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梦之城 第32章 证明之路

常规赛进入尾声，季后赛门票的争夺进入关键阶段。祁念率领着她的球队主场迎战东部劲旅S城女篮。

赛前，祁念依旧热情地和步斐打着招呼。她是祁念在联盟里最亲近的前辈和对手。

比赛进入下半场，场上的局势陷入白热化。祁念对位苏笑扬，两人在先锋线上展开激烈对攻，两队比分交替领先。

关键时刻，“神偷”抢断成功，发动快速反击。步斐的推进速度太快，对手情急之下用犯规来破坏她的上篮。

步斐在空中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横着往场外摔去。这个动作，极有可能让步斐受到严重的伤害。

一只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紧紧搂住了步斐的腰。祁念拼尽全力把步斐拉向自己，一边努力控制着自己身体的平衡，一边帮步斐把速度降下来。

步斐身体的惯性实在太大了，带着祁念一同重重地摔出了场外。

步斐从地上慢慢坐起，确定了没有大碍。可是祁念却捂着手腕，痛苦地倒在地上，没有起来。祁念的手腕在落地时撑起了两个人的重量，同时还承受了巨大的冲击。祁念被迫下场接受队医的检查和治疗。这一下场，便没能回来。那个在比赛中无数次跌倒又爬起的祁念，职业生涯第一次退赛了。

接下来的比赛，对于步斐而言是痛苦的煎熬。她担心祁念的伤势，却又得不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步斐分心了。连续的防守漏人和传球失误，在步斐的职业生涯里，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低级错误。教练不得不把发挥失常的步斐换下场。好在队友们发挥稳定，弥补了她的过失。

失去了祁念的X城女篮最终难逃一场失败。

赛后，更衣室里，教练做着本场比赛的总结。步斐依旧心不在焉。

步斐魂不守舍地回到了酒店，直到手机里弹出祁念发来的信息。

“我没事。不用担心。”祁念只是轻描淡写地报了平安，并未提及伤情。

浑浑噩噩的步斐这才回过魂来。

“谢谢！”、“你的伤势严重吗？”、“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步斐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飞快地移动，写写删删，犹豫了许久，最后只留下一个字。“嗯。”

一向要强的祁念又因伤缺阵了两场比赛。回归赛场后的祁念，因为手腕的伤势，状态受到了不小的影响。球队最终还是遗憾出局，错失了那年季后赛的资格。

步斐明白，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祁念不至于受伤，X城女篮也极有希望冲击季后赛。因为她，毁掉了祁念和她的球队一整个赛季的努力。

步斐心中也有了决定。

休赛期，祁念依旧追随着步斐的脚步，报名参加了同一个训练营。努力了几乎一整个赛季，最后功亏一篑，这对于祁念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夏季训练营与步斐的重聚，成为了祁念提前结束赛季后唯一的期盼。可这次重聚，并不像祁念想象中那般美好而治愈。步斐的疏离，让祁念倍感失落。

祁念害怕这种渐行渐远的感觉，她需要找到原因，挽回她与步斐之间的关系。

“如果换做是别人，你也会这么做吗？”步斐的话问出口，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我会！”祁念回答得毫不犹豫，差点骗过了自己。可她心底的答案却是，她不会。她也许会本能地出手相助，但一定不会那般奋不顾身。

看着步斐紧锁的眉头，祁念意识到，自己错了。步斐与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想要打败对手，先要保护好自己。”她没有做到。

这是一道送命题。无论祁念回答是与否，都不会是步斐希望得到的答案。

“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自己轻易受伤了！”祁念赶忙向步斐保证，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我们是职业球员，不应该把那些多余的东西带到比赛场上去。因为我们不仅在为自己战斗。这是一项团队运动，我们还要为队友而战，为球迷而战，为我们的城市而战。在战场上，只有两种人，对手和队友。”步斐的话，一字一句，低沉而平稳。那曾经令人心安的声音，此刻却冰冷得让人心慌。

这些日子，步斐脑子里总是会重现祁念痛苦倒地的画面，还有自己在比赛中精神恍惚的场景。个人的情感，成为了她们球场上的羁绊。

“这次是个意外。”祁念辩解道。

“所有的伤病，都是意外。”步斐的反驳，无懈可击。

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祁念无力抵抗。

“我们是对手！”这是步斐为她与祁念之间这份情感打上的唯一标签。

“我们可以场上做对手，场下做朋友啊！”祁念依旧相信，这二者并不冲突。

“真的可以吗？”步斐反问道，也在心里问着自己。

步斐甚至设想过，如果当初有危险的是祁念，自己能做到袖手旁观吗？答案在心中摇摆。这种感觉，陌生，让人不安。步斐不喜欢失控的自己。

“我们可以试一试呀！”祁念小心翼翼地试探。

“职业球员的目标，应该是总冠军！”步斐不能拿球队的前途来试错。而年轻的祁念，也不该被困在个人的情感之中。虽然没有正面拒绝，但以祁念的聪明，应该能明白。

“总冠军，我会拿到的！”祁念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

“喊口号没有意义，用行动来证明。”步斐担心祁念还想挽留，抢先说道。

“如果我拿到了总冠军，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像以前一样了。”祁念向步斐确认。

“先拿到再说。”

以祁念对步斐的了解，这就是默许。

“好！”祁念收起了委屈和柔弱，从此刻起，她的证明之路已经启程。

祁念的证明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守强攻弱的X城女篮，为了弥补进攻上的不足，找来了得分利器戚微岚。这是一位实力出众的队友，也是一位野心勃勃对手。两人组成了X城女篮的进攻线，也暗暗较劲争夺着球队老大的位子。

戚微岚的攻击**强烈，总是能打出漂亮的数据，场均得分高居全队之首。虽然戚微岚在防守端是球队最大的短板，但是X城女篮几乎无懈可击的防守体系为她弥补了这一漏洞。

祁念与戚微岚的王储之争愈演愈烈，而球队的成绩却止步不前。X城女篮的管理层不得不做出取舍。最终，在郑霞飞的力挺之下，球队做出艰难的决定，留下了祁念，送走戚微岚。

戚微岚加盟四星战舰之后，B城女篮连续两年在分区决赛中战胜祁念领军的X城女篮。戚微岚成为了先捧起冠军奖杯的那个人。压力再次来到祁念和X城女篮这一边。

这一次，祁念带队击败卫冕冠军B城女篮，跨过了她们在分区中最大的障碍。可是，她们却倒在了总决赛的生死战中，“魔鬼主场”的不败金身遭破，她们在家门口与总冠军失之交臂。

祁念明白，当一切成为历史，人们记住的只是你的荣耀，没有多少人会在乎漫长而艰辛的过程。赛季结束，她的证明之路重新归零，她要开启的，是新一轮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