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晨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回过头眼神就撞进沈朝燃,猝不及防,他有些慌,难道被发现了,他家和歌儿家,不,沈歌颜家离得近,他会不会注意他们的关系。
“苏先生,你在看什么”沈朝燃不怒自威,气氛在沈歌颜走出去时立即冷下来,冷冰冰的和他的语气相同。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小姑娘漂亮,欣赏欣赏。”苏瑾晨语气轻浮,不似作诗时的俊雅,活脱脱一个风流浪子模样,桃花眼扇动,紧张地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毕竟和大佬不熟嘛。
“哦。”沈朝燃的茶有些凉,又差人上了一杯热茶,他拿起茶杯,轻吹一口气,“苏先生,你有什么看法吗?”
沈朝燃有些看不透他,世人皆传女大十八变,可他在十八岁时突然转性,打架斗殴,抢劫犯法的人突然亲爱乡里,乙科高中,出身寒门,很难得,难得的奇怪。
“我,在我看来,人各有志,我的志向是要效忠一人,钟爱一人,无悔此生。此等理想便已足矣。”苏瑾晨起身恭敬地向沈朝燃鞠礼,神色轻快,眼神带光,他来了已经有几年了,回去无望,只愿安稳度过此生,说不定安安生生地就有回去了。
人说起自己理想时,总是眼中有光的,因为足够真诚。沈朝燃抬起头看着他,对面迎来午后的最后一缕夕阳,照在苏瑾晨身上,温暖的感觉让沈朝燃有些愣神。十几年前的午后,他也曾和母亲说过自己的理想——与心爱之人安稳此生,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他已不是从前的少年,他现在只是他,“呵,效忠何人?何人值得效忠?”沈朝燃轻抿了一口茶,自觉忽略他后半句话,现在才是考验的开始,苏瑾晨,你可要招架得住。
苏瑾晨站直身子,面向沈朝燃拱手而立,“世子,古人曾言,应效忠圣贤之人,才德俱佳之人,上为贤明帝王,下为街头勇士,只要德才兼备,皆可效忠。而与我而言,效忠何人,在乎于心,凭心而忠,只要呵护自己的内心,白丁亦可。凶恶之人亦可。”双眼微挑,一点一点表露自己的想法。
“真是怪啊。苏先生,不为先人之言所缚。”沈朝燃仔细观察他的神色,无法探究他的内心。
苏瑾晨但笑不语,不接他的碴,就算要投靠,也要展示自己的优点,别人才会留用,自顾自地说起自己的想法,“至于如何效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凭心交情,无悔此生。便足够概括鄙人的想法。”
“好一个凭心交情,那苏先生的心是否在这相爷府呢?”沈朝燃挑明话题,直愣愣地盯着苏瑾晨。
“那就要看世子您是否肯接纳我了,又是否有能力保住我,毕竟我还有很多想法没有与您沟通呢?”苏瑾晨明里暗里地暗示相爷的存在,他并非没有筹码。
“良禽择木而栖,相爷他年限将至,苏先生要把赌注放在一个活不长的人身上,不觉得赢面太小吗?”沈朝燃不急,他不是非要把他收入囊中,不过是想借他扰乱这安泰许久的朝堂罢了,谁都可以不是吗。
苏瑾晨右眼直跳,没见过如此咒骂自己父亲的,大佬不愧是大佬,他擦了擦额边的冷汗,“多谢少爷抬爱,臣明白。”恭敬地向沈朝燃行君臣之礼,自己还是长眼色的,只要自己说不,估计那个沈风就要把自己咔嚓了,还是命重要啊。
沈朝燃不信任他,但是不妨碍他要收复他,如今羽翼未丰,他缺兵短将,正需要人手来对抗他丰功伟至的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