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行砚回到居住的营帐时裴归渡还未归,直至天边的斜阳彻底落下,直至他用过晚膳后,那人从终于掀开帐子走了进来。
“用过晚膳了么?”裴归渡背对着对方将斗篷取下挂在架子上,随后转头便瞧见那小公子正窝在榻上一副不打算起身的矜贵模样。
“怎将自己包得这般严实,是暖炉里的火熄了么?”言罢,裴归渡便就着一旁的器具掀开了暖炉的盖子,见里面没了火这才蹙眉斥道,“怎没了火也不叫人来续上,这帮人竟不知看着点时间。”
乔行砚就这般惬意地躺在榻上,看着他口中威风凛凛的将军如平常百姓一般碎碎念地抱怨着底下人的疏忽,不知不觉便笑了起来。
裴归渡抬头一瞬便见到此景,是以也跟着笑了笑,温声问道:“突然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瞧你的样子颇为有趣。”乔行砚一手掀开被褥,缓缓起身,曲腿坐在榻上,看着面前因站着而挡住烛火光的裴归渡的身影,张开了双臂。
后者见状先是一怔,随后自然地往前走一步,微微俯身搂住对方的腰将其抱起。榻上之人被搂住腰后便收紧了手臂,牢牢地抱住对方的后背,与此同时将头抵在对方肩颈处,仿佛要与此人融为一体一般,腻到骨子里。
裴归渡将人抱起后自己转身坐到了榻上,那矜贵的小公子便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他察觉到身上抱着的小公子勾了勾腿,将他的后腰给圈住了。
裴归渡仰头在对方唇角轻轻吻一下,用气声道:“不过半日未见,怎这般黏人?”
乔行砚没有回他,只曲着腰,双手托着对方的下颚强制其抬起头同他接吻。二人的鼻梁在接吻时碰撞在一起,他便歪了歪脑袋侧着继续将湿润的舌头探进对方的唇齿间,不断搅弄。
“你同他都谈了些什么?宋云说你们在帐中待了许久才出来。”裴归渡又将那碍事的里衣系带彻底解开,拉住外边的系带将里衣掀开,露出小公子那白皙的肌肤,“据说他出帐时面色极差。”
乔行砚察觉到红珠迎来一片温热,随后是肌肤被吮吸的感觉,他忽而一怔,搭在对方肩头的手指又用了点力,随后带着气声道:“我寻了三殿下的把柄,懒得费口舌,便直接威胁他了。”
听闻此言,裴归渡吮吸对方红珠的唇微微勾起,间歇时闷声道:“噢?你如何威胁他的?”
乔行砚被对方掐了一下腰,是以说这话时的第一个字都变得重了起来:“自……自然是将他扔进塘子里喂鱼。”
裴归渡颇为满意地笑了笑,仰头去深吻他。
待乔行砚被吻得喘不过气来时,他才就着对方喘息的间隙开口道:“小公子当真狠心——不妨就扔在禮州西北边的芳兰池中,那里的鱼儿最是肥美。”
乔行砚闻言蹙眉,他轻轻推开对方,嘴角还带着些暧昧的水渍,唇瓣变得又红又润,他沉声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将我骗到禮州去。”
小公子的里衣从肩上滑落下来,半掩着没个正形,却又并非一点遮盖也没有。
裴归渡温声乞求道:“所以小公子,你甘心被我骗走么?”
