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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在咒术界搞纯爱不是理所应当? > 第2章 一周目五条悟篇

侍女们簇拥在紫藤花架下,绢扇半掩朱唇:

“听说了吗?家主要给悟公子定亲了?”

“该是加茂家那位掌上明珠?”

“正是嫡出的雪绘姬君!”鹅黄襦裙的侍女指尖绞着衣带,“都说她温柔似三月的椿花呢。”

“冷泉映牡丹,倒是绝配。”年长侍女抿嘴轻笑,腰间禁步随着笑意轻晃。

“可公子都将行冠礼了,禅院家的嫡子与公子同岁,膝下都三子绕堂了。”粉衫侍女忽地压低声音,“你们不觉得蹊跷?莫不是...断袖之癖?”

小晴捧着鎏金香炉僵在游廊转角,冷汗浸透内衫。余光里那袭霜色狩衣猎猎翻飞,公子惯用的沉水香混着凛冽咒力扑面而来。未及开口训斥,青玉扇骨已重重敲在朱漆栏杆。

“聒噪。”

侍女们惊惶跪作一地,五条悟掠过人群时带起的风掀开她们鸦青鬓发。年轻咒术师下颌线绷得极紧,腰间悬挂的九眼天珠与银穗流苏撞击出清冷碎响。

五条悟拂袖转身,反手甩出苍蓝色咒力团,雪色发尾在风中划出冷厉弧度。家主院落方向突然爆开惊天动地的轰鸣,金箔唐门应声碎裂,惊得满庭惊鸟扑棱棱掠过天际。

侍从盯着满地瓦砾欲哭无泪:“公子,宫中特级任务……”

五条栩灰头土脸冲出废墟时,只看到嫡子远去的背影。这位家主望着满地狼藉苦笑:“加茂家不过递了份婚贴,这小子......”话未说完就被呛了满嘴烟尘。

——

月萤踏过朱雀大街的残雪,宫墙内翻涌的秽气令她蹙眉。瞬移到宫内,月萤并指轻点,咒力凝成的冰晶在空中绽开,咒灵在星辰咒纹中灰飞烟灭。

身后突然传来玉铃清响。

“萤——”

少年特有的清冽嗓音裹挟着霜雪气息扑面而来,月萤尚未转身就被卷入温暖怀抱,五条悟毛茸茸的脑袋在她颈窝乱蹭,隔着十重绢衣仍能感受到他剧烈心跳。

“松些力道。”月萤轻拍他颤抖的脊背,“让我看看……”指尖抚上蒙眼绸带时,少年却捉住她手腕贴住脸颊:“先答应不走。”

“要喘不过气了。”当年不及她腰际的雪团子,如今已能将下颌抵在她发顶。

“松开些就消失怎么办?”五条悟闷声蹭着她颈窝,苍天之瞳在绸带后隐隐发亮。十年前生辰夜不告而别的人,此刻真实地陷在他臂弯里。

“小悟。”她叹息着抽回手,绸带滑落瞬间,苍蓝的双眼泛着雾气。

月萤指尖轻点他鼻尖,却在触及眼中雾气和眼下淡淡青影时顿了顿。少年掌心骤然收紧,将她更深地嵌入怀中:“再敢消失,我就把整个京都翻过来。”

远处侍从跪在雪地里颤声禀报:“两位大人,圣人在紫宸殿……”

五条悟勾住她衣袖尾指,像幼时拽着她衣角讨糖。十年相处的光阴在相触的指尖流淌——推迟的晨课,街角的金平糖,还有那夜她留在枕边的星月咒符。

原来这些年他拼命接取任务,不过是想让“特级咒术师”的名号响彻四海,好让漂泊的月终有一日循光而归。

——

大殿之上,九重玉阶映着天皇端坐的身影,蟠龙金柱折射的光晕将他威严的面容衬出几分慈悲。月萤素履踏过三十六瓣莲纹地砖时,天皇竟扶着鎏金凭几霍然起身,明黄十二单衣簌簌作响:“月姬你可算回来了啊!”话音未落,满殿朱紫公卿已如风吹麦浪般折腰行礼。

“陛下待月姬大人当真圣眷不衰。”

月萤垂眸避开那些窥探的视线,蝉翼般的睫羽在瓷白面容投下阴影——禅院家的孔雀翎纹直衣在公卿中格外刺眼。

“啧,虚伪。”五条悟斜倚着朱漆梁柱,苍蓝眼瞳在雪色睫羽下流转,他尾音拖得绵长,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叩着袖中折扇。

