？”

杜圆满只着他落寂的声音，难过的情绪一阵阵翻涌，又心乱如麻。

杜圆满“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感觉是不是喜欢，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人，我只知道你抱着我的腰时，我没有推开你的冲动。”

裴景明“那你对我的关心呢？”

杜圆满“那是朋友之间兄弟的之间的关心啊。”

裴景明“唉，我知道了，是我奢求太多，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杜圆满“你给我时间好好想一想。”

裴景明“好，那我过几日再来找你。”

杜圆满“嗯。”

裴景明走后，杜圆满坐在房间里平复自己的心情，又仔细想了想自己的取向：我似乎从来没有真的对哪个女孩子动过心，上一世没有，这一世也没有，我艹，悲催的发现我居然当了几十年的单身狗！

难道我是个没得感情的人？不应该呀，我的心是热的，那不然就是我…不行？！！天啦，这不是事实！！！

杜圆满一直在房间里待到杜大壮喊他吃晚饭，他才下楼。

孙玉枝看着他的脸色不对，着急的问“儿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杜圆满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娘我没事，估计就是过年这几天太闲了，再忙起来有些不适应。”

孙玉枝“是嘛？”

杜圆满有点心虚，今天他一进房间就没再出来，还真没干什么活。

杜圆满“娘，我饿了，咱们先吃饭。”

杜圆满推着孙玉枝到餐桌边坐下，杜大壮和孙玉枝对视了一眼，都发觉了儿子的不对劲，吃完饭夫妻俩就商量起了儿子的亲事。

杜圆满则是悄摸的出了门，他要去一个地方。

站在花云坊门前，看着里头的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环肥燕瘦、衣香鬓影、丰乳肥臀…杜圆满，有些怵…

杜圆满：完了完了，这样香艳的场景活了两辈子都是第一回见，我真的可以进去吗？会不会一觉醒来就因为嫖|娼被抓进局子去了？

一位身穿粉色纱裙的妓子见杜圆满站在门口张望，扭着腰走了过来“公子，站在门口可享不了乐子，要不然~随奴家进去。”

妓子的帕子带起一阵香风，扫过杜圆满的脸颊，杜圆满打了个哆嗦，妓子的双手已经攀上了杜圆满的手臂，将他往门里带，行走间甚至用她丰腴的那处蹭了蹭杜圆满。

杜圆满的汗毛登时全都立了起来，他飞快的挣脱妓子的双手，落荒而逃。

一路飞奔回家，杜圆满将自己扔进床榻里，一脸的生无可恋：哪路神佛将我送来这里的，还是把我收回去吧！

第二日杜圆满顶着一双熊猫眼，游魂一般起床洗漱吃早饭。

孙玉枝悄声对杜大壮道“不能再等了，我一会就去张嫂子家商量两个孩子见面的事。”

杜大壮“哎好，你去吧，有我呢。”

又一日，一位妇人带着自家女儿进了饭馆，那两人的视线总落在杜圆满身上，姑娘甚至羞的红了脸。孙玉枝走过去将人带进了房间，又招手叫杜圆满，杜圆满直觉不妙，磨磨蹭蹭的走到了房间门口。

孙玉枝“圆满，你进来。”

杜圆满摇摇头“娘，我就不进去了，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孙玉枝“这事不方便在外面说，你先进来。”

杜圆满头摇的更快了，他已经猜到自己进去会发生什么，他尽量委婉的说“娘，有些事我还没想好，不想太早做决定，你也不用替我操心，我心里有数的，娘我先去忙了。”

房间里姑娘拉着自己娘亲的手，双眼含泪“娘，他是不是没看上我？”

张嫂子“玉枝，你家圆满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特意上门来相看，他就是这个态度！”

孙玉枝一脸抱歉的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是看圆满最近总有心事，以为他是想找媳妇又不好意思开口，这才擅自做主，没成想会弄成这样，都是我的不是。”

张嫂子语气不善“感情你们自家人都没说清楚就让我带着女儿上门来了，这要是让旁的人知道了，我女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孙玉枝“真是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就当是给孩子的补偿。”

张嫂子看着手里的钱袋子面色好看了几分“我们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也是诚心来相看的，你说我女儿哪点配不上你家圆满了，好在你这个做娘的通情达理，既然成不了，我们也不强求。”

孙玉枝“哎，这事是我们家不对，是我们家圆满没这个福分。”

张嫂子“以后啊，可得好好商量清楚了再作安排，可不是谁都像我们这样讲道理的。”

