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熠河的到来,让姜争平静而又无聊的暑假生活平添了不少的乐趣,可就是呆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还没能来得及好好聊聊,他便匆匆飞回美国了。
不过在他走之前,倒是给了姜争一个礼物,一个巴掌大的水晶台灯。
他拿出来的时候表情还十分的神秘,姜争以为是一个多大不了的东西,心里还泛起了嘀咕:如果申大公子真给我一个特别贵重的东西的话,我是收还是不收呢?结果,下一秒,他便把礼物掏了出来。
Emmm......怎么说呢?如果姜争她现在10岁的话,收到这个礼物应该会喜欢,不过她今年已经16了,再看到这个blingbling又有点奇形怪状的东西,那......委实是有些开心不起来,于是,在经历了一系列的伪装后,姜争使劲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好让自己能笑出来,看着申熠河的眼睛说:“谢谢,我,很喜欢,哈!”
申熠河看着面前这个已变成假笑女孩的姜争,忍不住伸出手来弹了她一下,“怎么了,这还不满意吗?告诉你,别看它丑,晚上等你打开了就知道了,一定会惊艳你的。”见姜争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他说道:“我可不管,晚上你一定要用它,这次回来我什么都没带就给你带了个水晶灯,你可不能不领情,说好了啊,晚上我要检查,要是你没用,别怪我和你翻脸。”
从未见过申熠河如此耍赖的样子,看来这次远去美国,他的心境确实是开阔了不少,姜争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状态较以前松弛了许多,而不是像一年前的他,时刻都要保持着谦让懂事的样子。
“好啦,知道啦!”姜争无奈地回复着他。
一连几天,姜争都忘记这个事了,申熠河也没再提起,可能刚落地,需要倒时差。
可某天晚上,在姜争已经要关灯的时候,却突然想起了那个水晶灯,便试着打开了一下,就是这么一下,让姜争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面前的水晶灯本来是一个雾蒙蒙的白色,但通了电后,在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了一种透明的质感,她这才反应到,水晶灯水晶灯,确实是水晶没错,也不枉她把它大老远的带回来。
于是,姜争盯着这盏灯看着,水晶里一些天然的絮状物被包裹在里面,此刻晶体全身通透,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微缩的小宇宙,让人不知不觉仿佛产生了一种被治愈的感觉,于是,姜争将原本卧室的灯关掉,准备躺在床上进入待睡的状态。
没想到躺下后,她倒是看到了另一番景观,天花板上倒映着水晶灯反射出来的光,五彩缤纷如同彩虹一样,难怪申熠河非要让她用上,果然之前是自己小瞧它了,灯不可貌相呀!
也不知是那盏灯真有神奇功效还是怎么的,那一晚,姜争睡得格外的香甜,所以它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姜争的哄睡神器,甚至有几晚开着都忘记了关,差点都要到了没它不行的程度。
纪繁知道,在外面行走,凡事都要给人留三分颜面,这样对自己对他人,才能留有余地。
因此,他一直考虑着一条的面子,所以在店里碰到时,都选择了隐忍不发,不过他也像是有所知晓似的,自从那天迟到后,竟再没有犯过一次错,脸上总是笑嘻嘻的,像装作无事发生似的。
可他虽然总是挂着一副笑脸,但心里却是异常的焦急,因为眼见着就要到了和高哥约定的时间了,7天内,他得把欠人的钱给还上。
这可真是愁怀了他。
虽然这段时间在“妖后”上班赚了不少的钱,但只要一有进账,便立马被自己这双不争气的手给洒出去了,他可真是恨自己,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呢!还害得自己成天像个间谍似的,要和高哥通风报信,两面三刀的,可真不是条子的作风。
他觉得自己这样做下去会不会有些对不起纪繁。
条子默默地抽着手里的这一条烟,沉思着,过了许久,红色的火光快要挨到烟蒂的时候,这才下定了决心。
不管了!我可以等,但是高哥等不了,外一他又打主意到了奶奶身上,那我岂不是要悔恨终身?
