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入府的第二日,宫中派来了教授礼仪的嬷嬷,来为齐家需要入宴的小姐教授礼仪,齐洛与齐婉跟着教习嬷嬷学习了一阵,教习嬷嬷便回宫复命。
齐洛与齐婉又到了齐母屋中,在齐母与柳氏面前演示一番宫中礼仪确认没有纰漏后方可。柳氏早为二人准备好了入宫衣服,齐洛是一身浅绿水杉,衬得她灵动可爱,尽量遮去她圆润的身子。
齐婉的是一套粉嫩的暮云纱,趁得她婀娜多姿。齐母满意地看着两人,衣服裁剪的合体,凸显两位少女如花美貌。
齐树清从一介知县一跃成为首辅,众人难免眼热,齐家也自然成为京城权贵当中的焦点。
齐母叮嘱齐洛齐婉勿要在宫宴上失礼。
三日后。
齐洛早早地被白芷唤起,因早起梳妆齐洛还在睡眼朦胧的状态,闭着眼睛叫白芷给她更衣。
白芷特意把腰封缠紧了一些,看上去让齐洛腰肢细一些。
齐洛埋怨,“太紧了呀。”
白芷道:“小姐且忍忍,不然众人会耻笑了去。”
齐洛无奈点点头。
白芷细细的为齐洛梳洗,生怕遗漏了什么,让自家小姐在众人面前失了礼。
白芷看着装扮好的齐洛,自家小姐真的哪里都好,性子温柔和顺,知书达礼,待人周到善良,长相貌美如花,可就是身子圆润。
齐洛梳妆终于结束,而后来到院中与齐婉登上了去宫中的马车。到了宫门口,早有宫里的内侍来接待各家小姐的马车。
齐洛与齐婉被内侍监引到皇后的坤宁宫,一路走来齐洛不敢多说一句,只怕出了差错。齐婉则是因涉世未深,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梁宫到处打量。
坤宁宫内,皇后在正位凤椅上与身边早到的一些贵女谈笑着,而后身边的大宫女看到内侍监引着两位少女入了殿中,遂在皇后耳边低语提示了一句。
皇后看向两位贵女,众人也都停了手中的动作,看向齐洛齐婉二人。
齐洛只见正位中央坐着一位长相貌美气质雍容华贵的女子,略施妆点,发髻挽起,只在侧面插了一只小巧精致的凤钗,身上穿着红纱烟罗裙,刺绣精致,正带着笑看向她二人。
齐洛按着之前教习嬷嬷教授的礼仪,施礼道:“臣女齐洛,拜见皇后娘娘。”
齐婉见齐洛行礼,随后也行礼道:“臣女齐婉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见二人,礼节周到大方,遂笑开了颜道:“快平身,这是齐家二位姑娘,多漂亮的孩子,走近些让本宫来看看。”
齐洛齐婉依言走近,皇后只见,齐婉窈窕多姿相貌清秀可人是个漂亮孩子,齐洛看上去面容白皙双眼灵动,身材却过于圆润了些,如瓷娃娃一般。
虽然齐洛是姐姐可相貌却偏幼态,更像是妹妹一样,若是齐洛能够瘦一些,怕就是一个美人胚子。
皇后道:“好,齐家女儿果然知书达礼,快入座,不必拘束。”
齐洛与齐婉在内侍的引领下,寻了末位的案几入了座。
齐洛低着头,拿起案几上的茶碗轻轻地抿着茶,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大家闺秀的涵养。
殿内坐着不少的内命妇与贵女,有些人时不时地朝着齐洛的方向看过来,而后用扇掩着私下议论起来。
齐洛右手边的案几上坐着的是镇国公的女儿嘉成郡主,看过齐洛后,往另一侧挪动了些位置,好似嫌弃一般。
席间又有一些贵女陆续前来给皇后问安,众人都是在京城权贵圈的上级人物,看着齐洛与齐婉的新晋权贵总有些嫌弃与躲闪的眼神。
齐婉被瞧得不自在,对齐洛道:“姐,她们瞧人的眼神为什么叫人不舒服。”
齐洛道:“不必理会她们,自然是她们没有眼界。”
齐洛只觉得这宴会甚是无聊,想早早结束才好。席间她觉得屋内众人甚多,白芷早晨穿衣服时,又将自己的腰封勒得紧了一些,让自己喘不过气来,遂自己出了门,让一个小宫女领着去偏殿透气。
齐洛到了偏殿,寻了安静处坐下休息。
这时却听到雕花屏风后一阵谈话声,谈话人大概没想到自己的谈话能够让人听到,并未遮掩,想不让齐洛听到都不行。
“也不知京都什么时候变了风向,乡下土包子都能够进来。”
“还不是凭皇上恩宠罢了。”
“就那个胖子也配?”
“哈哈,你不知道她,我一眼看上去远瞧着就像个...”
“像个什么?”
“像个馒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贵女尖笑得嗓音穿透了偏殿的屏风,传进角落里的齐洛的耳朵,显得格外刺耳。
她提着裙,轻点着脚寂静无声地来到那雕花屏风的后面,平静地看着两位贵女放肆的谈笑,其中就有那她旁边的嘉成郡主。
二人谈笑起劲之时,不经意往旁边一看,便看着口中所议论的“馒头”,正认真地听着墙角。
二女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随即愤怒袭来,嘉成郡主气道:“你竟偷听我们谈话。”
齐洛有些慌乱:“我不是故意的。”
嘉成听着齐洛这一句话恼怒至极:“呵,不是故意的,那位何故不出声,你分明就是故意!”