乔行砚看一眼对方柔情四溢的双眸,又瞥到对方红润的嘴唇上,对方的嘴角方才被他咬破了,此刻正泛着一点血红。
“将军说得好听,我有选择的余地么?”乔行砚耸肩抬手将垂落的衣裳重新穿上,又将自己的里衣系带系上,缓缓道,“如今正事都处理完了,将军这般相邀,我便只能却之不恭了。”
裴归渡垂眼看着对方系上系带的动作,纤细的十指总能令他想到小公子用这双手拽紧被褥的模样。心中这般想着,耳边那般听着,自己的身体便也愈发燥热起来,全然顾不上回话。
“裴敬淮。”
“嗯?”裴归渡抬眼看他,眼底依旧是温柔缱绻。
乔行砚低头看向对方,面色平平,仿佛在看一个熟悉到不会再有任何反应的玩物一般。
裴归渡见状也不变脸色,丝毫没有窘迫的感觉,只仿若习以为常一般,道:“我待会儿自己去解决。”
乔行砚闻言抬头看他,有些诧异道:“这可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
“你可莫要说这种话,我这都是为了你着想。”
乔行砚蹙眉问道:“什么意思?”
“军中之事已然安排妥当,宋云会带兵于五日后启程返京。”
“你不同他们一起?”乔行砚不解。
“嗯。”裴归渡又将手中的力紧了些,道,“我们明日先行一步,离岁暮还有五日,快马加鞭的话,兴许可以赶上府中的夜宴。”
乔行砚一怔,片刻后道:“我们?明日?你又自作主张。”
裴归渡轻笑一声,道:“这事算我求你的好不好?我已经许久未曾同家中人一起过岁暮了,与你更是从未有过。如今仅这一个机会,全当为了我,给郎君一个了却心事的机会,劳累这五日,待抵达禮州后,你想如何都行,我定不会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
乔行砚面上闪过一丝动容,良久都没有回话。
“临舟,同我一起回禮州过岁暮好不好?”裴归渡仍在耐心等着小公子的回复。
片刻后,乔行砚才哑着嗓子道:“好。”
裴归渡满意地笑了笑,又轻快道:“快马加鞭赶至禮州同家中人过了岁暮之后,再过半月便又是上元节,禮州的上元节可热闹了,满大街的花灯,还有许多杂耍表演,你喜欢的诗词书卷更是数不胜数。”
乔行砚不以为意道:“你倒想得好,这般悠闲自得,不怕皇帝说你拖延返京时日意图不轨么?”
裴归渡道:“这点我早便做好了打算,返京途中有一必经之地,那儿的沙地与山丘常年塌陷,届时只需稍做点手脚就能将返京路拦住。大军返京本就需花大量时间,加之道路堵塞,晚上半月一月都是再正常不过。”
乔行砚面上不满,心中倒是欣喜得紧,是以只轻哼一声,道:“你倒是想得周全。”
裴归渡又轻吻他的唇角,道:“上元节四日之后便是你的生辰,今年的生辰,我们在裴府过可好?”
乔行砚怔了一下,内心宛如一只小兔在乱撞,片刻后也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帐外寒风呼啸,旗帜被吹得猎猎作响,雪不知何时停了,在地面铺上一层银霜。
帐内,暖炉里添了新的火,桌前榻边烛火摇曳,映照出二人的身影,乔行砚盘腿坐在榻上,身上披着裴归渡的玄色狐裘,目光却始终停在方沐浴完的将军身上。
裴归渡的脊背肌肉十分明显,看着令人移不开眼,摸着更是手感即佳。
乔行砚看着对方裸露的脊背与臂膀,又瞧见了对方背上的伤痕,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存哪种心了。
裴归渡忽而转过身朝他走来,正面看到的胸肌更是美得令乔行砚浮想联翩,若非考虑到接下来五天的劳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静坐在榻上。
裴归渡道:“明泽当真应允将你引荐给三殿下了?”
