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洛耳根一红,“我...我...我想...”
陆九瑶急不可耐,“你到底想谁呀?”
齐洛看向陆九瑶,吸了口气,“我想他。”
陆九瑶疑惑,“他,他是?”她想起一个人影。
“难不成?你想他?”陆九瑶恍然大悟,一惊而起大喝一声。
这一生吓得齐洛赶紧站起来,捂住陆九瑶的嘴巴,把她按回凳子上。
齐洛伸出食指挡在嘴前,“你小声点,被人听见不好...”
陆九瑶后悔刚才冲动,警惕看看周围,小声道:“他带你回了王府做了些什么?”
齐洛坐下,想起那个人,趴在桌上摆弄着茶碗道:“就帮我医治脚伤,而后他感染了风寒,我治好了他。”想起雨夜那个缱绻的吻,这时她和他之间的秘密自然避开不谈。
“原来你们后来又发生那么多事情。”
齐洛点点头,“从王府回来后,就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他。”
陆九瑶道:“那你可是喜欢上他了?”
齐洛迷茫地看着陆九瑶:“喜欢?”
陆九瑶道:“对,喜欢,就像是我对齐宣哥哥那样。”语毕,陆九瑶不自觉地低下头。
齐洛有些苦恼,抓了抓自己的发,凌乱了发丝,“可我,也不知那是不是喜欢。”
陆九瑶走到齐洛后面,拿起妆奁上的一把犀角梳,仔细地梳理着齐洛的墨发。
“果真,我们洛洛天真单纯,连有心悦的人了都不知。”
齐洛听此回答,“可他说,他又喜欢的人了。”此言一出,她自己觉得有些委屈。
陆九瑶再一次惊叫,只不过这次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他还有喜欢的人?”
齐洛点点头。
陆九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随后从身后抱住齐洛,“洛洛,若是你真心悦他,我帮你把他抢来也无妨,可你要知道你对他是不是真的喜欢。
有些时候的喜欢是一时的,比如就像那些追求我的世家公子,每次我给他们点困难就打退堂鼓。
有些喜欢是真的喜欢,比如我心悦齐宣,从小到现在。你能分得清楚什么是一时的喜欢,什么是真的喜欢?”
齐洛一听,心里更加迷茫,“我,我不知道,我们仅仅见过几次面而已。”
陆九瑶道:“我知道他相貌堂堂,一表非凡,寻常女子心悦他也不奇怪,如今你见他几次就能喜欢他也实属正常。
不若就交给时间,若是过了很长时间,你依旧心悦他,弄清楚自己的心意,那我们再来谈该怎么办,嗯?”
齐洛点点头,“可要帮我保密。”
“放心好啦。”
小九的话貌似很有道理,终于能够说服齐洛,解开心头的结。齐洛也不再克制自己心绪,想他时便想,不想他时就去做自己的事情。
小九相邀出去,齐洛终于乐得陪伴,时时也会叫着齐婉,三人几日时光逛遍了京都城有趣好玩之处,齐洛恹恹的心情终于有了些舒朗,不在时时想起沈淮的身影。
........
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静王府门前。
门口小厮定睛一看,忙走上前恭敬行礼,开了侧门,马车从王府侧门慢慢驶进静王府的大门。到了王府西侧的内院停下,早有婆子上前递上脚凳,大气不敢出。
马车门被打开,一个打扮精致,气质卓然出众,一身白衣的妇人在侍女的搀扶下,一步步下了马车,走进了静王府的卧云轩。
进了正屋,早已经被人打扫得一尘不染。白芊芊在侍女的服侍下脱了披风,卸了钗环,换上了平常衣物。
她坐在正屋桌前慢慢饮着茶,茶是上好的白云香片。宫内只有皇上能够喝到的茶,而在她这里却如家常便饭一般。
屋内所用的器具,无一不是价值万千,可在这位主的眼中,却好似并不在意一般。有时候下人不当心,不小心打碎了玉器也不心疼,丢了首饰银钱也不寻。
但主人不心疼,可并不代没有惩罚,府中管家管教严苛,遂府中下人也丝毫不敢怠慢。偌大的静王府只有两位主子,一位是东院灵犀阁里的静王沈淮,那另一位就是这卧云轩里静王母妃白芊芊了。
白芊芊正一口口慢饮着茶,沈淮穿着湛蓝流云锦,头戴着玉冠,腰间配着一方御赐的团龙玉佩,信手进了屋。
作揖行礼道:“给母亲请安。”
白芊芊放下茶碗,上下打量着沈淮道:“儿子,几个月不见,貌似你气色好了很多呀,这是遇到哪位名医大家了?”