于是,他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整理了下发型,坚定地迈开了步伐,像休息室走去。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纪繁朝外说道,只见门开后,一条满脸堆笑地推了门进来,纪繁碍着之前的情面一直对他很客气,但内心却察觉到,一条估计是来借钱的。
“什么事,条哥?”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小繁你,能不能给我周转点。”
果然!
不过纪繁倒是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能好好问问一条的情况。
“借倒是可以,不过,用来干什么呢?”
看样子,一条估计来之前没想到过纪繁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竟然有些懵了,因为如果他说出了真实原因的话,纪繁肯定还会再问下去,那如果非要追根究底的话,必然会带出高哥,那时候,纪繁还能不能留他在“妖后”呢,如果不在“妖后”呆,他的收入怎么办,债怎么办,他和他奶奶怎么办,他实在是不敢想。
因此,人便立在了那里,陷入了两难。
纪繁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一条觉得像是在审视他,他不会都知道了吧?不可能啊!又像是在好奇,像是再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他欠那么多的钱,条子倒还是希望纪繁是后一种。
突然,纪繁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来了一个银行卡对他说道:“哥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每个人都有困难的时候,这张卡里有一笔钱,估计能解你的燃眉之急,你拿去用吧!”
条子不敢相信地望着他,手也不敢伸过去接,纪繁看到后,硬是把他拉来,强行将卡塞到了他的兜里,这才算完。
“小繁,不,繁哥——”他没想到纪繁竟然会这么的爽快,于是一激动就顺道改了个口。
“诶......别别别,从出道开始我就是你条子哥的小弟,你的这声繁哥我可担当不起。”纪繁听到后,立马侧过身去制止道:“不过哥,现在赚钱不容易啊,你也要体谅体谅弟弟,我是偏心你的,但有时候也要顾全下大局,别让我难做,再说了,你这缺钱不是也得靠着这才能赚钱不是吗?”
“是是是......”一条听到后,马上连连点头称是,他知道这是纪繁在点他呢,于是连连答应着,并在心里发誓,再也不能让小繁丢人了。
眼见也没什么别的话说,一条便从休息室里退了出来,他摸着兜里的那张银行卡,突然觉得有些鄙视自己,但却又无可奈何,于是万般无奈下,他恼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之后便毅然决然的走出了店里的大门。
纪繁觉得,这段时间店里琐事繁多,他懒得和一条计较,有些事,必须得等尘埃落定了才能自己浮出水面。
比如,他觉得条子这段时间怪异,行为举止失常,纪繁他不会选择逼问他发生了什么,而是等待着,他相信最后能给出他答案的,是时间。
想到这,纪繁便抬头看了眼时间,休息室里有一个木质的大型钟,滴答滴答地响着,他突然像着了魔似的听着,在心里数着数,一二三,一二三......正数的起劲时,手机突然响了,拿起一看,是小金。
只听电话那头小金急急忙忙地嘟囔着说些什么,纪繁没有听清,努力了5分钟后亦是如此,之后他索性挂了断,他正纳闷是什么事时,小金发过来了一个短信【哥,9999包厢,你来看看吧!】
纪繁看到信息后,马上合上了手机,抬腿去往了目的地。
到了9999门口,就看到了小金,只见他没进去,一直在外守着,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见纪繁来了,还作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声张。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纪繁也凑过去了看了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那包厢里满满的全是人,他们该玩的玩,该闹得闹,这倒是不打紧,可关键是,在这群人中间,一对男女有些过于放肆地再做些什么,身体险些都要交叠在一起了,纪繁觉得很辣眼睛,以为小金叫自己是为了让自己看个热闹,可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热闹,于是伸出手来狠狠地拍了他一下。
“啊!”小金轻叫了一声,随后委屈地说:“不是,哥,你看清楚点,那是谁跟谁?”
