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 第21章 砸伤

短暂愉快的周末很快就过去了，林洛又开始他早起晚归的上学生活，白天他和陈舟都要上课，而且陈舟每次走得都比他早，林洛碰不到他。

不过晚上他们会在三中门口汇合，一起回家，偶尔吃点夜宵，林洛对周围三公里的小吃都了如指掌，经常带陈舟去大街小巷，看似不起眼实则好吃到爆的小店里。

比如说开了三十年的关东煮，从东北搬过来的烤冷面，在院子里煮的火锅……

陈舟偶尔有次没忍住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林洛咬了一口羊肉串，含糊不清说：“有一次带胖胖出来玩，它闻到香味跑过来，害得我把整个巷子转了一遍，才在这块找到，它盯着人家手里的羊肉串一直叫”。

“然后呢？”

林洛哈哈一笑：“然后我就给自己买了，确实好吃”。

陈舟无语。

当然，有时候林洛去三中等他的时候，还能遇见方世龙，跟陈舟说说笑笑。

偶尔他也能跟着陈舟蹭一顿。

林洛弄不清楚自己不合时宜的不悦，便不再管它，恢复自己平日里的散漫和轻松，也能跟方世龙谈笑风生。

而方世龙呢，本身就对林洛有滤镜，加上对方经常给他讲题，自然就跟他热情起来。

“过两周我们学校有艺术节，对外开放，在周末，你要不要过来玩？”

方世龙问林洛。

林洛有些惊讶：“你们高三还能参加这个？”

方世龙点头：“放松嘛”。

“真好，”林洛有点羡慕，“一中任何活动高三生都不参加，畜生啊”。

他转头看向正在玩手机的陈舟，凑过去问：“你去吗？”

陈舟视线从手机上移开，落在林洛深黑的眼眸，里面闪烁着笑意和好奇，是问一件很小的事情，却莫名认真。

陈舟还没说话，方世龙就说：“他肯定去，开幕词都是他写的，他要作为学生代表发言”。

林洛想了想，觉得自己到时候也没事做，去也可以，于是说：“这样啊，那行，我去”。

他挺想看陈舟站在台上，游刃有余，冷淡的嗓音说着激励学子的话语。

方世龙很高兴：“那感情好”。

晚上回到家，先去陈舟家抓胖胖，再顺便留下来写作业，偶尔林洛会带些父母寄来的水果和零食，分给陈舟吃。

林洛父母认识陈舟，对他印象很好，听林洛说陈舟高三又转过来参加江城的高考，两个学生可以一起复习，他们就更高兴了——本来工作繁忙，不能陪在孩子身边高考他们就很内疚了，现在有人陪林洛，他们自然很感激陈舟。

“草莓和葡萄是刚摘的，不禁放，你拿去跟小舟一起分了吃哈，”老妈在电话里说。

林洛一边拆快递，一边说：“知道了，寄这么多怎么吃的完”。

老妈：“多吃点才有力气学习，别我过年回来你瘦了一圈，还有你姐那边我也寄了些过去，打电话过去她没接”。

草莓有大又红，看着就很好吃，林洛自己先尝了颗，说：“姐她工作忙，我跟她一周都聊不上几句”。

老妈叹了一口气：“可别把身体熬坏了”。

“嗯，到时候跟她说说”

“行了，早点写完作业休息，”老妈知道他学业忙，不再打扰他。

挂了电话，林洛洗了些草莓和葡萄放在盘子里，然后端到陈舟家里。

“我妈寄了些水果，让我拿来跟你一起分了，”林洛说。

陈舟正在浇花，闻言问：“我？”

“我妈记得你，还……挺喜欢你的”。

陈舟不好拒绝，于是说：“替我谢谢阿姨”。

林洛熟练地进陈舟房间，把盘子放在学习桌上，出来看见陈舟正在打理那盆君子兰，神情严肃又认真，于是笑着歪了歪头。

一个人写作业的时候枯燥又乏味，只觉得时间漫长。

有人陪伴的时候，反而觉得短暂，没写两道题，没做两张卷子，万家灯火就一个一个熄了。

距离上次联考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马上第二次市联考又要一个普通的日子上来临。

林洛这几天奋笔疾书，就想在这次联考上一雪前耻，夺回第一。

这态度，这认真样，不仅是班主任老吴感到欣慰，就连英语老师李雯都觉得林洛认真。

“你看，这作文也是会写的嘛，这次就写的很好”

林洛昨晚被胖胖压得没睡好，眼底有浅浅一层青色，在老师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打了一个哈欠。

