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拯救万人嫌的道路上狂奔 第5章 鞭灵

说不害怕是假的，谢序来到这个世界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先要受罚，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责罚。虽然主意是他提出来的，但也难免两股战战。白微已经发出掌门令，没有反悔的机会，谢序就站在御室门前，等着同门的到来。

宁留卿这边刚进到屋内，就收到了掌门的传令，让所有天婺峰的弟子速到御室前集合，但没有说要做什么。他只好转身再次出门，恰好和对面也刚从房内走出的白尚对上视线。他们很快走到一处，白尚在一旁嘀咕，“老头子又要做什么，居然把全天婺峰的人都叫过去？”

宁留卿摇头，他也不知道。

白尚突然有点兴奋，“哎你说，是不是老顽固想通了，要把那个讨厌鬼逐出师门，让咱们一起去做个见证？”

“或许吧。”宁留卿答道。他并非善人，不追究谢序的罪过只是因为自己也动了手将他打晕，他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自己没必要抓着不放。可他给其他同门下毒的事还没得到解决。按照天婺峰的规矩，实施此等行为的，要鞭灵五十下后扔下山去。可天婺峰上的人都知道掌门偏袒谢序，不然也不会让他在天婺峰横行霸道好几年都没有任何表示。所以对于这次的事，修士们默认了掌门会一听了之。至于逐出师门，恐怕没几个人会往这方面想。

“我都怀疑那讨厌鬼是不是老顽固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在这天婺峰上作了几年的妖都没动他。这次把他逐出师门还好说，要是再不做什么，我都不会轻易饶了他。”白尚恨恨道。

等他们到达御室前，下边已经积聚了不少修士。隔着很远就能听到他们在议论，猜测着掌门这次他们叫来的原因，乱乱嚷嚷像是一大群蜜蜂在嗡鸣，吵得宁留卿皱紧了眉头。他们自然也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谢序，宁留卿毫不在意，白尚已经走上前去。

“讨厌鬼，你站在这干什么。这掌门令是不是和你有关系，难不成那老顽固终于醒了神，要把你撵下山了？”

他话里的幸灾乐祸挡都挡不住，谢序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面上丝毫不显，只是和善地对他的三师兄笑了笑。一是他现在要提升好感值，少翻一个白眼是一个，另外就是，他现在真的好紧张啊。他长到现在最多挨过老师的十个手板，那个什么鞭灵听起来就很恐怖，他不会被打得灵魂再次出窍吧。

白尚还想再招他两句，余光里瞥见有人走近。他转头看去，熟稔地打了个招呼，“哟，来了。”

谢序也看见了来人，是方才救下他的女子。只见那个女子向白尚点了一下头，“师弟，站这做什么？”

师弟？白尚是三师兄，能管他叫师弟的……

谢序绝望地闭了闭眼，大师姐、二师兄、三师兄都得罪透了，他还辛辛苦苦攒好感值干什么啊，直接堕入轮回算了。

“我看讨厌鬼站在这，就想逗他两句。你知道掌门叫我们来做什么吗？”

陆攸摇摇头，她也是收到掌门令后赶过来的，不知道具体为何，“等掌门出来吧。”

话音刚落，白微就从御室里面走了出来。刚刚坐着还没有觉得，现在站起来，谢序觉得他得有一米九以上，竟比宁留卿还高一些。两鬓微有白发，但只是添了威严，不减气势。

见到掌门出来，下面还在交谈的修士都闭上了嘴，自觉地站成六列，从上面望去，就像摆好的棋盘。陆攸、宁留卿和白尚也分列两侧，徒留谢序站在中间不尴不尬。他左右看了看，站到了陆攸身侧。

“今日召集众弟子前来，是为谢序偷取丹药并下毒一事。经与不悔道长商议，念谢序诚心悔过，责罚其鞭灵二十。为表悔过之意，谢序提出愿意当众受罚，因此特召各位前来。望其能够铭记此次教训，痛定思痛，改过自新。青木长老，请吧。”

修士们听见此话，又开始议论纷纷。他们早就看见谢序站在上面，恨得牙痒痒，但什么也不能做。他们没有想到，这次掌门竟然会责罚谢序，更惊奇的是，谢序接受了，并提出当众受罚。身体上的痛苦不说，当众受辱这种事可没几个愿意。难不成谢序真的改头换面、重新悔过了？

“这就完了？”其中一个修士说道，“你们别忘了，按照天婺峰的规矩，下毒者得鞭灵五十下然后逐出师门，现在他只用鞭灵二十下就完事了，未免太便宜他了吧。”

“就是啊，这次放他一马，那以后天婺峰的规矩是不是都不用遵守了？”

话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他能挨罚就大快人心了，何况这次也没有造成太严重后果，轻一些也情有可原吧。”

“我呸，那是咱们命大。等哪天他下了毒药，咱们都得完。”

“可他愿意在咱们面前受罚，就说明他已经诚心悔过。再说，那鞭灵二十下也不是好受的，没必要太过严苛吧。”

“诚心悔过？他哪次不是诚心悔过？他要是真悔过，就不会出现这种事，这种人不逐出师门还留着祸害人吗？二十下？二百下我都不嫌多！”