“嗯。”乔行砚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日子定好了么?”裴归渡拿起架子上事先备好的里衣边走边穿。
“若不出意外,便是春猎时节。”乔行砚的目光仍停在对方的胸前。
“你就那么确信他会来见你?”裴归渡走到榻前坐到乔行砚跟前。
“我确信。”乔行砚十分自然地从对方身后用手抱在对方,按压着感受那股暧昧的触感,“三殿下与麟琚阁的往来匪浅,说他没有半点夺权之心,就算我信,皇帝也必然信。现如今户兵二部受到重创,三殿下与我礼部就是彼此最好的盟友。他需要一个被众人所知的盟友,而我需要一个被众人所知且看似毫无威胁的盟友,我们是彼此最好的选择,他不会蠢到连试一次的机会都放弃。”
裴归渡一边听着对方郑重其事地谈论正事,一边低头看着对方从后抱住自己的两只手,颇为好笑地挑了挑眉,道:“乔临舟,我到底是该夸你有这般好的定力呢,还是夸你的脸皮足够实呢?”
乔行砚不以为然,只抵在对方肩颈处,道:“其实方才,明泽还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裴归渡此刻的心已然被对方抚摸乱了,也不在意那人究竟问了什么,但依旧做到有问必答。
“他问我,喜欢你什么。”乔行砚靠在对方肩上呢喃道。
“噢?”裴归渡闻言忽然来了兴趣,道,“你如何答的?”
“当真好奇?”乔行砚悠然反问。
裴归渡低头轻笑,配合着对方一来一回的对话,道:“嗯,好奇。”
“我说……”乔行砚忽而侧头在对方肩颈处用力咬了一口,后者受痛闷哼一声,却也并未做出推搡拒绝的动作,紧接着他就听到不知分寸的小公子往他颈处吹了一口气,道,“小裴将军在榻上所行之事令我十分痛快,醉生梦死的感觉,只有小裴将军能令我沉沦。”
裴归渡闻言几乎是立马便怔住了,只觉心中警铃作响,涟漪泛起,随即是理智被彻底冲毁崩塌的声音。
裴归渡蹙眉看着对方,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些闷,他语气中带些嗔怪,道:“你为何总喜欢在这种时候……”
乔行砚双手搂着对方的脖颈,道:“我本就是一个自私且随时会翻脸的人,你不是知道的么?”
裴归渡无奈低头,片刻后又抬头,道:“明日骑马颠簸。”
“我知晓。”乔行砚语气平平道。
“日夜奔波没有休息的时间。”裴归渡仍在将后果告知他。
“我知晓。”
“明日不许翻脸不认人。”裴归渡的后果告知到此结束,转变为免责声明。
乔行砚这次没有回话,可裴归渡知晓,这便是已然回了话的意思。
裴归渡被他逗得笑了笑,道:“临舟,你才是无赖吧。”
乔行砚此刻只觉心火旺盛,哪哪儿都不舒服,是以皱眉催促道:“裴敬淮你莫不是不行。”
“嗯?”裴归渡偏头挑眉,打量一番对方的神情,揶揄道,“你上次有这般急切的反应,似乎还是东禅寺那夜。那次之后你便处处躲着我,小祖宗,你该不会明日便要悄悄跑了吧?”
