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相生 第144章 耳鬓厮磨（二）

路无渊搀蒋汐上阶。

她的手紧握着他时，他生出了十足的安全感。有她在身边，他就不再孤单，而若她去他拥有的地方，那里就会变成家。

他可以给她家，让她安全又自由，路无渊想到这，心里就更加快活。

马车哒哒前行，车帘一拢，蒋汐自然地靠在他肩头，把弄他的手指，“你以后.......要住在这里吗？”

“你想去哪里，我就住哪里。”

蒋汐抬眼，路无渊低头凑向她。

她抿嘴淡笑，右手勾着他的脖子，身体上驱，吻他的唇瓣。

路无渊双臂合拢，不让她潜逃，就势往下，深重地回吻她。

他身材高大，臂湾一抚，就把她的腰身箍在怀里。湿热的呼吸越来越促，蒋汐脸红了，怕被外面的人发现，用右手轻轻推他。路无渊克制一瞬，后退了身体，她才推得很轻松。

蒋汐窃笑，没有看他的眼神，坐到另一边，掀开车帘。凉风悠悠起，散去了身体的热度。

他没有跟过去，只是下意识注视着她，眼神深邃悠远，涌动着真切的爱意。

马车行过五条街后停下了，熟悉的老者声音响起，“公子，小姐，老奴——”

“角叔，多谢。”

路无渊牵扶蒋汐下马车，对老者点头，阻止了他谦卑的话语。

待老者引路离开，路无渊才向蒋汐解释，“我偶然救下了这座宅子的主人。三年前，她因病去世，膝下无儿女，便把此处赠予我。”

“......她可有遗憾？”

路无渊牵紧她，“兴许，就是命末孤独。”

“她的家人已在我救她之前......都殁去了。”

蒋汐叹口气，路无渊不愿她哀伤，欲送她回房，她却笑着摇头。

“明日十五，今夜月亮好看。”

“不休息了？”

“看一会儿嘛。”

路无渊揉她头发，随后去房内拿出一张毛毯，蒋汐搂住他的腰，“去房顶看。”

路无渊护紧她，正欲照做，她却又回头看了看四周，有些迟疑。

“角叔他们要筹备元宵膳食，不会来这。”

蒋汐这才放心。

他抱她上房顶，瓦片清呲响。

“那我们明天......”

“出发去沽名。”路无渊把毛毯搭在她身上，“他们过自己的元宵，年年如此。”

蒋汐往右侧倾，路无渊张臂，揽她入怀。

月光清润皎洁。

她舒服地靠着他，比起城中繁华，他的呼吸和气味更让她亲近。

蒋汐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一天的到来。

他们不再背负任何，只是手牵手，肩靠肩，亲密无猜地依偎着，沐浴在月光下，感受彼此的心跳，闻吸彼此的气息。

仿佛流光会永远定格在这一刹那。他会一直陪着她，由着她，抱着她。

蒋汐面色温柔，蹭身贴他更近。

“汐儿。”路无渊顺势拥她更紧。

“嗯？”

“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蒋汐调皮地侧过脸，在他左唇角轻轻一吻，“什么？”

路无渊想先回吻她、再答话，她却把头转开了。

于是他双手回拢，抱她坐到大腿上，凑近她的耳垂，“你哥说的，我都听到了。”

“嗯？”

蒋汐正要问是什么，突然察觉他的呼吸快了些，随后是他敛声紧气、却依旧泄了一丝情绪的追问。

“你会那样吗？”

蒋汐想起了那句话，神色微变。

李实说，若不成亲，她想换人，便顺理成章。

但那只是玩笑。

李实向来喜欢这么开玩笑。

路无渊.......

蒋汐撇嘴，换位思索。

若按她的脾气听到此话，心里定会委屈难受，甚至.......大吵大闹都算轻的.......

路无渊见她没答，面容也不好看，胸中妒火微燃。

他本只想问个清楚，却不知怎的，看她还是没反应，竟当真生出了几分委屈的怨气。这一不留神，他的下颌已经逼近她的唇，错乱的呼吸压迫她，双臂也箍得更紧了。

他想得到她关心的渴望变深。

“你会吗？”路无渊压着声音再问，眼尾悄然泛红。

蒋汐抬眸，脸部向上，刚好擦到他的嘴角。

她没有答话，因为注意力都放在他眸间。

他的眼睛很漂亮，秀气精致，浓密的睫毛就像自带的眼线，轮廓巧夺天工，深邃诱人。

如今这双眸子里带着若隐若现的迫切和忧伤，蒋汐呼吸变慢，突然很想吻他。

可正是她再一次霎时出神，让路无渊生出了一种不被在乎的感觉。他的妒意和醋欲顷刻飙升，越燃越旺。

他既不服气，又想发泄情绪，更者......他可能都没意识到，只有贴近了她，自己才能得到真正的安抚。

那是身体作出的选择。

路无渊急喘一口气，不由分说地掌箍她腰身，从她的双唇吻过脸颊、下颌、直到耳根，一遍又一遍放肆而疯狂，汹涌而缠绵。

蒋汐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汹吻，他动作太快太烈，她只能用双手抓着他衣襟，保持身子的稳定。可他手劲霸道，让她除此之外毫无招架之力。

