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一路走好。”管家鞠躬恭送他出去,抬眼时瞥见他身边的小厮,有些陌生。
沈朝燃扫了一眼,不予理会,习惯了丞相的见首不见尾,自己打乱了他的计划,他自是不想送他出门。
“慢着。”管家见不是熟悉的人,径自上前拦他,“哪来的小厮?怎么平常不见你。”
管家平时格外注意出入的人数,如今看到陌生的人,自是谨慎一些。
沈歌颜半途被拦下来,看见沈朝燃的背影离开,不紧不慢地解释。
“管家,我是今日春闱的学子,机缘巧合投宿在丞相大人家中,望管家宽纳,容我过去。”沈歌颜眼角带笑,眼神狠厉的看着管家,“想来相爷不介意收纳一名门客。”
沈风回眸示意,眼神定在管家身上,施加一种莫名的压力。
前有狼后有虎,管家恭敬地向她鞠躬,脸上带着假笑,一脸温和的送她出门,“敢问先生大名,望先生记住言语不可废。”
“不必透漏,进士及第,榜首之位,丞相大人自可带着诺言来寻我。”沈歌颜自信地表露野心,智者身子,径自走向马车。
“啧——”沈玉在一旁听着,心里不服气的撅着嘴,若给他一个机会,他也能考第二,毕竟他家公子是最厉害的。
沈歌颜刚进马车,就听见沈玉哼的声音,静静地把手伸出车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按下沈玉的头,“怎么只心里骂我?嗯?”
言下之意,自是挑衅他不敢当众骂出,沈玉想象沈歌颜一脸坏笑的模样,不禁背后一凉,他被沈歌颜整得够惨的,一哆嗦,骂人的话又憋回肚子里了。
沈风眼神扫到,沈玉立刻摆正姿势,注意自己的仪态。
“可有信心?”沈朝燃看着他们俩嬉戏打闹,莫名有一丝羡慕,不经意询问她。
在沈歌颜心中,沈朝燃是清冷寡淡的绝情之人,从未或者从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当下被问,竟有些愣愣地,直勾勾地看着他。
“很难回答?”沈朝燃被盯着,不自觉有些不舒服。
“仆有自信。”沈歌颜交叠手掌,躬身回答他的问题。
“嗯。”沈朝燃又恢复到高高在上的身份,不食人间烟火,冷静地回复,淡淡认同她的话,她确实很出色。
与沈玉相处时的谈笑自如,此时一一收敛,在主子面前,沈歌颜只能是个锋利的刀刃,麻木不仁的工具,这是她选择后的代价。冷静自持,冰冷如斯,才是她在沈朝燃面前的样子。
“公子,进考场后多有得罪,望谅解。”沈歌颜昨晚汇报前,已经详细了解了他的生平事迹,此人名叫宋凌希,取壮志凌云,承载希望之意,但他行事孟浪,万花丛中过,此次春闱之名还是宋家花万两黄金买来的,充了国库,户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坊间传闻,他尤好男风,短袖之风远近闻名。
考场上要随机应变,不能露出破绽,自然需要两人相互掩护,男风什么的,总是要找好看的人下手。所以,她要提前告知自己的主人,自己所有的行动和考量。
沈歌颜想起昨夜汇报,还透漏了重要消息,“少爷,宋家是宋侯爷远方表亲,个种关系,还要考量!”
宋侯爷,本命宋云祁,开朝以来唯一一位异姓侯爷,靠的是经商济世的能力,无意搭救当朝皇帝,才换来的名号。
“公子,侯爷与夫人曾有内情。”沈歌颜如实汇报自己所查到的。
“嗯。无关。”沈朝燃表情微变,又恢复了冷静的样子,“替代他高中,就是你的目标。”
“是。”
思绪纷飞,沈歌颜半晌没得到她的回复,六神无主,下一秒就打算放弃自己的想法。
“嗯。”沈朝燃不喜他人近身触碰,但无奈网已经撒下,自己作为饵料,自然要发挥好作用。
“是。”空气瞬时凝固,两人相互间隔的人自是不会如朋友般交谈。
沈风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凝固的空气才得到解封。
“两位少爷,考场到了。该下车了。”
“那就祝沈同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连中三元,高中状元。”桃花眼调笑的看向沈朝燃,装模作样的行敬礼,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庞,仿佛看见猎物的狼,得意的挑起眉尖。
声音穿耳,沈歌颜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吸引着周围人的注意力,一时围着很多看热闹的人。
沈朝燃皱起眉头,嫌恶的掸了掸袖脚的灰,仿佛间隔一米,空气都是脏的,后退了一步,嫌弃的开了口,“滚,别得寸进尺。”
“什么是得寸进尺?是你退一寸,我进一尺吗?”沈歌颜又贱淫淫地向沈朝燃的方向前进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