乔行砚闻言抿了抿唇,软声道:“不会,我答应了同你去禮州,便一定会去。”
“好。”
“唔——”
烛火摇曳间,矜贵的小公子到底是如传闻中底子不好,才没多久便瘫在了榻上。
裴归渡不知又看了些什么奇怪的话本,将矜贵的小公子折腾得死去活来,梨花带雨。
“临舟,我的好临舟……我们一起去禮州过岁暮,逛灯会……”
乔行砚的哭声一颤一颤的,倒是更加委屈好欺负了。
他那被紧紧扣住的手逐渐发软,竟连握紧拳头的力都没了,只微微曲着,任由对方攥着手腕。
裴归渡轻吻乔行砚眼角流下的泪:“小祖宗,小公子,我的好临舟……哭大点声好不好……”
热气呼在乔行砚的眼皮上,本闭着眼流泪的他听到这番话后眯着睁开了眼,眼前因泪水变得模糊,但他还是在努力做到恶狠狠地瞪身上这个浪荡子。
裴归渡俯身去吻他的眼角,又顺势亲吻他的额头、鼻梁、眼下痣、唇角,最终深吻堵住对方即将开口的斥责。
裴归渡此刻眼底哪儿还有什么矜贵的小公子,哪儿还有什么将杀人喂鱼挂在嘴边的乔行砚,有的只是将他勾得心乱如麻,稍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叫他去死的小祖宗。
**总是来得突然且猛烈,迷失心神后无论平日多温柔,裴归渡也变得如话本当中的色中饿鬼一般,选择性地忽视掉一些声音,又刻意地放大对方的身体反应,强制曲解其本身的意思,只佯装不懂。
春宫图总归教了裴归渡许多,这一年更是不知都盘算了些什么不入流的东西,乔行砚在被对方反复抱起又放下,翻身又架起的过程中哭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一度怀疑裴将军存了将自己弄死在榻上的心。
武将的身形总是比娇生惯养的小公子来得健壮,虽然二人身量相差不多,但将军撑在小公子身上时,却能将对方的身形彻底遮盖住。
冬日的夜极长,一番**之后小公子便受不住睡了过去,待将军来回几次打水清理之后,天竟已蒙蒙亮了起来,他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多少。
乔行砚晨间是被裴归渡哄着喊了许久才醒的,醒了还不够,只坐在榻上闭眼不动,抬手一句话也不说,裴归渡便又温声细语地哄着替他穿上了衣裳。
今日的衣裳依旧是青色的,裴归渡前些日子在淮安城选了最好的布料让老板定做的,今日总算是送到了他的手中。
乔行砚和预想中的一样,一旦下了榻过了夜便宛如变了一个人,一早上已经因为身上的疼痛同裴归渡发作了好几次,就差一脚踹开送他去喂鱼了。
裴归渡知晓自己在榻上是什么德行,开始了便很难停下来,无论乔行砚怎么哭他也不停,只闷着嗓子好言哄着,是以无论被骂多少次,他都不恼。
因为裴归渡知晓,他被骂,纯属是自己活该。
一切都如裴归渡所言一般,这日一早二人便同镇远军分开,准备趁着军中半数士兵巡视淮安城与周边时悄然离开了军营。
乔行砚不想同裴归渡共乘一骑,他不是一个事过便罢休之人,今日的疼痛总让他觉着昨夜那来来回回的几次令他没了半条命,是以现在还气着,不愿同对方多说话,更不乐意与他亲近。
本以为裴归渡会拒绝他,他还要同对方冷言争执片刻,想不到对方听了他的话后却直接点头同意了。
当时乔行砚便觉着不对劲,直至那马牵至他跟前,他抬腿要上马时才发现,身下的疼痛竟比他的心还要明白清楚。
裴归渡看着对方龇牙蹙眉的模样闷声笑了一声,恐对方生气又强行忍住笑,咬牙揶揄:“小公子怎不上马?莫不是坐久了轿子,忘了该如何骑马?”
乔行砚自然听得出对方语气中带着的笑意,嘁一声后白了对方一眼,又微微仰起头,仿若湖面中央的鸿鹄,讥讽道:“我道将军今日怎这般大方,原是早就想着要看我笑话了?”