待路无渊停下，领口已被她扯开大半，露出了流畅的锁骨。

尔后，他们之间只剩下各自喘气的声音。

路无渊没能狠下心用力，处处克制，但又处处都是无声的宣泄。

他怕弄疼了她，也害怕她真的会离开他。可他同时又气不过她到现在都没有出声表态。

所以当她错乱的呼吸漾在他的喉结，他只赌气地埋头往下，鼻尖不经意触到了她的耳垂，他也没有再说话。

蒋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们在一起之后，他一直都对她温柔得不像话，语气脸色从未冷过，但方才.......她感受到他强烈的情绪，但如今却跌入了谷底。

这样巨大的落差、僵持的沉默让她束手无策。

蒋汐突然意识到，她好像从来没有哄过他。若要正经想，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哄一个男人。

而他生气的点......她能理解，但她本来没有那个意思......

现在要面对这样不说话的他，她倏尔觉得有些无助。

路无渊心中滋味万千。

这是他下意识摆出的态度，因为他觉得很受伤——她对那句话的反应不够强烈，就好像她真的不够爱他。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可能性。

跟她在一起久了，他的贪欲越发不可收拾，只有她越来越深的爱才能抚慰他、填满他。

但她好像一直都跟从前一样。有一些爱，但是爱得不够明显，也没有真正哄过他。

哄他。

听起来幼稚又可笑。

可是。这的确属于路无渊的私心。

他虽整日冷冰冰地对别人，但心里无比渴望她的亲昵。

他想让她哄他，他想要她的解释，他想让她明白自己的情绪。他想让她靠近、想要她主动、想等她拥抱、想接受她的安抚。

就像他每次都对她做的那样。

可是蒋汐没有动。

一下、两下、三下......心跳砰砰到第十下，她都没有反应。

路无渊掐陷了掌心，手背的青筋凹凸不平。

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分明只有须臾的功夫，他却觉得比三天三夜还要漫长。

他性子冷淡，不喜欢热闹、不眷恋亲友，拥有一身蛮力，足以让所有旁人都近不了他的身。

可她不是旁人。

她是他唯一想要拥抱、靠近、亲吻的人。

他渴望她的依赖、她的触碰、她的偏爱、她的关心和在乎。

他只需要她，强|欲而浓烈的需要。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讨她的欢心、也让她更加坚定地敞开心扉爱他。

他很想强硬霸道地做一些事。

但他害怕她委屈，他见不得她拧蹙的眉头。

在她面前，他一身绝世武功又如何。只要她一落泪，什么都不管用。

想到这，路无渊忽而有些自责了。

他方才.......是不是急了些。

他是不是应该先好好听她解释，而不是由着情绪发作。

或者，他应该在最一开始找李实对峙，而不是在这里锁住毫无还手之力的她。

路无渊手掌松开，他怎么可以不经她同意，就强吻她那么久——

蒋汐抽泣了一声。

轻如水滴落池，却撞击了他心海最柔软的岸沿。

路无渊立刻转回头，想要道歉、安慰她，那倔强冰凉的唇却立马朝他吻来。

刹那，路无渊僵着身，呼吸促了些。

没等他回味，她再吸了吸鼻，自责又委屈，“我当然不会！”

她热泪一滑，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乱。

但除了爱惜地亲她眼角、吻她泪痕，然后搂她在怀，一次又一次地揉抚、亲吻她的发，路无渊想不到别的方式来哄她。

她说得对。

他很笨，不会讲情话，也没有浪漫的情致，就算绞尽脑汁、费尽心思，他也还是会惹她流眼泪。

他怎么可以让心爱的女孩哭呢。

他比混蛋还要混蛋。

......

路无渊陷入了懊恼和心疼的死循环，蒋汐一边受着他的爱|抚，一边却没过多久，轻轻笑出了声。

路无渊不解，瞧到她傲娇的神情，忽然反应过来她是在逗他，心中生起更加复杂的不快。

可蒋汐却再次凑上前吻了他一次。

........那抹不悦好像没骨气地褪散了些。

她抱紧他的脖子，下巴埋在他肩头，不自觉撒娇，“你以前......喜欢过别的女孩子么......”

“没有。”他答得很简洁，也很干脆。

“难怪......”蒋汐拖长了尾音。

路无渊环着她腰背，“难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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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耳鬓厮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