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木而栖 第2章 第 2 章

“你是哪家的小娘子？”男人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周乐颐和紫雁都一愣，见男人要起身，紫雁急忙招呼下人们去扶起来，随后跑去叫周乐衍。

男人坐直身体，双手交叠置于额前，向周乐颐拜了拜：“在下段景，字北丞，京城段氏，感谢娘子救命之恩。”段北丞的嗓子此刻恢复了一些，清冷的声线还带着刚醒来的微微沙哑。

周乐颐连忙站起来回了个礼：“举手之劳，段郎君不必挂怀，可觉得好些了？”

段北丞忍不住咳了咳，周乐颐又想起在马车上帮他擦血星他突然睁眼的事情，不禁看向他的脸。

“好些了。”段北丞正眼又对到了周乐颐的目光，周乐颐佯装不经意地侧过脸回避了一下。

“那便好，”周乐颐正过身来，“已经让人去抓药了，郎君稍等片刻，毒都清了才好。”

“生生，紫雁说他……”周乐衍边说话边快步走进来，见床上的人已经坐起，他感叹了一声：“你可真是命大！”

段北丞又一次拱起手想道谢，周乐衍直接捏住他的手：“不必，主要是我妹妹救的你，想必你已经道过谢了。”

段北丞点点头，还是朝着周乐衍行了礼：“在下段北丞。”

“周乐衍，”周乐衍再指了指旁边的妹妹，“周乐颐。”段北丞又看向周乐颐，微微点头。

周乐颐“啊”了一声，站在原地，眼神往哥哥和段北丞身上来回瞟，略微局促地点点头：“嗯嗯，我是周乐颐。”

“周家兄妹的大恩，日后在下必当重谢。”段北丞还没叠好手，又被周乐衍的手压下去。

“再也莫提这谢不谢的事了，我耳朵都听蒙了，待会儿煎好药，把毒给清了，活蹦乱跳的，就当我们兄妹俩这活菩萨没白当。”

周乐衍打量着眼前的段北丞，一个身体健壮，且颇有姿色的男人，现在又添了一丝病态的脆弱感，他不由得往妹妹那瞟一眼，生怕自己那不谙世事的傻妹妹看上他。

周乐颐却坐在一边，已经在吃紫雁切好的玫珑瓜，紫雁也坐在她身边吃，二人只知这郎君醒了，便可松口气继续在别院享乐。

桓山带着药回来了，交给下人去煎，进屋的时候看见床边赫赫坐起来个人，还吓了一跳。

“额，来，段兄，你先喝点水。”几个人在一间屋里，有个陌生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段北丞道完谢后，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靠在软枕上休息，双眼微微眯着，上半身虽靠着，却也一直保持着挺直，周乐衍把水递给他的时候，他睁开眼，接过后仍然是微微点头，神情不变。

另外几个人也不敢说话，虽然说很不合理，这本来就是周家的别院，不知为何段北丞在室内，莫名其妙给了所有人一种压抑感，生怕说话影响到他，周乐衍觉得这个气氛实在是僵硬，他鼓起勇气主动挑起话茬。

“段兄看起来是习武的，你是做什么的，为何会受伤中毒？”周乐衍认真地问。

段北丞放下杯盏，也很认真地回答：“在下带兵在边关作战，受了箭伤，包扎了并未在意，将士们先回军营，在下回京城送捷报的路上，谁知那箭上有毒，当时才发作。”说完，他又接过桓山给他加满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捷报？边关大捷了？”桓山插嘴道，“这可是第一手消息诶！”看见周乐衍的目光，桓山不好意思地把嘴捂上。

周乐颐刚刚在不动声色地听着，此时也坐好，温润的声音问道：“段郎君是将军？”

周乐衍回过头，长长“哦”了一声，也点点头道：“也是哦，你带兵……呀，那该称一声段将军了！我还没结识过将军呢！”说完，周乐衍哈哈哈地朝着周乐颐笑，却见整个屋内也就只有自己在笑，尴尬地又闭了嘴。