这话一出,纪繁才发现事有蹊跷,于是,忍着心理不适朝那方向看了一下,只见那一对男女还在激烈地交织着,等了好半天,在俩人休息的间隙他才看到了两个人脸的全貌,这不是小夏......和寒姐吗?关键9999这包厢也tm不是封闭的啊,干嘛,这么刺激的吗?
见纪繁一脸震惊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小金在旁边偷偷地笑了,“哥,咋了,吓着了?”
纪繁觉得小金大费周章地把他叫来这,就为了看这个,觉得十分无语,只是白了他一眼。
小金白白受了一个白眼,有些不服气,“叫你来看热闹都不愿意,和没见过似的,咋啦,还是处男啊?”
纪繁心里一紧,没回话,小金看他一脸纯洁的样子,不禁开始恍然大悟,“难道哥你......呜呜呜呜......”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便被纪繁捂住了嘴,小金无可奈何地正挣扎着,险些连气都喘不过来了,纪繁见他突然间老实了,瞬间也玩心大起,弄到他满脸通红了才肯停下,小金喘了好一会儿的气才能说话:“不是,哥,我不是有嫂子么,怎么你还是——”处男啊?
最后两个字小金怕纪繁再次应激,因此不敢说出声,只敢做口型,纪繁只觉得好笑,问了他一句:“怎么了,你不也是吗?”
小金这时候突然有一种,你终于问到点上的表情,打理了下衣服,清了清嗓子,凑近了纪繁说道:“实不相瞒繁哥,你小弟我虽然比不上你繁哥,招女孩喜欢,但满打满算还是有那么一二三四五六个的,所以......你懂的。”
看着小金,他说出口时那副得意劲儿就这么明晃晃地挂在了脸上,纪繁只觉得他淘气贪玩,便看着他连连摇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金得意地笑了几声,接着问道:“哥,除了嫂子外,我从来没见过你对哪个女孩那么温柔过,所以我觉得你真是对她够上心了,怎么还没进展,是还没把她拿下吗?”
纪繁眼睛瞥向小金,只见他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正望着他,里面充满了疑问。
纪繁当然了解,在一般人的眼里,爱就是身体加精神,必须得合二为一才好,这样才算是证明,证明自己或是对方是在完完全全地投入在这份感情里,可他们俩,不算。
纪繁想到这,点起了一支烟,再长吐了一口气后说:“任何事情我都听她的,看不出来吧,你繁哥是一个妻管严。”
下班后,纪繁匆匆地赶回家,外面夜深露重,他只想赶快回到那个有姜争的家里,他打了个的士回到了家,开门时,发现姜争的房间还亮着。
他推门进入了房间,看见姜争早已睡熟,可放置在床头的水晶灯还亮着,纪繁借着灯光给她掖了掖被子,将床上被姜争踹下去的娃娃重新放在她的身旁,一会儿到了半夜她会翻身,需要垫着娃娃。
他看了姜争好一会,又看了看那个水晶灯,纪繁知道,这个灯是申熠河送的。
他明白申熠河和她没有半分的男女之情,但他却十分讨厌姜争见他,不是因为他讨厌申熠河,而是,他总是觉得申熠河一出现就会带着姜争走,他潜意识里想规避掉这个风险,因此不愿申熠河见她。
纪繁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看着面前的姜争,只见她睡着后的表情永远还是这么的紧绷,眉毛间永远都是紧蹙着,像是还有许多化不完的仇怨似的,纪繁每次看到,都要拿出手来,一遍地将她的眉毛抚平,感觉自己像是能带走她所有的忧愁似的。
“姜争,小争......”纪繁一遍给她抚眉,一遍喃喃着他的名字,可能是有些大声了,睡梦中的姜争轻轻哼唧了一声,纪繁害怕把她吵醒,于是赶忙将灯关了,自己也收回了那一只手。
在呆坐了好一会儿后,确认姜争是真的睡熟后,纪繁才敢小心翼翼地照着姜争的额头轻轻点一吻,不敢太重,动作里尽是对她的珍爱与怜惜。
晚安,我的小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