禅院和广袖下的指节骤然发白,面上却绽开春风笑意:“五条君惯会说笑。”金莳绘的桧扇"啪"地展开,掩住唇角抽搐的弧度。殿内霎时落针可闻,唯有熏炉青烟袅袅升腾。

“陛下召见,所为何事?”月萤清泠嗓音划破凝滞。琉璃灯影在她鸦青长发上流转,十二单衣上银线绣的千鸟纹随着呼吸明灭,恍若月下惊鸿振翅。

天皇轻咳一声,鎏金冠冕垂下的玉藻前旒微微颤动,目光在月萤与禅院和之间逡巡:“实是禅院少主有事相求......”他顿了顿,喉间发出短促的干笑,“自然,还要看月姬心意。”

禅院和向前半步,振袖在空气中划出利落的弧度。他下颌微抬,琥珀色瞳孔映着殿内烛火:“今日冒昧,是为求娶月姬大人。”嗓音在空旷的殿宇激起回声,“若蒙垂青,您将是禅院家未来的女主人,他日必以家主正室之礼相待。”

满殿响起压抑的抽气声,五条悟指间骤然迸发的咒力将折扇绞成齑粉。

当他提出婚约时,五条悟袖中已凝聚起扭曲空间的咒力漩涡。

月萤广袖流云般拂过五条悟紧绷的手臂,雪色振袖上鹤纹翩然欲飞:“承蒙错爱。”她眸光扫过禅院和腰间双刀,忽如利刃出鞘,“只是我眼中……”殿外惊雷乍起,映得她唇畔笑意凛冽,“刀与主人,倒是一般的……”

“不、堪、一、击。”

话音方落,禅院和腰间太刀应声而断。他整个人如断线纸鸢般撞上蟠龙柱,金冠坠地碎作点点寒星。琉璃地砖震颤不休,惊得侍臣怀中笏板噼啪坠地。

“陛下!”禅院和撑起染血衣袖,玉藻前旒后的天子却已阖目叹息,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罢了,你们俩先退下罢。”又摆了摆手,让一旁的侍从扶起禅院和,送他去医寮。

月萤转身时十二单衣逶迤如星河泻地,五条悟踩着满地狼藉嬉笑跟上,玄靴碾过金冠碎片时发出细碎哀鸣。

五条悟懒洋洋地抛着咒力凝成的苍蓝玉珠,临出门前忽然回眸一笑:“下次再提亲,记得带面铜镜。”他指尖轻点太阳穴,“毕竟脑子有病这事,还是早点治为好。”

禅院和愤恨的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不甘。

残阳如血,将两人相携的身影拉长在朱雀大道。

月萤忽然驻足,指尖抚过少年眼下的青影:“这些年,很辛苦吧?”

五条悟低头将脸埋进她掌心,嗓音闷闷的:“你不在,三色团子都不甜了。”

——

五条悟的咒术天赋在幼年期便锋芒毕露。月萤每日拨开晨雾来到五条家,在庭院樱树下为他点拨术式精要,偶尔也会接取些祓除咒灵的委托。但在他五岁那年接下五条家委托后,世界意识便再未在她识海中泛起涟漪。

今夜满月如银盘悬空,月萤将指尖浸在泠泠清辉里,却只触到虚无的凉意。

“姐姐在看什么?”

身后传来清泉般透亮的童声。转身时月光恰好漫过五条悟的睫毛,那双苍天之瞳盛着揉碎的星子,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在看月亮。”她虚拢住掌心,“很圆的月亮。”

小少年忽然抓住她的振袖:“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回廊在奔跑中化作流动的画卷,掌心相贴处传来炽热温度。当五条悟猛地推开檀木门时,月萤看见无数琉璃盏悬在暗室,幽蓝光点如星河流淌——上千只萤火虫正在罐中明灭闪烁。

“姐姐名字里的‘萤’字,”十岁孩童踮脚凑近她耳畔,“是不是像现在这样漂亮?”

月萤指尖抚过琉璃罐,罐中的荧光在她眼睫投下碎金。这是第一次,有人将星月之外的微光捧到她面前。那些被好似被世界意识遗弃的惶惑,忽然化作檐下风铃的轻颤。

“小悟。”她嗓音浸着唐棣花的清甜,鎏金眸底泛起涟漪,“谢谢你…萤光真的很漂亮。”

五条悟下颌微扬,像极了献宝的雪豹幼崽,“我觉得,这些光该陪着叫'萤'的人。”

玻璃罐倒影里,五条悟正悄悄用咒力维持着萤虫生机——六眼早已看穿这些生灵最多只能存活三日。

月萤笑了,她望着这些萤光,忽然明了为何人类要将转瞬即逝的光称作永恒。

——

鎏金灯笼在五条家檐角次第点亮,朱漆回廊下侍女捧着漆盘鱼贯而行。五条悟倚在紫檀木凭几上,缀着金丝流苏的墨色直垂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内里霜雪般皎洁的里衣。

