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逝,如同指间细沙,无声无息。
随着调查的深入,二皇子宁淳安的死因逐渐揭开,不再是一个谜。
窗外的风声如同低语,宁萧泽静静地站在书房窗前,他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这重重夜色。
“主人,李将军和五皇子已在书房等候。”暗卫的通报声恰似夜枭低鸣,在他身后响起。
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宁萧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下心中的焦虑,转身步入书房。
两人见他进来。
“大哥。”宁逸泽迫不及待的起身。
“太子殿下。”清晗随即起身。
宁萧泽点头示意,轻轻关上书房的门,随即问道:“情况如何?”
“我们在二皇子的书房暗格中发现了这些。”宁逸泽将两封信递给宁萧泽,又将一本簿册放在桌案上。
“布条上的图案,与曾刺伤我的凶器出自同一个神秘组织。”清晗见宁萧泽打开那封带有图案的信,便开口娓娓而言。
宁萧泽的目光又在外封裕和银号的标志上停留了片刻。
这个标志他并不陌生。
裕和银号是京城最大的钱庄之一,素来以信誉著称。
可此时,他的眉头却紧紧蹙起,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翻开册子,目光快速浏览着上面的一个个名字。
名单中有些他熟知的朝中大臣,有些则极为陌生。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之间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复杂联系。
“裕和银号,这个钱庄与朝廷中的众多官员皆有往来。
而此本簿册中的名录,所涉之人更为繁杂广泛。”宁萧泽的声音低沉且凝重,回荡在书房中。
直至此刻,三人已然笃定于心,二皇子之死绝偶然。
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环环相扣的谋杀。
宁萧泽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内心波澜:“这个消息现在不能泄露,二皇子的死,需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但真相也不能埋葬。”
消息一旦公布,必将引起朝野的震动。
这个结论让书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
“我会和父皇禀告此事,接下来就是找出幕后主使。”他的心中逐渐有了一个计划。
一个可以揭露真相,又能让局势稳定的计划。
在繁华的城东,“裕和银号”的门面低调内敛。
黑檀木的招牌上镌刻着的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透露出一种沉稳厚重的贵气。
银号的掌柜姓赵,是个中年发福之人,圆润的面庞总是挂着一团和气生财的笑容。
这天,裕和银号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衣着素净淡雅,似是寻常布衣,然而,腰间那枚温润精致的玉佩却如暗夜明珠,悄然泄露了他那不凡的身世与身份。
他径直走向柜台,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银票,轻声说道:“掌柜的,我想兑换这张银票。”
赵掌柜接过银票,目光在票面上一扫,惊讶的神色在眼底划过。
这张银票面额极大,足以买下一座不小的宅院。
他小心翼翼地检查票面上的隐秘暗记,确认无误后方展颜笑道:“客官,这张银票出自江南的瑞百钱庄。您需要兑换成金银,还是存于我们裕和银号,以便日后取用?”
客人思忖片刻:“我听闻裕和银号发行的庄票在西北之地流通无阻,想将这笔银子换成庄票,以便携带。”
赵掌柜点了点头。立刻吩咐伙计准备庄票,同时不忘叮嘱:“客官,庄票虽好,但也要小心保管。一旦遗失,可就追不回了。”
裕和银号的内室,客人微微一笑,满意地接过庄票。
转身离开时,赵掌柜的目光悄悄停留在他的背影上:“这人,绝不简单。”
他心中暗自思量,这个客人来到这里,肯定另有深意。
裕和银号中有个小伙计,生性胆小怕事。
他偶然在为赵掌柜整理账目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账目记录,那上面的一些名字和金额让他心生疑惑。
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卷入其中,恐有性命之忧。
小伙计想将此事告知他人,可又害怕被灭口,内心备受煎熬。
他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仿佛一只被困在陷阱中的小鹿,不知何去何从。
朝堂上,宁萧泽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昨天与父皇商讨的决定,向众臣宣告。
“父皇,经过深入调查,我们发现二皇子的死因……”宁萧泽顿了顿,目光坚定,“由于缺乏确凿的证据,最终定性为失足坠落。”
老皇帝的眉头紧锁,朝堂上气氛紧张。
朝臣们交头接耳,议论声在大殿的每个角落此起彼伏。
他们的眼神里满是猜疑和忧虑。
一些老臣眉头紧锁,低声讨论着这是否又是宫中的一场权谋暗流。
而另一些则坚称二皇子不过是一次意外,叹息中透露出对命运的无奈。
还有一些人眼神闪烁,整个朝堂就像是一锅沸水,各种声音交织其中。
朝臣们的目光在宁萧泽身上徘徊,对太子的办事能力开始产生了质疑。
宁萧泽站在朝堂之上,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甚至还有隐藏着的一丝敌意。
虽然这个决定是为了维护朝廷的稳定。
但目前可能失去的一些信任,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朝堂的队列里,清晗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对宁萧泽的支持与理解。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中。
三皇子宁盛玉站了出来。打破了朝堂上的低语:“启禀父皇,四公主即将远赴边境,儿臣心中颇为不舍,儿臣愿亲自护送,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中,三皇子宁盛玉站了出来,打破了朝堂上的低语:“启禀父皇,四公主即将远赴边境,儿臣心中颇为不舍,儿臣愿亲自护送,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老皇帝的目光如冰刃般锐利。
面对宁盛玉的主动请缨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淡淡地说:“你这样做,是否已考虑清楚了后果?”
