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起 第5章 摊车

经她这么提醒，舒悦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妥。

“我留在这里不好吗？既可以陪你，又安全，大晚上的你让我一个人走夜路回家，你就不怕我被妖怪抓走吗？”宋翎媱“生气”地背过身去。

舒悦看着她难过的背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对不起，怪我考虑不周到。”

宋翎媱当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逗一逗舒悦：“既然你已经知错，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选择原谅你，但是要罚你再请我喝一杯奶茶，我要大杯的。”

“好。”见宋翎媱不再生气，舒悦在心里面长舒一口气。

“嗯嗯，我真的太困了。”宋翎媱用手捂住已经到嘴边的哈欠，“我要先睡一觉，不然灵魂马上就要出窍。”

舒悦更加愧疚：“行，您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

舒悦半躺在病床上，盯着消息界面上最后一个“小女孩儿跳舞”的表情包。

耳边传来各样的呼吸声，时不时掺杂着呼噜声。

心里布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舒悦本想强撑着，等现在这袋药输完，再按铃换下一袋。

但是，身体已经达到极限。

她不知不觉间闭上双眼，沉沉地进入梦乡。

——

因为睡前记挂着要给舒悦换药，加上这个病床对于宋翎媱来说，并不算舒服。

所以，一个小时后，她就醒过来。

宋翎媱抬头看向输液架上面挂着的药，只剩一点点。

等最后一点药输完，她按响呼叫铃。

没一会儿，护士就过来换上新的药。

看见醒着的“家属”，提醒道：“这袋药只输二十分钟左右。”

“好的。”宋翎媱想，只有二十分钟，那还是不睡觉，再等一等吧。

免得自己一觉就睡过去。

二十分钟后，护士再次换上新的药。

“这是最后一袋药，要输四十分钟左右，输完后你先把输液器关上，然后按铃，我再来给她取针。”

最后四十分钟，宋翎媱莫名亢奋，索性也不睡，继续复习着手机上，与之后考试有关的知识点。

马上就要考试，她必须要抓紧时间。

沉浸在学习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

宋翎媱关掉手机闹铃的震动。

她看向已经见底的药，迅速关上输液器，再按铃。

护士取完针就离开，宋翎媱不禁感叹：这当护士也不容易，病人换药取针，得随叫随到。

她看着舒悦开始恢复血色的脸，放下心来。

再次躺在病床上，陷入“昏睡”。

——

舒悦是被宋翎媱喊醒的，她睁开双眼，还有些懵。

宋翎媱看她半梦半醒的状态，也不催她。

几分钟后，舒悦才缓过来：“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已经七点啦~我们应该收拾一下东西，要走了噢~”宋翎媱把万能充电器放进背包里，“刚刚护士来说，一会儿会有清洁人员来消毒和换床单被套。”

舒悦看着手上已经没有输液针，只是贴着止血贴，愣住。

有些反应不过来。

“想什么呢？我们该走啦~”宋翎媱伸出五指，在她眼前左右晃晃。

“好的。”舒悦终于回过神，穿上鞋，拿起手机和床头摆放的药。

宋翎媱看着她呆呆地动作：完蛋了，这孩子怕不是输液输出问题了吧。

舒悦安静地跟着宋翎媱走出医院。

她回头，看着人来人往的大门，再看向贴着手背的止血贴，还是觉得有几分的不真实。

——

宋翎媱已经提前把电动车骑到马路旁：“你准备去哪里呀？我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我还要去推我的摊车。”舒悦想起自己的摊车还随意地停在路边，但是不想再继续麻烦宋翎媱，“您就先去忙您自己的事情吧。”

“没事儿，我送你过去，耽误不到几分钟，而且我也没有什么正事要做。”宋翎媱只有今天晚上有一节选修课。

舒悦还想拒绝，宋翎媱可不管她，自顾自地把她拉到车旁：“反正我都已经帮你很多次啦~也不差这一次~你就满足一下我想当雷锋的心情吧~”

舒悦没再拒绝，她想，自己真的欠下还不完的“债”。

现在正是早高峰，宋翎媱骑车带着舒悦穿行在车流中，终于回到昨晚的地方。

但是，哪里还有摊车的踪迹？

“呃，你不是说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吗？”宋翎媱环顾四周，确定附近真的没有摊车。

“嗯，小问题。”

宋翎媱看着舒悦淡定的样子，内心“咆哮”：车都不见了，您管这叫小问题？

“不出意外，应该是清洁工怕占用马路，已经帮忙推到警察局去了。”舒悦知道，这一片的清洁工都是些热心肠的爷爷奶奶。

捡着东西之类的，都会送到警察局。

“那就行。”宋翎媱放松下来，“上车吧，我送你去警察局。”