“不必，周兄唤我段景即可。”段北丞的神情很恭敬，直直的眼神看得周乐衍都有些想回避。

“额，你看上去，许是比我大个几岁，还是段兄好！”

段北丞欲起身，周乐衍生怕他虚弱，扶了他一把，段北丞坐到了床沿，正对着周乐颐，周乐颐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停止了咀嚼，手里拿着木水果叉定在那里。

段北丞坐得笔直，直接望着对面的周乐颐，十分严肃的表情，让人有些发怵。

“在下是当朝怀化将军。”淡淡的语气，段北丞给了她回答。

屋内的人又愣住了，大家都以为刚刚他已经默认了，现在又用语言仔细地重复一遍，都不知道回什么了。最紧张的应该是周乐颐，段北丞说完话之后仍然直直盯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回应。

周乐颐的嘴里还塞着瓜，她点点头，费力地咽下去之后，懵懵地回了句：“嗯嗯，段将军。”

下人端来了药，打破了这个氛围，段北丞将药一饮而尽，周乐衍随即问了一句：“段兄是不是要再躺一躺，那要不我们几个出去？”段北丞没有立刻回答，可能是也躺够了，目前的身体尚未恢复，在别人家里也不方便到处走。

“额……”周乐颐似乎看出他有些为难的样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逛一逛，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儿。”

“恭敬不如从命。”段北丞几乎是立刻回答，感觉就是周乐颐替他救场了一样。

别院与周宅的格局不同，但因地处郊外，占地很大，对面是旷野，远处连山，别院正中间有一座二层的建筑，用来见客人和观景休憩，建筑周围栽满了桂树，一到深秋，整座庭院都浸在桂花香里。

建筑后有一片大的空地，中央是一块鱼池，里面种了些荷花。再往里走就是他们带段北丞去的里屋，也是两层，每层的中间是客厅，周围分散四个房间。东西两侧分别是锻炼场和品茶休息的地方，两侧都有一条长廊，都可以直通里屋。

五个人转了转，坐在了东侧的亭子里，桓山跑去最近的茶室沏茶。虽是初春，阳光也是晒人，亭子旁有一棵大槐树，阻挡了一些阳光。

“周娘子，可有喜欢的东西？”段北丞坐下不久，很突然地问。

周乐颐坐在他对面，也不知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一时想不起来回答什么。

“她呀，桃子！”周乐衍抢答道，“尤其是水蜜桃，她从早膳到晚膳，每顿都能吃好几个。”

周乐颐听周乐衍把自己狂吃水蜜桃的事情告诉一个陌生人，还是个长相不错的陌生人，不禁在桌子下面踢了踢周乐衍。

段北丞抿了抿嘴，很正经地问周乐颐：“周娘子为何踢在下？”

恍如晴天霹雳，周乐颐这才意识到，周乐衍和段北丞坐在同一边，自己刚刚踢了几下的不是自己亲哥，而是段北丞。

周乐衍张大了嘴“啊”了一声，立刻就懂了发生了什么。

“生生，莫不是刚刚走太多路，腿疾犯了吧？”周乐衍带着一丝诡异微笑地问她。

周乐颐回了他一个微笑：“是有点痛。”她转向段北丞：“失礼了段将军。”

段北丞也急着回京城，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就启程回去了，周家兄妹还特地起了个大早，送走人之后二人互相搀扶着打着哈欠又回去睡了半晌，直到一只小野猫钻进周乐颐房间里把她吓了一跳。

听到周乐颐尖叫之后，正在打扫前厅的紫雁迅速冲进来，然后头发蓬乱的周乐衍迷迷糊糊地快步走进来。

周乐颐披着长长的棉麻外袍，坐在床边，那只通体漆黑的小猫咪睁着绿绿的大眼睛趴在周乐颐的腿上，周乐颐憨笑道：“黑乎乎一小团，我还以为是老鼠爬到我枕头边了呢。”