沈淮自行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一旁侍女端上了茶,沈淮抿了一口道:“名医谈不上,但医术却是好。”
白芊芊一听医术好,乐道:“哪天带来,让我瞧瞧,这些年有些真本事的郎中不多了。”
“好。”
白芊芊虽然是沈淮的母亲,可保养极其得当,沈淮得势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白芊芊接到身边仔细奉养,每日便是挥金如土的花销。
让白芊芊年过四十依旧如同三十出头风华正茂的美妇,与沈淮站在一起如同姐弟一般。
沈淮不忍白芊芊大好的年华成日在一方院落拘着,便叫上武林高手保护,让白芊芊到处游山玩水。这一次便是到了普陀山拜佛求香而来,这一来去就是几个月。
沈淮明着说是让白芊芊出去散心,实则是有不得已苦衷,那便是白芊芊的催婚。
一年中总要然她出去几个月,沈淮才能去清静下来。
白芊芊看着面色光泽红润的沈淮,心情大好,“儿子,最近可有心仪的姑娘?”
沈淮心虽所属齐洛,可也万不能让白芊芊知道,如果她知道恐怕此刻就会去敲齐家大门。
“没有!”
一听没有,正中下怀。
“为娘我这次回来,是因为在普陀山偶遇了王翰林家的夫人,她家得小嫡女正待字闺中,听说教养极好,哪天我约过来给你相看相看?”
沈淮抿了一口茶,知道反驳无效。若是反驳,白芊芊便会一直不停地劝说沈淮,实在教他烦闷。
若是要对付白芊芊,还不如对付那些贵女来得容易些。
之前每次拒绝,最后还是落得被迫相亲的下场,他都使了些手腕,那些贵女最后不是另嫁他人,便是再也不提结亲一事,也从来无人敢传静王相亲一事。
沈淮淡定道,“随你”。
“那为娘我可就安排喽。”白芊芊开心地喝着茶。
几日后,沈淮被白芊芊叫去了卧云轩,一进门便看到一位夫人带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姐,在正堂上和白芊芊说着话。
看到沈淮到来,白芊芊喜上眉梢,沈淮朝白芊芊施了礼。
夫人与小姐看到沈淮,赶忙起身施礼道:“给王爷请安。”
沈淮略抬手示意起身,随后找了椅子坐下。
白芊芊在正位上坐着朝身侧的沈淮小声道:“儿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王翰林家的夫人和小嫡女。”
沈淮略微一点头,拿起茶碗喝着茶,未多说一句。
白芊芊抬起头看着王家夫人道:“上次夫人想说看我家后院的几条锦鲤,我看今日便不错,可去后院看看?”
王夫人一听,嘴乐得合不拢:“自然是好,全都听太妃安排。”
两人一拍即合,出了院门,留下了沈淮与那王家小姐。
王若佳今年年方十六,在京城众位嫡女中身份贵重,自然也仰慕静王已久,如今能得和静王相看的机会,心中自然不胜欢喜。
但静王摄人的气魄,却让王若佳不敢轻易抬头看对方。手心握着帕子,一直低着头。
对方慢悠悠地放下茶杯:“王家小嫡女?”