孙玉枝“是是是，以后一定会好生商量。”

送走母女俩，孙玉枝回到大堂，看着杜圆满忧心的叹了口气。

杜圆满愧疚的不敢对上孙玉枝的目光，心里难受的像有蚂蚁在爬，可是他又不能解释什么。

不过三、四天功夫，杜圆满眼瞧着都瘦了一圈。

夜里，当裴景明再来时他也被吓到了“圆满，你是生病了吗？”

杜圆满指了指自己的床“坐吧，你的伤好了吗？”

他没精打采的给裴景明倒了杯热水，又坐回椅子上。

裴景明“我的伤已经开始掉痂，再有几天就好了，倒是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杜圆满抬起眼皮看着裴景明，目光复杂，他静静地坐着不动，裴景明被他看的心里发紧，一时间也不敢言语。

杜圆满忽然问道“你喜欢我吗？”

裴景明的心猛跳了一下，他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发出声音，而后缓缓点点头。

杜圆满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裴景明的嗓音有些沙哑“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你替我引开兄弟们的时候，也许是你在窗台上看我的时候。”

杜圆满“好多年了，所以你没有觉得自己不正常吗？”

裴景明“有，当我发现自己的脑子时常出现你的脸时，我就觉得自己不是个正常人。后来，每次发现你在窗台上看我，我心里都会觉得很高兴，慢慢的我就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杜圆满“你就不担心自己会被人耻笑吗？”

裴景明“担心，所以我从来不敢多看你，甚至连你多说一句话都不敢。”

杜圆满反驳他“可是那次你在我家门前和那个姑娘争执后，和我说了许多话。”

裴景明“那次我也是心乱了，因为你在一旁偷笑的样子太可爱了。”

杜圆满的表情皱了起来，他并不认为可爱这个词能用在他身上。

裴景明“圆满，我知道我不磊落，我也很痛苦，一方面怕你因为我被世俗嘲笑，一方面又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杜圆满“你就不怕我拒绝你，甚至躲着你？”

裴景明“怕，当然怕，可路是我自己选的，任何结果我都要承受。”

杜圆满用眼神描摹着裴景明的脸，这张脸他已经看了十几年，无比熟悉。也许有过那么几次他也设想过，如果这张脸的主人是自己的另一半，那应当是件极美妙的事。

杜圆满：有没有一种可能，自己其实也是喜欢他的，只是因为性别原因一直不敢接受这个想法？

杜圆满让自己的脸缓缓凑近裴景明的脸，果然有想亲上去的冲动，裴景明也定定的看着他，两人的心跳声冲斥在安静的房间里，那么剧烈！

终于，杜圆满的唇碰到了裴景明的唇，一触即离，杜圆满退开两寸看着裴景明的眼睛问道“我亲你，你高兴吗？”

裴景明嗓子发涩，从喉间发出一声“嗯。”

杜圆满一把揽住裴景明的后脑勺，重重的亲了上去，两个毫无技巧的人，随着心意啃咬对方，唇齿碰撞间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又纷纷将血腥味吮进自己的口腔，吞吃入腹。

杜圆满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流动了起来，胸口像燃着一把火：原来这才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杜圆满觉察到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他慌忙退开，喘着气看着裴景明。

裴景明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坐姿僵硬，眼神躲闪不敢看杜圆满。

几息过后，裴景明却是突然笑出了声，并且越笑越大声，杜圆满跟着轻笑起来，笑完又叹了口气。

杜圆满靠在椅背上，颓靡了几天的神色终于放松下来，他缓缓道“你知道吗，自从你那天来见了我以后，我就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我想不通，为了验证不是自己不行，我还特意去了妓院。”

听到妓院二字裴景明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杜圆满“别紧张，我没进去，才走到了人家门口就被吓回来了，呵，我怂吧，连个女人都不敢玩，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是自己不行。”

裴景明听了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所以你现在知道原因了吧，不是你不行。”

杜圆满“嗯，知道了。”

两人又是一阵静谧无言！

一片安静中，裴景明轻声问道“我已经把我的心剖开，所以，你呢？”

杜圆满双手握成拳又松开“我…我不是个逃避的人，也不在意世俗的眼光，我只在意我父母。”

裴景明眼眶微红，艰难的问道“所以，你最终还是要拒绝我？”

杜圆满“主动亲你是我不对，以后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帮忙。”

裴景明缓缓的点点头“好…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