紫雁想把猫抱走，猫却伸出爪子抵抗，紫雁笑道：“这小猫莫不是上辈子跟姑娘有什么缘分，这辈子来找姑娘了！”

周乐衍也试了一下，猫还是不友好，他“嘁”了一声：“别讲些牛鬼蛇神的。”

周乐颐伸出手逗猫，猫咪却伸下巴让她摸，周乐颐笑了：“真乖。”周乐颐边逗猫边抬头：“留下它吧，紫雁也说了，是缘分。”

周乐衍嫌弃地看那只猫：“还是只小公猫，色猫，就知道霸着我妹。”

猫好像听懂了似的，愤怒地冲周乐衍哈了一口气，周乐颐摸摸它，它又“喵”了一声，往周乐颐怀里钻。

“姑娘，叫啥名？”紫雁问。

“先洗漱，准备去崔家用午膳吧，现在也不早了，边动边想。”周乐衍嘱咐道，随即瞪了小猫一眼，回自己房里去了。

“崔伯父！”周乐衍笑着唤道，崔父正和家人在门口迎接，崔家虽不算显赫，但是门头也是相当华丽的，往门内一看赫然有一座假山和池水，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崔伯父，崔伯母，崔家哥哥姐姐安好。”周乐颐恭敬地见了礼，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生生？”崔母睁大眼睛走上前，惊喜道，“生生？上次见你，你才这么点大。”崔母伸出双手比了一个婴儿的大小，笑道，“都成大姑娘了，可真是个俊俏的姑娘。”

“这是生生？”崔父也走上前去，二人看着周乐颐笑得合不拢嘴，“终于回来了，来，进去，伯父让人啊，运了不少新鲜的蜜桃。”

崔微微插不上话，就越过自己哥哥，也探头看了看，跟着周乐颐他们进去，留周乐衍和崔九录面面相觑。

“子憩啊，”崔九录静静地说，“那真是你妹？”

周乐衍转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现在还不相信？”

崔九录也转过头，拍了拍周乐衍的肩膀：“怎么不早点来？”他带着欣慰的笑容转身往屋内走去。

周乐衍进去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坐好，只是崔微微和崔九录之间留着一个位置，周乐颐坐在了崔父旁边。

“来，子憩，坐。”崔父招呼道。

周乐衍看了一眼崔家兄妹，很不自然地坐到他们中间。崔微微也不是很自然，她尽量往周乐颐的旁边坐。

“吃得惯嘛生生？有没有爱吃的？”崔母从崔父身边探头问。

周乐颐正夹着一块鱼肉往嘴里送，她收回筷子，点点头：“好吃，芜溪的菜式果真和家里不同。”

“母亲，你为何不问我爱不爱吃？”崔微微撅嘴开玩笑地问道。

崔母“去”了她一声：“就知道乱吃飞醋，好好吃饭！”

崔微微吃瘪，嬉笑地望向身边的周乐颐：“一直都听母亲说起周妹妹，竟不知这样好看！”

周乐颐有些不知怎么回，还好这是崔九录说了：“微微啊，你从小到大，就这句话说得最有理了。”

崔微微使劲瞪了瞪崔九录，崔九录却朝向周乐颐：“生生妹妹，你吃那道笋尖，可好吃了。”

“你能不能照顾照顾你身边的兄弟我？”周乐衍胳膊肘拱了拱崔九录，“给我夹块肉，够不着。”

饭后周乐衍拉着崔九录去比划拳脚，崔微微则拉着周乐颐回房间说话，崔父母原本是想让崔微微和周乐衍相处相处，见二人都避之不及，也就不说什么了。

崔微微与周乐颐不同，她从小到大，家里人都是散养，没那么多规矩，后来又多了几个弟弟妹妹，长大点才开始有些约束，所以她的性格更加随意热情。崔微微长相甜美，五官虽不如周乐颐精致，但组合起来却钝钝的很是可爱模样。

