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梦之城 第31章 摔倒的女孩

大家都相信，X城女篮的最后一投，会由祁念来执行。但是，当五名射手同时站在场上，S城女篮也不敢放空任何一个点。此刻的她们，只能选择相信年度最佳防守球员步斐的单防能力。

1.7秒，边线发球。

X城女篮的四名球员在后场一字排开，做出冲刺的姿势。这一布阵超出了S城女篮所有人的预料。此刻，她们已经没有暂停来重新布置应对的办法。

“盯人防守！”步斐大声提醒着场上的队员们。她承担着全队最重的防守任务，死守祁念。

裁判把篮球交到发球队员的手里。一声哨响，比赛恢复。X城女篮的四名球员同时冲向前场，中途完成交叉跑位。队友们通过跑动，为祁念掩护，扯开进攻空间。这个战术，她们训练过很多次，在比赛中，却是第一次使用。

“盯人！盯人！”步斐一边不断提醒着队友，一边坚定地绕开上前掩护的X城球员，紧追着祁念。

祁念抢先一步抵达底角三分线上，篮球也从边线发了出来。人到球到。祁念接球，转身，跳投。动作一气呵成。步斐绷直着身体，紧紧贴着祁念，伸手罩住她的视线。

这一次，主场的篮筐并没有眷顾主队，篮球涮框而出。红灯亮起，终场哨响。

希望落空是什么感觉？

主场球迷瞬间陷入了沉默。一整个赛季下来，她们都是最被看好的那支球队，他们是最幸福和自豪的球迷。球迷们眼含着泪光，默默地哭泣。

祁念仰望着篮球馆穹顶上空悬挂着的冠军旗帜，眼眶一阵滚烫。那里仍然没有属于她的荣耀。她们在主场唯一的一场失利，让她们输了一整个赛季。

S城女篮的球员们已经开始庆祝。她们互相拥抱、击掌。时隔两年，她们再次重返巅峰。

在另一端的东海岸，S城球迷聚集在S城女篮的主场篮球馆里，通过大屏幕收看这场比赛的现场直播。此刻，她们对着大屏幕开始狂欢。留给X城球员和球迷的，将是彻夜的悲伤。

接下来是颁奖仪式。主场观众已经有人开始退场。

祁念扯起篮球背心的肩带，把脸上的汗水和泪水一同抹去。她还要去带领队员们致意对手，致谢球迷。

步斐却先她一步，从模糊的水光中出现在她的面前。这实属让她感到意外。

“加油！”步斐主动上前，给了祁念一个有力的拥抱。一如在祁念十九岁那年，她们第一次交手时那样。那时的祁念，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女孩，而步斐，已经是有着“神偷”之称的联盟防守高手。

祁念的首个职业赛季，因球队主力小前锋景伦的离队，X城女篮陷入了低谷。郑霞飞突然出现在青训营里，亲自挑人。并不出众的祁念，意外被“女魔头”选中，成了那个“魔”选之人。

彼时瘦弱的祁念在赛场上很不适应高强度的对抗，总是跌跌撞撞，打得痛苦又挣扎。对手的嘲笑，队友的埋怨，和一场接着一场的失败，一同向她袭来。祁念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

对阵S城女篮的那一战，祁念也不记得自己摔了多少个跟头。但她顾不得疼痛，总是努力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重新投入到比赛中去。

赛后，双方队员拥抱致意。对于一些球员而言，不过是一个仪式，一个过场。祁念却收到了来自步斐有力的拥抱。

“想要打败对手，先要保护好自己。”步斐对祁念耳语道。

祁念心中一颤，自己竟被第一次交锋的对手看透。她一直都在想着打败对手，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好好保护自己。没被步斐道破前，连她自己都不曾意识到。

“我能和你交换球衣吗？”祁念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生出来的勇气，以一个无名之辈的身份，向一位已经成名的前辈提出这样冒昧的请求。

“好。”步斐爽快地脱下球衣，双手拎着篮球背心的肩带，递到祁念面前。白色的紧身运动背心下，步斐的肌肉线条紧致流畅，看上去充满了力量。

祁念接过步斐的球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穿的是运动内衣。

“你的球衣可以以后再给。”步斐看出了祁念的尴尬。

祁念感激地看着步斐，她有着全世界最明媚的眼睛。

两人的下一次相遇，是在一个月后。

赛前，祁念就迫不及待地与步斐打招呼。虽然步斐没有想到这小丫头会如此热情，还是淡定地点头回应。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祁念进步了不少。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她在场上摔跟头的次数变少了。面对凶狠的防守，祁念不再正面冲击，而是学会了避实就虚，见缝插针。

步斐心中感叹祁念的悟性，眼前年轻好胜的祁念，将来定会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没有意外，祁念还是输掉了这场比赛。赛后的致意环节，祁念并没有把自己的球衣送给步斐，虽然她特地买了和步斐同款的紧身背心穿在里面。她想等自己赢球的那一天，再把球衣送给她。

常规赛收官，祁念的新秀赛季也随之结束。而步斐，才正要开始她的季后赛征程。

祁念特地去到S城，现场观看步斐的比赛。那一天，祁念穿着步斐的球衣，在场边做她的球迷。虽然步斐的球衣对她来说尺码有一点儿偏小。

S城女篮的主场氛围，让祁念羡慕不已。那时的祁念，就下定决心，要让X城主场也重现这样的盛况。她要一场一场地把X城球迷赢回来。

S城女篮止步分区决赛，步斐的赛季也结束了。休赛期，祁念和步斐参加了同一个的训练营。这是祁念与步斐离的最近的一个夏天。她们一同训练，一同比赛，祁念还第一次与步斐做了队友。

不训练的时候，祁念也喜欢跟着步斐。找步斐说话，找步斐吃饭，找步斐一起看比赛录像……

步斐是敏感的。对于祁念的热情，步斐并不排斥。可是随着两人逐渐熟识，步斐却隐隐感到了一些不安。

训练营结束，一切回归原点。祁念和步斐一东一西，各自归队，备战新赛季。步斐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

分别后，祁念常常发来消息，步斐的回复大都是短短一两个字。祁念却并不在意，依旧和步斐分享着她的训练日常。

新赛季，祁念迎来了大爆发。她的所有天赋与潜力如同被突然激活一般，她的身体对抗能力，也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夏天，肉眼可见地提升了好几个档次。这位年轻的新星带领着球队开始赢球了。上赛季还是战绩联盟垫底的X城女篮，迅速崛起，成为了季后赛门票的有力竞争者。

可就在一切向好的时候，意外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