……

下面的人谁也不服谁，上面的人也心思各异。陆攸是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一向顽劣不拘、谁都不服的师弟竟然愿意受罚，真是奇事一桩。这个师弟虽然没做过什么大恶之事，但那脾气也够人受的。她还记得有一次，因为招惹了同门被围追堵截，要把他狠狠收拾一顿，正巧被自己遇到，其他师弟见到是自己便放了他一马。刚想把他扶起来，他就一把把自己推开，说自己多管闲事，不用女人救，他自己就能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陆攸当时直接就愣住了，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感觉她是第一次体会到，从此见了他便绕道走。就连刚刚出手救他也是因为没有看清人，要是看清了……陆攸叹了一声，看清了她也得救，顶多救了就跑就是了。

白尚这边听到那讨厌鬼要受罚，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心里冷笑一声，等哪天他亲儿子也做了这番下毒之事，那老顽固也会心软放他一马吗？

谢序已经无暇顾及别人的反应了，他此刻心跳加速，为即将到来的惩罚惴惴不安。该死的系统又不说话了，好歹给他一点心里准备啊！

在众修士的争论中，师兄师姐的感慨中，以及谢序的担惊受怕中，一位身穿青色衣服、面色威严的长者走到第一阶的正中央，手中拿着一根黑色的长鞭。站定后，他朝掌门拜了一拜，示意可以开始了。

这就是白微口中的青木长老。谢序看那黑色的长鞭得有五厘米粗，二十鞭子打下来，他不死也得落个半残。

还没开始，到这谢序就已经打怵了。他能不能收回之前的话，这么私密的事情还是私底下进行吧，万一到时候自己耐不住，被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再加上杀猪般的嚎叫声，岂不是就让天婺峰上上下下一千多弟子听了去，还是现场直播。没准经了这一遭，不仅挽救不了形象，还得被他们更加嫌弃。

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脑抽，被堕入轮回给吓得什么都不顾了。他想和掌门说，实在不行还是将兄弟姐妹们遣散了吧，他多挨几鞭子也行啊。

“言而无信的人最可耻了。”系统又冒了出来，并对他进行了道德上的指责。

“你特么说得轻巧，你来试试啊”。

“又不是我让你这么做的。不过，或许会有效果的。”

谢序踌躇，“你确定？”他就怕这顿打白挨，那不是白费苦心吗！

“不确定。”

谢序刚要吐血，就听系统补充道，“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没错，无论什么责罚，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既然做了，就得让他们看见，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那边掌门白微开始用眼神催促，下面也开始躁动，有人说着什么“怎么还不开始，不会是反悔了吧？”之类的话，谢序一咬牙，走到青木长老的面前。他本就比青木长老高一些，现在又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他正想着应该用什么姿势受罚，青木长老就发了话：“跪下，将背示于我。”

谢序转身，撩起天蓝色的下摆，将后背示于长老，跪在御室面前，跪在掌门白微、大师姐陆攸、二师兄宁留卿、三师兄的白尚面前。其他人还在吵闹，到这会，谢序无心再想其它，只是攥紧了衣袍，默默告诉自己：挺住，千万不能哭！

青木抬起鞭子，同时把灵力传输到左手，将鞭子从头捋到尾。谢序背着他看不见，不远处的修士们却能看见那原本平平无奇的黑鞭周身萦绕上一层青蓝色的光。

该鞭名为伤昆，鞭灵之用。所谓鞭灵，不伤□□，却伤灵气，□□受伤只是疼痛，灵气耗损却伤元神。无论灵阶高低，凡是受了鞭灵之罚，都得吃些苦头。曾有一灵阶为五级的修士，被鞭灵十五后，竟生生降了一级。眼前的人看起来灵阶不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谢序还没安慰好自己，就听见了鞭子破开空气的声音。他登时绷紧全身肌肉，做好准备。但显然，他准备做少了。

鞭子打在后背，但像全身都过电了一样，还是那种长着刺的闪电，硬生生剖开了他的□□，刮擦他的感官和心脏，就像小说里形容的那种，灵魂像过了电一样的感觉。不过谢序觉得，别人灵魂过电只是一种形容，表达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自己此时是真的被电给劈了灵魂，全身上下都疼了一遍。

没等谢序缓过这一下，下一鞭紧接着就挨上。谢序抓紧了手下的衣物，用尽全力克制着躲开的冲动。五鞭之后冷汗就开始流下，谢序不敢想自己此时的表情得有多狰狞，才硬生生忍下叫喊。

此时他什么也听不到了，只能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刺疼。而天婺峰的其他人在第一鞭落下后，就鸦雀无声了。

二十鞭的时间长的可怕，等青木长老宣布结束，谢序已经感觉自己半死不活了。周围的人没人出声，也没人动作。刺疼的感觉盈满全身，谢序跪不住，向前栽去，幸好及时用双手撑住了。他这么爱面子的人，可不想挨打之后，再狼狈地摔个狗吃屎。

他这一动也打破了寂静。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修士想上去帮忙，但想到之前谢序的所作所为，又硬生生停住了脚步。白微看着那个跪着的人，心下一叹，招呼了两个人，“风罗风月，把序儿送回房中。”

得到指令的两个人从人群中走出，上前一左一右将谢序搀了起来。谢序几近昏迷，见是他初次醒来看到的那两个人，用气声说了句“多谢”，然后就晕了过去。因此，也就没能看见其中一人惊讶的眼神。

叮咚！

“人物谢序，收获好感值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