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玉正从门外进来,看了看被囚禁的却出现在这的苏瑾晨,又把目光转向自家少爷。
“何事”
“太子殿下来了。”
“他逃出来了?”
沈玉摸了摸脑门,额,太子殿下如今禁足未解,说逃出来好像确实形象一些。只不过少爷如此调侃,不知太子是否怪罪。
“怎么不许我来?”沈玉是现行来告知自家少爷的,而太子经由其他暗卫领进来,稍微慢了一步,恰巧听见沈朝燃的话。萧凤溟此时卸下在外的威严,又调侃回去,毕竟他家朝燃哥哥可是不轻易调侃他呢。
苏瑾晨竖起耳朵一听,大佬的上司来了,他还是赶紧撤离吧,避免听见一些大秘密,还未逍遥得意,就要命丧黄泉。
“太子殿下万福金安。”苏瑾晨被沈歌颜教会些礼数,在他还未走进时,就立刻行了大礼。
“免礼。”萧凤溟摇起手中的扇子,笑意盈盈地看着苏瑾晨。
“少爷,既然太子殿下到访,那我就先下去了。”苏瑾晨从地上站了起来,又拱手向沈朝燃请示。
“殿下,您请上座,上茶。”沈朝燃把萧凤溟请去主座,又向外喊小厮上来一杯新茶。
苏瑾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进退两难,他在等沈朝燃表态,而沈朝燃在等太子殿下表态,先为君臣,后为兄弟,他不能僭越身份。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苏瑾晨弓着身子,不敢抬头,脸上冷汗直冒,眉毛挤在一起,他才二十岁,刚刚及冠,在他们那还是个孩子,求求两位大佬,放他走吧。
“咳咳,苏瑾晨?”萧凤溟轻咳几声,清了清喉咙。
“是。”苏瑾晨又把身体转向太子殿下,希望太子殿下赶紧赶自己出去,再不出去,他怕自己抑郁。
“先留下,孤有话与你和朝燃说。”萧凤溟开口留下了他,人才终究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是,殿下。”苏瑾晨终于直起身体,默默感慨自己的老腰。
苏瑾晨看了沈朝燃一眼,默默坐会自己的位置,安安分分做一个不敢插话的“自闭患者”。俗话说的好,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三个男人就是一场剧。
“朝燃,你身体可还好?”萧凤溟打开了这场剧的第一幕。
“回殿下,还好,只是中毒颇深,需得修养声息,怕是不能参加明年的春闱了。”沈朝燃收敛声音,向萧凤溟说出今后的打算。
“难道真的要放弃?不觉得可惜吗?”萧凤溟正睛看着他,不想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他有些不信沈朝燃的决定,“难道就要让丞相那个老匹夫奸计得逞?”
“殿下,隔墙有耳,注意言辞。”沈朝燃不露半点情绪地提醒他的言语,萧凤溟不傻,只是在激自己罢了,“殿下,父亲下毒与我,是警告我远离属于他的官场,我若在靠近,必不是今天的结果了。”
“是我考虑不周了。”萧凤溟皱起眉头,许久不曾舒展。
苏瑾晨真是默默无闻就吃了个惊天大瓜,相爷要害世子,不允许世子进入官场,就让自己的儿子中毒,这还只是警告,下一步是不是就是什么恶疾缠身,突然暴毙了,他有些同情的看向他的大腿。
“苏先生,在相府住的可还习惯?”萧凤溟又把话头转到苏瑾晨身上,看来默默无闻的吃瓜群众,他是不能独自美丽了,“我的潜邸随时欢迎你。”
萧凤溟有意拉拢他,沈朝燃自是看在眼里,他看向苏瑾晨,期待他有些不一样的回答,毕竟相府不比太子府。
“回殿下,相爷待我甚好,出门想必要告知相爷一声。”苏瑾晨也不推辞,一副不擅拒绝的羞涩模样。
“朝燃,相爷他只是在为我的六弟谋划吗?”萧凤溟笑呵呵地看向沈朝燃,狐狸眼里笑意未达眼底,里面有一丝凌厉。
“殿下,父亲与六皇子生母本就是亲兄妹,虽面上不站队,但私下招纳贤士,无可厚非”沈朝燃不畏试探,看向萧凤溟的眼睛,仿佛不是没有自己的关系,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那你呢?”萧凤溟知道此事,但也无可奈何,宰相独大,他需要有人帮他。
“自然是效忠您。”沈朝燃不紧不慢地起身,他知道太子殿下想要他的沉着冷静,而不是急匆匆的表忠心。
看见沈朝燃起身,苏瑾晨自是不能坐着,也立刻站了起来,不敢多言。
此时三人各怀心思,各自在审视其他二人的脸色、神情、动作,想要去探究他们内心的想法。
萧凤溟蹙着眉,不发一言,心里活动却巨多。
【沈朝燃,可信吗?苏瑾晨他到底忠于何人?】
苏瑾晨也转起眼珠,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看出大佬的想法。
【大佬和太子气势不分伯仲,他到底跟谁呢?】
【大佬是真心的吗?】
......
相比两人的焦急,沈朝燃却比较淡定。
【不过是相互利用,何谈真心?】
【活在世上,不过是为了母亲的遗愿,除掉他的父亲,拥有自己的势力,搅乱这不公的世道。苍生、皇位又于我何干?】
萧凤溟仔细看着与自己一起长大的他,终是选择相信他,起身亲自把他扶了起来,“你刚刚醒来,气血不足,何必行此大礼。”
苏瑾晨应景的咳嗽了一两声,有些尴尬,他缓解一下。
“时候不早了,我也不再多留。”萧凤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临走时还深情地看了沈朝燃一眼。
对,没错,在苏瑾晨看来,确实是粘死人不偿命的眼神。
“苏瑾晨,你要效忠何人?”
“自然是公子。
“可做好选择了。”
“忠于公子,此生不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