李雯满意地看着林洛作业：“就照这个水平发挥，这次一定能考好”。

“……嗯”

回到班上，桌子上又摆上一封信，赵文君在一旁趴在桌子上睡觉，看着比林洛还没睡好，他肯定没看见是谁送的。

林洛见怪不怪，只能感叹这姑娘的毅力。

有这毅力不如花心思在学习上，没准能成为他的竞争对手。

上课铃声响了，林洛看也没看把信扔进书包里，打算放了学处理了，然后他推了推赵文君：

“你这几天干什么去，困的嘞”

赵文君揉了揉眼睛，让林洛把水递给他。他倒了点水在手心中，然后往脸上搓了搓。

冷水缓解一下疲倦。

“干什么去了你？”

“……没什么”

“是不是兄弟，信不信我去你家堵你”

“真没事，就是最近作业太多，做的时间长，睡觉时间就短了”

“是吗？”

“不然呢”

“咱们班有些人真是学好了，不用听了，”老师已经看了他们两个好几眼，赵文君示意林洛别说话了，听课。

林洛作罢，端正坐姿，开始听老师讲课。

——

联考结束后，林洛顿觉轻松，发挥平常，应该能有一个不错的成绩。

“林洛，去打球吗？”有同学叫他出去玩。

林洛欣然同意，拉上赵文君一起。

“这几天高一高二的学弟他们组织校篮球比赛，操场不让咱们高三的去”

“太过分了，凭什么，咱们不是一中学生了吗”

“那我们去哪？”

有人提议：“三中旁边有个篮球场，可以去”。

林洛说：“那我再找个人来”。

上次没让江华鑫来，这次正好在三中附近，就顺便把喊他来。

下午时分，河道边杨柳依依，两岸行人稀疏，偶尔能见几只鸭子浮在水面上，时而低首饮水，时而前进绕圈。

“陈舟，语文老师让我把这个书给你，”学委追上路边走着的陈舟。

正在听歌的陈舟摘下一边耳机，微微蹙眉，道：“什么？”

“呃，”不知道是不是陈舟气场太冷，学委跟他说话有点紧张，“就是，老师说你的阅读理解做的不是很好，让我把这本资料给你，让你好好学……”

陈舟接过来说：“谢谢”。

学委摆手，好奇地问：“你在听什么歌啊，刚才在后面喊了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陈舟说：“歌单推送的”。

“哦哦，”学委对这个新来的学霸一直很好奇，正好今天有机会，“你之前是在哪里读书啊？”

“阳城附中”

学委惊讶：“那算是全国都出了名的好学校，难怪一转来就是第一”。

刚刚下课，旁边有一个比较大的篮球场，这会儿打篮球的人有很多，除了一中和三中的学生，还有好一些社会青年在这里打球。

陈舟原本没有在意，忽然听见嘈杂的声音中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

没等他反应过来，这声音突然放大：“陈舟，小心——！”

“！”

陈舟只来得及转头，就看见球形黑影顺着一道抛物线的轨迹，向他直直砸来。

然后，脑袋产生剧烈疼痛，他觉得自己的脖子发出“咔”的一声，身子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推到在地上。

眼睛晕眩许久才慢慢聚焦，恢复神志的那刻，他听见许多声音。

有的人在说打救护车，有的人说送到校医务室，有人说送到医院，很多声音，很烦，他不喜欢。

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见的人是林洛。

林洛脸上没有平常轻松地笑意，反而一脸紧张和懊恼，手上动作僵硬着，仿佛想碰他扶他却又怕加深伤害。

“你感觉怎么样，能动吗？”林洛小心翼翼的问。

陈舟尝试动一下脖子，一动，脖间瞬间传来巨大的痛感，他的脸色瞬间煞白，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

林洛看见这情况就知道伤得肯定不轻，说：“我现在打车送你去医院，千万不要动脖子”。

陈舟深呼吸，强忍着痛苦，一只手按住脖子，被他们扶起来坐在长椅上。

他说：“我没事，你们不用……都围在这里”。

“不行，你受伤我们都有责任，”有人说，“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其他人纷纷附和。

“不用，”陈舟不想那么多人一起，“林洛……他陪我去就行”。

林洛也觉得人多反而不好办，打车也不方便，就说：“我陪他去就可以，有什么事我到时候发消息给你们”。

他这样说，别人也不好再坚持，同意了这个处理方法。

林洛拿出手机打车，这里位置有点偏，不好打车，林洛恨不得自己开车送陈舟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