裴归渡闻言轻啧一声,牵过对方手中的缰绳,将手往后一抬,头也不回地递给身后的亲信,揶揄道:“小公子这话说的,哪能笑话你,想必是这马没福气,不配为小公子所驭。”
裴归渡忽而抬腿往前走几步,解开马厩中带着珠玉与铃铛的白马,将其牵至乔行砚跟前。
乔行砚看着那熟悉的白马,却也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便又移开了视线,面上没有太多变化。
裴归渡道:“这白马名唤汉月,是父亲于我冠礼之时赠予我的,虽是他赠,可马却是我自己选的。”
乔行砚再次看向那名为汉月的白马,这次的目光却带着些打量的意味。
“将军选马都喜欢选模样好看的?”乔行砚面上平淡,语气却带些揶揄。
“马夫说这马虽看着漂亮,性子却烈得紧,好些人都曾因它的模样想驯服它,但都被它给顶下了马背。”裴归渡看一眼汉月,又开始打量着垂臂站在一旁的乔行砚,对方面上的不耐消下去了不少,他道,“我听完那马夫的一番话,当即便同之前的所有人一样想着驯服他,是以下了点功夫,才将汉月拿下。”
乔行砚闻言不以为意地颔了颔首,正抬手要摸汉月身上挂着的珠链时,便听汉月的主人说了一句令他将手滞在空中的话。
“我如今瞧着,汉月与你竟还真有几分相似,想来从始至终,我心之所悦的都是同一类。”裴归渡忽而感慨道。
乔行砚将滞在空中的手放下,冷言质问道:“同一类?听将军的意思是,最初喜欢的便是性子烈难以驯服的一匹马,而我性子与这马类似,是以同我往来?那想必,往后碰上同我相像的人,也能如此对待,继而对我弃之如敝履?”
裴归渡不明白对方是如何将他的话理解成这番意思的,面上闪过一丝错愕后才开口说道:“汉月虽出现得较早,可它只是一匹马,怎能与你一同说道?非要说相像,说到底还是它沾了你的福气,它同你的性子相像,难驯服。可说是难驯服,我却只想驯服汉月,未曾想驯服你。”
乔行砚挑眉看对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心悦你,想同你惺惺相惜,赏雪共白头,却并非想困住你,叫你万事都听我的。你我都不是会为彼此抛下一切之人,我不会,亦不会强迫你。况且……”裴归渡说着忽然停了下来。
乔行砚面上闪过一丝期许,问道:“况且如何?”
裴归渡手中握着缰绳,眼底尽是心疼模样,道:“况且不是每个人都敢往自己心□□箭,满腹心思想着将人剁碎送去喂鱼。”
乔行砚一怔,蹙眉道:“此事你打算念叨多久?”
裴归渡面上闪过一丝苦闷,随即又转而揶揄道:“手段狠辣的不及你美,长得美的不如你狠,心思深沉的不及你釜底抽薪来得果断,左右逢源的不如你避世同我苟合来得有意思。若说交欢之人,旁人总喜脱光了衣裳洗净主动爬上榻,可对你,我却是温声细语哄着骗着安抚着,好容易遇上你主动勾人,偏又得担心你因此事不同我往来。若说谈情之人,临舟,你扪心自问,这世间除了你,还有谁能入我的眼?”
乔行砚低头看着汉月腿上挂着的铃铛,直至对方最后一句话说出,他才缓缓抬起头,佯装镇定道:“于我而言,小裴将军的情,倒也算得上体贴入微,可交欢,你莫不是带着要我命的心思去的,自己痛快了,便不将我的话听进去,只佯装耳疾?”
裴归渡被这话逗得笑了出来,转而瞥一眼汉月背上的马鞍,又垂眼看了看乔行砚的下半身,最终在小公子责怨的目光中笑着张开了双臂,道:“我的错,小祖宗,作为赔罪,我抱你上去?”
乔行砚满目嗔怪地挤出一个笑容,随后便被对方打横抱了起来。
辽阔沙地上,白马奔腾扬起黄沙,马蹄声与铃铛声交错在一起。
裴归渡手握缰绳奋力一甩,汉月便啼鸣一声跑得更快了些,他在马匹颠簸中单手将乔行砚圈在怀中,任凭对方素白狐裘上的绒毛扫过自己的下颚。
白马之上二人紧紧贴在一起,二人左侧腰间都系着相同的玉,青白穗子同乔行砚的青衣白裘倒是衬得很,同着骑服的裴归渡却是有些不太相称,但他偏就存着想让父亲与母亲一眼便瞧出来的心,打算将这扎眼的玉佩随身带至禮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