二人拎着裙子坐上软席，崔微微吩咐下人去拿些甜汤来，紫雁也留在门外不打扰姑娘们谈话。

崔微微捧着脸，一直盯着周乐颐看来看去，眼中带着笑意。周乐颐被看得不知道怎么办，她憨憨笑道：“崔姐姐为何一直看我？”

崔微微“嘿嘿”一笑，帮周乐颐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我都没什么可说话的人，好不容易你来了！”

“你叫生生？我可以叫嘛？”崔微微很热情，让周乐颐很是舒服，周乐颐点点头。

“为何叫生生？好奇怪的名儿。”崔微微自顾自地说。

周乐颐的嘴角也没下来过，她同崔微微讲：“我出生后体质弱，家里人希望起个活气一点的乳名，让我平平安安活下来。”

“噢～”崔微微点点头，“寓意真好，我的名字就不知道啥寓意，他们就选了个好听的，诶，你还有个大名，叫乐颐？”

“嗯，颐神的颐，我母亲希望哥哥与我都不必为生活操劳，愿我们有时间休息，所以我叫乐颐，阿兄的字叫子憩。”周乐颐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向别人解释自己的名字。

崔微微又震惊地拍拍手：“周叔母真是用心良苦哎。”

“崔姐姐，你觉得我哥哥如何？”周乐颐想来想去，崔微微也是个直爽的性格，她便直说了。

崔微微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知道家里人希望我和你哥哥能有良缘，但是我看我们俩都没有什么想法。”

“我哥哥虽然有时候没头没脑的，但是人很好，姐姐你不如试试交个朋友？”周乐颐想了想还是替周乐衍说说话，怕自己年迈的哥哥娶不到老婆。

崔微微笑道：“你倒替他急了，你呢？在宫里认识什么俊俏男子嘛？可看上什么皇子什么的？”崔微微接过下人送来的梨汤，先推给周乐颐。

“我哪有见到什么皇子呀，后宫里少见皇子，我身边都是女官。”周乐颐想到俊俏男子，突然就想起今早刚离开的那位，不禁恍神。

崔微微微俯下头，瞧周乐颐那发愣的样，嗤笑道：“想什么呀？不会真有吧？”

周乐颐笑着撇开头不看她：“没有啦！”

崔九录和周乐衍练完拳脚，累的薄汗连连，崔九录靠在那棵榕树上，喘着气，周乐衍则趴在石桌子上，往口中灌茶。

“我说远怀，几日不见，咱俩竟不相上下了！”

崔九录立刻支撑着自己从树上站直身体，严肃地说：“不相上下？要不再比试一场？”

周乐衍苦笑道：“可别了，让让你，让让你。”

崔九录坐到周乐衍的对面，嬉笑。周乐衍被看得发毛，揍了他一拳：“笑你姥姥啊？”

崔九录接下他的拳头，认真地问：“我妹妹……”

“没兴趣没兴趣……”周乐衍见崔九录的表情瞬间沉下来，迅速改口，“不是，我是说现在我对谈婚论嫁不感兴趣。”

“哦，”崔九录泄下气来，“还以为你能变成我妹夫，那咱就是真亲戚了！”

周乐衍还没说什么，崔九录又突然精神起来，握住周乐衍的双手：“要不我退而求其次，做你的妹夫吧！”

周乐衍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捶死他，他迅速站起身来甩开他的手，指着崔九录：“崔远怀！你最好不要打我妹的主意哈！我可知道你是个什么人！别看见我妹好看就有想法！你你你，把想法都给我吃了！”

“别别别激动兄弟，有话好好说！”

在崔府呆了一天之后，在用晚膳之前周氏兄妹就回了别院，崔微微依依不舍地跟周乐颐再见，约好了回京城一起玩，周乐衍则狠狠瞪了崔九录一眼，崔父崔母往他们的马车上塞了很多小吃和一袋水蜜桃。

“哥哥？”周乐颐在马车上喊了一句。

“别跟我说什么崔妹妹的事儿啊。”周乐衍眯着眼。

周乐颐“嘁”了一声：“崔姐姐很好的。”

