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年纪了,连天奔波,他担心师父身体受不了。
初曦站在松软的泥土上,心绪复杂,这坟地的土很明显刚刚被人动过,自己就算是挖开了坟,恐怕也找不到线索了。
其实她心中已经想到了这种情况,因为她既然能猜测出东方迟将长生不老丹的秘方藏于此地,那么想必其他人也能够想到。
不过那又如何呢?各凭本事取罢了,万一这些人找不到呢?
若是不幸被神鸟教的人得了先机,她也只能施展最终计划,混入神鸟教,骗取长生不老丹药的配方了。
初曦还是挖开了这个坟,在打开棺材之前,出于对死者的尊重,她又点燃了三根香。
果然,这棺材里面只有一副骨架,并未有任何线索。
初曦发现,这骨架的左边小腿和右边小腿的弯曲程度不一致,到底是死后导致的左小腿骨骼断裂,还是生前呢?
专业的事情还得让专业的人来做,初曦将棺材盖好,又忙活了一通,将坟地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便擦了擦汗,回到了县衙。
谁知一到县衙,却听说薛大人三个已经去了掖县。
天快黑了,初曦累了一天,也不想再管此事了,吃了点东西,将种子从那个特别的盒子中取出来,种在了花盆里。
这是虾头红手花的种子,其实初曦的蛊毒并未完全解开。
若这万虫丹可以轻易解开,也就不会被神鸟教奉为镇教之宝,成为他们用来捏住别人的把柄了。
要了木桶和温水,躲在房间里泡澡。
微醺的香气,缭绕的白雾,舒缓疲劳的温水,让初曦满足的叹息了一声,这是身体与心灵的双重享受。
然而敲门声却在这时候响起。
初曦立即将自己的身体缩到水下,问道:“谁啊?”
顾远昭:“郡主,我想找你聊聊。”
她房间的灯还亮着,他觉得她还没有睡。
初曦有些不耐烦:“聊什么?”
顾远昭听出了她话里的语气,停顿了一下,道:“聊聊案子。”
“嗯,等一下。”
初曦看着这水也凉了,便起身准备穿衣服,然而不巧的是,她脚突然抽筋了,“唰”的一下,又坐回到了水桶里,整个人浑身都痛了起来。
听见屋内突然的水声和痛呼声,顾远昭捏住了门,却也立即猜到她可能在洗澡,便道:“怎么了?”
初曦坐在水桶中一边揉着自己的小腿,一边抱怨道:
“怎么了?还怎么了?这不全都怪你?若不是你来找我,我又怎么会小腿抽筋?”
顾远昭急了:“那你有没有事?”
初曦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手指酸软无力,委屈道:“你说呢?”
顾远昭:“我去帮你叫大夫!”
初曦眸子转了转,道:“不用了,你进来吧。”
可是她在洗澡......还要自己进去?
顾远昭犹豫了起来:“你确定?”
初曦柳眉倒竖:“快点!你要痛死我吗?”
门是在里面反锁的,按理来说顾远昭是进不来的,奈何人家内力高强,直接用暗劲将里面的木栓移动到了另一侧,打开了门。
他随即便转身反锁了门,凝神细看,便发现这白色帷幕后,是一道若隐若现的娇嫩身躯。
喉结滚了滚,他又停住了脚步。
初曦:“闭上眼睛,过来帮我揉揉小腿。”
顾远昭撕下一块白布,罩在自己眼睛前,系好,便快步的来到了她的浴桶前。
习武之人,听声辨位的本事自然不差,他伸出了手,静静的等着,仿若等待神明的赏赐般,胸中火热的心脏砰砰跳动。
初曦看着他这般坦然自若,反倒有些无趣,但是这小腿僵硬疼痛,便还是用手引导着他的手臂,触碰到了自己的小腿处。
少女肌肤水润细腻,柔软弹润,手感自然是不错的,这是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顾远昭就感受到的。
但是那一次他心中没有其他念头,便也冷静从容,如今一触碰,他的指尖便颤抖了下,胸腔也升起了热意。
小腿的僵硬缓缓褪去,化作了丝丝暖流,初曦舒服的仰靠在浴桶上,问道:“今日你们去了掖县,可有什么发现?”
顾远昭:“师父发现那李怀文在日记本中所用的笔迹,与他平日的不同。”
初曦:“莫非这日记本竟是有人伪造的?那意欲何为呢?”
