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不言故 第5章 转机

这日，芙灼像往常一样在城中四处奔走，与一位卖酒的姑娘闲聊起来。芙灼向来善于与人交际，一来二去地聊着，那位姑娘也觉得与她相处颇为轻松。当听到她们打算售卖手工艺品的计划后，那位姑娘想了想，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道：

“我倒是知道一位老工匠，早年在这洛阳城的一众工匠中极负盛名，原因便是他善于处理各类稀奇古怪的原材料，能将其化腐朽为神奇，制作出来的物品与那些用珍贵奇材制成的物品并无差异。只不过这洛阳城中大量购买工艺品的都是些达官少爷或小姐，人家不差那几个子儿，制品无甚差异的情况下还是更愿意去买那些高档材料制成的制品以彰显身份。久而久之那位老工匠就逐渐被排挤到了边缘，手艺人又是傲气的性子，见顾客渐少，干脆甩手隐居了。”

“我看你我投缘，多说一句，向你们这样资金甚少的情况，无论是材料还是工艺都与那些大工坊差的太多，想在城中做出一番成绩来，实在是困难，还是不如......”

那位姑娘还在继续说着，但芙灼却没再听了。她的脑中回想起林奚朝所说的，她们的货品应在结合当下喜好的同时追求独特，才能成为卖点。林奚朝原本就学得一些制作手法，若是她们能向那位老工匠学来所谓化腐朽为神奇的手艺，再加以她们独特的设计，定能引来不少顾客。

想到这里，芙灼内心一下子有了希望，简单与那位酒摊姑娘道过谢并询问得老工匠的住处后，她便急匆匆回到客栈与林奚朝和季函回合，向她们讲述了自己的想法。

这一计划得到了三人的一致认可，于是她们便按照那位姑娘的介绍，出发准备去往老工匠的家。

那老工匠的住所颇为隐蔽，在曲折的小巷中穿梭许久，又向数位路人打听，才终于寻到。转过弯道，只见一座略显破旧的小院出现在眼前，院门口摆放着一些半成品的小物件，虽未完工，但已能看出其精致独特之处。

芙灼轻轻叩响门扉，不多时，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打开了门。

芙灼满脸堆笑，恭敬地向老者行礼，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老伯伯，您好呀！我和两位姐妹想在洛阳城做些小生意，售卖手工小物件，但奈何资金不足，难以进来些珍贵高质的原材料，听闻您手艺精湛，善于利用粗糙廉价的原料制成精美独特的艺术品，特来向您求助，不知您是否愿意帮忙？”

老者听闻，上下打量了芙灼一番，微微皱眉道：“倒不是我不信你们，只是这洛阳城里生意极其难做，大多人眼光庸俗，看不上我这些玩意儿，你们就算是学了去又能有什么用。再者，我这些原料虽并非珍品，但也是我多年亲自搜集而来，凭什么就此给了你们？”

芙灼并不气馁，她眨了眨眼睛，巧舌如簧地说道：

“老伯伯，您别看我们是女子，可我们有满脑子的新奇点子。您的技艺和材料加上我们精妙的设计想法，定能变成洛阳城中独一无二的宝贝。我们定当付诸全力，让每一个物件都成为您手艺的活招牌，到时候，您的大名也会随着我们的货品再次传遍大街小巷，这岂不是美事一桩？”

老者听了芙灼的话，心中微微一动，似乎有些被说动。

林奚朝见机，知道不能一味给人画大饼，要详细落实下来才能更叫人信服，于是连忙上前说道：

“老伯伯，我曾在古籍中研习过一些基础的制作工艺，也略有了一些具体的想法，若能结合您的精湛手艺和原材料，定能打造出前所未有的精美物件。比如就说这香囊，可以不必拘泥于传统的圆形或方形，我们完全可以将其裁剪成如意形、花瓣形等，甚至可以制成短款佩刀，葫芦等形状。填充的内物除了花瓣香草，也可以放些提神醒脑的药材粉末，这样的香囊不仅独特美观，而且十分实用。”

跨界联名加多功能一体呗，这种升值法她在现代商战中见了太多，比如原本销量惨淡口味差劲的奶茶店，稍微联名个大点的ip，宣传海报上再加几个能活血化瘀的字眼，紧接就会有她这样的大冤种库库往人家兜里送钱。

都是血和泪的教训罢了。

拜托，那可是联名款！她自己都忍不住，就不信这些见惯了循规蹈矩的旧商品但是财大气粗的少爷小姐们能抗拒得了！

果然，老者听了林奚朝的话，眼中闪过充满惊讶与好奇：

“你这小女子，竟懂得如此多？”

林奚朝谦逊地笑了笑：“略知一二，还请老伯伯多多指教。”、

看看，拿捏。

老者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吧，看在你们如此有诚意的份上，我可以跟你们合作，但你们得答应我，定要用心制作，不可糟蹋了我的东西。”

三人闻言，连忙向老者道谢，紧接着便开始上课了。

老工匠住处偏僻，活动范围多是些城中人不常去到的地方，因此收藏的有不少仅在深山老林中见得到的植物花草，石鸟鱼虫，当然更多的是一些废弃的破布料，坏零件。这些东西平时扔在大街上人们都不愿多看一眼，此时却被老工匠整整齐齐排列起来，收藏在自己的储物柜当中。三人一边听老者介绍它们的来历，心中一边感叹着老者的用心。

接下来的几日里，几人想尽了各种法子，几乎要把脑袋掏空，制作出了许多精妙的玩意儿，三人自己看着都稀罕的不得了。这一小批货物，虽然数量不多，但各个都是市面上见不到的精品。

按照原计划，三人是打算上街到处游走，向他人推销，但这样一来效率实在不高。这时，季函提出了全新的想法。

怎么说她原本也是官家小姐，不少上街消费。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买东西的心境，她对其他人说：

“我先前上街买东西，偶尔会碰到一些商家只展示货品而不提供购买渠道，往往这种会更加吊人胃口，等攒足了人气和名声再开始售卖，销量反倒不低。我在想，或许我们也可以先办一个小型的展会，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东西，然后可以统计大家的需求，按照需求量再回来制作，这样不仅能避免浪费，也能知晓那种商品更受大家欢迎。”

还知道搞先预售后量产？？？

林奚朝听完季函的话心中一惊，这简直天生就是当资本家的料啊！

林奚朝立刻出言支持这个想法，毋庸置疑，芙灼也认为此计可行，于是三人暂时停下了手中制作的工程，开始着手准备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