嘉成郡主从小娇生惯养,一贯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京都城中地位低一些的贵女没少受她平日里的欺负,相传有家没地位的小庶女被她逼得跳了井。如今逮到齐洛这样的错处,便得理不尧人。
齐洛有些恐惧,嘉成如此的盛气凌人,小心道:“打扰贵住休息,我这就走?”
见齐洛服软,另一位议论的贵女扯着嘉成的衣角道:“嘉成算了!”
那嘉成郡主不管她人劝阻,抬手对着齐洛的脸就要打去,齐洛没料到她会随意出手,有些躲闪不及。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嘉成的巴掌没有落下,却被一人的手紧紧地握着。嘉成转身一看,看清此人面目后,瞬间慌乱道:“不知...”
沈淮眼神一冷看着嘉成,嘉成不敢说话,只和另一位小贵女,低着头慌乱地施礼而后匆忙退出偏殿。
齐洛看清来人,竟然是他?
“梁生?”
沈淮来赴宴,因发病气喘难耐,便在偏殿休息,正巧听到齐洛被人议论,才及时出现,解了她的围。
沈淮道:“你还记得我?”
齐洛道:“救命恩人,当然记得。”
“举手之劳罢了,算不上什么救命恩人。”他抬手轻咳了一声。
“你怎么会在这?随静王来的吗?”
她想起对他说是静王的侍卫,能在这里当然不奇怪。
“嗯,是随静王来的,咳...”他又咳了几声。
齐洛看向沈淮的脸色,苍白中透着潮红十分的不健康,又听他微微气喘,想必他此时定是十分难受。
齐洛试探问道:“你头痛?”
沈淮道:“小姐当真好医术,听闻家父说道小姐痴迷医术?”
齐洛道:“却如家父所说,不知你可方便叫我瞧瞧。”遇到棘手的病患,她真的很想尝试一番。
沈淮道:“无妨。”他朝齐洛伸出自己精瘦的手腕。
齐洛看了一眼,抬手轻搭在他的脉门,指尖的温度传来,他的体温较常人略低了一些,应当是气血凝滞的症状,小小的指腹,细细地感受那脉门跳动的深浅,齐洛发现她脉沉而无力,似有若无,脉微欲绝。
齐洛收了手,那冰凉的触感也随之而去。
沈淮看着齐洛诊断的神情,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一道难题,小巧精致的脸上十分得可爱,但又很是认真,一时让他看着入了迷,这当真是他前世的洛洛吗?
他用了十年时间终于能够慢慢走近她,尽管此刻他是那么想拥她在怀,可是他还是想忍住自己如潮水一般的心情,他需要慢一些,要慢慢地靠近她。
齐洛道:“经常夜不能寐,梦境不觉,总有幻听在耳,病情重时闻不到气味,头痛欲裂,极度怕冷,怕风,体质湿冷寒重。”
沈淮心想,看了这么多年的病,没有哪个大夫能够将他的病情描述得这么清楚。即便前世,她也仅凭着面诊来推断他的病情。
沈淮道:“却如小姐所言,那依小姐看,我该如何?”
齐洛道:“现如今你正发着病,想必很难受,我为你施一针看看,不知你可方便?”
沈淮道:“没什么不可的。”
沈淮的病,都是宫中顶尖的御医才可以诊治开方抓药,一般水平的御医和郎中练见沈淮的影子都不能,别提诊治与开方了。
齐洛让沈淮在一处木椅上坐下,从袖中寻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找到了最细的两根。
她对着沈淮道:“针刺的时候,会感觉到略疼,你且忍耐下,很快就好。”
沈淮道:“小姐不必担心,我受得住。”
他受得住,曾经千倍万倍的痛都受得住,只是无人在意,而如今,小小的一针灸,她温言软语的安慰他,且忍耐,想必这就是医者仁心。
齐洛在沈淮的神庭穴与太阳穴各下了一针,她收起自己一贯的温软,神情清冷而睿智地看着她针下的人,仔细地调整针刺的角度和力道,认真地观察他的神情。
沈淮只觉得自己的头发麻,针刺之时却有些微微刺痛,却并不那么无法忍受。约么半个时辰后,沈淮的头痛褪去了大半,觉得神志清明。
齐洛看着沈淮的脸色渐好,慢慢拔了针,收在了自己的袖中。
齐洛道:“你现在应该是好些了,但还是要注意不要让自己处在过冷或者过热的地方,这会让你的头痛加重。”
沈淮道:“小姐说的是,我却是好了很多,沈某在此谢过。”
齐洛疑惑:“沈某?”
沈淮惊觉自己竟说漏了嘴:“哦,一时不查,是梁某。不知小姐闺名?”
“姐?姐?二姐?你在里面吗?”
偏殿响起齐婉寻来的声音,齐洛看了一眼沈淮,笑了一下,屈膝行了礼,并未说什么便提着裙摆离去。
沈淮笑看着齐洛离去,她还是这么爱管闲事。
所有医术描写皆都为剧情服务,没有根据,请勿考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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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