路过早餐店，舒悦想起自己和宋翎媱还饿着肚子。

她伸出手拍拍宋翎媱的肩头。

“怎么啦？”宋翎媱减慢车速。

舒悦指着早餐店：“我去买点早餐吧，您想吃什么？”

说起早餐，宋翎媱顿时觉得自己的肚子空荡荡。

她也不和舒悦客气，直接点餐：“我想要一杯加糖豆浆，一根油条、一个鲜肉包和一个白菜包，谢谢~”

舒悦快速买完，递给宋翎媱：“我怕等会儿凉了，就装在保温袋里。”

“好的喔，真贴心~”

——

警察局离得有些远，舒悦和宋翎媱到的时候，已经八点半。

这还是宋翎媱第一次走进警察局。

她停好车，下意识的拉住舒悦的衣摆：“解锁第二个第一次——警察局。”

舒悦倒不是第一次来。

之前刘奶奶的钱包不见，她陪着来报过警。

但是因为记不清掉的时间和地点，最后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

刘奶奶伤心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有她和已故的丈夫，在年轻的时候，唯一的一张合影。

舒悦顿住一瞬，主动牵过宋翎媱的手，挽住：“别怕。”

“呜呜呜，好man~好有安全感！”宋翎媱收紧两人挽住的手臂。

见她还有心思开玩笑，舒悦放下心来。

现在这个点比较早，服务大厅还没有什么人。

舒悦径直走向咨询台：“您好，请问今天早上有摊车被拉过来吗？”

一位警察大叔抬头看向舒悦：“有的，车主是你吗？”

“是的，昨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我突发胃病需要去医院，没有办法，只好把摊车停在了漳安远路。”舒悦向他解释道，“早上七点，我才从医院离开。”

“大概昨晚几点，我需要查询监控核实，顺便需要你出具一下病情证明。”

“十点左右。”然后舒悦把衣包里装着的挂号单和缴费单拿出来递给他，“然后这是我的病情证明。”

警察大叔接过，开始在电脑上面操作，不一会儿就核实完成。

警察大叔把缴费单和挂号单还给她：“可以了，跟着我去取车吧。”

舒悦和宋翎媱跟在他后面，走到大厅外，转弯走几步，就看见一个车棚。

舒悦的摊车在一众电动车和汽车中间格外显眼。

“是这辆吧？”警察大叔询问。

“是的。”舒悦点头。

“检查一下有没有贵重物品遗失。”警察大叔提醒道，“以后遇到身体不舒服之类的紧急情况，可以打电话寻求帮助，不要一个人硬撑着，同时也要注意保管好个人财产。”

警察大叔看着眼前两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和自己的女儿一般大，忍不住多说两句。

“好的好的，谢谢您！”舒悦和宋翎媱收下他的好意，认真道谢。

确认所有东西都在后，舒悦和宋翎媱和警察大叔告别，准备离开：“谢谢您，再见！”

“我来帮你吧。”宋翎媱想要上手帮舒悦推摊车。

“我一个人来就行。”舒悦看着她白皙细嫩的双手，就知道平时没有做过这些，担心她伤着自己，赶忙拒绝，“我们两个人推反而不好推，容易翻车。”

宋翎媱也不懂这些，见她这么说，只好作罢。

两人走到警察局大门外。

“你现在要准备回家休息了吗？”宋翎媱看向舒悦。

舒悦点点头：“你呢？”

宋翎媱从电动车上取出另一份早餐，递给她：“我白天没课，等会儿准备去图书馆复习，最近有一个考试。”

看着舒悦还是不怎么有血色的脸，她有些担心：“你一个人回家能行吗？要不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宋翎媱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你应该会骑电动车吧？你来骑车，我来推车。”

舒悦急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倒是你，昨天晚上应该都没有怎么休息好。”舒悦在心里面暗暗补充道。

“你快去图书馆复习，或者，你回家睡一觉，补充能量。”舒悦是真的担心她想要送自己回家。

偏偏自己根本招架不住。

宋翎媱见舒悦是真的不想自己送她回家，便打消了这个念头：“那好吧，你一个人回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回到家好好休息一下，身体健康最重要。”

“嗯嗯，我会记住的。”

“那我走了哈~”宋翎媱一步三回头，“诶，还有，你别忘记有空请我吃饭呀~”

舒悦忍俊不禁，向她摆摆手：“我一定不会忘记的，还有请您喝大杯奶茶！再见~路上注意安全！”