王若佳看着静王,气质高贵,身姿隽永,一时心动不已。朝着沈淮娇羞柔媚的点点头。她今日可是被母亲一番嘱托,定要有大家闺秀的礼仪风范,不能失了礼。
若是能嫁与静王,那全家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都读了些什么书?可会些书法诗画,弈棋抚琴?”温润如玉的嗓音传来。
王小姐一听静王如此问,心中有些慌乱,平时她因家中宠爱,便肆无忌惮的疯玩,闺阁中读书识字她从小便不喜,更纵的她性子越发刁蛮,几年下来便荒废了诗书礼仪。
一听静王如此问,王小姐只好硬着头皮回答:“读了些,女...德...女训,诗...诗经...”
“哦?”
静王有些疑问的语气。
“那既如此,沈某便和小姐谈会几句?”
“谈会?”一听谈会,王小姐心要跳出嗓子眼。
“怎么,小姐不愿意?”
“愿,愿意...”王若佳冷汗频出。
“哦,那我们这就开始,请小姐说说,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小姐以为这是何意。”
那王若佳何时听过此话,更不知晓其中之意,只能揣摩字面含义。
“我,这...当初...最后...”王小姐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甚为尴尬。
“这句话的含义是,有善始的,少善终,这凡事都有开头却很少能到终了。”
沈淮起身来到王若佳面前负着手俯身逼近,“不知王小姐可认同这句?”
王若佳用手帕擦擦额头冷汗,“静王说得自然没错。”
沈淮起身笑道:“呵,你当然会说没错,因此伺候你的人哪一个有好下场,不是被人逼得跳井,便是被买入青楼,前几日不还把一人打得半死扔进乱葬岗等死?”
沈淮只是顺带知晓这些,正好在探查王翰林时,被人呈报上来内宅私事。
王若佳所犯私罪,被沈淮知道一清二楚,再也不敢端着大家闺秀的样子,此刻只想逃离这好像能吃人的恶魔。
王若佳颤颤巍巍起身道:“妾身家中有事,先行离去,还请静王恕罪。”
沈淮坐在椅上玩弄着自己的玉扳指:“我劝王小姐做人还是给自己多留些后路才好,否则误人误己时该悔不当初。”
王若佳一听,眼泪夺眶而出,再也待不下去,她低头行礼,用帕子掩着面,含泪而去。刚出门便碰上了看锦鲤归来的两位夫人,王若佳只略屈了膝,便哭着跑开。
王夫人不明所以,匆匆与白芊芊告辞,去追王若佳。
白芊芊在门口尴尬相送,而后回到自己的卧云轩,见沈淮正喝着茶,一派悠闲淡然。
白芊芊气不打一处来,坐在榻上道:“又吹了?”
沈淮低头道:“她看不上你儿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唉,你,你每次能不能表现得怜香惜玉点,每次都是要吃人模样,你当你是在大理寺审你那些犯人吗?”
“这恐怕有些困难,职务所在,一时难以更改。”
“二十七次啦,你叫你为娘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啊,我要孙子...”
别说孙子,她连个造孙子人的影都没见到,这次你不成亲就别想再让我出去玩躲清净,为娘我还真就不信了。
翌日,天朗气清。
白芊芊因王若佳一事全无兴致,拘在卧云轩拘着染花黄,涂指甲。做好这些,她依然觉得心中烦闷。
一个人去了后院的清风亭中纳凉。她轻摇着罗扇,穿着暗红暮云纱裙裳,半躺在贵妃椅上,闭着眼小憩,看上去甚是美貌妖娆。
忽听到从假山后传来的几句私议声,扰了她的清幽。
白芊芊起身隐身在亭子的纱幔后,尽量靠近假山不叫人发现,侧耳细听。
这一听,顿时一惊,我静王府竟还有这等事情?
本章引用《诗经》中诗句,释义出自百度百科。
为剧情服务,请无考究真实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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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