他正把玩着琉璃盏里浮沉的青梅,六眼掠过庭院里乌压压的贺礼箱笼——没有那个用木香花扎缎带的檀木盒。

禅院家送来二十八名死士作为贺礼,家主正举着酒盏说贺词时,却在瞥见五条悟腰间玉坠时瞳孔骤缩——那是去年禅院家宝库失窃的咒具。

“看来某位姬君是要食言了。”当第三十一道祝酒菜撤下时,五条悟指尖凝起苍蓝色咒力,将最后一片樱饼碾成齑粉,无下限术式在周身暴走。

加茂家送上的沉香木贺礼在墙角裂开细纹,禅院和手中的酒盏突然结出冰花,年轻少主们默契地退后半步——这位刚行完加冠礼的“六眼”似乎比三日前祓除特级咒灵时更危险。

当最后一位宾客离去,五条悟扯松绣着家纹的襟口。月光透过窗棂爬上他绷紧的下颌——本该出现的素色衣角始终未现。

子夜梆声惊破寂静时,雕花窗棂传来三声轻叩。月萤立在溶溶月色里,夜露沾湿了她鸦羽般的鬓发:“来取生辰礼吗?”

五条悟翻身跃上屋檐,振袖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们掠过沉睡的城郭,最终停驻在朱雀门之巅。当月萤指尖燃起咒力,万千烟火自平安京四面八方升腾绽放。

“全城八百屋的烟火存货都在这里了。”她侧脸被鎏金光晕描摹出柔和的轮廓,“喜欢吗?”

五条悟凝视着照亮夜幕的炽焰,忽然伸手接住飘落的火星:“这种程度的术式操控...”灼热灰烬在他掌心化作冰晶,“果然是月姬大人的手笔。”

晚风裹挟着子夜的凉意,却吹不散两人衣袂间流转的温热。月萤指尖勾住五条悟的袖口,绢料在暮色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再去个老地方。”

青石板路上浮动着往事的剪影,八百屋褪色的暖帘在风中轻颤,门楣上斑驳的墨迹洇着三十年光阴,木质招牌漆面龟裂如老者皱纹,却仍固执地悬着“甘味处”三个字。推门时铜铃叮咚,惊醒了沉睡在梁木间的旧时光。

柜台后佝偻的身影蓦然顿住,“你们俩来了啊……”她颤巍巍举起煤油灯,暖黄光晕里浮动着银丝般的白发,老爷爷的脊背弯成更深的弧度,却将盛着琥珀色糖水的瓷碗端得极稳。

松脂灯笼在八百屋门楣上投下暖黄光晕,老婆婆端来牡丹饼时,漆盘里多了一枚染着梅子香的怀纸——正是当年他们溜出五条邸那夜包枫糖用的那款。

五条悟凝视碗中晃动的月影,甘甜触到舌尖的刹那,初见时的记忆如咒力般在经络间奔涌。

两人相对啜饮着糖水,瓷勺与碗沿相碰的脆响里,他忽然看清老夫妇布满沟壑的笑容,原是岁月沉淀的祝福。

月萤托腮望着他鼓起的脸颊,忽然将桧木盒推过桌案。五条悟睫羽微颤,匣面残留的体温渗入他掌心,如同掬着一捧将融未融的春雪。

鎏金合页轻启的刹那,矢车菊蓝的辉光漫过他的指节——戒托上嵌着的宝石内部星屑流转,恰似将六眼深处的苍天之瞳凝成了实体。

“用咒力淬炼的星核。”月萤指尖抚过戒圈内侧的古老咒纹,“能化解三次致命咒术冲击。”她抬眼时,琉璃盏中的糖水正映出窗外的月轮,“就算是最强的咒术师...也会有不及的时候吧,希望它能保护好你。”

戒指嵌入指根的刹那,咒力如春日溪涧漫过血脉,仿佛月萤的咒力正与他融为一体。五条悟转动着指间星辰,忽然倾身将额头抵上她肩头:“不想当什么特级咒术师了。”

“嗯?”

“想被月姬大人豢养在唐绫屏风后。”他指尖绕着她垂落的发带,“每日只要饮朝露、赏红枫、等姐姐归家。”

月萤屈指弹在他眉心:“等你八十岁再说。”

“现在就要——”五条悟突然攥住她手腕,苍蓝瞳孔倒映着她错愕的模样,“此刻,当下,现在就要。”

檐下灯笼在夜风中摇晃,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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