“过两天回家，知道该说什么嘛？”周乐衍用威胁的语气问。

“哎，”周乐颐叹了口气，“不就是，哥哥和崔姐姐相处蛮好的，崔伯父崔伯母很满意，这些咯。”

周乐衍哈哈一笑，冲周乐颐挑了挑眉。

回到京城，休息了两日，周乐颐和周乐衍好像累极了似的，正合了他俩的名字，周乐衍也除了进宫，一直在休息，搞得周展还担心了一下。

周乐颐与周乐妤倒是见过几面，都是规规矩矩的，一点姐妹的感觉也没有，周乐颐便也听周乐衍的，不主动去理他们，许氏还让周乐衿送了她亲手制的酥饼给她，周乐颐留了周乐衿用早膳，二人聊的还挺好。

“三姐姐！快出来一下。”第三日午间，周乐颐和周乐衍正用着膳，突然周乐衿在门外唤。

周乐衍抬手让周乐颐继续吃，自己走出去带周乐衿进来。

“怎么了？急事？”周乐颐放下碗筷问周乐衿。

“三姐姐，我刚在门口，门外突然来了好多人，带头的那个说要找你的。”周乐衿有些慌乱。

“我也刚回来没几天，没得罪过谁呀……”周乐颐疑惑道，但是也没慌。

“走，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周乐衍擦擦嘴，带着周乐颐和周乐衿走出门。

门口的人立刻站好，顾舒远行礼：“周三娘子好，在下是段将军的副将顾舒远。”

兄妹三人也回了礼，周乐衍问：“顾副将有何贵干？”

“噢，将军有要务，无法亲自前来，特命在下前来感谢周三娘子。”说完，顾舒远招呼人，立刻，一对一对的小厮抬着大木箱往周府里送。

家里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急忙拦住，周乐衿则是看着发了呆，周乐衍皱着眉头问：“这些是什么东西？”

顾舒远微微一笑，双手抱拳：“将军说要让周三娘子自己打开看。”

周乐颐“啊”了一声，此时周展和陈容绡带着周乐妤急急忙忙赶过来，看上去是下人刚通知他们的，周乐衿看见那对母女，默默退到周乐颐身后，周展大惊失色，连忙走到最前面，又跟顾舒远打了招呼问了话。

“段将军？你说的可是当朝的那位，怀化将军？”周展的眉毛微皱，随即转头悄悄问儿女，“你们何时与段将军见面的？”陈容绡走到周乐颐身边，好像很亲近一样挽住她的手臂。

“正是的，周大人。”顾舒远回道，然后他挥挥手，示意大家继续搬。

转瞬间，周府的前院里就堆满了数十个大箱子，每一列都堆了半人高，周家一家子人和下人小厮都看傻了眼，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奇珍异宝，顾舒远清点完毕之后，微笑地告辞道：“礼物已经送到，将军希望周娘子喜欢，在下先告辞了。”

一家子人面对着那面箱子墙，不知如何是好，终于，周乐衍开口了：“既然……是送生生的，那生生，你去打开看看。”他使劲推了周乐颐一把，周乐颐一个踉跄，回头疑惑地看着众人。

周展瞪了周乐衍一眼，走上前挽住周乐颐：“来，父亲跟你一起看。”

父女俩招呼下人把最近的那个箱子起开，里面又裹了几层纱布，但是挡不住一股香气袭来，一层一层揭开纱布，是特制的一格一格的一层。

“父亲……”

“生生……”

“怎么了怎么了？”周乐衍过来瞧，陈容绡也挤过来看。

陈容绡“哎哟”一声：“全都是桃子呀！”

周展的弟弟周盛有两个女儿，周氏儿女按年龄排序是：大公子周乐衍>大姑娘周玉姬>二姑娘周玉姣>三姑娘周乐颐>四姑娘周乐妤>二公子周乐衿，这下清楚明白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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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