宁盛玉不容置疑地:“父皇,儿臣深知此行的重要性,也明白其中的风险。但作为兄长,保护妹妹是我的责任,我愿意为她承担任何风险和责任。”
老皇帝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他的真实意图:“你的决心可嘉,但此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
屹逻桑羽也向宁盛玉行礼:“多谢三皇子,屹逻桑羽绝不会辜负四公主。”
宁盛玉微微一笑:“不用客气,这是身为兄长该做的。”
宁萧泽微微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老皇帝的注视下,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老皇帝的目光在宁盛玉和宁萧泽之间徘徊,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的忧虑却无法消散。
当天晚上,老皇帝在书房召见了太子宁萧泽。
宁萧泽进入书房,向老皇帝行礼后坐在他的面前。
老皇帝看了看太子,语气严肃地说道:“今天他主动请缨要去边境,我虽然同意了,但心里还是很不放心。”
宁萧泽点了点头,明白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父皇,我明白。我会密切关注他的行踪,尽可能地遏制可能带来的影响。”
“不过屹逻桑羽可能难以完全掌控。你务必时刻关注三皇子的动向。如果有什么不妥之处,立刻处理。”老皇帝的眼中掠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尽心尽力,不会辜负父皇的信任。”宁萧泽坚定有力回应着。
老皇帝点了点头,两人继续商讨了一些事情,直到深夜宁萧泽才离去。
四公主宁倚萱的出嫁成为了宁国关注的盛事。
城内外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
百姓摩肩接踵,气氛热烈非凡。
屹逻桑羽骑在马上,气宇轩昂地走在前面,他的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
官员们纷纷向四公主行礼,以示敬意和祝贺。
太子宁萧泽与清晗亦不例外,他们向四公主深深行礼,轻声祝福她一路顺风,愿她婚姻幸福美满。
送亲的队伍排成长龙,锣鼓声震天,喜气洋洋。
队伍前面是簇拥着锦旗的护卫,随行的还有一支盛装的乐队,奏着欢快的音乐。
在队伍的中间,是一辆金色马车,四公主宁倚萱坐在马车上,马车被鲜花装饰得华丽非凡。
三皇子宁盛玉骑马在马车旁随行。
而在队伍的末尾,四公主的嫁妆堆满了一辆又一辆的马车,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琳琅满目。
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彰显着皇室的尊贵。
随着送亲队伍越走越远,热闹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城门上,清晗和宁萧泽并肩站立,微风吹起了他们的衣摆。
突然,清晗开口打破了沉默:“就这么放他走,犹如放虎归山,以后他的行踪就不好掌控了。”
清晗的话如同重锤,深深击中宁萧泽的心。
他叹了口气,明白清晗的话中所暗示的意思。
不禁想起和父皇的对话,心情更加沉重。
清晗似乎察觉到了宁萧泽的情绪波动,关切地问:“太子殿下,似乎心里有所担忧?”
宁萧泽摇了摇头,掩饰着自己的忧虑:“无妨。宁盛玉护送四公主安顿好后便会归来,我已命五弟在送亲队伍中安插了眼线。”
清晗轻轻点头:“这样也好。”
宁萧泽深深叹了口气,收回看向队伍的目光,转身离去。
清晗目送他的背影,似乎感受到他内心那种纠结复杂的心情。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渐渐远去的队伍,心中暗想:看来从这个夏天开始,许多事情都已经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