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头的楼梯,分不清头尾。
往下望旋转漩涡的中心,是否诞有一了百了的愉快?
观看不断循环的自身重影,这一刻便化成上帝。
在跌落踩空那秒拍掌喝彩,庆祝自己的假象死亡,体会美妙幻想。
抬头仰望灰暗的楼层,得以窥见牵线者的一貌。
听见风声在耳边,尽力追逐那个噩梦制造者。
不甘受控,愤怒恐惧,势必要对方尝尝这苦痛滋味。
始终摸不到的衣角,竟在某月某日化为自身的部分。
想吼叫,想跳崖,声带失踪,手脚化石。
频频惊醒的冷汗是庆祝逃生亦或不被注视的泪?
矮瓶中仅剩的几颗绿色胶囊被一只缠有绷带的手倒在掌心,金晟旭看着那点胶囊莫名气恼,用力将胶囊、塑料瓶扔在地上。
并未如愿发出巨响配合他愤怒的物品使他更怒,金晟旭走过去用拖鞋去踢、踩那些胶囊。
无意间瞧见卧室镜中如此颓废的自己,金晟旭面部肌肉紧绷,他快步走过去一拳打碎出卖他丑态的镜面。
生出裂纹的破碎镜映出凝视如此不堪的自己的他。
这一刻的杀意到底是出自对被控制的愤怒,还是怨恨对方抛弃自己这个可悲的木偶?
金晟旭不知道,他亦不想知道。
快将他躯体燃烧成灰烬的怒火促使他做出许多事,不理智的蠢事。
当他一次又一次地走过那热闹的桌,他小心地窥那张熟悉的脸。心底竟生出一丝盼望,期待那双眼睛会逮住如今卑贱的他,轻蔑又毫不留情地粉碎他的自尊。
但他一次也没有瞧过他。
拥有一副好皮囊的那个男人即使什么也没做,也能吸引一大堆男性的目光与追随。
连眼角眉梢都得不到的他只能一杯又一杯的下肚,然后在柯幸离开后,醉醺醺的去痛扁那些刚刚围着他的男性。
向来只有他抛弃那些鱼虾,想不到今时今日,他竟然也成了失意的一员。
憎恨自己的不争气,又无比渴望得到那注视那抚摸。
矛盾将他拉扯,跌跌撞撞地走出红色灯光的酒吧,不知不觉爬上柯幸家的墙。
借着酒劲,他一头撞碎玻璃,跳进柯幸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