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凉,沈朝燃一人坐在院外的藤椅上,手边温着一壶茶,茶香在院中飘散,晚中凉风吹得人哆嗦,他不动声色地看向远处金碧辉煌的宫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多少人会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而拼个你死我活,鲜血横流。
母亲就会自己做人的道理,却从不教纵横官场的权谋,不是不会,而是不愿,母亲那样光彩夺目的人,本是凤凰应翱翔九天,却被阴狠毒辣的父亲困于府宅,做一只金丝雀,供人赏玩。她从未向自己吐露心声,直到弥留之际,她......
“少爷,苏先生已送走,相爷那儿的事也办妥了。”沈风从院外走近,低声向沈朝燃汇报,周围的宁静也被打破,“您还在想小姐吗?”
“沈风,你说母亲她会看见吗?”沈朝燃想天空看去,希望有一颗星星是为他而动,或许那是母亲在想念他吧。
“少爷,已到初秋,披一件披风吧。”沈风从屋内取了一件披风,近身服侍他穿上,担忧的看向他发白的面孔。沈朝燃自小体弱多病,不宜见风,小姐在世时,总要一直叮嘱他小心着凉,虽然不亲近,但总归是伤心的寄托。
“沈风,母亲会同意我这么做吗?”见沈风闭口不答,沈朝燃又追问一句,除了母亲,他只剩沈风一人可以相信,他需要有人认可。
此刻,他只是个渴望大人认可的小孩,淡漠的脸上露出期望的神情,直直看向沈风,期待他的回答。
“少爷,小姐从未教你权谋之术,她知你天资聪颖,若不碌碌无闻,必招杀身之祸,一生难安。”沈风单膝下跪,眼神真挚的看向眼前的少年。
“天煞孤星的命运吗?母亲还信这些。”沈朝燃嘴角翘起,露出一丝不屑,嘲笑的看向沈风,嘲笑着他自己的命运。
“克父克母,克妻克子,万般孤苦,智缘大师的卦象从未出错。”
“那就让我带着母亲求来的机缘,破了这个局,搅乱这太平盛世。”沈朝燃下意识地摸向手腕,那里挂着母亲求来的红绳,此刻或许是唯一的安慰。
“希望少爷能替小姐报仇,小姐在天之灵,会感到安慰的。”沈风低头称是,不在劝说,他的本意本就是——杀。
沈朝燃想起母亲,自然就忘不了那一双眼,一双神似母亲的红眼,虽一闪而过,他却看得仔细。
“沈风,沈歌颜是不是?”沈朝燃目光看向低头的沈风,捕捉他的神情。
“少爷,沈歌颜是不是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利用她的价值。”沈风立刻抬起头,稍显急促的掩饰某些呼之欲出的真相。
“对,你说的很对。”话多,紧张,沈朝燃不曾错过他掩饰的神情,但也不点破,一切会向好的方向发展,不管她是谁,“琴棋书画,医术毒药,功夫武器,以后要好好教她。”
“是少爷。”那样的美貌,她会是把利器。
九月中旬,天气变凉,院中的秋风肆意狂欢,呼呼而过,吹走仅剩的夏日余热,沈歌颜从房中走出,抬头仰望那唯一一颗星,心中的热意并没有被吹灭,以后的时光并不好过,但她不愿后悔,眼中红丝闪过,看了眼淇彧楼,转身走进卧房。
而此时的苏瑾晨同样也不曾入睡,他合衣躺在床上,思考以后的未来,太子在盯着,相爷和六皇子囚禁着他,而自己抱的大腿,给自己三年时间,放任自己混官场,哎,人生如此多艰,引苏氏英雄折腰。
三年时间,是沈朝燃给苏瑾晨的时间,是沈歌颜成长的时间,也是相爷辖制沈朝燃的时间,羽翼未丰,那就暗中潜伏,三年时间足够做很多事,也可以改变很多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