顾远昭:“是其他人写的,伪造的水平还可以,但是瞒不过师父,师父正顺着线索追查那船上的七人。”
初曦:“佩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连我这么聪明的人都差点被骗了。”
一时间室内静谧,只余下水声徐徐荡漾。
他的指尖从小腿延伸到了脚心,又从脚心沿着按压到了脚趾,轻轻转圈。
初曦被他勾起了痒意,轻轻向后缩了缩,道:“可以了。”
然而顾远昭却不松手,将她的脚拽了过来,放到手心上揉捏。
他的手好大,差不多能包裹住她的脚,初曦脸颊处升起了燥热。
没想到捉弄别人不成,反倒自己不自在了起来。
她伸出脚,轻踢了他一下,溅出水花:“我说够了!停手吧。”
顾远昭这才松开了手,道:“抱歉,刚刚分神了。”
哼,给自己揉脚还这样,也不知道在想谁。
初曦起身才发现,他竟然是跪在了浴桶旁边,这人身材高大、武艺超绝,但是眼睛前蒙着白布跪在那里,又升起了几分乖巧惹人怜爱之感。
她“唰”的一声跨出了浴桶,穿上了亵衣亵裤,而他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指尖的水珠一滴一滴流入浴桶中。
初曦心里痒痒的,索性也跪在了他的身前,开始为他解开白布。
少女的身躯泛着清香,轻抿唇角,泛起了两朵动人的梨涡。
顾远昭睁开眼睛后,便看到了这动人的一幕,以及女子未曾系好的衣襟中流露出的那抹白。
他不自在的撇过了视线,清冷的脸上泛着晕红。
见此,初曦得意的轻笑出声。
“好啊,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嘻嘻~”
他作势恼羞成怒,而少女已经灵巧的跑开了。
顾远昭起身,突然腿脚发麻,又摔倒下去,初曦连忙过来搀扶他:“你没事吧?”
“小坏蛋,抓住你了!”
他掐住了她的腰。
她索性不再挣扎了,将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双手环住了他的腰,问道:“你是真心对我的吗?”
顾远昭轻轻地“嗯”了一声。
初曦又道:“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顾远昭老实道:“想。”
一生一世的那种。
初曦忽地抬头亲了他的唇角一下,眸中泛着羞涩:
“我也欢喜你,可我要考验你,才能把自己交给你。我也不知道,你能给我的,是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爱。”
顾远昭有些不解:“你说的,是哪一种爱?”
是......那种坚定到极致的偏爱和信任。
初曦张口咬了他一下:“都说是考验了,哪里能让人主动说的?”
顾远昭在她腰间的手愈发滚烫了起来:“远昭接受考验。”
第二日,初曦对薛执秋道:“我有个忙,还需要丞相大人相助。”
薛执秋道:“老头子我也有个忙,要请郡主相帮。”
初曦:“哦?我有什么能帮助的,丞相但说无妨。”
薛执秋:“虽然我已经推断出谁才是船上这出戏的真正主使者,但是事情发生的时间有点久了,他们已经将证据消灭的差不多了,郡主是否有法子诱使他们招供?”
初曦挑眉浅笑:“丞相只要将自己的推断说出来,我便可以为他们设置迷瘴。”
薛执秋捋着胡子笑道:“郡主这般有能力,可以成为我的好帮手了。”
其实,这些人大多数是需要钱才登上这艘渔船的,比如为了给爹娘治病,为了赚钱交彩礼娶媳妇,或者家乡发了水灾,没有铜钱缴纳税款。
但是也有例外,比如淼淼和她的弟弟。
淼淼姐弟二人家里是开镖局的,并不缺钱,却说这次乘坐渔船是为了看看大海,这就很是诡异了。
点燃了**香,又在密室中布置了很多假的尸体和猪血,初曦弹奏琴声,宛如大海的波涛汹涌之声,又敲打刀具,发出了厮杀声。
淼淼姐弟很快便陷入了幻觉。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啊!!!”
“姐姐,他们来报仇了,怎么办?”
犇犇本就身体虚弱,心智不坚,很快就慌乱了起来,浑身哆嗦着躲在了墙角。
淼淼刚开始还能坚持的喊道:“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是到了后来,便也和弟弟抱在一块了,两人对着虚空磕头,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薛执秋:“那日记本是你伪造的?”
淼淼:“是犇犇,他从小具有模仿别人笔迹的天赋。”
薛执秋:“你们是如何动手的?”
淼淼:“挑拨一部分人,让他们杀了船长,最后再下毒杀死了所有不愿意服从我们的人。”
薛执秋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杀了船长?”
淼淼:“谁让他们不听我的话,不将船在登州中途停下的,他活该!”
薛执秋:“你的家乡在掖县,为什么要去登州?”
淼淼:“为了运送......嘎!”
她和犇犇突然被银针射死了。
这是密室,没想到砖头竟然突然活动,有人从中射出银针,恰好刺中了姐弟二人的喉结。
顾远昭连忙去追,然而追到半路,县令从一间屋里出来,正好撞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